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凌薇心中一动,凑到西索耳边,低声道:“偷的?”
西索本来稳妥的在倒车,闻言,差点撞上隔离墩,他笑笑道:“Sa~算是吧♣;~小薇薇怎么猜到的呢♦;~?”
“你的表情很奇怪,很怕被人发现的样子。”欧阳凌薇笑出声来,“你这表情真是难得一见呢!”
“嗯哼~小薇薇真是聪明呐♥;~”西索笑着,载着欧阳凌薇朝巴比拉特小镇驶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巴比拉特小镇,真的很小,一眼能从街头看到到街尾,全镇不到百来户。
根据史实记载,1000多年前,巴比拉特可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当年来法兰遗迹的探险者非常多,带动了这个区域的经济发展。
直到1015年那年九月,本该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但是那月出现各种天气异常现象,到月底的时候,发生剧烈的雷暴天气,炸雷滚滚,暴雨如注,并伴着飓风夹带着沙尘铺天盖地席卷整个巴比拉特和法兰遗迹。一天之内,整个城市被夷为平地,没有一个活口。法兰遗迹却离奇的只覆盖了一层灰尘。
自那天之后,进入法兰遗迹中心区的冒险者越来越多,出来的却很少,就算活着出来,用不了几年也会离奇死亡。而且活着的人,也通常失去正常的思维能力。
渐渐地,法兰遗迹成为人们眼中恐怖的死亡之地,生命的禁区。到了近几百年,几乎没有人在进入中心区,基本都在外围打转。
欧阳凌薇指了指一个旧旧的木头房子,说道:“就是这里。”
两人下车,欧阳凌薇走到门口伸手敲了敲。
隔了一小会,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打开门,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欧阳凌薇礼貌的微笑着,说道:“我是欧阳凌薇,我想找吉斯·罗兰谈谈”
中年妇女的声音有些低沉:“嗯……吉斯·罗兰已经去世了……三个月前。”
“抱歉,我前阵子还有联系他,请问你是?”欧阳凌薇面带歉意的问道。
“我是他妻子……他有留下一些笔记,让我交给你。”说完,中年妇女转身走进屋子拿出一叠稿纸递给欧阳凌薇。
欧阳凌薇双手接过稿纸,飞快的翻了一遍,抬头注视着中年妇女,再次问道:“很冒昧的问一下,吉斯·罗兰是因为什么去世的?上次跟他通话,他的身体状况还很好。”
“生病。”中年妇女的表情很紧张,接着她好像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生硬的说了一句:“我帮不了你们什么。”说完,迅速的关上门。
西索手抵着门,正准备硬闯进去。
欧阳凌薇伸手拦下西索,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也是可怜人,我们走吧,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西索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欧阳凌薇,“小薇薇♣;~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可没看到欧阳凌薇有任何动作呢。
“我先回车上。”欧阳凌薇装作没听到,越过西索,朝小黑车走去。
“小薇薇~你还没满足我的好奇心就走♣;~很不厚道哟♦;~”西索跟在欧阳凌薇身后,带点儿怨念的说道。
欧阳凌薇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下,轻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西索白了她一眼,脸上写着这还用问吗?
欧阳凌薇转身,用又清又亮的眼睛注视着西索,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眸,问道:“什么颜色?”
“紫色♦;~”西索答道。
欧阳凌薇走到西索身前,眼睛里慢慢浮现出金色星光,凝视着西索,再次问道:“那这样呢?西索你现在最想干什么?”问完,她愣了一下,转身若无其事的坐进车里。
西索微微诧异,隔了几秒后,突然笑出声,不怀好意看着欧阳凌薇,眼眸波光流转间洋溢着极度的兴奋和淡淡的愉悦。
他用手抵住车门,俯身在欧阳凌薇耳畔,低笑道:“嗬嗬♣;~小薇薇是不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噢♥;~车窗很暗♠;~我们实战演习一番~如何♦;~”
欧阳凌薇白皙的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她对着西索一脚揣过去,骂道:“变态。”
“是你自己问我想干什么的♠;~”西索笑着躲开。
