静依淡笑道:“哪里?不过是信手涂鸦,搏老先生一笑罢了。蒙老先生不嫌弃,我已是万分地欣喜了。”
“什么?这是平王妃所作?”欧阳宁惊道:“老夫想起来了,平王妃七岁之时,便因得一手好字,而得了皇上的嘉奖和盛赞!只是自那以后,王妃便从未在人前展露过墨宝。如今看来,王妃的字果然是名不虚传哪。也是老夫何其有幸,竟能得王妃的墨宝相赠。真是折煞老朽了!”
欧阳宁说完,便对静依弯腰施礼。
静依忙虚扶了一把,轻道:“老先生快别如此。不过就是一幅字罢了!能搏您一笑,才是我与王爷的本意!”
这大厅内可是云集了不少的达官贵人!这几人的一番话,可是一字不落地都落入了众人的耳中!这平王妃竟是有如此的才华?有不少人争相观摩这平王妃写的这幅字,就连封城有名的几名书法名家,也是点头称赞,有的甚至是摇头叹息,自己苦练十余年,竟是还不及一女子的字好!
一时之间,这大厅内倒是热闹非凡!
不多时,便要开宴了。这平王妃随着付无双到了后院儿女席这边,静依坐了主座,付无双坐在她的左侧,她的右侧坐的,乃是付彦的妻子付夫人。
平王妃笑道:“付姐姐果然不愧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大家闺秀!瞧瞧你安排布置的这寿宴,真是处处都让人有喜庆之感,却是毫无乱象。若是换了本王妃,可是万万做不来的。”
“王妃过谦了。谁不知道您为王爷将后院儿管理的妥妥当当!听说昨日,您与王爷还亲自去了城外的刘村一趟,有王爷与您这样的主子,是封城百姓之幸呀!”
付夫人笑道:“无双说的没错。王妃宅心仁厚,一心想着封城的百姓。听说王爷还特意托人从外地买了不少的棉花过来,专门为百姓们缝制棉被,以帮着百姓们过冬呢。”
静依淡笑道:“是呀!王爷一心都是想着封城。常常是深夜才入睡,特别是最近天气转冷,王爷的心思,都在如何让百姓们顺利过冬上!这些日子,可是把王爷给累坏了。不过,我倒是要替王爷和封城的百姓们谢谢付姐姐了!您为封城的百姓不也是正在筹措一些旧的衣物吗?王爷知道了,甚喜。说是想着要奖赏些什么给付姐姐呢。”
付无双赶忙低头道:“能为王爷王妃分忧,是臣妾的荣幸,哪里敢要什么赏赐?”
一旁的宋夫人笑道:“欧阳少夫人就莫要推辞了。这王爷看中欧阳大公子,自是有心栽培。您现在能为王妃分忧,不也就是为您的相公为忧了?”
宋夫人的这番话说的却是让人听了不舒服!这分明是指王爷是看中了欧阳家在封城的名望,才有心将欧阳夜提拔为了封城的府尹?现在又暗指付无双刻意讨好平王妃,也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相公官途平坦,早日升迁罢了!
静依看向宋夫人,笑道:“宋夫人说的有理!身为女子,能为自己的夫君分忧,是分内之事!这欧阳大人身为封城府尹,这封城百姓的事,自然也就是他的事!现在付姐姐为了替夫君分忧,命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节衣缩食,听说已是筹集了十几箱的旧衣物,还有十几车的粮食!付姐姐为人妻者,能为夫君分忧,乃是夫家之幸!而她身为朝廷命妇,能为王爷分忧,能为封城百姓设想,乃是封城之幸!不知众位夫人以为,本王妃说的可对?”
静依的这番话并没有指责宋夫人说话不周,而是直接将付无双的善举抬到了桌面上来说!甚至是直接对其褒奖!这样一来,宋夫人和其它有心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静依见众位夫人不语,正色道:“人常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各位这些妇人,也同自己的相公是一样的,若是自己的相公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岂不是要大乱了!众位夫人有的是有品级的诰命夫人,有的是出自名门望族,虽是品级不同,可是在座的哪位夫人的夫君,不是食朝廷奉禄的呢?欧阳少夫人的做法,实乃是我封城夫人们的典范!”说完,便静静地在众位夫人面上扫过。
宋夫人看向这小王妃,话不多,却是字字说在要点上!这是指明了要在座的人都要效仿付无双了!众位夫人面面相觑,刚才平王妃的话,让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平王对白家的雷霆之举!暗自揣测,莫非这是王爷的意思?
