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调侃不意外,云树竟说出这种话,意儿在她脸上猛啃,昕悦转头间却见河道对面那辆熟悉的华丽马车驶向祝家。
原来枕边人一直不是心中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要jq,又不能被河蟹。嗯,朦胧,是个技术活。
93.乱并快乐着
“意儿,你看人家清儿多稳重,你个小色狼,随谁呀?”昕悦擦着脸上的口水。
“随谁?不随娘就随爹呗。”云海狂笑,不理会大哥扫射过来的目光,郭叶和江菱抿着嘴憋笑。
齐满清安静的站在地上,眨眼看着一大群人。父亲每天读书,母亲身体不好,他每天只是跟着奶娘玩耍,寂寞的很,最大的快乐就是大娘带着意儿、风儿来找他玩。
一家人围坐到饭桌旁共进晚餐,意儿抓起一个炸丸子丢到清儿身上。清儿受了委屈,小嘴一撇就要哭,秋霜忙劝导:“清儿你是哥哥,被弟弟打一下算什么呢。”
昕悦拿起一个丸子交到清儿手上:“给,清儿打他。”
在大娘鼓励的眼神下,他朝齐满意扔了过去,那小子伸手一抓没抓住,嘎嘎的笑了起来。
风儿看他俩打架好玩,也拍着小手笑,齐满清也讪讪的笑了。
“诶,对了,今天刚好大家都在,去年娘可是说了让给云海定亲的,你们怎么看。”昕悦忽然想起悦菱记蜂蝶狂舞的场面。
齐云庭点头:“这事是该办了。”
云树道:“大哥,大嫂多操心吧,反正我也不认得什么人。”
云海把碗一推:“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啊。”
齐云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给薅了回来:“你老是躲着算什么,说清楚你想找什么样的,差不多的就去提亲。”
云海无奈:“我没要求的,你们看着办吧。”
“噢,那个祝袅袅我看不错,门当户对的,又是秋霜表妹将来妯娌也好相处。”昕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云海呲牙:“算了吧,我还想活着呢。让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吧。”脚底抹油溜了。
江菱和郭叶都低着头默默嚼饭粒。
昕悦看一眼齐云庭意思是怎么办,他不在意的一笑:“这小子是还没有意中人呢,他不急咱们急什么。”
三天没见孩子们了,昕悦没去悦菱记,而是在家里和孩子一起玩。
管家来报:“大少奶奶,有位祝小姐要来探望二少奶奶。”
“哦,那是秋霜的表妹,让她进来吧。”
不大会儿,后花园里就出现了那个风折柳一般的身影:“大嫂,我给表姐带来的京城桂香斋的糕点,特意也给大嫂送来一份。”
昕悦愣神,总收人家贿赂不好吧,到时候没给人家办成事……
她已打开精致的盒子,拿起一块给风儿,那小丫头喜欢甜食,美滋滋的吃起来。
既然没法推辞那就接受吧:“多谢,小妍去把我从苏州带回来的香囊拿一个来给祝小姐。”
管家又来报:“大少奶奶,县令千金赵芷兰赵小姐求见。”
芷兰?哦,是那天弄湿衣裙的那个姑娘,只是没想到她是县令千金。“请她进来吧。”
赵小姐款款而来:“大少奶奶有礼,芷兰已将您所赠之衣洗净,只是既已穿过不便奉还,这件衣裙是我命人按那尺寸重做的,上面的绣工是芷兰亲自做的,不知大嫂可喜欢。”
大少奶奶——大嫂,逐步接近了呵。
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不得不带着微笑:“芷兰小姐客气了,呀!这绣工真好,真是个灵秀的人呢。”
几番推辞不过,只好让小妍又去拿了一只珠钗来送与赵小姐。
“大嫂,我大哥呢?”云海的声音传来。
天哪,你这罪魁祸首可算来了。昕悦笑:“云海,家里来了两位贵客,偏巧意儿和风儿该睡午觉了,你帮我招待一下。”使眼色给小妍,带着孩子快走。
“两位妹妹且坐着,我去哄好两个孩子就来,云海不是外人,就让他带你们在齐家逛逛吧。”扯过云海的袖子,昕悦匆忙逃走。
转头时却见:袅袅搔首弄姿、芷兰正襟危坐,云海挠挠头,一副谁来救我的表情。
后来,昕悦问她走之后怎么样了,才知道刚好菱儿从那路过,云海忙拽过她应付着,自己逃了。
于是江菱把她们带到悦菱记去了。
小妍绘声绘色的说着,少奶奶你是没看见三少爷跑的比兔子都快。
昕悦咯咯笑起来,意儿和风儿不明所以,也跟着傻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齐云庭拿着一包鲜荔枝进来。
昕悦简单给他复述一遍:“看来这两位千金都不对他的心思。”
“你就别替他操心了,过几天宛交会,那彩球云海志在必得,且看他给谁吧。”
宛交会自是热闹非凡,云海果然不负众望摘得彩球。
众人不由得想起两年前,齐大少摘得彩球赠与新婚妻子,如今夫妻和美,一双儿女活泼可爱。
少女们按着自己的胸口,紧张的盯着那个翩翩少年,却见他把那物什轻松的玩转在手里,不似有目标。
风儿挣开昕悦的怀抱,歪歪扭扭的跑过去:“叔叔……”
云海笑着抱起她:“看来我们风儿喜欢这彩球,拿着玩吧。”
啪,噗,一片倒地声。
回家的路上,风儿便要江菱抱她,进家门以后,似是玩腻了那彩球,把它留在江菱怀里自己却跑去和意儿玩了。
于是菱儿拿着那万众瞩目的、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彩球却似拿着个烫手山芋,不知该怎么办好。
“还给你吧。”红着脸羞怯的伸出手,脸都没抬。
“呵,你不是很厉害的么,今天怎么换了个人儿似的?”
