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周末商厅要开游艇出海钓鱼,她把我也叫上了,要不你也去吧。”宛儿的语气里似乎还给我留了一些机会。
我说:“我还是不去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所以夫妻感情才会越来越淡漠。”
宛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了,事情总不会没完没了的,忙完这段时间咱们再好好谈谈。”
电话在沉闷的氛围里挂断了。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空虚。宛儿的最后这句话确实是意味深长。
培训班的课程又恢复了枯燥的理论说教,原来,第一天上课的教授是学院请来的客座教授。剩下的课程则是行政学院自己的教授来上的,难怪第一天给我们上课的教授们一改行政学院那些老学究们上课时的呆板风格,显得春意盎然。想想也觉得正常,真正有能力的人,是没有人愿意呆在行政学院这个仅仅比党校档次高一点的三流培训学院里面的。他们所教授的那些知识就像牛胃里反刍出来的烂草一样让人难以下咽。我从来不相信行被国家包养的行政学院里的教授们能有什么理论创新,他们的知识总是被桎梏马列主义范畴里面,用一种从来没有人有意识或者敢于质疑的理论体系去看待所有的问题,这些研究出来的理论成果只能是一些缺乏理论依据的口号式理论。怪不得有些级别的官员都直接送国外培训了,行政学院已经沦落到连自己的组织都不相信其教学能力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周末,斯斯已经随商厅出海钓鱼去了,我百无聊奈之中想到与梅兰已经有快一年没联系了,于是我通过财厅的总机,查到了梅兰的手机号码,这一定是单位配给她的,我们厅也只有厅领导才有资格配有手机,我不免心里有些羡慕。一部使用数字信号的手机费用就要两万(数字信号的手机刚刚进入中国时的价钱),这可是我两年的工资。我用电话按着梅兰的手机号码,心情不免有些激动,她还会不会出来见我?我想,她现在一定正春风得意地做着她的预算处长。那可是个一夫当官(关)万夫莫揩(开)的位置。但正是因为那是国家财政的咽喉部门,其地位可以说是非同寻常得重要。
借车
在电话里,彼此确认身份以后,梅兰有些吃惊。在我提出大家出来坐一坐的请求之后,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我们约好了一个小时以后在那个曾经一夜风流过的郊野公园里见面。
挂了梅兰的电话我又给厅里面的车队长打了个电话,问他还有车在家吗?他支支吾吾地说:“今天是周末,领导们的专车都出去了,还有一辆是值班专用车,不能随便动,剩下一部雅阁是江主任提前打了招呼要用的。”
我当时就火了,质问道:“我现在还算是个办公室主任吧,车队还是归办公室管吧,领导的专车我没权利管,剩下的各处室的公用车我还是有权过问吧,江主任用车是公事还是私事,你核实过没有?”我心怀着对江小合的仇恨,借机向车队长发起难来。
车队长小心翼翼地说道:“张主任,您走了一个星期了,很多事情您不了解,实际上因为江主任的级别是副厅级又是厅党委成员,所以厅里面也就默认了那部雅阁是他的专车。”
我正在气头上,仍固执地问道:“厅里面下文件了吗?”
“张主任,您就别开玩笑了,从来厅里所有的车辆都是公务用车,文件上只是说某部车作为某方面工作的公务用车,哪有说过哪辆车指定给哪个领导做专车的?但分管这方面工作的领导实际上就是这公务车的主人。这是潜规则,张主任您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又一次被对方用潜规则攻击得哑口无言,只好收起自己的锋芒,用婉转的语气说道:“这样吧,你安排值班司机用雅阁送我去个地方,然后再让司机自己回来,来回个把钟头就够了,不会耽搁江主任用车的。”
语气中,车队长有些为难,但他还是答应了。
放下电话我就后悔了,这些小人有时候是得罪不起的。正所谓小鬼难缠啊!没想到堂堂一个分管着车队的办公室主任居然还借不到一辆车,早知道这样,就让梅兰过来接我好了,但是在电话里我又不好意思开那个口,梅兰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是堂堂的预算处长,她要是下到市里面调研或者公务活动,那都是市里的一二把手亲自接待的,简直就是把她当财神爷一样地供着。中国的官本位制度同时也是一个造架子的制度,什么官位的官就有什么样的架子,讲究得很。我与梅兰样快一年没见面了,关系也冷淡了很多,谁知道她现在架子大不大,叫她过来接我,那不是坏了规矩吗?