一思及此,宋夫人率先道:“是!欧阳少夫人的确是臣妾等的典范。王妃放心,臣妾回去后,也定会尽力筹措,以为封城的百姓尽些绵薄之力!”
其它夫人也是纷纷点头表示,回去后,便定当开始筹措!静依一直是面带微笑,对着众位夫人微微颔首。“如此,本王妃就代王爷,代封城的百姓先谢过众位夫人了。只不过本王妃的事务繁忙,再加上初来封城,总是有些生疏。这样吧,捐赠之物,还请各位夫人命府上的下人在左袖口上都袖上捐赠的字样,另外在做上府上的标记。然后,就全都送到欧阳少夫人这里来吧。”
说完,转头对付无双道:“还要劳烦付姐姐了。待东西送了过来,还请付姐姐一一登记在册,日后,也好让王爷论功行赏!再来,也对众位夫人有个交待!”
付无双应下,众位夫人却是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小王妃看来还真是不好糊弄呀!这又是做标记,又是登记造册的,不就是些旧衣物吗?至于吗?
付夫人却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内是赞赏不已!这平王妃做事周到,顾虑周全。小小年纪,便能有如此的心思,着实不简单!难怪京城的几位皇子会争相求娶她为正妃!
宴席结束后,静依与几位夫人在花厅小叙,便见宋夫人的女儿宋娇也寻了过来。
“臣女给王妃请安!”宋娇柔声道。
“免礼吧。这是宋夫人的爱女?”静依问道。
“回王妃的话,正是。臣妾共有二子四女,只有这一个女儿,是臣妾亲生的。”
静依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这宋娇是宋浩唯一的嫡女了?这身分倒也是还算娇贵,虽不能嫁入皇室,但是嫁入候门,倒也还是有可能的。
“抬起头来,让本王妃瞧瞧。”静依话落,便见那宋娇有些羞怯地抬起了头。静依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心中暗道,还真是大美人儿呀!与那封城第一美人儿白素兰比起来,虽是差了些,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特别是那双眼睛,美眸流转,再加上那小巧的瓜子儿脸,白净的皮肤,是越看越顺眼。
“宋小姐,今年芳龄几何呀?”
宋娇柔声道:“回王妃,臣女今年十五了。”
“哦?可曾许配了人家?”
这话却是转头问向了宋夫人。宋夫人笑道:“回王妃的话,尚未订亲。这丫头才刚刚及笈,臣妾也只有这一个亲生女儿,自是舍不得,想着多留几年。”
静依点点头,“宋夫人也是贤妻良母呀!看您将这宋小姐教导的这样好,真是不愧是名门闺秀!”
一旁的一位夫人道:“听闻这宋小姐弹的一手好琴,不知今日,咱们可是有这耳福呀?”
宋夫人看向了静依,静依笑道:“是吗?本王妃及少出门,倒是未曾听说过。不知宋小姐可愿抚上一曲?”
宋娇福了身,道:“是!臣女就为王妃及众位夫人抚上一曲。”
说完,便见一位婢女将早已备好的琴拿了过来,宋娇坐好,便开始抚琴了。静依看了宋夫人一眼,心中却是暗笑,真是有意思!这宋夫人分明是早就安排好了,让这宋娇在人前露一露脸罢了。只是不知是不是想借着夫人们都在,为自己的女儿的婚事在做打算!
以前,这宋娇头上一直有一个白素兰压着,极少出门!也是,这白素兰以前可是色艺双绝!无人能及!现在白府没了,白素兰也离开了封城,这宋娇可算是盼到了出头之日,所以,这是迫不及待地想着要为自己先扬个名吧!
静依想到此,向付无双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眉心处似是有着不悦之色!静依心思急转,莫不是这宋小姐是看上了欧阳家的人,故意在这欧阳府上有此一举?抚琴?是想着借琴声告诉这府内的哪个人,她的才华出众吧!
静依静静地喝了一盏茶,听完了一首曲子,也不多话,便听得不少夫人们纷纷称赞这宋小姐的琴艺出众!静依笑看了那宋娇一眼,见其面色微红,看来,是有些害羞了。
付无双笑道:“宋小姐的琴艺果然是不一般!今日,臣妾等,也是沾了王妃的光,才能大饱耳福了。”
“宋小姐的琴声中,似是有着什么心事,本王妃虽是不擅抚琴,却是最擅听琴了。宋小姐弹到尾声时,这琴音似断非断,让人浮想联翩呀!宋小姐,不知本王妃说的可对?”
那宋娇一惊,忙福身道:“王妃果然是懂琴之人!臣女因是初次在王妃面前抚琴,故而有些紧张,可能一时心焦,还请王妃宽恕!”
