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他走到我面前,微微弯了弯腰道。
“要说的就是这些吗?那么,就这样吧”我瞟了他一眼,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再次转身。
“嘁,有什么了不起”有人再次看不过眼。
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再次沿着路边的玻璃作坊一路看过去,终于找到了一套符合自己心意的茶具,和一个两分钟的海蓝色沙漏。
冲绳的一天
我站在路边,有些烦恼,围棋啊,不知道哪里有呢,问了好几家好像都只有制作棋子的,而我是想要一套,包括棋盘。
“喂,你在找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听上去至少还算温柔的声音。
“围棋”因为在想事情,我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继而才反应过来,立刻转过身,看着来人,“怎么又是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没好气的问道,没错,来人是甲斐裕次郎。
“围棋?我知道哪里有”他不理会我后面的疑问,反倒回答了我前面的问题。
“诶?是吗?在哪?”我有些惊讶的问道,因为明天就要回东京了,想要在今天将这些东西寄回家,所以,必须快点收集齐。
“跟我来吧”他扬起一个笑容,说道。
跟在他身后,安静的朝前面走去。
“我叫甲斐裕次郎,比嘉中网球部副部长,请多关照”最终还是他先开口。
“夏夜萤,请多关照”我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句。
“昨天的事情真是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语气充满歉意,看来是真心实意的。
“已经过去了”我依旧没多少话。
“还有刚才,也对不起了,那个部员已经被惩罚了”他有些踌躇的解释道。
“哦,是吗?”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
也许见我确实没什么话好说,他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在前面默默的带着路,我这才注意到,刚才见到他时好像穿的是他们的校服,可是,现在却是一身的运动服了。
“你的训练…没关系吧?”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主动开口说话吧,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呵呵,没事,今天是自由练习,已经和永四郎请假”
“是吗?那就好”我轻声的点头说道,虽然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好,可是,好歹现在人家是请假带我找东西,我也不好再摆出那么一副欠我几百万的样子了,可是,问完这个问题后,我们之间再次陷入冷场,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跟他聊,而他也是一副促局不安的样子。
跟着他左拐右拐的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看上起有些破旧的作坊,外面也没摆多少玻璃制品,我和他站在门外。
“佐秦爷爷,在家吗?”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同时传出来的还有脚步声。
“是我,裕次郎”甲斐开心的回答道。
屋内的人终于现身,一个白发斑斑,背部微驼,看似弱不经风的老人出现在我面前。
“原来是你这个小子啊,有事吗?”老人敲了敲手上的烟杆,带着丝丝慈爱的目光看着身边的男孩问道,然后将视线转向站在他身边的我。
“她是谁啊?你女朋友吗?”老人调笑道。
“呃?”甲斐被他的异想天开给吓到。
“抱歉,打扰您了,老人家,我叫夏夜萤,是刚从东京过来的,听甲斐君说你这里有玻璃制作的一整套围棋,所以,我就和他一起过来了”我从容不迫的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老人眼里闪过一丝赞扬,笑眯眯的打量着我,“先进来吧”老人闪开身子,让出一条道。
“走吧”甲斐带头朝里面走去。
进到屋子里,成型的制品并不是很多,但是,就算不多,这些也比一般的玻璃制品精致细腻,尤其是放在桌上的那套全玻璃制作的围棋。
纵横十九条颜色分明的线均匀的分布在这个盘面,黑白分明的棋子纵横交错,在棋面上形成一盘残局,表面上看是最后的结果是白棋领先半目,但是,仔细深入的观察就会发现,白子的这半目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因为,黑子只要再下一步,就能以两目半赢的这场棋局,不过,为什么最后这一步不下下去呢。
“小姑娘也会下棋?”老人带着笑意问道。
“嗯,会一点“我点点头,然后指着这盘棋局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盘棋局只差一步,却不下完呢”
“喔呀,这么快就发现了吗?”老人的脸上的笑意渐浓,“看来小姑娘的棋力还不错呢,不过,小姑娘,你能看的出来,这盘棋局是从哪里开始布局的吗?”