今天的值班司机竟然是小余(商议的前任专职司机,现在陈厅的专职司机)。坐在车上,大家表面上倒是挺客套的。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于是借这个机会向他和稀泥:“小余啊,其实你车开得挺好的,但小谢那边是秦秘书长的关系,所以商厅那边不好推啊,你现在跟着陈厅也不错啊,至少他脾气比商厅好多了。”说完这些话,我正默默地等待着小余的反应。但这个小余其实城府得很,我话说得已经很明白透彻了,他仍然打着哈哈说道:“张主任,这事我根本没记在心上,我们作为工勤人员就是为领导服务的,至于是为哪个领导服务,那是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的。”
他的话说得那么假,我也只好顺水推舟地说他是个好同志。
他问我去郊野公园,是不是约了人?他这么主动地问别人的私事,显然有违与他一直以来的沉默性格。我拿出早已编好的台词,很坦然地告诉他,郊野公园那边有几个同学搞了一个野餐会,我去凑凑热闹。他不再说什么。我也假装闭目养神。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
诱局1
到了郊野公园门口,我对司机说:“小余啊,不麻烦你了,我就在门口下了。”
司机小余假装热情地问道:“张主任,直接送你进去吧,从这里走进去到景点要几公里呢。”
我当然不会让他知道我来郊野公园的真正目的,于是就说:“几个同学约好了在门口等,待会儿我坐他们的车进去。”
司机仿佛已经领略到了我的语气中的不快和敷衍,于是知趣地让我下了车。
目送着雅阁车消失在视线里,我才用公园门口的IC卡电话联系梅兰。我知道有些小人是不得不防的。
20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皇冠3。0停在我的面前,车里的人按下车窗,我看见她戴着一副太阳镜,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手上的那块闪闪发亮的百达翡丽,我记得斯斯也有一块,但表盘上的钻石显然没有她这块这么多。
一上车我就戏谑她道:“你比以前更腐败了。”
“是吗?你觉得我腐败在那里?是脸上,还是胸前,还是下面,女人就是男人腐败的温床,也是男人腐败的动力,所以古人才说红颜是祸水啊!”
“你怎么说话变得这么直接了啊,做了预算处长以后,难道性格都被腐败掉了,你……”
对方摘下太阳镜,我才发现她不是梅兰。我惊愕地问道:“你……你是谁啊?”
“梅处长怎么自己不来?”我并没有接受她以握手为契机的诱惑。
“千万别误会,梅处长接你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陪她喝茶,然后厅里面通知她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她又不好意思当面推掉与你的见面,所以就委托我过来陪陪你。”
我嘴里嘟哝道:“把我当什么人了?”
“把你当贵人啊,以后咱们蓝大公司求张主任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位公关经理赵欣满是风情地说道。
面对着这个骨子里都透着风骚的女人,我的定力再一次面临考验。她确实很漂亮,与梅兰比她更年轻更开放,她那弯弯的柳叶眉,含情的丹凤眼,性感的肉唇,丰满的酥胸,细长的玉腿,胀圆紧翘的臀部都是勾引男人的利器,她这个尤物生下来就是做公关的料。
我说:“借你的手提用用,我要给梅处长打个电话。”
她优雅地把她那部当时最流行的“龟壳”递给我。我走下车拨通了梅兰的手机。
在电话里我怪怨道:“兰,如果你没时间来,咱们就再约过时间,何必多此一举,派个公关经理过来啊。”
梅兰笑道:“这不正合你意吗?怎么样?对她还满意吧,比我这个半老徐娘好多了吧。”
我驳斥道:“你把我想得太坏了吧,我至于吗?就是大家见个面,怎么就想到那块去了。”
“你哪次见我,不是占了我便宜,可我偏偏又是个心软兼多情的女人,每次都让你得逞,好了,不说了,真的要开会了,待会儿我还要发言。”
“兰,我真有事和你说,是关于城南工业园的事,当然也和这个蓝大公司有关,我是怕你陷得太深。”
“好了,好了,我们再约过时间吧,我要回去开会了,那个赵经理,你也别和她说太多,交个朋友,逢场作戏就行了,我本来也是想和你再约过时间见面的,她一听你是A厅的办公室主任,便主动要求替我过来陪陪你。”
“她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你怎么能随便把我们的秘密告诉别人?”我问道。
“我现在和你有关系吗?要有也只能是工作关系,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你越要故弄玄虚,别人就越怀疑。这世界上就没不透风的墙,关键是别人想不想知道。”梅兰轻描淡写地说。
挂了电话,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但面对车里这个妩媚的女人,我又该怎么办?她一定会施展浑身的招数在我身上套取有用的信息。因为在这个偌大的利益场里,没有人会去做无用功。
诱局2
回到车上,我懊恼地把手机还给赵欣时,她却故意触摸了一下我的手背。这个涵义我知道,但却不动声色。
赵欣把手提放回她那个精致的LV坤包里,手再从包里出来的时候却多了一张VIP卡。
“这是比华利山庄的VIP白金会员卡,不但能享受到不同于一般客人的特殊服务,消费也是打八折的,以后张主任搞接待的时候想请客人腐败一下也方便一点。”
我接过卡,心里想,小恩小惠最能放松人的警惕,眼前的这个女人公关起来倒也不含糊。
“怎么了,张主任?在想什么?剩下的节目还是由我来安排吧,张主任想玩雅的还是俗的?雅的,我这里有今晚国家芭蕾舞团在A市大剧院的演出门票,张主任要觉得隔着舞台太远,不过瘾,找个房间我跳给你看,这是俗的。”
我笑着说:“现在的公关经理真够直接的,不过我真正的兴趣倒是想参观一下蓝大公司在城南工业园佛心湖边的总部,听说造价不菲啊,高科技的设备也用了很多,挺神秘的。”
赵欣抿了抿嘴,说道:“张主任是想直捣黄龙啊?”
