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诈！狡猾！
他不认我，他怕我翻他的旧账！
我不能翻你的旧账，我还不能找机会整治你吗？哼！来日方长，姑奶奶有的是机会！
马车忽然停住了，车外传来顺子的声音：“王爷，到地儿了。咱们就在这里等吧。”
胤禛应道：“知道了。”
我推开他：“让我起来吧，你搂那么大劲儿，我腿都给你弄麻了。”
胤禛低头看我：“没心肝的！多少女人哭着求爷搂爷都不愿意。你倒嫌弃起爷来了！”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真是我讨厌什么你就来什么啊！我气得够呛：“那些女人好，你倒是搂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您这么大年岁了，那么多女人，您忙得过来吗？身子吃得消吗？您当您还是十八呀！”
胤禛笑道：“过来，爷给你试试，看爷是不是十八。”
说着他就手忙脚乱起来。
这人是个标准的疯子，什么都敢来的！我吓得求饶：“您英勇无比，我一早就知道了。光天化日之下，顺子还在外面呢。唔唔……”
我的嘴巴惨遭消音。胤禛，你等着，等我练得跟你一样的本事，我也给你消音。
车外传来马车轱辘的声响，定是张太虚来了。我紧张的推胤禛，他松开我：“且饶了你，晚上再说。”
我赶紧拿袖子擦了口水。
胤禛对我说道：“你在车上等我。”他下了马车，同张太虚寒暄了一阵，然后又上了马车。
马车开动了。
我问他：“这么快就好了？”
胤禛点头：“是啊。”
“那我这个哑巴道士叫什么名字呢？”我得了解最基本的信息啊。
“你说叫什么好呢？”胤禛反问我。
不是吧？“连我的名字都没有想好，那你的计谋岂不是漏洞百出？”
胤禛打我的脑袋：“傻子！逗你呢。你叫上清，我叫你上清真人你就点头，千万不可说话啊。你是哑巴，记住了？”
“记住了。”
啪——
我的脑袋又挨了一下子。
“干什么？”我气得捶他的肩膀。
胤禛笑道：“你是哑巴，我问你话，你只管点头摇头好了，哑巴说话那本王的谎话岂不是要穿帮？知道了吗？上清真人。”
我对着他大力的点头。
“这就对了。”胤禛说道，“上清真人，这几日你先住在雍王府，等顺子把常寿那院子拾掇好了，你再搬到常寿那里去。”
我大吃一惊：“喂，你说什么？叫我去雍王府住？”
胤禛吻我一下：“害怕了？我府里难道住了吃人的猛兽？”
“比吃人的猛兽还要怕人。”我低下头。他那一屋子的娇妻美妾，不，我不爱看！
正门
胤禛说道：“上清真人，这几日你先住在雍王府，等顺子把常寿那院子拾掇好了，你再搬到常寿那里去。”
我大吃一惊：“喂，你说什么？叫我去雍王府住？”
胤禛吻我一下：“害怕了？我府里难道住了吃人的猛兽？”
“比吃人的猛兽还要怕人。”我低下头。他那一屋子的娇妻美妾，不，我不爱看！
胤禛没有察觉到我的低落。他握住我的手：“碧落，就快到了。”
他的语气那样兴奋，我只得说道：“哦，知道了。那我从现在开始扮哑巴好了。”
胤禛撩开窗帘，又放下：“快到了。”
我点头。
我的心情忽然很沉重。雍王府是我不愿去面对的。我一直都知道胤禛背后所背负的一切，然而知道和亲眼目睹以及亲自接触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可是胤禛却感受不到我的这一份别扭，他的脑子里没有那种一对一的贞操观念。
事实上他为我付出良多，但是，我只能说但是，但是我希望我们是彼此的唯一。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
可惜老天不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们一直都在错过，如今难得相聚，即便心有介怀又能如何？
我不忍放开他紧握的手，所以我只有忍耐。
心如刀绞也还是要继续忍耐。
除非我愿意放弃胤禛。
不，我不忍。
他兴冲冲的对我说道：“到了，碧落，你瞧，到雍王府了。”
他英俊的面孔已染上风霜，我如何忍心舍弃这样灿烂的笑容？
胤禛下了马车，对顺子说道：“服侍上清真人下车。”
顺子取来凳子，我低着头，慢慢的下了马车。
忽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请安声：“恭迎王爷回府。王爷吉祥！”
我一惊，猛地抬头。
雍王府外，乌压压的跪着一帮子人。
我无法做到心平气和，我总是觉得名不正言不顺。面对雍王府的一干人等，我觉得心虚。
因为，胤禛是我借来的，他不属于我，他属于雍王府。
胤禛招呼张太虚：“张道长，这些日子有劳你了，总算替我请来了上清真人，来来来，都请进府。”
张太虚连连施礼：“不敢，不敢，王爷请，上清真人请。”
