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温柔地看着我,笑道:“傻丫头,有你的药,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欣慰地笑了笑,点点头不再说话。
康景皇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向我们这边瞟了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卫祁文,白玉笙和韩俊启,随后朗声道,“六王子请出第三题——!”
百里东方闻言,向康景皇行了个礼,扬声道:“各位请听好了,有一个人打了十斤酒,回家途中遇见一朋友,这朋友拿了一个七斤的桶和三斤的桶正要去打酒,却不料酒馆的酒刚卖完,于是这人就提议把自己酒与朋友平分,请问怎么才能把这酒平分?”
百里东方话音刚落,就有人忍不住说道:“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宣眼睛忽地一亮,这题……他俯头望着我,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这跟你以前与我们玩过的题很相似?”我点点头。
韩俊启,白玉笙,卫祁文和楚廷英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的担忧之色表露无遗。
百里东方却不看众人,目光灼灼地向我射来,微微一笑,道:“我相信楚姑娘知道该如何作答?!”
此言一出,片刻间,我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不错,我会,宣也会,我曾经拿过一个关于打油的给他们做过,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和尘便解了出来……唉,真怀疑百里东方是不是故意给我放水,让我们这么轻易就过了关。
清了清嗓子,我眸光扫过众人,然后落在宣的身上,笑道:“宣,交给你了……”
宣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走到大殿中央,向大殿上的人拱手朗声道:“皇上,草民知道如何作答,但是草民请皇上给我准备一张桌子,一支笔,再给我十个铜板。”他想用更直观的方法来表示。
众人皆是一愣,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宣,似乎对我们有所怀疑,一副看不懂我们要做什么的表情,倒是人家康景皇素质好啊,毫不犹豫地对身旁的太监吩咐了一声。
不一会儿,太监就把宣要的桌子放到了大殿中央,他走过去道了声谢,接过笔墨和铜板,在纸上画了三个圈,从左到右,写着“十”、“七”、“三”,然后把十个铜板放在“十”的圈里,抬头笑道:“好了,现在你们就把这十个铜板,当作十斤酒!”
“先从十斤的桶里面倒三斤酒进入三斤的桶中,然后将这三斤酒倒入七斤的桶中。”他一边说,一边把三个铜板放在“七”的圈里。
“接着再从剩下的七斤酒中倒三斤酒进入三斤的桶中,然后再将这三斤酒倒入七斤的桶中。”说着,他又把三个铜板放到“七”的圈中,此时,“十”的圈里面有四个铜板,“七”的圈里面有六个铜板。
回头看了我一眼,他接着道:“再从剩下的四斤酒中倒三斤酒进入三斤的桶中,然后再将三斤桶中的一斤酒倒进七斤的桶中。”此时,“三”里面有二个铜板,“七”里面有七个铜板,“十”里面有一个铜板。
看众人已经有些明白的样子,宣笑了笑,“再把七斤的桶中的酒倒回原来的十斤的桶中,再把三斤的桶中的那两斤酒倒入七斤的桶中。”说着,他把“七”里面的七个铜板放到“十”里,再将“三”里面的两个铜板,放进“七”里,这样一来,“十”里有八个铜板,“七”里有两个铜板。
到这一步,结果已经非常明显了,所以只听众人“哦”了一声,宣自信地一笑,道:“最后从八斤酒中倒三斤酒进入三斤的桶中,再将这三斤酒倒入七斤的桶中,这样,原来的桶中剩五斤酒,七斤的桶中有五斤酒,然后,任务结束。”说完,他也把铜板摆好了。
众人“啪啪啪”地鼓起掌来,随后一个带着奇怪口音的声音响起:“原来答案是这样的,这位公子,果然聪明过人,在下佩服,佩服!”说话的是赫里修斯,此刻他正竖着大拇指,定定地望着宣,“这个问题是前几日在京城一个酒楼中听人说起,在下想了数日,也未想出,没想金公子,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想出来了,在下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我听他说前几日在酒楼听到的,于是疑惑地问了一句,“那么,你们原先没打算问这道题了?”
“是的。”赫里修斯转头朝我点头说道。
我笑了起来,其实对于我而言,题目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就是我们赢了,想到这,我嘴角的笑意更甚,看了眼那些紧紧盯着我们的人,拱手向高位上的人说道:“皇上,宣和蝶依总算不负众望,答完了这三个问题。”随即缓缓转头看着百里东方,挑眉道,“六王子,你可满意?”