我愣了愣,再次将视线转到棋盘,“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是的,我真的无法看出这盘棋局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布局的,很乱,可是,胜负却又那么明显。
“抱歉”我微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这很正常,毕竟这只是我从书上找来一盘残局,如果不是标记了手数,我也看不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不将最后一手下下去,那是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既然胜负已分,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给失败的一方留下一条明面上的活路,这也算是功德一件吧”老人缓声的解释道,然后再次说道:“小姑娘,这套围棋我可以卖给你”
“真的吗?”我惊喜的问道,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这付围棋,玻璃的棋桌,玻璃的棋盒,玻璃的棋子,真正全套都是玻璃做的。
老人点了点头。
围棋也终于买了下来,顺带着,老人将那本残缺的棋谱也送给了我,一套围棋的重量根本就不是我能搬得动的,不过,旁边有个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找到邮局,将围棋连同茶具一块打包寄回东京,至于人偶,我没想过用寄的,毕竟这种小小的人偶并不重,而且,还是亲手带回去比较好一些。
“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吃东西吗?”将这些事情做完,已经是十二点多了,胃有些痛了起来。
甲斐想了想,“走吧”他扬了扬手,再次在前面带路。
“就是这,老板的料理还不错”十分钟后,他指着一家小小的餐厅说道。
“欢迎光临”拉开拉门,进入餐厅里面,一声雄厚的欢迎声在店内响起。
餐厅不大,也许只有八九十平米的面积,里面才摆了不到十张桌子,甲斐随意的找了个空桌坐了下来。
“要吃什么?”他抬起手,朝我伸身后的方向指去,我转过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菜名都写在墙上了。
“冲绳有什么有名的料理?”我看了一眼菜名,然后转过视线看着坐在对面的甲斐问道。
“哦,很多啊,苦瓜啊,岛豆腐,地豆豆腐,冲绳面条,山羊汤,干炸双带乌尾冬,这些都很是冲绳有名的料理呢,不过,苦瓜我就有些棘手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那头蓬松的长发,有些窘迫的说道。
“苦瓜吗?”我若有所思,然后微微一笑,扬手朝服务员示意了一下,他立刻走了过来,“需要点什么?”
“就来一个炒苦瓜吧”我轻笑道,再看了看墙壁上的菜名,“然后两份冲绳面条,一份岛豆腐,一份干炸双带乌尾冬,就这些”
“好的,请稍等”
“你真的要吃苦瓜吗?这里的苦瓜真的很苦哦”他神情有些惊慌的问道。
“不苦的还叫苦瓜吗?”我平心静气的说了一句,“没关系,你可以不吃,我只是想试试而已”
听了我的话,他立刻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很快,我点的几份料理送了上来,伸手夹了一片苦瓜,送入口内,浓浓的苦味在口腔内弥漫开来,害的我差点将它吐了出来。
“怎么样,我说很苦吧”甲斐挑了挑眉,一副‘谁叫你不相信我’的样子。
“还好”我故意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
“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没上当,看来,真的很不喜欢苦瓜呢。
虽然很苦,但是,这是我自己点的,没想过要浪费,所以,我将苦瓜就着面条还是全部搞定了,甲斐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已经空了的碟子。
“难道今天的苦瓜真的不苦吗?”他自言自语道。
不苦?才怪,现在我口腔内的味觉细胞充斥的全是这种苦苦的味道,连乌尾冬的香味都尝不出来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种出这么苦的苦瓜。
在喝完两瓶水之后,嘴里的苦味终于是去掉了些,我也算是明白,甲斐这么一个地道的冲绳人为什么对苦瓜那么敬而远之了。
我抬手将帽沿拉低了些,半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甲斐君,你知道哪里有星沙吗?”我带着一丝期盼问道。
“星沙?知道啊,其实这附近就有”他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神情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点点头。
