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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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后半生-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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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传到京城他父亲的耳朵里,老头子就是不被气死也差不离……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为什么啊,我不能以本来面目和他相处,扮了男装也还是遭致非议!我和他,难道…… 
  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肿着眼睛起来后,又听到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有人告诉我,有个长相清俊的人在军营外自荐,说是身怀绝技,愿意效力军前,望节度使大人恩准。 
  端木云终于回来了! 
  (1)注:唐代女子有自愿从军打仗的例子。《旧唐书》卷十《肃宗本纪》云:“许叔冀奏卫州妇人侯四娘、滑州妇人唐四娘、某州妇人王二娘相与歃血,请赴行营讨贼,皆补果毅。”《新唐书》卷二百五《列女传》云:“史思明之叛,卫州女子侯、滑州女子唐、青州女子王相与歃血赴行营讨贼。滑濮节度使许叔冀表其忠,皆补果毅。”   
  第九十三章 渔阳鼙鼓   
  一直过了除夕,京城那边都没什么消息,确切地说是——消息不通了! 
  连降大雪,往长安去的官道早已是白雪漫漫,马跑在上面稍快些就容易滑倒,因此这一千几百里路,平日里快马也就最多几日,现在却要走十多日才能到。 
  这十几天内,秦武得不到任何有关长安的消息。 
  正月十五刚过,有消息来了,一来就是两个。 
  元重俊下了“罪己诏”,广颁天下,榜于路衢,令天下黎民皆知。我粗看了几眼,内容大意就是把自己骂了一通,说什么上天降灾都是因为自己这个皇帝“失德”什么的……总之,言辞肯切,剖析合理,读了颇使人动容。 
  另一个消息就是——张思成反了! 
  总范阳、平卢两道二十余万兵,号称四十万,起于范阳。 
  四年前,剑南节度使卢乘乂也曾谋乱,可其乱仅月余就被平息下去。但张思成绝非卢承乂可比,为此,他整整准备了十五年!经营幽州数年,他在军中的口碑极好,善待部下,经常“下基层”慰问小兵,十几年来以金帛爵位广罗人才,帐下愿以死效力者甚众,从以一抵二的角度来看,这二十万兵实等于四十万。 
  节度副使、行军司马、节度判官……所有节度使的属员都集中起来了。 
  “大人以为如何?” 众人都看着秦武,先听他发话。 
  “张氏谋反非同小可,手下兵精将强,且以二十余万众,破河东诸郡县当非难事。食君之禄,赴君之难,速速勤王乃第一要务!” 
  “勤王讨贼,誓死如归!” 众人异口同声。 
  等不及皇帝下诏了,秦武当场下令,召集朔方所有兵马,三日内齐集后即出发。 
  三日后的傍晚,大风,地上的干雪被刮起,洋洋洒洒,仿佛是又一场雪。六万士兵,刀枪剑戟,铁衣黑甲,列列寒光,森森剑气,映得天地无色。 
  出发前的最后一刻,秦武抱起我,眼睛里汪着一池柔情……看着他的眼睛,我只觉身子都软了,恨不能跳进去。 
  “要打大仗了……怕么?” 
  “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我是真的没觉到恐惧,秦武在身边,我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不可怕。 
  “张思成非比常人,此番谋乱又是策划良久的……河东、河南兵马甚少,淮南、江南两道兵马加起来也不及十万,岭南道远,北庭、安西更是远……怕是要不了几天……叛军就会逼到洛阳,要是破了洛阳,京城就……” 
  “别说了,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我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他的唇上。轻轻拿掉我的手,他似笑非笑,似认真似不认真。 
  “你……担不担心他?” 
  “有你这样的股肱之臣,皇帝陛下的安全还用得着我担心么?”我笑了笑,说实话。 
  “狡猾!京城禁军只有不到两万,我都担心,你还不担心么?” 
