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在,又被德妃说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护国公的脸面简直就是丢尽了!
皇上闻言沉默了片刻,“德妃所言也不无道理!这护国公的外书房,想必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若真是这般,那么倒是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德妃福了福身道:“是极!臣妾也是觉得这二者似是有着某种关联,所以才特来禀报,如今臣妾的话说完了,臣妾便不打扰皇上商议国事了,臣妾告退。”
皇后的眼神微闪,好你个德妃,先是借着这个机会将护国公府损了个底!现在又说是商议国事,摆明了就是提醒皇上,这可不单单是护国公的一名小小的侍妾可以办到的!你还真是心狠!
德妃和皇后全都退出了勤政殿,皇上看了殿内的众人一眼,“来人,拟旨!”
“是!”
“传朕旨意,护国公合府上下,全部被禁足于府内,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外出一步!”
“是!”
“御林军统领王汉办差不力,以致皇宫大内失窃,危及宫廷,贬为三等护卫,驻守西郊皇陵。原一等侍卫肖强晋为御林军统领!”
皇上的旨意一出,众人便明白了,特别是秦相何等精明之人,此时也是琢磨出点儿味儿了!虽然不知是什么人设下了一个如此精明的陷阱,可是他们的目的,却是和皇上是一致的。
德妃的寝宫内,“你怎么如此冲动?幸好当时你舅舅拉住了你,否则,你岂不是要闯下大祸?”
“是,儿臣知错了。母妃,您别生气,您的身子刚好,别再因为儿臣气病了。”
杨硕也是一脸关切道:“是呀,娘娘,您还是消消气儿!一切不都是挺好的吗?”
德妃的脸色这才稍缓,看了一眼晋王道:“征儿,不是母妃故意要训斥你,实在是你想的太少了!若是你刚才在勤政殿内再多说一句话,皇上便会将疑心放到你身上!这明明就是有人布了一个局,你以为皇上看不出来?分明就是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来陷害护国公!皇上之所以为下旨查处王汉,一方面是因为广储司失窃,另一方面不就是因为他是皇后的人?”
晋王的脸色微微一变,神情也有些紧张,“是,母妃教训的是!儿臣一时着急了!险些闯下大祸!”说完,便对着杨硕弯腰失礼,“刚才多谢舅舅提醒了!”
杨硕忙上前扶了他,“王爷言重了!微臣是您的舅舅,也是您的帮手,不帮着您,难道要帮着那明王不成?娘娘今日做的是极好的!如此一来,便可打消了皇上对你的疑虑,而且还给在场的老臣们留下一个宽厚的,公私分明的好印象!”
德妃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怕道:“此事,说来也还是要谢谢大嫂,若不是她昨日进宫时告诉了我这件事,本宫也不知道。如今倒是正好借着这个,来消了皇上的戒心!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险。大哥,你回去后,替我多多谢谢大嫂了。”
“娘娘客气了!这些都是微臣和贱内应该做的。”
德妃笑了笑,此时她身旁的一位宫婢的手中已是捧着一个托盘出来了,“这是昨儿皇上命人赏下的一些个药材。我这身子早就没事儿了,大哥将这些给大嫂带回去,本宫看着昨儿大嫂的脸色有些不太好,许是累着了。你带回去,给大嫂补补。还有,记得告诉大嫂一声,轻儿的事,不急!本宫早已是为她想好了。”
杨硕的眼睛一亮,随即道:“谢娘娘。”
德妃点点头,“送杨将军出去。”
“是!”两名宫婢将杨硕送出了宫。
德妃一脸正色地看着晋王道:“今日之事太险,本宫问你,你为何突然就到了护国公府?这朝中人人都知道你与明王不睦,如何就突然会去护国公府造访?这也就是别人为什么会怀疑是你在暗中陷害的原因!”
晋王忙躬身道:“母妃息怒!儿臣也是昨日收到了线人的消息,说是护国公府的书房内似乎是多了一幅画,可是他们也不清楚到底是一幅什么画?而且看那样子护国公还极为宝贝。儿臣知道这广诸司丢了一幅画,心里想着莫不就是那一幅?这才去了护国公府。”
“还好当时还有旁人在场,否则,护国公定是会一口咬定是你在栽赃陷害!到时候,你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这种事以后一定要与你舅舅商议一番。切莫再自作主张了!”
