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患难鸳鸯。心中顿时按耐不住的怒火直窜上心头。
火烧莲荷殿(4)
吉雅的鼻孔都快被气炸了,冷哼一声,看来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但这只是好戏的一个开始,于是拎起塔格里木的衣领;带着薇薇与丞相打开机关闪身进入暗道离去,留在大殿内的响彻宫殿余声未断的口哨声。
煞那间,整个莲荷殿被熊熊烈火包围着,被困的四个人再回头,只听哐啷一声,暗道也被封锁了。几个人暗暗叫苦,正门已被燃烧的没有一丝可以逃得出去的缝隙,眼睁睁看着这汹汹烈火马上就要燃将到他们几个不听使唤的躯体。
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所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躲在安儿怀里的珠儿,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喜出望外,朝内殿奔去,一眨眼的功夫抱着一个做工很精致的小锦盒。高兴的依着安儿坐下。
安儿惊讶的看着珠儿,仍然抱着一丝怀疑的说“害人精,这是什么?你不会是那个皇太后的细作要害我们吧!”
珠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嘴里嘟囔着两个字“无知!”
无知?这两个字着实刺激到了安儿敏感的神经,瞪着眸黑的眼睛恨不得将珠儿撕成碎片,可背后那烈火烘烤着求生不得的滋味,让她发怒的眼神黯淡下来,要是珠儿现在将她们杀掉,也比变成焦尸舒服多了。
珠儿打开锦盒,是一对彼岸花状的耳坠,散着淡淡的幽香,这时安儿才发现在场所有的人里唯独珠儿没有中毒的迹象,再回忆起那日汹汹烈火燃透整个月亮湖的时候,西夏王都难逃侥幸,而跑去为皇太后送丝帕的珠儿丝毫没有半点伤害。
莫非这其中还有蹊跷?只见珠儿从怀里到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安儿一眼就认出了那对玉佩,惊讶的说“蛇心玉佩?”
“恩”珠儿点点头。
安儿忽然记起主人说过这个玉佩只有两枚,一枚在当年西夏丢失的那个小公主的手里,一枚在塔格里木的手里,现在怎么会跑到珠儿的手里,她顿时起了声张正义的念头,严肃的对珠儿说“你怎么会有这枚玉佩,小孩子难道不知道是不可以偷东西的么?”
“这是陛下哥哥给我的大笨蛋,哼,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珠儿气呼呼的反驳着。
“你!!!”安儿还想说什么,阿木古汉赶忙劝阻道“安儿,别吵,先听珠儿把话说完,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托娅撑着虚弱的身子,望向殿外,她们生还的希望似乎已接近渺茫。
珠儿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认真的摆弄着那枚玉佩和耳坠,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整个莲荷殿的安危仿佛马上就在下一秒走向灭亡。屋梁上的檀木渐渐发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墙壁上的土呸也在烈火的烘烤下开始裂缝。
安儿焦急的催促着“猪奶奶,你这究竟在鼓捣什么啊,我们马上就要变成烤猪了,你还有这份耐心,究竟有没有办法了!”
珠儿这次居然没有在意安儿的蓄意攻击,依然全身心的倾注于那枚玉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按着那团红色的血液旋转的方向,将彼岸花放在它的轨道,若隐若现的光芒似乎蕴藏着一团强有力的东西要爆发,可是始终没有突口。
吉雅忽然想起父亲曾经讲过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任何带着邪念或者怪异的光芒,都和人的血液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她挪动着身躯靠近珠儿,然后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入玉佩,果然,一刹那一道刺眼的光芒。
一个下半身为蛇体,如同赤红的彼岸花一般妖艳的女子,在他们面前扭动着她柔韧的身躯,散发着点点金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缓缓张开自己迷人的小眼睛,像一只苏醒的宠物,很温柔摇摆着她的蛇尾。
火烧莲荷殿(5)
吉雅被吓了一跳,虚弱的身体踉跄后退了几步。阿木古汉收缩着自己的瞳孔,汇聚的眼神犹如一把穿透心扉的锐器死死的盯着这个莫名的女子。
珠儿微笑的走前抚摸着她发光的鳞片,那个妖艳的女子温柔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的愤怒和憎恨,安儿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回了她。担忧的说“不要碰她的鳞片!”