胤禛笑容满面，拉了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抽开手，大庭广众的，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故此，我对他施礼，做个手势请他先行。
胤禛笑道：“上清真人，来，一阵走。”
胤禛在前，我在后，两人同时走进雍王府敞开的正门。
跨门槛的时候，胤禛忽然停下来，我一不留神和他一样，一脚在门槛里面一脚在门槛外面。胤禛在我身边低声说道：“我从正门迎的你。”
然后他又若无其事的向前走了。
身后传来张太虚的咳嗽声：“上清真人？”
我赶紧跟在胤禛身后向里走。
他记得。
他一直都记得。
胤禛转身对我微笑。
一瞬间，我挺直了脊梁。是，他爱我。他信守对我的承诺。
有胤禛如此爱我，夫复何求？
胤禛，今后，纵有再多的苦难，我也愿意挨。
良辰
胤禛的确十分英明。
我的哑巴身份使我免去了很多不便，无论面对什么人，我只需点头施礼便好了。不用开口，不怕说错，真是好办法。
顺子回了圆明园，去常寿那里安排上清真人的屋子了。而我则寄宿在雍王府的书房，同雍亲王秉烛夜谈。
用过晚饭，屏退了闲杂人等，书房里只留下胤禛同我两个人。
胤禛对我笑道：“这会儿没人了，把面具揭了吧。”
他的眼光跟聚光灯似的，看得我浑身发麻。我对他直挥手：“你这么看着我，我觉着别扭，您还是去看书吧。”
胤禛笑着走到书桌边翻书看。
而我则舀了些菜油在手心里，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给自己催眠，想象着这就是芳香扑鼻的洗面奶，然后闭上眼睛把油在脸上涂匀了，面具变得松软，我轻轻的将面具揭了下来。
还有喉结可不能忘了，也得一道儿揭下来。
将揭下来的面具洗干净了，把水分擦干，涂上油脂，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到盒子里面。
最后才伺候自己的脸。
我站在铜镜前看了半天。虽然不是大美人，但是，还是自己的面孔最好看啊。这么喜气，这么可爱，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
胤禛扑哧笑起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谁说不是呢。”头皮都扎得疼了，我把道士髻解开，让长发披散在身后。
胤禛对我招手：“过来，坐这儿来。”
我跳到他腿上，嘻嘻的笑：“一日不见了，你想不想我啊？”
胤禛笑着吻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如隔三秋。”
“一下午都在扮沉默，真是难过，我嘴巴都闷臭了。”我认真的对胤禛说道。
胤禛捏我的鼻子：“哄谁呢？少装可怜！”
“不信？哼，不信你自己来闻。”这话说得，哎，我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管了，我不能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啊。所以我非常主动的搂住胤禛死命的啃。
胤禛果然受不了，他笑着拉住我，上下左右的打量：“爷瞅瞅，从前你可没这样过，今儿这是怎么了？可别给爷换了人啊。”
我笑着咬他的耳朵：“我喜欢呗。”
胤禛不肯放过我，他扳正我躲闪的面孔：“说，说老实话。”
我的脸顿时又红又烫：“老实话是：我最喜欢看你严肃认真的样子，你那么理性的跟戴铎谈了一下午，我坐在旁边看了一下午，忍了一下午，就差把你扑到就地解决了。你难道不知道，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吗？”
胤禛低声的笑：“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知道跟你在一块儿什么正事儿也办不了。”
我气得捏住他的鼻子：“小瞧人是吧？和着我还耽误你的军国大事了？你的那些事儿在我这儿还不是小菜一碟？”
胤禛沉下脸：“不该说的话不准乱说。你自己捏着分寸。”
还真是小瞧我。“我知道得可比你多！”
胤禛皱眉：“不听话！怎么还说？我不想你有折损，从今日起，不准乱说话。你给我平平安安的活到一百岁。”
“胤禛，”我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你这个傻瓜。”
胤禛轻轻吻我的耳垂。
我忍住夺眶的眼泪：“胤禛，你也好好的，咱们找来白云观的贾士芳，让他教你修炼内丹。你得比我活得长久，不然我一个人孤伶伶的活到一百岁，岂不是比死了还要惨？”
