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他不仅英勇善战,而且聪慧过人,几次三番的揭穿她的真面目,只是先王执迷不悟为情所困,一味的庇护,并在生前要自己立下生死状,他日不得加害于太后。
天哪,天下有那个孩子愿意如此这般的想夺走亲生母亲的性命,只是这个善于伪装的女人总是会在父王的面前装作什么疼惜自己的样子,几次三番的拉拢大臣阻止父亲立自己为王不说,还背地里却派人暗杀自己,可偏偏没有一次的手。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可恶的女人最终还是死在了她自己的手里。而她的死也恰恰将带来一场免不了的战争。
卓立格图知道自己是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于是匍匐在地,将头贴在地面上,负荆请罪。
“末将办事不利,还望陛下赐罪。”
整个宫殿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沉默了片刻后的宾得尔雅,忽然紧握着拳头掩着抿着的嘴唇,轻轻咳嗽几声,居然一反常态的绕过案台,走下台阶,上前搀扶起卓立格图,若有所思的说
“卓立格图大人,你何罪之有?也许这也是我们攻打西夏的一个机会?”
卓立格图沉默了,不是因为他错了再愧疚,而是因为他也并不懂陛下所指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好奇心只会害了自己和家人,聪明的他一直都很清楚的摆放着自己应该处的位置,侧耳倾听着陛下的旨意。
他何尝不知一直蠢蠢欲动的西夏,早就已经开始部署人马,埋伏在巴当城外,而他们的王却总是一反常态,没有任何安排。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问。早已习惯了陛下的一贯做事风格。
“寡人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后的身份是假,虽然寡人早有怀疑,但她只要活着,也是我们知道西夏那边动向的一个棋子,现在她死了,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来引出潜伏在巴当城内的西夏人,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卓立格图顿时恍然大悟,严肃的表情上淡淡的露出一个微笑,低头弯着腰虔诚的恭维着
“陛下英明。”
宾得尔雅很自信的享受着这份恭维,转而换做舒缓的表情对卓立格图,展示着自己惊人的才智,仿佛站在高高的沙峰上指挥着千军万马一般部署着,这是卓立格图最大的殊荣。
“派巴哈带领一干人马前往黑水城截断他们的救援,劫去粮草分给当地的牧民,然后另派一支队伍扮作百姓的样子,散播谣言,太后系西夏刺客所杀,你留守皇宫,寡人怀疑皇宫内一定还有别的内应,并非一个云儿这么简单。”
“是!”
太后的这一死讯也足够他们紧张几天的,宾得尔雅这招足以置他们于前无进策,后无退路!西夏王的里应外合只能扑一场空了,外面布置的再精密,没有了内合,他们的成功等于已经走向了失败的一半。
放虎归山(1)
聪明的宾得尔雅不仅断去了他们的后路,劫去了粮草,还将派重兵围守黑水城,他们想退都找不到出口,只能拼死一搏,只是不知狡猾的老狐狸会不会还留在巴当城,他才是最大的目标。
那日他突然来访,公然在大殿内色迷迷的看向薇薇,那双肮脏龌龊的眼神,至今都残留着记忆深深的印在宾得尔雅的脑海里,他恨不得当时就挥一挥长剑,砍掉西夏王的头颅,可是几次三番看着薇薇对他的捉弄,才算解了一口恶气。可恶的是他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个假太后安进皇宫这么多年,可见非一般的狡猾。
想到这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宾得尔雅的眼神便散发着厌恶之极的光芒。当他抱着薇薇离开仁寿宫的那一刻,太后的诡异毒辣的眼神,地上反目成仇的托娅憔悴的神情,让他顿时涌上心头一个计策。
西夏王谋划的战役,少了丞相似乎这场战争失去了真正的意义,看来他是时候放虎归山,引蛇出洞了。
乾清宫的密室里。托娅卑微的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昏暗的烛光照射着宾得尔雅修长的身影,宾得尔雅背对着托娅站着,只听他一向冷冰的声音中却在这一刻变得柔情了许多,时而夹杂着一丝伤悲。
“你杀了自己的姑姑?”
托娅冷笑一声,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紧紧收缩着,唇齿间发泄着心底多日积压的怨恨冷冷的说
“她不是我的姑姑!”
“哦?”宾得尔雅故意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仔细的注意着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反应和表情。
“我恨她!她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女人,每一个亲人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枚棋子,我清楚记得姑姑的左臂上有一颗痣,但是每晚我在侍奉她沐浴的时候,她的左臂上根本什么都没有。”
宾得尔雅悚然一愣,转头俯下身去温柔的看着托娅,握着她那双冰冷的玉手。
“托娅,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寡人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做,你肯帮我么?”
