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气,他怎么就那么抢手啊?!
游弋一把打断她,道:“只有你一个。”接着,温润的声音淡淡:“媚姐是我外公的小徒弟,因为丈夫早死,她被夫家的人卖到青楼。外公传信让我帮忙救人。我见她能在那地方活得风生水起,甚至帮老板打理生意,于是让她过来京都接手‘烟雨满楼’。在我手下干活,不能干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云十一略略低头,想起媚姐笑眯眯的娇媚模样,想不到她有过如此不幸经历……唉!还好,她走了过来,还走得如此潇洒,如此得意。
“月儿,可还要吃醋?”游弋无奈地瞥她一眼,墨玉般的黑眸满满的宠溺。
云十一闻言冷哼,瘪了瘪嘴:“我吃醋?!我干嘛吃醋啊?!我是气你不许我去烟花地,自己却大刺刺开青楼!该吃醋的人是你吧?在那儿你可曾瞧见,我才一开口说没钱,大把人争着买那舞飞云给我,拼命加价……只可惜啊……她又不是我要的……要是能把钱直接给我,那就萌萌哒……”
“云-倾-月!”游弋冷冷地喊了一声,脸上冰冻如寒冬。
“怎么?吃醋了?呵呵……”某人笑得十分得意,小嘴啧啧高翘,扬了扬好看的眉头。谁让他气自己来着,这回也让他尝尝被人气的好滋味。
游弋冷冰地瞥着某人很欠扁的小模样,心里突然翻腾酸涩起来。那里面的人一个个不简单,眼睛耳朵尖锐不已。她倒好,潇洒跳楼救人,让那些不简单的人一个个坐不住,一大波一大波的暗卫拼命地靠近她的雅间,为的就是打探她的消息。
李云澈一边陪她看表演,一边还要转移暗卫,避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要不是他轻功绝世,一把将她抱走,恐怕现在她已经落入他人的手中……
是,他确实吃醋了,狠狠地……生气地……
俯身,缓缓地靠近那娇美如月的脸庞,墨玉般的黑眸微眯,冷声道:“云倾月,你不听我的话,不仅招惹了一堆麻烦人,还将自己置于危险中——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好呢?嗯——”嗓音不再温润,不再清澈。
那一个缓慢懒散的“嗯——”轻轻上扬,带着邪魅蛊惑般的危险。
云十一瞧着他那闪着幽光如暗夜饿狼的黑眸,感觉他浑身上下弥漫着危险灰色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从没见过如此模样的他——
她本能地后退,缓缓地往回缩。刚一动作,纤腰猛地被一把抱紧,她被一把揉进坚实宽阔的怀抱中。
“想逃——?嗯——?”
云十一突然觉得全身发毛,不敢对上他那恐怖危险的眸光,她低头:“我……饿……了”聪明地想转换注意力。
谁知顶上的人却暧昧地凑近,密密实实地贴在她的脸颊上,“我也饿了……”接着,如狂风骤雨般的吻直冲而下——“我先吃了你!”
……
月光柔和,马车轻快,情意迷浓。
☆、87。第87章 皇室婚约
清晨阳光明媚,凉风习习。
一辆通体漆黑的高贵马车停在官道边,骏马轻甩着马尾巴,低头悠哉吃着路边青草。
“哎哟……”
“痛……哎呦……”
一个低低痛呼的声音不断地从马车里传出,夹带着“哼哼”的娇俏调皮冷哼,让静悄悄的周围多了一些火药味气息。
“都怪你!怪你!哼!”女子生气地嚷着,娇美的两颊气得鼓鼓的。
一个温润的男声如水击玉,低哄着:“行……怪我……都怪我……”。
云十一葱白小手捧着一面小巧的镜子,气呼呼地伸手,不停地捶打着温润俊逸男子的坚实胸口。
游弋瞧着她可爱娇美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轻亮如阳,动听愉悦。
“你还笑?!”云十一冷哼,小拳头一把上升,凑近那俊逸如谪仙的脸庞。
游弋眼明手快地伸手,大拳头包住小拳头,瞧着她红肿不堪的嫩唇嘟起,更显得艳红肿大——
“呵呵……”她这模样真的好好笑,他实在忍不住啊!
“呵呵……”
云十一看他一副很欠扁的样子,直接把镜子甩了过去——某人两手一夹,精准地接下,放回一旁的矮凳上。
昨晚他像发疯似的狂吻,让她意乱情迷,差点儿窒息……直到东方微微漂白,他才心满意足地停下,墨玉般的黑眸笑意点点,搂住她贴在胸前,乐滋滋地睡了。
她被折腾得脸颊酸痛,双唇痛涩,昨天又一天奔波,她也累得够呛,不到片刻就睡死过去。
直到刚才醒来,发现脸颊似乎热辣辣的,嫩唇也痛呼呼,她赶紧伸手拿镜子——只见镜子中的女子一脸娇俏,眉眼含情脉脉,但两颊有些红肿,薄薄的双唇却直接升级为巨大火腿肠,红艳逼眼,肿大不堪让人不敢直视——
她吓得差点儿把镜子给摔了!