菱儿恼怒:“你到底拿不拿去?”
云海双手抱肩:“我已送了风儿了,既是她给了你,你就捡个便宜吧。”
“谁愿捡你这便宜?”横眉立目却平添几分韵致。
“当真不要,好,小叶你要不要?”云海转头。
江菱一愣,不知眼前这情景几分真几分假。
郭叶早就愣愣的看着这边,见云海突然问道自己头上,竟不知如何作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海的脸。
云海伸手从江菱手中夺过彩球,扔到昕悦身上:“大嫂,帮风儿收好。”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茫然、迷惑、这算哪出啊。
晚上,昕悦还在抱怨:“你这个弟弟啊,就不该招惹两个。”
云庭揽过她的肩:“你以为天下男人都像为夫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啐他一口:“臭美吧你。”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云海始终没表态。每天跑到郭冲的武馆里泡着,偶尔被大哥逮到就到铺子去学做生意。云树每日勤奋读书,一心考取功名。
三姨娘本是老太太跟前的丫环,如今老爷去了,她也没别的念想,只求好吃好喝,过安稳日子就满足了。
昕悦总觉得云树和秋霜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清儿似乎也没给他们带来多大改变,有时想帮帮他们又不知该怎么办。
直到有一天齐云庭把云树、秋霜、云海都叫到屋里,郑重的说道:“如今天下局势不稳,北方鞑国兵强马壮、蓄势待发,我们日升国虽是国富民强,但是据官员之间流传,皇上奢侈无度,国库早已空虚。若战争爆发,只怕会危及齐家。”
大家互相望望,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接着说道:“秋日祭祖马上要开始了,那百里荒山都已被我齐家买下,山高林密,洞穴甚多。
我想不如把我们家的金库挪到山里去,秘密设置些机关暗道,将来纵有变数也不怕了。”
大家点头,齐云庭便着手去办。
有一次在后花园,昕悦见云海抱着扭了脚的江菱,吓唬她把以前骂他的坏话都改过来骂自己,江菱自然不肯。他便作势要把她扔进湖里,菱儿慌了自然抓紧他的衣服讨饶,云海哈哈大笑。
又有一次,真的有人进了湖里。意儿顽皮,跑到湖边藏在一丛灌木里,扔下一块石头进湖。追来的郭叶被骗,纵身下水,却忘记了自己不会浮水。
意儿害怕,忙喊不远处练剑的叔叔,云海跳进湖里救起昏迷的郭叶,抱回自己的海玉轩去了。意儿屁颠屁颠的跟去,回来跟娘说叔叔跟姑姑好。究竟怎么个好法,这一岁多的小孩也说不清。
夜风凉了,齐云庭帮妻子掖好被角,柔声道:“天凉了,我去北方查一遍铺子,在大冷之前回来,我们一家就在一起过冬天。”
“嗯,一路小心,尽量早点回来,我们都会想你的。”她眼中满是不舍。
唇角轻扬,带着离家的淡淡哀愁,和对冬日一家人围坐暖炉旁欢笑的憧憬,低头吻到娇美的红唇上。
“娘,看我……厉害……”意儿哼哈的打着拳,身子东倒西歪。
“你可别说这是你三叔教你的,他会嫌你丢人的,等你爹回来让他再教你吧。”昕悦哈哈笑着。
“娘,小白兔,风儿编的。”风儿拿着一个草编的小白兔来献宝。
“呵,风儿真聪明,又学会好多东西呢,等你爹回来一定很高兴,会抱着风儿转圈呢。”
云海脚步沉重的走进来,站在大嫂面前一言不发。
昕悦抬头唬了一跳,从没见过他这般郑重、严肃的脸色,不觉颤身站起:“云海,怎么了?”