欧阳凌薇啐道:“你的嗜好真是……令人发指……”说完,她抬头瞟了西索一眼,轻哼一声道:“你长得这么俊美,比我更有露出来的资本,玩S/M一定好看。”
“小薇薇想S/M我♥;~?”西索一幅春情荡漾的模样,“我很愿意被你蹂躏哟♥;~”
“你……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得紧。”欧阳凌薇看着西索近乎无赖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这个人穿着小丑服,却比谁都高傲,比谁都自由。干什么事情都无所顾忌,随心所欲,他注定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束缚。就是这样一个,活得比谁都潇洒的人,居然有虐待人和被虐待的嗜好。
欧阳凌薇突然觉得,西索这极端的个性,也蛮有魅力的。她偏着脑袋看了他半响,才道:“上车,走了。”
巴比拉特离法兰遗迹不远,很快,他们远远地就能看到法兰遗迹的轮廓。遗迹的外围,是一片浩瀚的戈壁,他们驱车开了20多分钟后,被一些的高大壮观的土丘挡住了去路。在这沙土丛林里,这些土丘俨然像一座座城堡,弥漫着诡异和神秘的气息。
看到前方没有路,西索停车,看着窗外的蓝天戈壁,问道:“小薇薇还没说♦;~吉斯·罗兰是怎么死的♠;~”
欧阳凌薇对西索指了指扔在挡风玻璃下的手稿,转身下车,沉默的仰望着眼前的土丘。
西索倚在车身上,翻看着手稿,看到一半笑道:“唔♣;~这个法兰遗迹中心区域还真是危险呢♠;~”等翻完最后一页,他又道:“这也没说他怎么死的啊♦;~”
见欧阳凌薇没有反应,他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说道:“小薇薇♠;~总是喜欢发呆呐~♣;”
欧阳凌薇正沉浸在眼前的景色中,冷不防被拍了一下,惊呼一声,回头看着西索。
西索扬扬手中的稿纸,“吉斯·罗兰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欧阳凌薇苦笑了一下,沉吟了几秒,左手摊开,丝丝能量光芒在她手掌上汇聚,渐渐凝聚成一米多高影像,她说道:“自己看。”
西索微诧过后,银蓝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光芒,嘴唇一勾,笑道:“嗯哼♦;~小薇薇~神秘的能力真不少呐♠;~”
画面里,吉斯·罗兰坐在桌子旁边,磨着一块灰色的石头,表皮被他一点一点的磨开,露出的石头,透明度很高,像玻璃一样。很快,表皮全部被磨开了,整块石头像水晶那么纯净通透,里面盘着一条黑色的蛇,蛇背上有一条金色的细线,它尾巴和大部分/身/子,都盘曲着,扁平的三角形蛇首扬起,做攻击状。
“真漂亮♦;~比那些琥珀里面包的苍蝇漂亮多了♣;~”西索赞道。
画面继续,吉斯·罗兰细细的对着石头打量了片刻,拿起一个强光手电筒,凑到石头边观察。突然,他狼狈的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石头中间,黑色的蛇身快速扭动了一下,瞬间就破石而出,张嘴吐着鲜红的三叉蛇芯,朝着吉斯·罗兰袭去,吉斯·罗兰连忙闪身躲避。蛇突然停在吉斯·罗兰身前,化成一团黑色雾气,消失了。
吉斯·罗兰一下子就被黑雾包围住了,他的脸色立即发绿,倒在地上,过了几秒,他使劲张着嘴,似乎在惨叫,双手拼命抓着脖子,皮肤像被溶化了一样,短短的两三分钟,他的身体就被腐蚀成一滩黄色的尸水。
“这是他妻子看到的。”欧阳凌薇左手慢慢握成拳头,使劲攥着。仰头看着断壁残垣,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小薇薇♣;~?”西索诧异的看着欧阳凌薇的眼睛。
“他怎么能这么做——”欧阳凌薇的眼睛,随着那越攥越紧的拳头,由紫色慢慢变成淡金色,再变成耀眼的金。
土丘城堡在欧阳凌薇眼中,另生境界,万千流萤星芒,向她汇聚。一点星芒是一片回忆,一点星芒是一段情感,千千万万,或悲或欢。哼,精神攻击么?欧阳凌薇睁大眼,眼中却是一片清净的冷,庞大的精神力,透体而出,任由那些星芒穿过她的脑海。
一股强大的气流,平地而起,围着他们两人不停地旋转。方圆数十米之内,沙土,石子,汽车都在气流中无力的挣扎着,撞碎,搅碎。沙尘中,而身处风眼中心的两人,就那样站在,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欧阳凌薇闭起眼睛站在这可怕的气场中,仰头,微笑,脸色却出奇的苍白。断壁残垣里,数以千万记的灵魂在悲鸣哭泣,遗迹里的那个他,又因什么,要禁锢如此多的灵魂,又因什么,会变成如此狠毒。她闭着眼,却无法拒绝,那满眼满地满世界的鲜血。
几分钟后,风渐渐歇下来,欧阳凌薇睁开眼,苍白的脸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甚至连头发都有些湿漉漉的。她从来清亮如水的眼眸,此时却带着死寂而又深重的寒意。看得西索,心刺痛了一下。