珠儿愣愣的看着安儿,紧咬着嘴唇,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怒,阿木古汉感觉到后背的炙烤的温度在直线的上升,甚至他一回头就可以燃烧到自己的眉毛,他心疼的看着安儿,然后环顾着其他两个无辜的生命。
咬紧牙齿,紧握着地上的那把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为他们劈出一条出路,可是他还未转身,就被那个妖艳的女子用蛇尾狠狠的缠住了他的腰部,抽了回来,摔在地上,然后吐着自己尖细的舌头在他的伤口上吮吸着。
“不要碰他!”吉雅的第一反应就是蛇体的毒液会伤害到人,这也是人之常情的一个条件反射。
阿木古汉很淡然的露出一丝微笑,微微摇着头望向安儿,示意他不要过去,似乎他在认为自己的安危完全在这个妖艳的女子手里,然后闭上眼睛,用力深呼吸后,吐出两个字“动手吧!”
妖艳的女子好像一点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依旧吮吸着,仿佛很陶醉,却又仿佛眼底散发着淡淡的疲倦,忽然一根梁柱带着汹汹烈火坍塌下来,直压向安儿的身体,珠儿尖叫一声,捂住了双眼,吉雅猛的将安儿瘦小的身躯推开,眼看着吉雅就要葬送在这团火焰中。
忽然一股汹涌激流的泉水从身后扑来,煞那间那团火焰熄灭了,吉雅猛的回头,惊讶的看着那个妖艳的女子,只见她像一只野兽一般,整个俊美的面孔被扭曲。用尽全身力气在呐喊着,她的喉咙间发不出声音,但是她满脸凝重的表情让人窒息。
汹涌的泉水从她的喉咙间迸发而出,直到莲荷殿的烈火变成浓浓的烟雾,她也虚脱了一般瘫在地上,他们获救了,此时的安儿仿佛感到天地间的一种灵异,在冥冥之间牵引着自己走向妖艳的女子,她感觉到她虚弱的目光中散发着一种语言的传递。
她在说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说,安儿轻轻的伏在她的身边,抱起她虚脱的身子,为她拭去额头的汗水,妖艳的女子很感动的,缓缓张开自己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喉咙间发出一丝怪异的声音。
安儿将自己的耳朵紧贴在她的嘴唇边,美貌的眼神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她的心在抽动,在为这可怕的信息而颤抖,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紧望着妖艳女子的眼神激动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那女子莞尔一笑,微微的摇摇头,煞那间伴随着一道血光再次的潜藏在了那枚玉佩里,安详的熟睡着,安儿端详着孕育着女子生命的那团血液,心情十分的复杂。
她就是那个被上帝诅咒的仙子岸,和一个名字叫彼的男孩一见如故,心生爱恋,便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他们的选择违反天条,天庭降下惩罚,将他们狠心拆散,可是她们无法忍受爱的思念,偷偷的相会,后来上帝知道后,便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
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私会,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这花奇特非常,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注定此生无法相见。
当岸知道这个消息后,偷偷告诉彼,让他带自己走,彼知道天下之大,即使他逃出了天庭,终究会被追回,他不要岸和自己一起承担这样的惩罚,于是狠心的拒绝了岸,将她推向了人生的轮回,希望她可以投胎做人,忘掉这段感情。
但是岸一直铭记着彼的爱,她明白彼的真意,于是在天地浑然分开的那一刻,将自己的灵魂化一为二,变作一团血液潜藏在这两枚玉佩里,等待着花朵和叶子相逢的那一刻。
火烧莲荷殿(6)
大明殿,塔格里木狠狠的甩开托娅的手臂,直奔向被禁锢着的薇薇,丞相格图大人惊讶的大喊道“不要碰她!她身上有毒!”
塔格里木含着泪水,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们父女两个,死都不怕,毒又算了的什么,他将木讷的薇薇紧紧抱在怀里,一个360度大转弯,脚尖点地,飞身而起,抽出墙壁上悬挂着的那柄剑,狠狠的指向托娅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将他们烧死!你简直是禽兽!”
托娅冷笑一声,冰冷的眼神看着塔格里木说“你今天杀不了我,你就连禽兽都不如,只是一个为爱而臣服的懦夫!”
“你!”托娅恶意的讽刺使塔格里木一时气急,愤怒的扭结在一起狠狠的瞪着她,紧咬着牙齿,手腕猛的用力旋转着剑柄,唇齿间发出低吼“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我现在就要你为死去的人偿命!”