“恩”托娅早已不知何时,美貌的脸庞已经被泪水洗刷了N遍,紧抿着嘴唇,激动的点点头,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事,她觉得生死都无所惧。活着也只是一个空皮囊罢了。
“寡人早就怀疑到太后并非寡人的真正的母后,所以才故意封你为郡主,把你留在仁寿宫,今日被王妃放走的两个盗墓者,他们也没有离开巴丹,很有可能就在巴当城内,寡人认为他们一定有所预谋。”
“陛下要托娅做什么?托娅一定不负使命!”
托娅坚定的眼神,仿佛已经视死如归,要拼死一搏,宾得尔雅一贯冰冷的面孔勾出迷人的微笑,温柔的抚摸着托娅润滑的脸庞,暧昧的暖意犹如一泉甘露灌溉着她整个冰冷的身心。
“寡人要你和王妃一起出宫!”
托娅惊讶了,忍不住皱起眉头,陛下不但没有置自己于死地,还要放自己出宫;可是只要一提到离开这里,看不到眼前这个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人就会心痛,她忍不住紧张的追问,宾得尔雅无奈的叹息了。
“哎,不要问寡人那么多了,皇宫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寡人不想看到你们受到伤害。”
“可……”
放虎归山(2)
“明日清晨,整个巴丹将会有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太后被杀,西夏一定会向寡人发动战争,所以必须在战争还未到来之前,将由你和王妃一起送出宫,只是你可能要受一点皮肉之苦,你愿意么?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寡人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交代。”
“恩。”托娅用力的点点头。
宾得尔雅想到他的苦肉计,心中隐隐有点不忍,眉宇间流落着心疼和愧疚,轻轻的俯下头去留给她一个吻,托娅羞涩的低垂下头去,脸颊顿时变得一片绯红。宾得尔雅并没有言明他所指的‘很好的交代’是什么。
可是他的这一亲昵的动作却在托娅的心田,留下一线想要活着的希望,任凭无情的皮鞭抽打在自己洁白润滑的整个身躯上,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鄂,血在一滴滴的渗出,流进苦涩的嘴里。她没有一丝挣扎,也没有发出一滴声音。
直到身上犹如一道道壕沟绽放,马上要昏厥过去,宾得尔雅才住手,温柔的将她揽在怀内,亲手将一颗药丸放在托娅的嘴里,她才勉强有一丝力气撑起自己虚弱的身子。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宾得尔雅让她忘记所有的痛的那双焦急和不安的眼神。她满足的笑了。
“陛下!”
“托娅,对不起,寡人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样,王妃才会相信寡人不再爱她,寡人已经秘密安排御前侍卫阿木古汉,暗中保护你们。”
“他不是?”托娅感到几分震惊。
宾得尔雅慌忙从腰间取出一块金牌交与她手中,眸黑的眼神中泛起点点滴滴泪光,托娅心疼的抬起自己满是伤痕的手臂,想要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宾得尔雅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心房。微微的摇着头。
“他是伏在寡人的帝国之壁上的一颗露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背叛寡人呢,照顾好自己和王妃,明白么?寡人一定会在打败西夏的那一刻接你们回来。”
“恩。”
看着薇薇离去的背影,早已涌上眼眶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侵湿了衣衫,说不清是背叛,还是自己的不舍,宾得尔雅无力的拖着自己身心疲惫的躯体,独自一人蜷缩着身躯躺在床榻上,呼吸着薇薇残留下的香味,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那双会说话的宝石蓝眼睛,波浪的卷发,娇小美貌的脸庞。
偌大的乾清宫内,显得格外的凄凉和落幕,宾得尔雅紧闭着双目,脑海里闪烁着点点薇薇影响着自己的记忆,在太和殿上朝睡着是她,跟自己讲条件直呼乳名是她,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也是她,最难忘的还是在那片湖边,她为自己翩翩起舞的身影。
可是他只要想到她在戈壁上和西夏太子纠缠不清,心里就会无名的痛,他恨塔格里木敢公然的跟他争夺薇薇,他恨西夏王明目张胆的挑衅自己,恨先王对太后的过于宠溺为自己留下一颗毒瘤。
所有的恨都在脑海里徘徊了一遍,独独对薇薇恨不起来,她就像自己活着的一颗心脏,没有了她就像没有了呼吸,可是为了这场战役,他不得不这么做,也许最不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或者说的透彻一点,他在为自己的嫉妒萌生了私念,他暗暗发誓要杀掉塔格里木,活捉西夏王,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是在担心薇薇会阻止他。