紧张?骗谁呢?静依淡然一笑,也不戳破她,只是笑道:“罢了!倒是本王妃在这里,让你们拘束了。”
门外的一名丫环进来道:“启禀王妃,王爷在前院儿说是有些乏了,问王妃是否一同回府?”
“看来,王爷是饮多了!如此,本王妃就不叨扰了,免得你们也都放不开。”静依笑道。
“恭送王妃!”
“你们也不必出来了,就在此好好歇着吧。付姐姐,我委托你之事,若是有什么麻烦,或不便之处,就直接到平王府寻我便是。”
“是!臣妾等定当竭尽全力!早日为王爷王妃分忧。”
静依和元熙二人出了欧阳府,便围着封城转了半圈,才出了城!
马车上,元熙一身的酒气!“你喝了多少?怎么这么重的酒气?”
“没喝多少!大部分被我给灌到袖子里去了!”
“你这人,那,要不先回府洗个澡,再换套衣裳?”
“不用如此麻烦!”说完,便将自己的袍子脱了,隔着帘子叫了一声,“初一!”
初一的声音在马车的旁边响起,“王爷有何吩咐?”
元熙一掀那小窗的帘子,将那身满是酒气的衣服给扔了过去。
静依这才想起马车上常备有一两套衣服,赶忙打开了暗阁,给元熙拿出来道:“快些穿上,仔细着凉了。”
元熙穿上了袍子后,问道:“你那边今日如何?可有人为难于你?”
“我可是平王妃,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惹我?”
“这么说你这个平王妃,今日可是立了威了?”
“立威倒没有,只不过是敲打了她们几句罢了。”
“可是那宋夫人在里头掺合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她没给你气受就成了!”
静依笑道:“她倒是想给我气受来着,可惜,没那个机会!”
元熙斜靠在榻上,将静依轻揽了过来,让其躺在自己的大腿上,“休息一下吧。怎么也得过半个时辰才能到。”
静依躺下后,又微微动了动,找了个自己最为舒适的姿势躺了,轻道:“元熙,我现在好激动呢!我还从未见到过训练亲兵呢?上次去左山大营,咱们也只是在营帐中稍坐了坐,便匆匆离开了。我真想看看,这兵营里,是如何练兵的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
静依不满道:“那是因为你看的多了,所以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对了,那个无极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大了?武功高不高?”
元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大手紧握了静依的小手一下,恨声道:“不许想别的男人!”
“什么呀?我只是好奇嘛!你就告诉我他的功夫比你如何?”
“差不多吧!我们也会偶尔切磋,不过从未分出过胜负!”
“这么厉害?难怪你会一直那样宝贝他!他也是孤儿吗?”
元熙点点头,“嗯!他是在安王之乱时,父亲被安王的叛军所杀!母亲情急之下,急火攻心,生了重病,没多久便死了。独留他一人活在世上。”
“无极的身世也是这般地不幸呢。”
“后来,师父遇见了他,发现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收他为徒,将他带在身边了。”
“这么说,他还是你的师弟?”
“嗯,可以这么说吧。”
“现在你的暗阁,一直是他在打理吗?”
“大部分是!暗阁的重心已经是慢慢地转移到了封城。留在外面的,不过是些联络点,所以我才把他调回来的。”
静依和元熙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也不知是太累还是怎么回事,静依竟然是睡着了!
元熙看着熟睡的静依,手指轻轻地将额际的头发顺了顺,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柔柔地情意!“依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马车到了华阳山的一处村庄,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元熙闻言眉心一皱,似要发火!
初一清亮的声音吵醒了静依,“到了?元熙,我们到了吗?”
元熙的眼神即刻一变,笑道:“醒了?还困不困?要不,再睡会儿?”
静依摇了摇头,“我怎么给睡着了?咱们下去吧!”
元熙点点头,二人下了马车。静依看着眼前的景象道:“不是吧?元熙,这就是你所谓的兵营?”
“这里自然不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咱们的亲兵在这村子后面的山坡后面!”
说着,元熙打横将她抱起,跃上了一匹马,“坐稳了,前面的路,马车过不去,咱们只能骑马。”
静依点了点头,看着元熙骑马向山上奔去!
他们骑马翻过了一个小山坡,这山坡后面却是一片林子,穿过了密林,便见到了不少的帐篷井然有序地陈列着。
二人下了马,早已有人上前,单膝跪地道:“参见主子!”
“无极呢?”
“回主子,阁主正在为一些新兵训话,随后就到。请主子先到大营歇息。”
“嗯,带路吧!”
进了营帐,静依四处打量道:“元熙,这里与左山大营几乎是没有一丝相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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