“哈哈哈!就凭你,懦夫!”托娅冷笑着,美丽的双眸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对方的心肺,她没有扣动自己腰间的那柄剑,就这样一直紧盯着塔格里木,坦然而又仿佛吃定他从不对女人动手的弱点。
但是她错误的估计了塔格里木,他有不与女人斗恶的弱点,但并不代表要在邪恶面前妥协,她残忍的将自己的朋友活活葬身火海,对这种人又有什么君子所言。他狠狠的挥动自己的剑刃,一道锋利的血口在托娅的脖子上绽放。
托娅依旧用那双锐利的让人窒息的眼神看着他,丝毫没有挪动自己的身躯,只听哐啷一声,塔格里木手中的剑跌落在了地上。他一阵苦笑,弹指点穴是母后最擅长的一个招法。他转身望着母亲无奈的说“为什么?”
额其娜抿着下唇低垂下头去,好久才缓缓的别过身去说“母后向你保证绝不会伤害到你心爱的人,其他的就不要多问了,总之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哈……哈”塔格里木一阵苦笑,眼眶中回荡着无奈的泪光,紧紧抱着薇薇痛苦的说“母后要给孩儿的东西,代价太大了,孩儿要不起。”
“木儿!”额其娜听出自己儿子言语间,似乎在告诉自己他要拒绝一个母亲费尽心机为他争夺回的一切,心底却泛起一丝丝的酸楚,无奈的拉长语气喊道。
“母后不用再劝了,孩儿不想要什么皇位,也不想要什么天下,请母后收手吧,那些无辜的人死去你难道不觉得残忍么?难道母后要孩儿知道火烧莲荷殿是您指使的么?”塔格里木说。
“什么?你再重复一遍?”额其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大脑嗡嗡一片乱响,她猛的转身看着自己的弟弟,愤怒的眼神中夹杂着迟来的责备说“是你的主意!!!”
“我……”格图大人心虚的侧过身去,故意躲开姐姐追问的目光,地垂下头去,说不上话来。
“说!”额其娜处处逼人的追问着,弟弟沉默的表情让她感觉到木儿嘴里的事实,再看薇薇失魂落魄木讷的样子,心里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格图大人没有做任何解释,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太冲动,至少应该告诉她一声,可是他也是临时想到这个办法的。
只有这样让宾得尔雅误以为艾尔薇在西夏烧死,他才会出兵,借用他的兵力与谋士对抗,然后他才可以扭转乾坤,讨回他们应该得到的一切。
塔格里木一阵苦笑,看着自己的母后说“难道母后不想问问父王究竟是怎么死的么?是谁在那块手帕上做了手脚么?”
火烧莲荷殿(7)
额其娜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下子懵了,愣愣的说“什么意思?”
“哼,”塔格里木自嘲的冷笑着,指着格图大人说“母后为什么不问问他呢?”
格图大人此时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人群中,被数落着一般,纵然千万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他的手段是卑劣了一点,但是那时他若知道那个狐狸的宠妃是姐姐,他怎么会下此毒手。
“够了!”一旁的托娅怒吼道。
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个话题必须由自己来扭转,否则在这个关键时候,眼前这位皇太后就会将她的全部计划毁于一旦,她只要这个夺走她幸福的女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利用,然后死在乱箭之下,她得不到的她也休想。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退下!”额其娜愤怒斥责着。
“皇太后是在说托娅么?哼,我可不是你的侍女,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托娅哪里受得了这等气,长这么大,父亲从来都不舍得大声责骂一句,她这个老妪算什么东西!
“托娅,不许这样和皇太后说话,她是……”格图看到姐姐脸上满是愧疚的表情,心里一阵酸楚,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哪里就凭自己的只言片语可以解释的清楚呢?但是他必须让托娅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是自己的母亲。
可话刚到嘴边,却梗咽住了,他忽然想起托娅孩提时的一段记忆,他问托娅,如果他不是她的亲身父亲,她会丢下他这个老头子去找亲身父母去么?托娅亲昵的抱着他的膝盖斩钉截铁的说“不去,就算她有一天想起了托娅,托娅也不会跟她走,托娅要杀了她,是她狠心的抛弃了托娅,托娅只有一个爹爹。”
格图大人踉跄后退一步,双手紧握着略显颤抖,嘴巴僵硬的合上,无奈的看着女儿不知所措。托娅似乎压根没有发现父亲的异常,或者说她无所谓于任何人的态度,这是她一贯的作风,我行我束,毫不忍让的怒视着额其娜,一步步逼退着她的步伐,为格图大人讨着公道。
“敢问皇太后,你一心想为自己的儿子夺回王位,你付出了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就这样被你指着鼻子骂,你还真是愚不可及,怪不得当年会被俘虏到这里做了妓女!”
托娅的话字字带刺,句句伤人,额其娜颤抖的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托娅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冥冥中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宁愿打掉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也没有还击,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闪烁着,她依旧堆着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