他抬眼痛楚的盯着她,咬牙,抿唇,喉头一动:“大嫂,你要有心里准备,大哥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还是不喜欢没jq的夫妻
94.为爱疯狂
一块巨石入水,激起滔天波浪,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忘记了刚刚温馨的笑意,唯剩愣怔地盯着他,等着下文。
“最近江湖上兴起了一个诡异的组织叫做复仇五鬼,有五个人组成,据说都是背负血海深仇,练就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只为报仇……”
“你只说你大哥怎么了?”昕悦焦急的打断他的话。
“大哥被他们绑架了。”云海垂下眼睑。
“绑架?他们要多少钱给他们就是。”
“如果要钱就好办了。”云海叹气。
“不要钱?那要什么?”绑架不都是为钱么。
“那是齐家的仇人,他们绑架大哥要……”云海愤恨的咬牙,双拳握得嘎嘎直响,眼里喷出怒火,“说……要拿爹的骨灰去换,要大哥亲手挫骨扬灰。”
腿一软,昕悦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云海接着说下去,她才知道,那个曾经被齐老爷和官兵剿杀的山贼头目雷老大,有一个儿子名叫雷夲,如今长大成人要替父报仇。出山以来,四处打听才知道齐老爷已经过世一年多了,可他曾经发誓要手刃仇人于悬崖之上,让父亲在天之灵安息。
于是想出来这么一个变态的法子,设埋伏绑了齐云庭,让齐家人拿骨灰去换。
昕悦垂头良久,忽然天真的抬头:“你说,我们拿些别的灰去骗他行不行?”齐老爷已入土为安,做儿女的便是被打死也不可能把他的尸体刨出来烧成灰给仇人送去。
云海摇头,一向聪明的大嫂如今竟傻了:“就算真的给了他,他会放过大哥么?”
是呀,既为寻仇又怎会放过仇人的儿子。
她惶惑的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放,想倒杯茶却烫了手。
云海叹气:“大嫂先别急,我和郭大哥先去看看再说。”
昕悦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救他。只得在家里团团转,等待消息。
郭冲和云海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挂了彩,好在伤不重。
才知道那五人的功夫诡异莫测,且使用的暗器都有剧毒,二人能逃脱回来已是万幸。
“连你们都不能救他,那……”昕悦急的直跺脚。
“只可惜这件事不能靠人多取胜,只能靠高手,如今只怕世上唯有一人可以。”郭冲皱着眉。
“谁?”如同看到曙光,昕悦跑过去撑在桌子上。
“天下第一高手:楚一诺。”
昕悦愣了片刻:“他们黑吃黑,不是拿钱做事的吗?”
云海冷冷说道:“我们去之前,我就找人给他传过话了,他说……不缺钱。”
钱他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昕悦咬咬牙,望一眼许愿山的方向:“我去找他。”
郭冲摇头:“主峰不是常人能接近的,只怕你还没到山腰,已经粉身碎骨了。”
云海想起楚一诺来提亲时大哥疯狂的举动,脸色又黯了几分,踟躇道:“若是大哥知道,绝不会同意你去找他。”
无异于羊入虎口。
昕悦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云海,我要他活着你懂吗?就算楚一诺要我的命我也不在乎,我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吗,我能吗?我做不到……哪怕只有这一条路,就算那一诺山庄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云海默然,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吩咐小妍叫马车送菱儿去扬州一趟,到书房的窗台上拿回那个带着黑色封印的信号烟花。
晚上,她看着熟睡的孩子们暗自落泪,摸摸这个又亲亲那个。刚刚她和他们说,外婆病了娘要去照顾外婆,你们在家好好听话。
两个孩子便哭闹着不肯睡,惹得她好心酸,好不容易才哄他们睡下了。
想了想,又怕云庭回来后要闹,就写了一封信给他留下。
清早起来,两个小娃还在睡梦中,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前面的路是光明还是黑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两个娇嫩的孩子,小粉团一般,意儿拉着风儿的大拇指含在嘴里吮着,还流了一脸的口水;风儿捏着意儿的耳垂,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翘着,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小嘴一咧:“嘻嘻,娘……”
抹一把肆意横流的泪水,亲了亲他们红扑扑的脸蛋,昕悦狠狠心转身出门。
城门之上,遥望着许愿山主峰一片苍翠,缭绕于云雾之间,手指颤动轻轻打开封印。
一声嘹亮的鹰鸣响彻天际,血红色的长线涣散开来,那是楚家一剑封喉的标志。
不多时,那个白色的身影如一只白隼破空而来,立于城墙上俾倪万物。
“我求你。”她颤巍巍的开口。
“你终于想起我了。”他倨傲的仰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肯帮我么?”
“那要看我心情。”
躲在暗处的云海恨自己无能,救不出大哥,要让大嫂去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