“是!儿臣本来也是想着找舅舅商议的。可是想到三表弟刚没了。怕舅舅的心情不佳,所以,便没有去麻烦他。”
“哼!昆儿的命不会白丢的!皇后,你欠我杨家的,本宫早晚会向你讨回来!”德妃的右手扶在了扶手上,那长长的护甲,在雕花扶手上,划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平王府,文华院内。
“依依,护国公府被围,看起来,皇上是真的大动肝火了!现在就看皇上会气到何种程度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德妃居然会出面为护国公府说话,虽然将护国公给损了个彻底,可是她到底也算是为护国公说了话!”岳正阳有些不解道。
元熙轻笑,“这有什么没想到的?依依故意让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杨夫人。杨夫人为了到德妃那儿邀功,自然就会说出来,一方面是为了嘲笑护国公,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德妃知道外面的情形,也是间接地告诉他护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
岳正阳这才看向了静依道:“你为何要让德妃出面说话呢?这等卖给皇后一个情面的事儿,为何不自己来做?”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也就是德妃说才最为合适!如此一来,皇后就得琢磨琢磨,晋王将事情给捅到了皇上跟前儿,可是德妃却是站出来为护国公府说话,这说明了什么?皇上又会怎么想?这朝中的重臣们又会如何看待晋王和德妃?”
岳正阳一愣,目光变得有些深遂,点头道:“依依说的不错!皇后自是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德妃做的手脚。而皇上则会以为晋王并非是故意针对护国公府,也将陷害护国公的这一嫌疑给打消了。反而还让皇上以为德妃贤惠大度,在护国公府有难之时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出面求情,这倒是让朝臣们会对晋王母子俩刮目相看!这个德妃,的确是聪明!”
元熙轻笑道:“她有什么好聪明的?还不是会让皇后更为恼恨她?”
静依笑笑,“那就让他们斗去吧。咱们有咱们的事儿要做,他们斗的越热闹,咱们就越安全!至少目前为止,皇后不会再打淑妃的主意了!咱们若是离京,也就放心些了。”
“依依,为何皇上还未下旨让晴天和丽香公主回苗疆呢?”
“你真以为我是神仙吗?什么事情掐指一算就会知道?”静依有些好笑道:“若我真是有那个本事,我第一个算算,皇上会何时命你大婚?”
岳正阳的神情一滞,“那个,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元熙给几人再度斟了茶,“这次的事情对护国公来说,最坏的一个结果应该就是所有的白氏族人,全部远离朝堂,护国公告老,也许还能保住护国公这个爵位让白飞给袭得。而最轻的一个结果,便是护国公一个告老,其它人仍是各司其职,这样的话,表面上护国公府受到了打击,可是实际上,力量却是并不有损耗多少。”
岳正阳一挑眉,“怎么可能?这样大的罪过,一条人命也不用出吗?”
“你要明白,老国公还健在。当年老国公对皇上是有拥立之功的!再者,这些年来,护国公府也为皇上立下了不小的功劳。皇上若是真的动了杀心,怕是会让人诟病,说皇上是要诛杀功臣,卸磨杀驴了!”
元熙的话倒是让岳正阳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惋惜道:“可惜了!好不容易布了这样大的一个局,竟然是无法确保能捍动护国公府的势力,真是让人憋气!”
静依浅笑道:“怎么会无法撼动?你忘记白飞了?”
“白飞?也对!他若是袭了爵,也算是咱们的一大助力,自然也就是损耗了护国公府的力量!不错!还是有些益处的。”
元熙和静依互看了一眼,“岳正阳,最近这些日子你小心些。我担心皇后会派人盯上你!毕竟你是当时在场的一个,皇后生性聪明多疑,别人想不到,她也许想到了,此事与你和晴天会有关系。”
“我明白,放心吧。好了,不打扰你们夫妻说话了。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
岳正阳早已奔出了数米,背对着二人抬手挥了挥,算作告辞。
“元熙,我总觉得晴天那里,不太安全。”
“怎么了?晴天不是说他的身边有铁卫和苗疆王室的专属隐卫吗?你还担心什么?”
“元熙,我总觉得,丽香公主在路上没有得手,皇上这几日定是会下旨册立晴天为苗疆的继承人,可是你不觉得丽香公主和她的母妃华妃,最近表现的都太过安静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她们极有可能在密谋什么?”
静依摇摇头,“我也不确定。我只是觉得,晴天若是离京,这一路上怕是会极度的危险。而丽香公主表现的如此淡定,说明了什么呢?”
元熙也是皱眉深思,喃喃道:“丽香公主的表现的确是太过淡定了!可是,这似乎也是合乎常理!毕竟这里是京城,不是他们苗疆。依依,也许,是我们多虑了呢!”