  “可以临时招兵吗。”我答。 
  说完,他放下了我,转身出去作最后的演讲。 
  他提到元重俊,我倒认真思考起来了。元重俊虽从小当皇帝,可弓马娴熟,是能上得战场的人,况且他性情骄傲,说不准会下诏亲征,率领京城羽林禁军杀出城去,让天下人看看,他这个皇帝可不是个草包。 
  留下精兵三千给刺史守城,防止万一再有小股回鹘叛军前来骚扰,朔方节度使秦武率领六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城,怕惊动百姓,马含嚼子,士兵衔枚。城门关上之前,当年的进士、如今已是半个军人的刺史赋诗一首赠予年轻的将军。 
  “将军辞灵城,铁骑萧萧鸣。奋戟贼胆裂,不日海风清。” 
  “过誉过誉,秦武万万当不得,当不得!此去只是尽为臣的本分。” 
  秦武神色严峻,在马上抱拳与刺史道别。 
  兵贵神速,本该日夜兼程。无奈路难走,马跑不快,步兵行走速度也快不起来,况且粮草、辎重等等都需小心。所以,行军速度不是很理想。 
  “京畿大灾,饥民嚎啕,长安一夜大雪后,翌日清晨,守门的军士开了门发现死在城门下的饥民数以十计。”在休息的空档,钱程叹着气说。 
  “朝廷不是开仓赈灾了么?”端木云问。 
  “赈灾是赈了,陛下还减膳罢乐呢,长安郊县的饥民冻饿而死的不是太多,但今年遭灾的非京畿一地啊,河南府,淮南道……好几处,旱、涝、雪,接踵而来。亏得江浙、湖广去岁收成好,漕运也还算顺利,不然,几十万户靠什么?陛下就是不吃饭,省下的也不够啊。” 
  “此乱需速平,开春正是播种时节,不然错过了这一季,光靠救济,灾民能救济得了么?” 
  我插嘴道。不是我忧国忧民,这种情况,由不得不让人思考。我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了,我现在是齐的子民,这个帝国的命运和我的命运连在了一起。 
  “叶老弟年甫弱冠就这样忧国忧民,不怪节度使大人青眼有加呢。” 
  钱程朝我挤挤眼,又朝秦武的方向扫视一眼。 
  “叶某年轻,不谙军中事务,还仰钱兄指教。” 
  我学钱程的样子,也朝他挤挤眼,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看得一边的端木云直皱眉头。 
  军行至庆州,已经是七日后,又三日,刚到鄜州即在半道上接到长安的消息。 
  是元重俊的亲笔信。 
  在几个人的注视下,秦武对长安的方向揖拜后方拆开信封。 
  “陛下要亲征,京城里的两万禁军已整装待发,令朔方军于蒲州等待与陛下会合。” 
  没有人对这个命令提异议。 
  可是我却心头一沉:照这封信里的意思,就是说到了蒲州我们就要和元重俊见面了! 
  入夜,人马困乏,实在是不能再走下去了,秦武令扎起帐篷暂作歇息。 
  寒风被帐篷挡住了,火焰升起来了,我摸出一快冷硬的黑面饼,无味地嚼着,眼前的火焰,如一个个乱舞的精灵,在眼前跳着集体舞。 
  “怎么吃这个?” 
  “嗯?” 
  脸颊上一点暖意传到了心里,我抬头看秦武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温热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冰凉的脸颊,看着我手中被啃得参差不齐的饼,满眼疑惑。 
  “都吃这个,还能叫我和他们不一样么?” 
  任由他的手抚遍我的脸颊,我还是静静地坐着,机械地嚼着面饼。 
  “别吃这个了。” 
  说着,秦武拿掉我手里的饼,放在一边,转身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是觉得委屈了我,肯定又给我拿“高级”的东西来了。 
  “吃这个。” 
  果然,再次进来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打开来,一阵喷鼻的香味。 
  “哪里来的羊腿?”不待他递到我面前,我伸了脑袋看。 
  “他们非要给我这个,说是在灵州就备下了,总不能糟蹋了吧。” 
  说着,烤羊腿递到了我手上,还是温热的。 
  接过来我就咬了一大口,咽下去后才发现秦武正在吃我啃剩下的半个黑饼。 
  “你……” 
  “粒粒皆辛苦!” 
  说着,他一口咬掉了小半个饼。 
  “我吃不了这么多。” 
  一把挡开他,我把手里的羊腿举到他面前。 
  经过一番争夺,我成功地让他吃了一小块羊肉,只是一小块。 
  “不能让你受委屈!” 
  走出帐篷前,他又丢下了这句话。 
  幸而鄜州距蒲州不是很近,路滑不好走,就是骑兵也用了三天才至蒲州境内。马蹄刚落入蒲州的土地上,我的心就急剧下沉,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水里…… 
  日暮时分,皇帝方面来人,说陛下不日即到蒲州城。闻言我更是心冷。 
  “皇帝怎么这么晚到?”端木云不解。 
  “朝中有人拼死阻挠,所以出发得晚了。”秦武简要地回答。 
  夜深人静后,我独坐在火堆旁,抱着膝盖,呆呆地望着火焰,又什么都没在看。 
  “是不是担心见他的事?” 秦武轻轻拥我入怀中,低头问我。 
  “是,心静不下来,一会儿凉冰冰的,一会儿又觉得热腾腾的……快受不了了……” 
  突然间,我说不下去了,眼泪流了下来。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秦武一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在我颈间耳语。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天明后就在我以为马上要见元重俊的时候,又有消息来了。 
  河东节度使许清远不敌张思成部将令狐海,为流矢所中殒命,部下三万劲卒被砍杀大半,所余者五千不到,太原城陷。张思成部下另一悍将高千山已围平原县城数日。此二人所过处,州县望风披靡,无有能抵挡者。而张思成本人亲率十五万精兵……已过仪州。三路大军进逼洛阳! 
