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玄 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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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玄 素人-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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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璇看看她,勉强扯出一笑。心里却暗叹,这皇家既没有兄弟之情,又何来姐妹之谊?茗凤会如此,莫不是因为胤禩此时少不得胤禟出力,关系自不好搞僵。其实胤禟又岂会因为这些闺阁间的争吵而同胤禩交恶呢!思及于此,不由心灰意懒,自己同茗凤,便是和睦如初,也还是有了隔阂。在必要的时候,她仍旧会利用自己,而自己,也再不肯轻信她的言语。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啊!罢了罢了,左右一切都是面子上的功夫。这样想着,脸上淡淡笑笑,“你说的是。我们还是——好姐妹。”
  
  不远处主帐帘子终于掀起,胤祉、胤禛、胤禩还有胤禟缓步走出。琴璇不敢出声,待他们行至身前才从帐后转了出来,“胤禟!”
  一行人看向琴璇同茗凤两个,二人忙不迭地行礼问安。胤禟惊奇,携了琴璇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琴璇却未回答,只忙忙地问他有事没事。胤禟眸光闪动,轻轻一笑,“放心,是喜事!皇阿玛不过找我们几个问话,才又把内务府的差事交给了八哥,”紧接着又抬头笑道,“八哥,可要恭喜你了!这差事一接,多少人得红了眼!”
  胤禩温和的笑笑,不见多少张狂神色。倒是茗凤,一脸的欣喜,“真的如此?那可真要庆祝庆祝了!”
  耳边似有还无的一声冷哼,琴璇抬头,却对上一旁胤禛讥讽鄙视的眼神,禁不住心头一窒。眼见他同三阿哥胤祉转身远去,耳边胤禟却倒抽了一口气,“璇儿,怎么回事?”
  琴璇回神,见胤禟正注视着自己刚刚被茗凤攥住的手腕,许是用力太大,竟浅浅的显了几道红痕。琴璇抬眼见茗凤下意识地朝这边瞄了一眼,连忙笑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你自己?”胤禟挑眉,见琴璇微红着脸使劲点点头,心下方有些明白。登时心中一热,也不管身在帐外,青天白日,面前还有胤禩同茗凤两个,竟忍耐不住将她一把揽过,惹得琴璇一声惊呼。继而又被他醇厚柔和的声音扰地脸色益发灿如红霞,“就这么担心我?”
  第六十二章 托付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十六日。圣驾抵京,召诸王贝勒、满汉文武大臣于午门前,宣布废斥皇太子。又云,“当胤礻乃幼时,朕亲教以读书,继令大学士张英教之,又令熊赐履教以性理诸书,又令老成翰林官随从,朝夕纳诲,彼不可谓不知义理矣。且其骑射、言词、文学无不及人之处,今忽为鬼魅所凭,蔽其本性,忽起忽坐,言动失常,时见鬼魅,不安寝处,屡迁其居,啖饭七八碗尚不知饱,饮酒二三十觥亦不见醉。非特此也,细加讯问,更有种种骇异之事。”“以此观之,非狂疾何以致是。”
  九月十八日。令将胤礻乃幽禁于咸安官。祭天之前,康熙命胤礻是及众皇子将告天祭文给胤礻乃阅看。胤礻乃言:“我的皇太子是皇父给的,皇父要废就废,免了告天吧。”又言:“皇父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康熙帝得知后,命启开胤礻乃颈上之钡,并告知胤礻乃:“为你得了疯病,所以锁你。”
  九月二十日,胤礻是奏言:“胤礻乃所行卑污,大失人心。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祀后必大贵。今钦诛胤礻乃,不必出自皇父之手。”康熙闻言,随即命令胤礻是将张明德拿交刑部尚书巢可托、左都御史穆和伦审问。
  九月二十五日,康熙召诸皂子至,追述胤礻是前言,云:“朕思胤礻是为人凶顽愚昧,不知义理,倘果同胤祀聚集党羽,杀害胤礻乃,其时但知逞其凶恶,岂暇计及于朕躬有碍否耶?似此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之人,洵为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也。”同时,又就张明德事谕巢可托、穆和伦等:“闻彼曾为胤祀看相,又散帖招聚人众,其情节朕知之甚明。此案甚大,干连多人,尔等慎毋滋蔓,但坐张明德一人审结可也。”命大学士温达、侍郎穆丹一同会审。