静依叹了口气,“但愿吧。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告一段落。皇后的势力大受打击,经此一事,她怕是要安生好一阵子了!而德妃虽然复宠,可是到底是有了前车之鉴,皇上一时半会儿,怕也是不会再赋予她协理六宫之权了。这样,宫里便能得到短暂的平静了。咱们的母妃也就暂时安全了。”
元熙轻轻地揽过了静依,将下巴搁到了静依的左肩上,脸颊蹭着静依的侧脸,“依依,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咱们的这个计划,怕是不会进行的这样顺利!现在就等着看最终的结果了。”
“对于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只要老国公不死,皇上决不会重罚护国公府,可是小惩却是肯定的!现在怕是明王正在为此事积极奔走了。若是白氏族人全部撤出朝堂,对于明王而言,将是致命的打击!没有了护国公府的支持,在朝堂上仅仅只有一个秦相,怕是难以维系。朝堂上,怕是很快就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了。”
元熙的眼睛微眯,轻嗤了一声,“你说的对!皇上是不会允许朝堂上出现这种局面的。这对于他的皇位将是一种威胁,所以,他多少还是会卖给皇后或者是老国公一个情面,至少在贤王真正的强大起来以前,他是不会真的打杀了护国公府的。”
“给贤王时间,也就是给咱们时间。元熙,没有什么是比自己能够掌控一切更为重要的了!贤王虽然聪明仁厚,可是他并非是帝王之才,否则,皇上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贤王时间和机会了!”
“我听说,皇上有意要再为贤王指一名侧妃。”
“可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还不确定。皇上的意思是要在晴天他们离京前,再办一场宫宴,到时,怕是所有二品大员的未出阁的女儿都要出席。我想那便是要给贤王指侧妃了。也许是一个,也许是两个。对于一个亲王而言,有四名侧妃算是正常。也许皇上会一口气儿给他配全了也说不定!”
“的确,想要帮助贤王尽快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拉拢朝臣,联姻,是最有效,也是最快的一条途径!”
两日后,护国公再次上书请罪折子,据说那上面写的是感人肺腑,字字真心,句句忠心。皇上最终下旨赦免了护国公府,不过护国公自知有罪,坚持让白飞袭爵,而与此同时,白家大小约有十几名官员,先后因为各种原因,退出官场。
至此,除了白飞,白府嫡系在朝为官的,已是不足十人,而旁系,虽然数量不少,可是却是大都放了外任,官职也是不高。这个结果,倒是在元熙和静依的意料之中!而让明王也觉得还算是可以了,至少还保全了护国公府,有护国公府在,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而晋王则是趁机在朝中大量地安插自己的心腹,来补上白家人留下的空缺。
一切似乎是又恢复了平静,皇上正式下旨,册封了白飞为新一任的护国公,这也成了目前最为年轻的一任公爵,在大渊,极为少见!
一切似乎是又恢复了平静,晴天仍然是会偶尔带着丽香公主四处走走,有时找晋王相陪,有时找平王相陪,有时找岳正阳相陪。可是无论是找哪位相陪,丽香公主都是会陪在左右,并且表现地不再像是以前那般地直爽豪气!反而是越来越像是中原的小姐,最为明显的就是,她出门,戴上了帷帽。
这日,元熙进宫上朝,许久未归,静依等的有些心焦,便命人备了车,准备去宫门口接他。
“殿下,王爷以前不是也会下朝晚吗?您今儿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可是身体不舒服?”司画问道。
“我没事。只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殿下多虑了。王爷不过是去上朝,又不是去打仗!”
静依自己也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对!元熙又不是去打仗,是我自己想太多了。”静依长叹了一声,“也不知封城那边儿怎么样了?海棠和何嬷嬷她们还好吗?”
“殿下又瞎想了!您前两日不是才收到海棠姐姐命人送来的信吗?”司画笑道。
“是呀!不止收到了她的,还收到了师父的,还有慧清大师的。都说一切安好。只是许是在封城待的久了。总是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封城的一草一木。哪怕是最为苦寒的平秋县,我也觉得是美的。”
司画打趣道:“那是自然!在殿下的眼中看来,凡是跟王爷一起生活过的地方,都是美的!”
静依嗔了她一眼,“你如今的胆子倒是大了!还敢取笑你家王妃了!是不是司琴她都嫁了人,你就觉得没人管教你了?要不然,本王妃也会你找个如意郎君?”
司画忙摆了手道:“属下不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