他必须扫清一切障碍,无论是权威上的,还是爱情上的,他要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宾得尔雅·吉尔,这片沙漠上只有一个王国,它的名字叫巴丹吉林。
沸腾的巴当城(1)
多年来不曾和巴丹有过来往的西夏王忽然来访,并不是单纯的为朝贺而来,他是为了来打探虚实,试探一下他新登位的宾得尔雅究竟有几斤几两。近日来额济纳旗边境遭到骚扰,而一直都按兵不动的宾得尔雅等到的就是这一刻。
太后的死切断了他与皇宫内获知消息的来源,早就按部就兵在巴当城内埋伏好的西夏王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他们原以为几个月前丞相篡位虽失败,但是巴丹境内的步兵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相对而言他们还是胜了。
暗自窃喜高傲自大的西夏王却不知,当年他派人从一位神人的手中掠去五星阵法的图样,然后残忍的将其杀害,以防有朝一日神人会帮助敌国破解,反制于自己。想密谋串通野心勃勃的丞相想取缔自己的王位,得到的图纸居然是假的。
宾得尔雅做个顺水人情,安抚士兵不愿归顺的可以回家团聚,他早就料到这些主谋是不会放过这些可怜的侍卫,因而派卓力格图帅一干精兵乔装打扮成安抚回家的侍卫,除去他们派来的杀手。
转移侍卫的亲人,并将他们全部安置在陵墓的一个偌大的密室里,进行秘密训练,此时巴丹的部队远远不止西夏王想象中那么薄弱。
一夜之间,太后系西夏的刺客所杀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整个巴丹的大街小巷,茶馆、酒楼、客栈里无不谈论着这一火热的话题。
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腾着一股股热浪,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巴当城的百姓们都忍不住用斗笠勉强遮去烈日的烘烤,有的则躲在茶楼里寻找一点凉快,听一些评书,议论一些热门的话题来消遣一下生活。
为了行走方便,换上了男装的薇薇和托娅也不例外,大步走进茶馆捡了一个不被注意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小二殷勤的上前招呼着。
一向温文贤淑的托娅忍不住抱怨着愚蠢的商人,一听说自己要去黑水城,立马拉下脸来朝他们怒斥着,天底下哪有这种,有钱不赚的商人,薇薇也感到很奇怪,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忽听大家都在津津有味的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么?昨天夜里,西夏刺客闯进皇宫杀了太后。”
薇薇举起的茶杯忽然禁锢在了唇边,眉头紧皱着,心里顿时感到十分的震撼,太后的死怎么这么突然。托娅顿时感觉一颗愤怒的心变得忐忑不安,一口水未咽下去,呛住了喉咙,剧烈的咳嗽着。
薇薇赶忙微笑着上前轻轻推拿着,她慌乱的眼神偷偷的望了一眼薇薇,紧张的低垂下头去,继续附耳听着他们的议论。
“是啊,我听说西夏王早就埋伏了人马在城外,要霸占我们的国土。”
更有义愤填壑的人上前怒斥道“西夏人,真是可恶,以后我们绝不跟西夏人做生意,这群狗娘养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就是就是,这群王八蛋,居然敢找上门来撒野,就怕他们没有那胆量敢出来!”
“他们也不看看巴当城的天下是谁统领的,陛下可是天子的化身,还有聪慧过人的艾尔薇王妃出谋划策,我就不信这些兔崽子能活着回去。哼!”
“你们知道么?有人已经在额济纳旗制造混乱了,很多百姓都开始往巴当城逃亡了。”
另一张桌子坐着的人赶忙好奇的跑过来问“真的么?巴当城现在可一点动静都没有,某非那些西夏的孙子们已经被吓跑了?”
沸腾的巴当城(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人哄堂大笑。薇薇顿时明白了,这群人里很有可能一部分是宾得尔雅派出去散播谣言的,他自以为聪明,可是他的兵力是有限的,这个男人太有点狂妄了。难道他就不担心会让其他不安分的劫匪出来制造混乱么?
忽然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他们的议论,靠门外的一位青年男子披散着头发,带着几分疏狂的味道,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左手将茶杯捏成了碎片,狠狠的甩到了地面上,桌旁放着一把长剑和一把折扇。
薇薇一眼就认出了他,塔格里木,西夏的太子,赶忙转过托娅的脑袋,紧皱眉头,宝石蓝的眼神示意她赶忙俯下身子喝茶不要出声。托娅乖乖的轻轻点着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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