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哈哈一笑,“女娃娃,现下不要卖乖,你答应贫道一事,贫道方才告诉你解穴之法。”
霍青桐看过不少武侠剧,知道有些点穴手法是很奇特的,若非本门中人根本解不开,而有些穴道,若受制时间久了,恐怕对身体损伤极大,忙不迭的应声道:“答应答应,道长有何事要求,但说无妨,晚辈一定做到!”
无尘一挥剑鞘,道:“也不要女娃娃做什么,只是三日之后辰时,我们约定在玉皇山林海亭外再战一场。到时候,贫道要好好领教天山派三分剑法,女娃娃不要藏私,尽皆施展出来才好!”
霍青桐知道他并无恶意,方才他出手处处留有余地,自己怎会不知?只是大凡高人前辈嘛。都有点小怪癖,这无尘道长,仅是痴迷剑道,还算正常的了。“好,晚辈必定依约而至!”
无尘欣喜的抚了抚胡须,“灵墟、玉堂、中注,依次拍打,穴道自可解开。”说罢翻身倒跃上小舟,眨眼功夫,便驰得远了。
乾隆急忙奔到跟前,“快快快,你们都听到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她解穴。”
众侍卫面面相觑,踌躇半晌,却无一人上前。
乾隆爷纳闷,转身喝道:“白振,你来,灵墟、玉堂、中注,依次拍开。”
白振满脸犹豫之色,“皇上,我……”
乾隆倒没意会,还当他不擅此道,转头又问:“褚圆,这点穴的功夫,你会不会?”
褚圆实在,点头说:“回万岁,我会!”
乾隆指着霍青桐道:“那好,你来!”
褚圆这才傻眼了,“皇上,公子,这个,奴才,我……”
“你们都磨磨蹭蹭嘀嘀咕咕干什么?!”乾隆爷终于发火了,“比剑的时候没见你们出力,难道连解个穴也推三阻四吗?朕要你们何用!”
莫愁终觉看不过眼,悄悄蹭到了乾隆身边,低声道:“万岁,这灵墟、玉堂两穴在胸前,中注穴在小腹。霍姑娘是女子,他们,他们……”说白了,人家是你乾隆爷中意的女子,他们不敢造次啊!
乾隆方才恍然大悟,转而神色一喜,“莫愁,你既如此了解,想必是擅于此道的?”
莫愁面露难色,“皇上,莫愁习武时也曾学过,只是,想要练成点穴功夫,必须有极大的耐力跟恒心,并非谁人能都成。莫愁虽懂皮毛,可像无尘道长那种高手点的穴,莫愁功力实在太浅,是解不开的。”
“啊?”乾隆郁闷的只翻白眼,随即环顾一周,武功最高的霍青桐站在这儿了,莫愁的指力不到家,啊,还有……“四姑娘,你可会解穴?”
四姑娘的武功,比霍青桐可能略逊一筹,比莫愁却又高上许多了。却见四姑娘略一抱拳,肃容道:“启禀皇上,我也不会!”会也不帮你的忙!
乾隆一拍脑门,这下没辙了。转头再看霍青桐,正眼巴巴的瞅着他,双眸盈水,水波潋滟,难得见她有如此乞人怜爱之态,心中不禁又激荡,又焦急。
“万岁,您也无需太过焦虑。看无尘道长的态度,并没有伤害霍姑娘的意思,这穴道被封,想必也只是一时的,过几个时辰自会解开。只是无尘道长功力惊人,怕要比寻常情况花的时间久一些。”莫愁劝道。
乾隆心想也是,文泰来还在他手中,无尘怎么可能敢伤人性命。哼,怕是这小老儿方才输了,面上无光,故意不给解穴找回颜面罢了。
这乾隆爷可错怪无尘道长了,他是真心喜欢这剑术奇佳的女娃娃,又为将来要多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感到高兴,怎么会借机报复?他想皇帝身边高手如云,总有几个擅长点穴的,只要按照他说的顺序解了便罢,哪里料到众人顾及身份,不敢亲自动手呢?
这可苦了霍青桐,原样姿势,已经挺了盏茶功夫了。
“喂,你们不是要让我在这儿餐风饮露,待到穴道自解吧?”她双目圆睁,略带委屈。
当然不,乾隆爷哪里舍得?于是,他脑筋一转,便觉得这样也不错。“怎能让你独自一人站在这里?虽然这穴道,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不过,咱们可以回府里去等嘛!”
说罢略一弯腰,打横就将她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喂!”霍青桐急忙出声,可惜手脚不能动,只能动嘴皮子了。
乾隆嘿嘿一笑,“还能干吗?自然是送你回府啦!”说完扭头又对李可秀道:“起锚吧,咱们打道回府。”
“不不,不用了,其实,到船舱里等也是一样!”明明知道他借机吃豆腐,还苦于无法叫破。
果然,乾隆爷低头伏在她耳边,沉声道:“不回府,怎么能抱得久一点呢?”