  九月二十九日,康熙召众皇子至乾清官,谕曰:前已有旨,诸阿哥中如有钻营识为皇太于者,即国之贼。“废皇太子后,胤礻是曾奏称胤禩好。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性成,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礻乃,今其事旨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时皇九子胤禟对皇十四子胤祯曰:“尔我此时不言何待?”于是胤祯奏言:“八阿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康熙当众斥之:“你们两个要指望他做了皇太子,日后登极,封你们两个亲王么?你们的意思说你们有义气,我看都是梁山泊义气。”胤祯发誓,言语冲撞,康熙大怒,拔出小刀道,“你要死如今就死”,欲诛胤祯。皇五子胤祺跪抱劝止,众皇子叩首恳求,康熙帝收小刀,将板子打下,胤禟跪上抱住,被打两嘴巴。帝又命诸皇子将胤祯责打二十板,然后将胤禟、胤祯逐出。
  本日,大学士温达等遵旨审讯相命人张明德。据张供称:彼由顺承郡王长史阿禄荐于顺承郡王及公赖士、普奇,又内顺承郡王荐与直郡王,在直郡王胤礻是处。“我信口妄言皇太子暴戾,若遇我当刺杀之。又捏造大言云:我有异能者十六人,当招致两人见王.耸动王听,希因多得银两.又由普奇公荐于八贝勒,看相时我曾言丰神清逸,仁谊敦厚,福寿绵长,诚贵相也.以上俱是实情。” 
  十月初一日,康熙帝召诸皇子、议政大臣、大学士、九卿、学土、侍卫等曰:“八阿哥胤禩向来奸诈,尔等如以八阿哥系朕之子,徇情出脱,罪坐旁人,朕断不允。皇天在上,朕凡事俱从公料理,岂以朕子而偏爱乎?”胤禩与胤礻乃相仇,“观伊等以强凌弱,将来兄弟内或互相争斗,未可定也”。“今立皇太子之事,朕心已有成算,但不告知诸大臣,亦不令众人知,到彼时,尔等只遵朕旨而行。” 
  十月初二日,因张明德案将顺承那王布穆巴、公赖士、普奇、顺承郡王长史阿禄锁拿,交议政大臣等审讯,帝称布穆巴等为“乱之首”。诸臣会审,布穆巴供,张明德往普奇家,回至我府,言普奇谓皇太子甚恶,与彼谋刺之,约我入其伙。我不从,故以语直郡王。直郡王云:“尔勿先发此事,我当陈奏,可觅此人,送至我府。”因送张明德往直郡王府。阿禄口供与布穆巴无异。普奇供:“我无狂疾,何敢寻死而向彼妄言,此皆毫无影响之语。”赖士供:“我于顺承那王府中见张明德,因唤至我家中看相,普奇瞩送往伊处,故送往是实,此外我皆不知。”胤禟、胤礻题供:“八阿哥曾语我等:‘有看相人张姓者云,皇太子行事凶恶已极,彼有好汉,可谋行刺。我谓之曰,此事甚大,尔何等人,乃辄敢出口,尔有狂疾耶?尔设此心,断乎不可。因逐之去。”胤禩供:“曾以此语告诸阿哥是实。”问张明德口供无异。诸臣取供词具奏,帝谕:胤禩闻张明德狂言竟不奏闻,革去贝勒,为闲散宗室。布穆巴、阿禄将所闻情节告直郡王,使之奏闻,惧无罪,著释放。普奇知情不首,革去公爵,降为闲散宗室。赖士但令看相,并无他故,著释放。张明德情罪极为可恶,著凌迟处死,行刑时令事内干连诸入往视之。
  
  短短半月的时间,局势变幻犹如戏剧。琴璇呆在璇玑阁中,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恍如梦中。太子被废,张明德案,八阿哥遭贬夺爵……一桩桩一件件,竟使得八阿哥一党情势急转直下。想起胤禟不久前还意气风发,这几日回来,脸上那难以消退的巴掌印让琴璇次次看了都忍不住委屈落泪。即使是明了一切,仍旧难以耐不住对康熙腹诽,一样都是儿子,凭什么这么不公平!
  太子虽然被废,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康熙仍旧对他心存挂念。不但将他安置在咸安宫,竟还为他的所作所为找什么“疯病”的借口。相比之下,康熙对胤禩一众如今则横加贬斥。张明德的事情,即使审查明白胤禩并无甚大的过错,康熙仍只因他未曾将此事禀报便削去了他贝勒的爵位。不但如此,连茗凤也被牵连,冠上了“嫉妒行恶”的恶名。琴璇在家里坐立不安,每天直至胤禟回来后才放下心。不忍看他烦躁气闷,琴璇挖空了心思宽慰开解,却知他虽在自己面前强作开怀,心里却实在愤懑地紧。琴璇有时会想,自己真的很没用,白白明了了历史,却阻止不了一切发生;白白做了胤禟的福晋,却在他低落之时无法让他开心。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也不是没提醒过胤禟,只是他们筹划了这么久的事情,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放弃?胤禟,也是没有想到,康熙会对他们厌恨到这个地步吧!