这附近就有?为什么旅游册上说没有呢,“能带我去吗?”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
“没问题,跟我来吧”
两人并排走着,“你怎么知道星沙的?一般来旅游的人都很少有人知道的呢”甲斐的脸上带着一丝自豪。
“在网上看到的”我笑了笑回答道,其实,原来的世界里,林娟去日本旅游的时候带过一小瓶回来,不过,在来我家的路上,却被她不小心给弄丢了,而她却心心念念的自责了很久,然后告诉我说,星沙怎么怎么漂亮,她是用了多长多长的时间才收集到那么一小瓶的,反正,那一段时间,我就听见她在念叨着那瓶丢失的星沙,而现在,我也有机会再次看到她念了那么久的东西了。
我们来到一片雪白毫无人迹的沙滩,他带头踏了上去,这个声音?“这也有响沙?”我惊喜的问道。
“哦…是啊”他再用力踩了几下,有如低沉哭声一样的声音再次从脚下传了出来。
我也踏了上去。
“这一块没有星沙,太干了,沙也太细了,还在前面”他并没在意脚底的响沙,而是指着前面远一点的地方解释道。
我笑了笑,拿出那个沙漏,握在手上,“走吧”这次我带头朝前面走去,大约走了十米远的距离,那种低沉的声音消失了。
站定,蹲下来,“手用力按下去”他边说着边示范道。
我按照他说的,在这片雪白的沙滩上按下了一个手印,然后抬起来看了看,甲斐走到我面前,小心的将我手上的砂粒拨开,最后,留在手上的只剩下几粒白色的星状物体。
“把你的沙漏给我”他边小心的将那几可白色的星状物拨在一起,边朝我伸出手。
我将手上蓝色的沙漏递了过去,他熟练的打开底层的木塞,然后小心的将那几颗星状物放入进去。
“再弄点吧”他并没将木塞塞上,提议道。
十五分钟后,我将这个蓝色的沙漏对着阳光,透明沙瓶里呈现的是蓝色的夜空中银星闪烁的情形,“好漂亮”我不由的感叹道。
“其实,这并不是异形沙,而是一种珊瑚虫的遗骸,可以说是冲绳真正的特产,它还有另一个名字,‘爱的星沙’,虽说是特产,但是,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当你说要找星沙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惊奇”甲斐双手环胸,站在一旁带着笑意解释道。
“爱的星沙,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呢”,此刻,我终于明白林娟为什么会为了一瓶沙而心心念念的想那么久了,因为它确实值得呢。
想要的东西都有了,这一趟冲绳之旅虽然中间有些不如意的情况发生,但是总的来说也算是有个美好的完结吧。
返回酒店的途中,我和甲斐并排走着,谁也没再说话,比嘉中…啦,虽然他们比赛时采取的那些手段我实在不敢恭维,不过,那些手段也应该仅仅是用在网球上吧,其余的人我没怎么接触过,但是,身边的甲斐裕次郎,经过这大半天的相处,发现他其实也算是一个直率细心的人,昨天的事情大概是护妹心切,才会那么不讲理吧,总之,对他的印象现在已经改观不少了,说不上是朋友,但是,至少也不会再敌视了。
“今天谢谢你,甲斐君”我拉了拉帽沿,低声的道了谢。
“不客气,算是为我昨天的行为做出的补偿吧”他有些腼腆的说了一句。
“你妹妹,她后来怎么样了?”我踌躇了一下,问道。
“没什么大的问题,这还要谢谢你昨天及时给她清洁伤口呢,后来,你走了之后,那小丫头还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他愧疚的说道。
“是吗?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你妹妹呢?”我轻笑道。
“父亲出海打鱼,母亲又要打理店铺,剩下我和妹妹两人,所以平时是比较宠她”说到自己的妹妹,甲斐的神情变的温柔起来,“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她在照顾我,虽然才六岁,可是,就已经在学着做料理了,昨天就是急着想要将她做的蛋糕送给我尝,才摔跤的”他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的笑意明显加深。
难怪怎么也不肯松开手上的盒子,我轻笑。他讲着自己的家人,学校网球部的伙伴,还有各式琐碎但却很有趣的小事,我一直静静的倾听着,偶尔轻笑着插上两句,在这种和熙的气氛下,我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酒店门口。
“我进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微笑道。
“嗯,再见”他挥了挥手。
我点点头,转身走进酒店,虽然很感谢他带我找到那些想要的东西,可是,毕竟我们才认识几个小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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