这个混蛋!霍青桐咬牙切齿,却又发作不得。当着众官吏的面儿,当着众侍卫的面儿,当着十四王爷跟四姑娘,还当着小月莫愁、苏卿怜……混蛋,你给我记着!!!
霍青桐心一横,索性闭起眼睛装起了掩耳盗铃。乾隆爷抿唇一乐,就这么当着船上所有人的面,抬步朝船舱走去了。
其实,在船舱里,也可以继续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不想剖析人物性格,怕剧透,但看到有童鞋质疑,又不得不拐弯抹角的多嘴几句。
霍青桐并不是霍青桐,但霍青桐依旧是霍青桐。她穿来之前已经二十岁了,又在回部生活了十五年,不能用看待一个普通十九岁少女的眼光去看待她。她这种心智阅历的女人,对你笑不一定就喜欢你,对你冷淡无情却也并非心里就没你。她做的所有事情,并非都有目的,但为了某个目的,却一定会有所作为。说霍青桐对乾隆欲拒还迎就是对他有情,那倒未必,但是肯定有暧昧,没多少女人能够在面对看过自己裸·体的男人时,做到彻底的心静如水。从某种角度来说,霍青桐潜意识里就没有去拒绝,当然,也因为还有她自己的考量。
霍青桐却仍旧还是霍青桐,天山脚下的霍青桐,纵横疆场的霍青桐,指挥千军万马的女英雄霍青桐。这样的女子,说实话,把她写得过于羞涩,我认为不妥。千军万马都是什么人,男人;驰骋纵横过得是什么日子,是马粪汗臭、男人味儿十足的日子。这样的霍青桐在面对背部刀伤时,果断的脱了衣服,她有尴尬、有别扭、甚至有一丝羞恼,但是,绝没有半分犹豫。有些女子,视礼教名节高于一切,这样的咱们在小说里没少见过,宁可白死不可失节;还有些女子,也视礼教名节高于一切,你看了她身子你就得对她负责,甭管你愿不愿意。可很显然,女主哪种都不是。她这样的女子,本就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衡量。
因为对原著里霍青桐的遭遇太过愤懑,结局太过遗憾,兼且咱们这位主儿是穿越的,所以在塑造人物性格的时候,我并不是完全站在原著的基础之上。不知大家看过蔡少芬参演的七剑下天山没有,飞红巾,满足我对少数民族女英雄的所有幻想。当然,她也是杯具,爱上不该爱私以为也不值得爱的人,而且她性格有些太过偏执,所以在她跟霍青桐的基础上,我做了很多修改。有时候我的女主会顽皮,有时候我的女主狡黠,有时候我的女主也会含羞带笑,娇俏不已,符合一般穿越女主的通性,嘿。
就啰嗦这么多吧,关于人物的心理描述,我不愿多写,有些点到即止,有些就彻底隐藏了。我是在学大师,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有些我暗示的不够,有些又因为大家思路不同理解有异,而我在码字过程中,也会根据新创的剧情做相应调整,所以会产生很多质疑。不过,其实也没关系,有时候我恨一本书的主角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把作者拖出来非礼一百遍呐一百遍,可还是一边恨着一边就把书给看完了。所以,只要童鞋们还打算继续看下去,嬷嬷我就还有码字的动力,甭管你是打算送鲜花还是拍砖头,嘿嘿嘿……
PS:感谢岐阜童鞋,小水一时大意,竟忘了无尘是独臂剑客一事,罪过罪过。谢谢提醒,已经更正了!:…D
18
18、玉皇之争(上) 。。。
文泰来终究是被红花会的给救走了。有李可秀增派的兵丁侍卫,有张召重、白振、褚圆这等高手坐镇,红花会能在眼皮底下成事,众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除非……
“算了!”乾隆爷却大手一挥,“走就走了,一个说故事的而已。”
是呀,文泰来现在,又哪及得上陈家洛、哪及得上袁士霄,哪及得上他们手中的证物重要?
“霍姑娘!”
霍青桐闻得呼唤,停了脚步,回头,却是个她意想不到的人,“四姑娘?”
四姑娘微笑的走近前来,那笑容在她惯做冷若冰霜的脸上,实在是难得的稀罕物儿。
“有事?”霍青桐问道。
四姑娘双手抱拳,“当日在船上,见霍姑娘剑法精妙,武技超群,叫我等大开眼界,也叫姐姐心生佩服。呵,我虚长你几岁,冒昧自称姐姐,你不介意吧?”
你都叫了我介意还有用吗?霍青桐也客套道:“姐姐说哪里话,实在折杀我了。”
四姑娘见状笑意更盛,亲切的拉住她手腕,“咱们习武之人不拘虚礼,可别太生分了。对了青桐妹子,当日你与无尘老道约了玉皇山再战,对他那七十二手追魂夺命剑,可有应对之策?”