  秦武的脸绷紧了!我从未见他如此严肃过。 
  “他们三路大军近二十五万人,我们才六万,连元的禁军才八万!”我也紧张,暂时忘了要见元重俊的事。 
  “河西和陇右的兵马暂时还不能到,淮南道兵马大约可以快些,江南道也正急行军。” 
  秦武安慰我,可我心里哪能平静?几十万人的大战,这将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啊。 
  然而未及中午,战况又有变化。 
  平原令姚鲁望守城拒战,三天前出奇计,以城内三千士卒加上新招募的两千人竟然可以一挫高千年锋锐,于城下斩首八千余级,暂时保住了平原城。 
  “是不是姚鲁望请援?”我猜测。 
  “正是。” 
  “想让我去么?”我突然间意识到:我如果去平原,正好可以避免和元重俊见面,而且平原亟需援兵。 
  …… 
  他不语,艰难的思索。 
  我把头扭向一边,望着白色的原野,望着猎猎旌旗…… 
  会议,商讨,飞马传信。 
  晚饭之前,端木云喊我到秦武帐中去。 
  进去后,端木云放下帐帘,走了出去。 
  帐篷中只剩下我和秦武二人。 
  “决定了吧?”我问。 
  “他准了,说在平原牵制住高千山至关重要。拨一万人由你统领,端木云协同,立即开赴平原!” 
  他这话说得……仿佛是刑场上最后的告别辞! 
  “我……” 
  我说不来话了,只觉脑子里“轰”得一下。一万兵马?我第一次统兵就是一万! 
  “你这么相信我?” 
  “不要小瞧自己!”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 
  突然意识到我前往平原就是要和他分别了,鼻子里忍不住一酸…… 
  “不要流泪!” 
  他紧紧地搂住我。可是,在他的怀里,我怎能不流泪? 
  最后,我清醒过来,伸手从怀中探出那个皱巴巴的手绢。 
  “这个?”他眼含不解。 
  “实在是不像样,所以……一直没好意思给你。”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 
  他搂得更紧了,搂得我喘不过气来,紧到我感觉到了他的心跳。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手绢……” 
  许久,他松开了我,仔细把那皱巴巴的一团展开在掌心,湿了眼角。 
  天完全黑了,狂风大作,地上的雪粉被旋起,飞得老高,一不小心就迷住了眼睛。 
  我,一个被临时任命的部队统帅,站在五千骑兵、五千步卒面前,朗声高言,对他们说我要带领他们奔赴平原,日夜兼程,不容耽搁片刻! 
  我的话完后,全军统帅、节度使大人秦武走到我身边,面对着一万将士,慷慨激昂。秦武说我是这一万人的统帅,他们要无条件服从于我! 
  “是!” 
  我的耳膜差点被震破。这一万人整齐的声音如同巨雷,在雪地上炸开。 
  “这一万将士、连同你自己的性命都在你手里了!” 
  士兵的雷鸣沉下去后,秦武转身面对着我,嘶哑着嗓子说。 
  “我会爱惜我自己!我的性命……不仅仅是我自己的!” 
  我仰头朝天,狠狠吸了一下鼻子说道。 
  部队开动起来了,我勒转马头,看到秦武还屹立风中,如同雕塑般。 
  回望几眼,发现他仍是兀自不动。 
  调转马头,我飞了回去。 
  “记住:如有不利,切不可硬拼,性命要紧!” 
  他紧紧握住我从马上伸下的手, 
  “我记住了……” 
  我还想说一句的,可是……已经说不出来话,眼泪流了一脸。 
  “性命要紧……” 
  他突然失了声,我不忍看……其实我已经看到他的眼眶已是潮红一片。 
  “驾!” 
  我猛地挣脱他的手,打马转身,向前飞奔而去。   
  第九十四章 拼命三娘   
  黑夜,无尽的黑夜,但有雪光为我们照明。 
  我和我的士兵无声地行走在这雪色的黑夜里。 
  寒冷,彻骨的寒冷。 
  没有羽绒服,没有保暖衣,铠甲里也容不下厚棉衣。我端坐于马背上的身体在甲衣里颤抖着。可是,我不能说,因为我是这一万人的统帅。 
  行了半天,我下令部队暂作休息。看着士兵们都停下后我自己也下了马。 
  端木云走了过来。 
  “临行前你师兄和你说了什么吧。”我很直接,我知道秦武一定是和端木云交待了什么。 
  “师兄对我说——保住你的命!” 端木云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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