游弋脸上挂着清润的笑容,凑近,伸手过来,“来,我给你抹上一些雪莲膏,消肿极快,片刻便好了。”
云十一瞪着罪魁祸首,乖巧地一动不动,一边看他白皙温暖的手忙碌着,一边开口:“我们现在在哪儿?到游龙山庄了吗?”
游弋继续动作,淡声回答:“我们现在在京都城外。”
“明天就是中秋十五了,还不用回去吗?”云十一挑眉,又问:“你是主人家,难道不用待在家里迎接贵客?”
游弋温润一笑,说:“有肥波在,他自然会去接。我只要接到你,就够了。”声音清淡,却真挚诚实。
云十一俏脸微红,眼神闪动,又问:“那……明天我和你再回去,只要能赶得上明晚的盛会,就行了?”
游弋轻轻摇头,答:“明天早上是我的成年冠礼,你必须到场。”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不许她错过。
“成年冠礼?!”云十一瞪着他,上下转移扫了一通。“嘻嘻……你这家伙,还没成年就学人家追女孩子!啧啧……”调皮的眼里尽是很过分的鄙视,赤裸裸的。
只知道他二十岁了,却不知他还没过生日,还没及冠。在这时代,男子都在二十岁及冠,家族成员会在他满二十岁生日那天为他举办隆重的成年冠礼。这是男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尤其看重。大家庭或官宦人家,不仅族亲和亲戚会准备贵重礼物赠送,也会大肆设宴款待宾客,热热闹闹好些天。
游弋瞥了她那可恶又可爱的小模样,冷声说:“普通男子在十四五岁便可成亲生子,我及冠在即,难道还不能追求喜欢的女子?”虽然语气不怎么和善,不过说的倒是事实。
云十一瘪了瘪嘴,刚想开口,某人却继续道:“我早该在白帝城的时候就把你绑在身边,说不定这时也可以当爹了。”说完,瞥了瞥某人平整的小腹。
云十一一下子炸红了脸,眼神闪烁,娇羞嘀咕:“乱说什么呢……我的清白都快被你说没了……”
话还没说完,游弋风轻云淡的眸光扫了过来,淡声反问:“你和我同床共枕这么多回,亲吻多次。你说,你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啊……”云十一俏脸堪比西红柿,“你……你……”地指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某人,一向口齿伶俐的她竟一时噎住,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游弋优雅地将雪莲膏收入怀中,捏住那指着自己的嫩白手指,低头一亲,说:“等你将我抢到手,我们就立刻成亲,生几个娃。”语气笃定,似乎早已作了安排。
“几个?”云十一听得一愣,听着他的话语,猛地突然想象到——自己大腹便便身侧孩子围绕捣乱哭闹不停……直觉想打冷颤。
游弋温润点头,道:“我只有一人,没有兄弟姐妹,幼时难免孤单。月儿一定要为我生七八个孩子,让他们互相为伴,相互嬉闹。山庄宽阔明亮,孩子们也一定——”说着说着,发现身侧的某人目瞪口呆,似乎被一把吓住了。
他微微侧头,盯着她娇羞的脸蛋瞧,反问:“怎么了?”想着刚才自己的话语,似乎没任何不妥。
云十一呆滞着,眨巴眼睛问:“我没听错吧?七八个?”这时代还没有计划生育这个词眼,但这帅哥却让她一下子傻眼。
游弋很肯定地点头,一副“我已经决定很久,不能有任何改变”的样子。瞧她惊讶不已,他一把抱她入怀,轻声哄道:“我听月儿说过,你父母亲早逝,他们也只有你一个孩子,想必小时候你也跟我一般孤单过……”
云十一听着,轻叹点头,脸上忧伤淡淡,说:“还好我身边有一个堂哥,待我特别亲,特别好。”
游弋安抚地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清润开口:“月儿,莫怕!以后有我陪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怀里的人乖巧点头,闪烁晶亮的黑眸闪过感动。她从小便待在太爷爷身边参加培训,父母亲又早逝,她所享受的亲情确实不多。如今,她在这异世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男子,他容貌出众,能力不凡,对自己也算极好,他还想要给自己温暖的怀抱和家庭……心中暖流划过,温暖如斯,感动连连。
游弋搂紧她,清楚她此时的感触,低头轻吻她的头顶,将那柔软的娇躯搂得更紧密些。
过了半晌,怀里的可人儿动了动,抬头问:“游弋,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游龙山庄会和两国皇室有婚约?一下子扯上两国,难道只是为了巩固地位?你仔细给我说说,越详细越好。我要上门抢人,总得了解一下抢人的必要****!”