我说:“我与梅处本是公事见面,既然半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也还是公事公办吧,你们蓝大的总部不是有一套安防报警系统吗?听说是直接连接附近的派出所,这样吧,我可以出面帮你们协调一下,直接连上城南分局的监控报警系统实行同步远程监控,这样你们的安全系数也高很多啊。但是我还是想去实地看一看,有实践才有发言权嘛”
赵欣狡黠地笑着说:“张主任真会找借口,不过我看还是等总部的人下了班再去吧,这样可以少一些不必要的误解。我们先去吃饭。”
坐在车上,我用余光不停地观察着赵欣这个女人,这应该是一个物质型的女人,甚至还带有一点投机意识。如果想从这个女人身上挖出一点蓝大公司的内幕消息,那么是不是既可以帮助梅兰又可以作为政治资源向商仪邀功呢?我只是一个局外人,我应不应该陷进去?还有,这个赵欣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难道仅仅是为了交个朋友,借此把我作为她人际关系的备用资源?不,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那么她会不会对我有好感呢?你看她前面说的话是多么地露骨。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无出不在的交易以及汹涌泛滥的激情,如果我虚情地讨好能够换来她的愉悦,而肉体的放纵又能够使她的感官得到满足,顺而从她身上套取蓝大公司的机密,这是不是一件既违背良心又充满挑战的事情呢?这个女人和罗公子是什么关系?她了解蓝大公司的内幕机密吗?
诱局3
我心里确实有很多欲望,有时候羁押在心牢里无处发泄。同时我又背负了良心这个沉重的负担。今天我找梅兰的时候,心里就期盼着能与她发生些什么?也就是在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梅兰一语道出了我内心的欲望,使我的辩驳变得软弱无力。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内心的欲望就像是小火苗,只要一经挑拨,再加点助燃燃剂就可以烧得红红火火。
车内的音乐很小资,也容易让人联想些什么,夜色已经不知不觉地袭到眼前。西边的火烧云把佛心湖的水面染成了明晃晃的红水晶。赵欣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我的大腿上,并且很巧妙地向中部地带进发。这明显是一种挑逗,也将为待会儿吃饭时准备好一种暧昧的氛围。我相信很少有男人会拒绝赵欣这个漂亮的女人做出的挑逗动作,赵欣似乎也非常自信于她的经验。而正是这种经验的老到才是这个女人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我与赵欣的暗中较量中,我明显处于弱势,因为大多数男人的弱点都是禁不起漂亮女人的诱惑,那么赵欣的弱点是什么?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找到。
她摸到我的敏感处的时候,我盖住她那只不老实的手,但它竟然在我的手里撒起娇来,她还是抓住我的东西不放,熟练的手法差点让我把持不住。她的皮肤很滑很白嫩,这是她的资本。我忽然想到这种资本是有时效性的,她只是在吃青春饭罢了,吃青春饭的女人是一种什么心态?捞一笔钱就走人,或者是钓一个金龟婿的心态,但后者的难度比较大,这往往成为了风尘女人们的幻想。因为有钱的男人一般是不会找风尘女子做妻子的。那么她的弱点就是她心态的投机性,这也许可以促成我与她达成一种交易。
我们吃饭的地方是位于佛心湖边的凯旋酒店,这也是作为城南工业园的配套设施而建的,酒店是五星级的标准。
下车进酒店的时候,赵欣主动挽着我的手臂,俨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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