  春纤端着碗燕窝进来,打断了琴璇的遐思。回来不久,府上的侍卫成明便来见琴璇,求娶秋纹。琴璇知她二人早就郎情妾意,秋纹年纪也大了,自然就给了这个恩典。欢欢喜喜地将她嫁了过去,琴璇也觉心里安慰。毕竟这两个丫头陪伴自己这么多年,如今得了好的归宿,也算是喜事一桩。只是春纤,模样儿比秋纹还出众,性格也温和稳重,琴璇问起她,她却只低头不语,让琴璇摸不着头脑。不过还好她留在身边,调教着新进的几个丫头,才不致使琴璇乱了手脚。
  “格格,”春纤见琴璇瞅着自己出神,不由笑了笑。将手中温热的燕窝递给琴璇,开口道,“药材已经给绿杨居送过去了,请来的稳婆也住下了。才那边还打发小双过来说,刘主子不在院里,等晚些回来再过来谢赏。”
  琴璇点点头道,“谢赏就罢了,她也快生了,就别再跑来跑去的折腾了。你去告诉小双一声,让她主子安心养着吧。”
  春纤应声。琴璇斜倚在榻上,搅动着碗里的燕窝。自打从草原回来,也想通了许多。不管胤禟有多少妻妾,他的心在自己这儿,这就足够了。他肯为自己跳水,肯为自己遮雨,肯为自己挡着鞭子,自己,难道还不能包容这一点么?琴璇知道,这些日子,胤禟也常常去别人那里,只为他不想让自己见到他颓废丧败的一面。琴璇明白的同时,也不由苦笑,虽然从草原回来之后,自己已经很少多管闲事,插手他们的事情。可是自己,是不是仍旧只会给他添麻烦?只会让他忧心?
  
  佛号高唱,木鱼声声。广济寺不愧是“内八刹”之一,果然香火鼎盛。琴璇从蒲团上起来,由一个小沙弥领着,欣赏这规模宏大的庙宇。构造精细的法器库,明代的三世佛、十八罗汉造像,不久前新建的汉白玉戒台……身后春纤笑道,“格格才许了什么愿?求了那么长时间!”
  琴璇一笑。求佛,不过求心安罢了,哪里期望真就如愿呢!不过这次听了春纤的话,出来转转也有好处,至少心情不那么抑郁了。回身一笑,“告诉你做什么?说出来就不灵了。”
  一路看过去,不觉已到正午时分。琴璇转了一上午,此时也饿了。小沙弥见状,忙领着二人往膳堂而去。正走着,面前闪出一个小僧,合掌道,“这位施主,我寺住持相邀,可否移步?”
  琴璇一怔,看向那小沙弥。见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圆通师兄!”那小僧也点头还礼。琴璇心下起疑,笑笑问道,“你家住持,可知道我是谁?”
  圆通回道,“住持说请九夫人前去,有要事相告。”
  琴璇闻言皱了皱眉,轻道,“带路吧。”
  东兜西转,竟到了一小院儿门口。月洞门里,是三间小舍,和舍前一株不知什么花树。琴璇止了步,疑虑渐起。那小僧却忽然回身,往琴璇手中塞了一样物件。琴璇凝视,霎时变色,举步前行。身后春纤却被拦住了,只见那小僧正色,“住持只邀九夫人一人。”
  春纤微怒,正欲喝斥,却听琴璇淡淡开口,“你在门口守着就好。放心。”
  “吱呀”一声,琴璇推开门。抬眼看见屋里的人,又瞅瞅自己手上那块熟悉的玉佩,不由笑道,“咱们大清的十三阿哥何时变成广济寺的主持了?”
  屋里果然只有胤祥一人,却见他眼中殊无笑意,定定看了琴璇一眼,回身触动书架后的机关。琴璇瞪大了眼睛,见墙上渐渐凹下,一扇小门出现在眼前。门渐渐打开,竟是一条隐秘的小路。胤祥沉声,“你先跟我去个地方,路上解释。”
  
  琴璇坐在这辆普通的不起眼的马车中,心中疑云越加浓厚。胤祥为什么要找自己?竟还用得着这样掩人耳目?亏得自己认出那块玉佩是他母妃留给他,他打小就不离身的佩物,否则,真要疑心自己身旁这十三阿哥是否是旁人假扮的了。奇怪的是,胤祥说路上解释,此时却不发一言,只顾自己眉头紧皱沉思着。琴璇摇了摇头,心里暗想,他肯来找自己,必是不恨自己无心的“陷害”了吧!
  马车在一个狭小黑暗的巷子口停下,琴璇随着胤祥向里走去,一边还要注意着脚下磕绊不平。终于胤祥停在一家门口,敲了敲门环。片刻后门里响起一声嘶哑的语句,“是谁?”琴璇皱了眉头,这声音太不自然,竟还带着十分的紧张。门里的人是谁?为什么胤祥要领自己来见?
  未进里屋,琴璇就险些晕了过去。从窗口中看到那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人,琴璇忍不住朝胤祥吼道,“你疯了!”
  胤祥一脸苦笑,哑声说到,“我也知我是疯了。可我就是不能不管她,她不能再呆在里面了,她——有了身子了。”
  琴璇倒退两步,白了脸看着胤祥。胤祥点头,一脸苦涩,“是他的。我也无法,她是宁死也要保这孩子。再者,她呆在里面,迟早也是要出事的。宫里,太危险。”
  琴璇摇头,喃喃道,“这关我什么事!我不能管,你当我不知道好了!我不能再添乱了,不能——”
  胤祥却上前两步,抓了琴璇两肩,“你——请你帮我。就当我自私吧,除了你,我再找不到信得过的人了。”
  琴璇猛地甩开他,“去找你四哥!为什么不告诉他!”
  胤祥摇头一叹,“四哥不会容下她的。四哥——会把她交出去的。”
  第六十三章 计量
  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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