看他风轻云淡俊逸如谪仙的样子,实在无法想象他的祖辈们会以婚姻为由,攀龙附凤为自家谋利益。
明天便是中秋盛会,她也该动手抢人了。不过,对某些事情总是一知半解的,有些甚至来自茶楼说书八卦,实在不怎么可信。
如今他来得正好,赶紧给自己恶补一下。临时抱佛脚虽然不怎么有效,但不抱——那就更不行,还是抱抱再说。
游弋闻言,剑眉微蹙,轻声答:“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那么简单。对有些人来讲,婚约既是约定,也是约束,更是要挟。”
云十一听完挑眉,俏脸满是认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曾祖父出生乱世,本想倾身报国却不料官场黑暗勾结,他灰心之下便辞官做起生意。想不到他一个读书人竟有厉害的赚钱本领,生意手腕高超,不出几年便财倾一方。后来,他与两个地方枭雄结拜为异性兄弟,誓言一生相互扶持,同富贵共患难。
不久,腐败不堪的前朝在各地起事后分崩离析,各方枭雄雄起占地为王。曾祖父财力丰厚,又心怀天下,便拿出巨额财富支援他的两个结拜兄弟稳定一方。
他们招兵买马,大肆收复周围的领土,不出几年便都自立为王,一个便是后唐的李高祖皇帝,一个则是后梁的慕容始祖皇帝。他们对曾祖父感激不已,宣告游龙山庄为天下第一庄,同时定下婚约,约定彼此的每一代子女结亲。”
稍微停顿,游弋轻轻一叹,“能作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还是两国皇帝的结拜兄弟。这在外人看来,曾祖父是多么风光无限,但私下他却苦恼不堪……”
云十一接口道:“既是成就,也会是负担。”
游弋赞赏地低头看她,微笑点头。继续说:“李高祖和慕容始祖本来感情不错,但利益牵扯,彼此又野心大,日久便生了缝隙。他们小争小斗不断,边境战火绵延多年。
曾祖父多番劝解,但却成效甚低。他心灰意冷之下把游龙山庄交给我爷爷管理,自己周游天下去了,后来音讯全无。
我爷爷按照婚约娶了李高祖的三公主,太姑姑嫁入后梁成了贵妃。两方皇室都因战火国库空虚,狮子大开口向我爷爷要了巨额财富作为聘礼和嫁妆——游龙山庄差点儿毁在那一刻。”
“我爷爷只能从头开始,幸而他得曾祖父真传,生意风生水起,几年便让游龙山庄起死回生,风光更甚以前。两方皇室不时找借口向游龙山庄要钱要东西,我爷爷顾念大家都是亲戚,一直有求必应。
后来,我父亲和姑姑出世,爷爷甚为欢喜。尽管两方皇室曾多次提出婚事,但爷爷总是以未及冠及笄的理由推脱。我父亲年少便常常出门做生意,有一次他在荒野不慎被毒蛇咬伤,命悬一线之时被一个美貌女子救了。
那女子便是我的母亲,神医谷谷主的唯一女儿。父亲对她一见倾心,求我外公同意婚事,并承诺一生只娶一妻。我外公见他们两人情根深种,便只好同意。
那时,后梁的瑞云公主早对我父亲芳心暗许,苦苦哀求爷爷让她二女共侍一夫,我父亲不肯,冷声拒绝了。那瑞云公主也是一个死心眼的,一直不肯婚嫁。太姑姑见她为了我父亲如此,便回山庄让爷爷逼父亲再娶。我爷爷一向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便点头同意了。
那时我只有三岁,见我爷爷和父亲吵架,父亲夺门而去,母亲暗自垂泪,只知道出事了,但却不甚了解。后来,花轿上门,父亲在爷爷的逼迫下,无奈答应拜堂。刚要拜天地时,有人禀报说我母亲骑马走了。父亲一把甩了红绸奔出门去,爷爷喊了侍卫上前阻扰,父亲怒火极了,当着众宾客的面,发誓与爷爷断绝父子关系,从此不再踏入游龙山庄一步。他跑出门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云十一悄悄伸手,抱住他的精劲细腰,紧紧的,不敢言语,也不敢多问。
游弋知晓她的安抚,低头轻吻怀里的人。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我那时只有三岁,见父亲和母亲突然不在家,每天总是哭闹。我外公听闻此事,便赶到游龙山庄把我接走,我爷爷心力交瘁,根本无法照看我,只能同意。
我在神医谷学医学武直到七岁。七岁那年夏季,我和外公去崇武山看望好友——也就是我的师父云清风。他脾气古怪,不喜欢与人为偶,一直单独住在崇武山山顶。不知为何,他对我甚好,还说我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主动要教我武功。我外公便将我留在崇武山,自己云游四方寻找我父母亲。”
“在崇武山山顶多年,我爷爷好多次派人来接我,但都被我拒绝了。柳剑生他的轻功不错,能攀爬上山顶。他几乎一直奔波在我和我爷爷两头,递送东西,传递信息。直到五年前,我爷爷传信说他身体不好,可能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