百里东方的眸光一闪,笑道:“楚姑娘,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原先出的是什么题吗?”
我假假地笑了笑,然后,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缓缓道:“不,想。”若不是为了宣,我才不会进宫来答这种鬼问题给自己找麻烦呢,况且,在我眼里,不论是觐阳王朝,还是北新国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尤其,以前看了那么多的电视,早就知道北新国之所以诸多刁难,目的就是为了在两国互不侵犯的合约上拿到主动权,不过可惜,现在看来,他们得老老实实向觐阳王朝进贡了。
百里东方一愣,随即嘴角上扬,笑意更甚,道:“楚姑娘说得没错,多说也是无益,那么,皇上,我们就来商讨合约的事。”
合约?这……我可不想参与,快点闪人。想罢,拉着宣和楚廷英一起跪下,道:“皇上,商讨合约乃是朝廷大事,民女等是小老百姓,不懂这些,想先行告退!”
虽低着头,但我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康景皇的凌厉的目光灼灼地射在我的身上,过了好半晌,他忽然开口道:“楚蝶依,金亦宣接旨!”
“民女(草民)在!”
“金亦宣,楚蝶依解题有功,现朕为你们赐婚,择日完婚!”
“父皇……”康景皇话音刚落,卫祁文连忙上前一步,但见康景皇冰冷的眸光,又住了嘴,只是深深地望着我,毫不掩饰眼中浓浓的情感和伤痛。
“谢皇上!”我和宣同时磕头谢恩。
此刻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数道灼热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我的身上,可是,已经没有必要去探究了。
“楚姑娘……”在踏出大殿门口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百里东方温和且不急不慢的语速,“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的。”
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我忽略了,对现在的我来说,只要赶快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脚下即没有停顿,头也没有回,自然也看不到百里东方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诡异的笑容。
第三卷此情可待成追忆 第一章 出使北新国(一)
依始元六百五十七年九月二十,康景皇二十四年,觐阳王朝和北新国近三年的动荡纷争,终于以北新国自愿请降,双方进入了议和阶段,而宣布告终。
北新国——在觐阳王朝的北面,相当于中国古代所说的关外,属于游牧民族,族性强悍,骁勇善战,本由百里氏统治,但由于先皇心结难解,无心国事,早早驾崩,下面的皇子又都传说活不过二十五岁,(奇*书*网^。^整*理*提*供)所以现由先皇的皇后淳于贺兰雪统治,称黎皇。
我,韩俊启和卫祁武一路坐着马车疾驶在赶往北新国的官道上。我们将以觐阳王朝使臣的身份去为北新国的女皇——黎皇祝寿。
我定定地望着窗外,看到这里的景色已由我所熟悉的郁郁苍苍、一片翠绿转变成风沙飞扬的黄土平野,脑中不期然地想起来了那句话。
——楚姑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当初听百里东方说这话的时候,我只是感到有些诧异却没放在心上,然,现在想起来才知他早有预谋,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他说的“再见面”的意思——出使北新国。
思绪不由回到了十五日前的那个下午,我懒洋洋地依偎在宣的怀中,玩弄着他垂下的流苏,这时,阴暗的天空忽然下起绵绵细雨,我叹道:“宣,下雨了。”。
“嗯。”宣淡淡应了一声,身子往凉亭栏杆的木长椅上一靠,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容。
“蝶儿,”他忽然低下头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溢满柔情的目光望着我,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蛊惑,“真好!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
我微微一笑,伸手抚上他如神袛般俊美的脸颊,说道:“宣,你不觉得我们这次成亲太仓促了吗?”
“嗯”一声拖得很长,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俊眉一挑,道,“怎么?你还不想成亲吗?”他猛地俯下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咬。
“怎么会……”感受到他的怒气,我连忙满脸堆笑,道,“人家可一直想做宣的妻子呢!”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金亦宣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即抱紧我,他的唇舌和我的唇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直到吻得我快透不过气来,他才一下子蓦然松开我,趁我缓气儿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蝶儿,你还想他吗?”