“薇薇~你没事吧?~”西索关切的问道。
“没事。”欧阳凌薇摇摇头,她身体有些发飘,在空间规则的压制下,精神力透体而出,这滋味实在不怎么好。“西索,借我靠靠。”
“好!”西索极爽快的点头。他伸手搂住欧阳凌薇的身体,感受到她的虚弱,心中生出极怪异的感觉,说不出的复杂的思绪中,有着更多的不解。
这样强大的气劲,这样强大的力量,他想要布一个这样大范围的气场,也绝非易事,而女孩好像是无意中做到的,她的神情都在表示,她在抵挡另一股他看不到的攻击。他定定的看着女孩苍白如玉脸颊,一时竟移不开目光。
NO。17 西索眼中的混蛋
欧阳凌薇精神力虽然雄厚,但是应战经验实在是太少,那么庞大的精神冲击,正面的,负面的,毁灭性的冲击,她任由它们穿过脑海,全盘接收了。
微微的又开始起风了,风儿柔顺的拂着她和西索的衣角,又恋恋不舍的旋开,欧阳凌薇在努力的将心中纷杂的情绪排遣出来。
她之前穿越时空裂缝,精神力已耗费了大部分;刚才对抗时又让精神力透体而出,大幅度透支现。现在,心神一松,本该一片平静的精神海波澜频起,一时间心神失守,她迷茫的思绪中,幻化出一张笑眯眯的娃娃脸。
西索看着欧阳凌薇微微有些慌神,女孩凝视着他,眼睛中却没有他,眼眸中没有他的倒影,他摇了摇女孩,“薇薇~你要不要紧~”语气不复平时的轻佻。
欧阳凌薇脸上表情平静,眼眸澄澈。她的心神在极短的时间内,仿佛重历了一次幻梦,仿佛曾有过的所有快乐、伤害只是一个淡若无痕的梦。
薇薇,你要不要紧!她一直在等这句话,她等了多久?
那满地的鲜血,为什么?那么的刺目。眼看生机活力,一点一点从她身上消失,她一直在等,然而那有着绿宝石眼睛的男孩,一直一直,没有出声。等她终于不想再等了,等她想要闭目沉睡,他的心却在她耳边痛哭失声。
她想问他,既然下手,又为何要痛苦?她想问自己,这里不过是她的毕业考试,不过是她历练的临时地方,这里的人,对她来说有什么重要的?
她终究要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中,不在乎,不重要,才不会痛吧?
“薇薇……”这个爽朗的年轻男子的笑声,这么的熟悉,他是谁?
“薇薇……薇薇……薇薇……”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孩是谁?他为什么要如此温柔的唤我?
“薇薇……我们去看遍天下美景,尝尽世界美食,玩遍世界游戏……”那带着期待的橄榄绿眼眸就像宝石,他又是谁?
在幻梦中,她开始看不见,听不见,周身都是无穷无尽的迷雾。她任她的精神力,锐利如刀,沉沉迷雾,破开前方,又在她身后合拢。
这不是她的世界,她很清楚,所以她才会宽容,不去计较伤害她的人。不在乎吗?不重要吗?不痛吗?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又有什么是,真正必须在乎,很重要的人呢?
飞沙走石,狂风之中,欧阳凌薇最后一点清明未散,她知道她的精神力失控了,然而她神智涣散,已无力再去控制身周无形旋动的气流。
西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释放出全部的念力。圆形的风暴中,平时普通的沙硕、石子,都成了杀人的利器,噼啦啪啦的打在西索的身上。他似乎没有想过要退出风暴范围,搂着女孩的双臂也始终没有松开,只地上留下一个极深极深的脚印。
一粒边缘锋利的石头,袭向西索的眼睛,他艰难的偏头,石子带着疾响,擦过他的脸颊,瞬间鲜血淋漓,拉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时间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西索自嘲的笑笑,如果他念力用光,走不出去,死在这里;如果他力竭,欧阳凌薇还没有清醒,死在这里,不知小伊该怎样笑话他。他在女孩耳边喝道:“欧阳凌薇,醒来!”
西索唤不回沉迷在幻梦中的欧阳凌薇,幻境中的女孩,快乐而又满足。
有人,温柔的抱着她的腰;有人,笑眯眯的递给她醒酒汤;
有人,陪着她疯跑;有人,陪着她打滚晒太阳。
“薇薇,该回去了。”有人需要她,寻找她,抱她回家,用极轻极柔的拥抱。
有人为她燃起漫天的焰火,华光满天,异彩纷呈。
幻境中的女孩一直在微笑,欧阳凌薇震了一震,突然惊醒,那不是她,那个快乐的女孩不是她。即使在最快乐的时刻,她总会有不祥的预感,她总是在心底最深处,等待着背叛的到来。这只是一个把她牢牢困住的幻境。
在她不经意的地方,忧伤和委屈在这里等着她,欧阳凌薇心里最柔弱的那一部分终于被触痛了,伤口重新裂开,热血迸出。
“薇薇,我陪你看星星。”悦耳的声音,灿烂的笑容,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喷溅的鲜血,被斩的手臂,多少热血都温暖不了的寒锋。
欧阳凌薇捂着左胸,看着幻境中女孩,拼命地颤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