胤禛抚着我的长发：“嗯，贾士芳的事儿再缓一缓，碧落是贾士芳举荐来的。若是贾士芳的本事比碧落高，那我还留着碧落，就是给碧落树敌。若是把碧落送走了，旁人要是较真去碧落，岂不是要揭穿上清真人的身份？”
我点点头：“所以你把碧落跟上清真人还有常寿住在一起。”
胤禛笑道：“不得不防。我再也禁不起任何闪失了。”
“不，胤禛，你的身子……”
胤禛打断我：“那个我自己知道。过阵子再提这件事情。”
“不，你不知道有多严重。”心中焦急万分，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胤禛对我笑：“碧落，我知道轻重缓急。”
他用拇指轻轻按住我的眼睛：“不准哭了。咱们的好日子这才开始，不准哭。从今往后，都不准哭。今儿是我们的好日子，哭了不吉利，知道吗？”
“是，我不哭。”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我不哭了。”
胤禛说道：“后天送你进园子，过几天园子里要住进两个高僧，免得人人都盯着你这个哑巴真人，这样你也安全些。”
“那碧落还要出现吗？”
“当然。要让外人以为常寿那里住了三个人。”胤禛说道，“张太虚明日便走，他仍旧去寻找他的师父。”
我长长的叹息。师兄关的地方，他如何找得到？
胤禛吻了我的额头：“只是委屈你了，你且忍耐，总会苦尽甘来的。”
“快过年了吗？就快是康熙五十八年了吗？”
胤禛点头。
我暗暗算着，还有四年。
我问胤禛：“十四什么时候走？”
“六天后，十二月十二。”胤禛拍拍我，“他们这几天忙着呢，顾不上咱们。你别怕。”
“他这个人，真是，我反正是怕了他了。”说完我心里又咯噔想起一件事情来，我忽然拧紧眉毛，“也是的，您怕不怕他啊？”
胤禛忽然将我抱起，放到他身边的椅子上。
他长手一捞，取了一本书来：“今儿给你讲讲……”
“别打岔！”我拍掉他手中的书，“提起十四，您倒是挺畏惧的嘛。我就不明白，您这么光明磊落的主儿也有怕的时候啊？”
胤禛仰天长叹：“累了一天了，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啊。”
我站到椅子上，右手叉腰，左手指着他的鼻子，摆好居高临下的架势，然后发狠：“不准装蒜！给姑奶奶老实交代！”
胤禛摇头复摇头：“忽闻河东狮子吼。”
“怎么你后悔了？我告诉你啊，世上可没有卖后悔药的。你吃干抹净了想溜啊！姑奶奶告诉你，没门！”一想起离我们不远处住着他的那些桃红柳绿的，我心里就犯堵。
胤禛仰头看着我，啧啧的笑道：“瞧这张小嘴，一口一个姑□，爷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么泼辣，爷就好这一口，来，给爷尝尝！”
我左踢腿，左腿被擒。右踢腿，右腿被擒。胤禛将我扛了起来往书房里侧的睡房走去：“我说，你小声点儿。哑巴开口铁树就要开花了。”
居然威胁我！
我气得用拳头打他的后背。我也想打其他地方，没办法，被人家扛着呢，够不着别的地方。
胤禛笑道：“挺舒服的。还是你是个会疼人的，你给爷捶的好，爷待会儿好好的给你拾掇拾掇。”
然后我被扔在床上。
“给爷算账？爷也得给你算算呢。”
我的外衣，我抢救。
“你说爷什么来着？人老皮厚，是吧？”
我的夹衣！我继续抢救。
“还说爷不是十八了，是吧？”
我的，算了，不救了。
十四啊十四
上清真人我，终于重新回到了圆明园。
常寿的小院令我感到无比的自由。雍王府的日子太过压抑。虽然由始至终我都没有见到胤禛的那一大家子，但是无形的压力一直笼罩着我。
常寿一直板着个脸，我心里惴惴的，不知哪里得罪了他。
等到顺子离开，院子里仅剩下我俩的时候，常寿终于大笑出声。
常寿笑了半天才喘着气说道：“你这样太好笑了。”
我恨不得扁他一顿。
我愤恨走出炼丹房。
常寿在我身后叫道：“你预备怎么住？上半夜睡碧落的屋，下半夜睡上清真人的屋？”
我转头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我隔一个时辰换一次屋子，你满意了吗？”
常寿又开始大笑。
有这么好笑吗？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我还是去了我自己的屋子。
将面具卸了，对着铜镜照了个够，然后才跑到厨房找吃的。
常寿居然已经吃上了。
常寿对我说道：“我怕看见你那样又忍不住要笑，笑了你又要生气，故此就单独吃。”
我不理他，盛了饭坐下。
厨房准备了三个人的分量。可惜绝大多数都是素菜，只有炖鸡蛋和炒虾仁是荤的。我毫不客气的将这两个菜端到自己面前，然后开始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