霍青桐道:“哪有什么应对之策,道长少年成名,享誉江湖几十年,便说经验跟阅历,我也是万万不及的,又遑论剑法武功?只不过是切磋技艺,点到即止罢了。我等小辈,输了也无甚打紧。”
“妹子倒是想的豁达,”四姑娘一笑,转身就待拉着她往门外走,“既如此,咱们这就去吧?”
“去哪里?”霍青桐疑惑。
“去比剑啊!”四姑娘道:“方才我问妹子可有应对之策,就是担心日子提前了你还没准备好。这不,既然你也说输赢无甚打紧,那咱们速去速回便是了。”
霍青桐沉声低问:“日子提前了?”
“没错,刚儿我在府外遇上了那个红花会的小后生,好像是他们陈总舵主的书童,叫什么新颜旧颜的。他在门外顿足,正打算翻墙进来,偏巧遇见了我,便要我将这书信交予你,说是无尘道长亲笔所书,改了比武日期。”四姑娘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霍青桐。
霍青桐展信一看,果然是比武之事,改在了今日辰时,看看日头,怕是马上就到了。无尘道长的笔墨,她没见过,所谓亲笔不亲笔的,可就难说。不过……她抬头,正对上四姑娘的目光,心底冷哼,去就去,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四姐姐,也要与我同去?”
“那当然!”四姑娘一脸坚定,“贸然改期,谁知那红花会是否安了好心,姐姐与你同去,也好从旁掠阵!”
“掠阵啊!”霍青桐佯装惊喜,“那真是太好了,既是掠阵,当然人越多越好。姐姐你稍等,我这就去叫万岁爷跟纪大人他们……”
“哎!”四姑娘一把拉住了她,焦急道:“天色不早了,若误了比武时辰,岂不显得你们天山派怯阵?况且,我刚才听十四王爷说,万岁带着和大人纪大人出门办事去了,不到晚上铁定回不来。”
“这样啊,那我去找小月、莫愁。”
“小月莫愁也不在,陪苏卿怜苏姑娘聊天去了。”
“看这样子,李大小姐也不在府中咯?”
“没错,她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
霍青桐抿唇一笑,娇声道:“既如此,只好劳烦四姐姐一人了。”
“放心!”四姑娘一拍胸脯,“有我在,绝不给红花会机会,伤妹妹你半分!”
红花会当然伤不了她半分,反正人家红花会约她来,也不是为比武来的。
“霍姑娘!”
霍青桐对于见到陈家洛,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她有些纳闷的望了望陈家洛身后,就他一人?再回头瞧那信誓旦旦的四姑娘,得,早已飞的没影儿了。她有些抑郁的瞪着眼前男子,唉,这情形,真像是男女私会……
“霍姑娘?”陈家洛见她不理不睬,方又深情款款的呼唤一声。
霍青桐一挑眉,“有事儿?”
陈家洛面上苦笑,她对自己,为何总是如此冷漠,难道上次,并非只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装装样子?不不不,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霍姑娘,”他长身一揖,歉然道:“在下以道长之名,约姑娘来此,实在唐突。只是心中之言不吐不快,还望姑娘谅解。”
你不会是要向我表白来的吧?虽然没自恋至此,霍青桐仍免不了头疼,“公子有何言语,但,但说无妨。”
陈家洛昂然而立,也是一堂堂七尺男儿,若只看外貌,当真是玉树临风、器宇不凡。他肃容道:“在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情知世上之事,当真有如此多的情非得已、势所难为、形势所逼。但我们习武之人,日夜寒暑勤练不缀,求得不只是强身健体,更为了能够锄强扶弱、行侠仗义。世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断不能因形势逼人便委曲求全,行错路做错事,直至万劫不复之地。须知弃暗投明最为难得,浪子回头千金不换。”
他说到这儿忽而一顿,语气转柔,望着霍青桐的眼神更是坚定包容:“姑娘有任何难言之隐、难断之事,在下一定倾力相助,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希望,只希望姑娘不要再助纣为虐、一错再错……”
助纣为虐?!!!弃暗投明?!!!
霍青桐差点一口血喷在陈家洛脸上,他到底是脑袋有多么不清楚,才能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来?且不说她在回疆生活了整整十五年,潜移默化耳濡目染,早已当自己是回人,看做是回部的一份子,便是她上一世所受教育,也处处宣扬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不管是唐宋,还是元明清,都是我泱泱中华不可抛却的过去,印在这上下五千年滚滚的历史长河中。满人就是纣,清朝就是暗?
她瞧着陈家洛一脸希翼的望着自己,心底长叹口气,陈家洛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也不过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罢了。
“我倒要问问公子,何谓暗,何谓明?”
“自然清廷就是暗,为清廷出力便是助纣。想他们满洲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