他?我的身子猛地一顿,脑子里不期然的闪过三个字——萧亦风。
从皇宫回来的第二天,我就老老实实把我如何受伤,如何救萧亦风,如何认识萧亦风的一切的一切都跟他说了一遍,虽然他听完后没有任何表态,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很介意的,只是没想到他会挑这个时候问我。
深吸了口气,我在他怀中蹭了个舒服的位子,淡淡道:“宣,对于那个人,在我运功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走出了我的生命,我……早已忘了他了。”顿了顿,抬头,目光深深地望入他如黑夜星空般深邃的双眸,一字一句,坚定地道,“蝶儿的心里至始至终只有宣……”当然还有尘。
“蝶儿!”宣盈满浓浓的爱恋的眼眸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猛地一使劲,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真好,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明天,你就是我的妻。”
我也抱紧了他,头埋在他的怀里,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眸望去,却见阿竹急匆匆地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小姐,宣少爷,大厅来人说皇上有旨,让你们快去接旨!”
什么?圣旨?!
心忽然间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和宣相望一眼,随即施展着轻功飞向大厅。楚天宇和楚廷英他们都已经跪在了地上,我和宣连忙上前跪了下来,随后那传旨的太监尖锐的声音便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后旧疾复发,金亦宣即刻进宫为太后治病,钦此!”
我大惊,犹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半天反应不过来,转头再看宣的神情,也和我一样惊讶、紧张,还有……恐惧。
“金亦宣还不接旨?!”见宣不动,太监催促道。
宣猛然回神,焦急道:“公公,这是怎么回事?明日是我的大喜日子,为何忽然传我进宫?”
那传旨的太监了然一笑,道:“这亲……恐怕是暂时成不了,因为这里还有一份圣旨是给楚姑娘您的。”
宣接过圣旨,那公公又拿了另一份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蝶依明日启程赶往北新国,为北新国黎皇祝寿,钦此!”
赶往北新国,为北新国黎皇祝寿……就那么短短的几句话,仿若一阵轰天的惊雷震得我久久不能回神,整个楚尘山庄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直到宣跟那太监走了,我才惊觉我和宣又要分开了。
出城的那天,风和日丽,我到城门口的时候,就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卫祁文,白玉笙,卫祁武,韩俊启和蒋兆宏,还有宣,没想到康景皇居然同意他来为我送行,我与他们一一道别,最后走到宣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他,有些伤感地说道:“宣,我要走了,你自己要当心,离那个锦灵公主远一点,还有,要记得每天想我一百遍,不,一千遍。”
宣回抱住我,一紧再紧,紧得仿佛要把我整个人融进他的体内,成为他的一部分,“蝶儿,为什么我们总是在不停地分离,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跟你在一起,无时无刻。”他的声音,有些伤感,有些无奈,还有浓浓的爱恋……
“宣……”心尖狠狠一痛,我更用力地收紧了手臂,眼角大滴大滴的泪滑落出来,濡湿了他大片大片的衣襟。
宣轻柔如春风的吻浅浅地落在我的发丝间,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轻声道:“蝶儿,别哭了,放心,我们不会分开太久的,我昨日已看过太后的病了,不出一个月就能顺利地控制住病情,然后,我就启程去追你,好吗?”
我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道:“你一定要快马加鞭的来追我。”
“好!”他轻笑起来,抬起我的下颚,温柔地为我擦去眼泪,“对了,昨日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忘尘了,我想他应该会比我更先追到你,有他在你的身边我也比较放心。”
尘?是啊,好久没见尘了,我也好想他……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性嗓音,“楚姑娘,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我笑笑,跃起,在宣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放开手,转身上了马车。
待韩俊启和卫祁武也钻进马车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次真正出使北新国的本来是卫祁武和韩俊启,只是北新国的女皇点名要见解开那三道题的人,所以我也就成了使臣。
“……命,救命啊……”一声断断续续、微弱的呼救声夹杂着男人粗鄙不堪的淫笑传入我的耳中,将我从茫然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韩俊启,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我放下帷幔,回头,却见韩俊启呆呆地看着我,一脸复杂深思的神色,我不由得蹙眉,“韩俊启……韩俊启……”
韩俊启一愣,忙回过神来,白皙若透明的脸上浮着一层可疑的红晕,尴尬地笑了笑,道:“雪儿,怎么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头望着车内的另一个人,道:“卫祁武,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呼叫的声音?”
卫祁武茫然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听到有女子呼救的声音,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没听见呢,难道我精神错乱?产生幻觉。
“……救命啊……”呼救声又响起,而且近了。这次我能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听错,是有人在呼救,而且是个女子,是个年轻的女子。
“停车——!”我大叫一声,掀开幔帘正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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