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沧瑶的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中。臣也深深为家中的父老们的生存而担心!皇上派臣回沧瑶,不仅成全了臣的思乡之情,更是成全了臣欲为沧瑶贡献一分力的心愿!”
“好志气!”谈文昊轻拍手,赞道。“早闻新科状元是宰相最为得意的门生,果然是胸怀天下百姓!常言道,为百姓谋福才是为官之本,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果百姓不能生活下去了,那你们为官的可又能生活下去?所以!毛爱卿科举之初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只是为了一朝扬名天下,光宗耀租?难道只为了一己之私,以求荣华?当然不是!毛爱卿愿接下这苦人的差事,就可以看出,毛受卿忧国忧民,将来定是一为民请命的好官!”
“谢皇上的赞赏!”毛秋圣满面欢喜,伏身于地。“臣一定竭尽所能。完成圣上所托,也为沧瑶的人民谋福利!”
就在这时,大殿外吵闹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谈文昊凝神一听,是红绸在吵闹着要进来,说是皇后有表谏书送上。“何人在殿外吵闹?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谈文昊冷声。“刘公公,去将殿外吵闹之人带进来!”
“红绸参见皇上,皇上万岁!”红绸一进来,就跪倒在地,胆怯着磕着头,颤动着请着安,没敢看一眼正殿里站立着的众朝臣。“红绸知道擅闯太和殿是死罪,但娘娘有表上奏,命红绸就算是死也得闯进来交给皇上!”说着,红绸颤动着手将手里的一封信递了出去。
谈文昊接过刘公公递上来的信,面无表情将信看完后,再收好,递给一旁的刘公公:“毛爱卿,皇后对沧瑶如何治旱有一些看法,你是沧瑶人,对沧瑶的地理情况也较为了解,你拿去瞧瞧!”
“是!”毛秋圣接过信,沉稳地打开,印入眼帘的首先是两幅图,看上去像是时下农民所用的水车,但又与一般的水车略微不同:时下的水车皆为人力踩在水车上带动水车由低往高取水,而这上面却是将转筒平放到一旁,用一马形状的东西引动;时下的水车车身短,只能是短距离地输送水,而这上面的水车,车身长的那一幅上,转筒很高,旁注有‘用于地势陡峻之处’几个字。毛秋圣不解这是何意,接着看完所有信的内容后,毛秋圣不得不对这位皇后娘娘佩服!在皇后的信中,不仅将这种改进了后的水车的原理及使用制造的细节全部写清,还将使用地点及使用方法具体交待,同时也为沧瑶日后抗旱提供了一些非常可行的意见:如在旱季修聚水池、筑坝提。在雨季时就将这些用来畜水;但是,皇后娘娘也有些一提法是毛秋圣所不明白的,如在山前平原部打深井。
“毛爱卿以为皇后所写的看法如何?”谈文昊看着毛秋圣时欣喜时疑惑的丰富表情,亦好奇毛秋圣此时所想。
“回皇上!”毛秋圣欣喜地将信恭敬地呈上,“皇后娘娘的法子很不错,皇后亦知沧瑶百里外有一条沧河。此河经历年干旱都未曾断流,娘娘建议引沧河之水到沧瑶,还详细地写出了具体的实施办法;同时娘娘还改进了当今常用的灌溉工具——真可谓是一创举!皇后娘娘真是有举世之才!”
“也就是说,皇后所说的法子可行了?”谈文昊轻笑,昨晚提到沧瑶时,虽然她半睡半醒,但她亦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个… 臣不敢保证!”毛秋圣有所保留,又有所迟疑。“臣… 皇上,请允许臣面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为臣解惑臣不解的地方!”
‘“准!’.谈文昊允许,再看向红绸。‘“红绸,去将皇后传到太和殿!”
谈文昊此话一出,引来朝臣们的纷纷议论:当今皇后是杜康永之女,皇上宣皇后到太和殿里,这….….…且不说皇后今日此举有后宫干政之嫌。而且皇上似乎还允许皇后干政!皇后干政,对外戚掌权有着莫大的关系!而皇上与宰相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虽然今日皇人一连重用了与杜家有关的人。但是,现在连杜家的女儿也扯了进来,这到底是在唱哪一出?!难道皇上已经被杜家的人控制了?!
红绸一听,瞬间面露难色。低下头,吱唔着:‘‘回皇上,娘娘现在正在休息,并说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皇上飞召了,也不许去打扰!”想到这里,红绸又担心杜晓月惹得皇上不高兴被罚,又自作主张地加了一句,‘“娘娘在皇上卯时离开后就去了藏书楼,直到辰时一刻才回昭阳宫,接着圈圈点点写了许久。在辰时三刻后方交给奴婢这封信,让奴婢快速送往太和殿。””
朝臣一听,又开始哗然了,皇上要召见皇后,还得看皇后的心情了!看来,皇后的面子也成大了。居然敢如此放肆!不过,如果皇后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拟出一分治旱的良策,还不得不说,这位皇后还真有些才能。可是,如果皇后太有才,而且又干预国事,只怕她是狼子野心啊!
谈文昊轻点头,对红绸的说法没有意见—— 杜晓月的性子早就领教过,与其说她是在休息,还不如说是她懒得往这边来吧!‘.毛爱卿午时再进宫面见皇后。”.谈文昊挥手示意毛秋圣退下。‘“众亲还有何事要上奏?’.
童侍郎上前一步:‘.皇上,中书省的中书侍郎缺良久。还请皇上定夺。”.
‘“中书侍郎?”.谈文昊低冷一声,转而看向杜康永,脸却对着童侍郎,‘“对了,扬州太守段水德在野数载,多有树建,听闻他已回京养病半载,也该好了。传令下去,拙段水德为中书省侍郎,明日即上任。’”一直以来,段水德与杜康永并不相和,段水德曾为太子少傅,后来受到杜康永排挤,被贬出京。
杜康永似乎深受到打击,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微菜紫的脸上,嘴旁的花白胡须几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谈文昊亦是脸色不变,一脸威严:“众亲还有何事?无事便退朝吧!”’
‘“臣有事启奏!,”张尚书站了出来,一脸严肃,‘“皇上,今日皇后的行为是在干预国家大事,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现在皇后犯了如此大忌,皇上不可姑息纵容,以免他日养虎为患!”,
其他朝臣一听,除杜家父子及毛秋圣外,皆随张尚书之语,且一连说了三次,红绸侍立于一旁听得心惊动颤,满脸担心地看着谈文昊。可是谈文昊只是那张万年不变的脸色,一点表示也没有,想站出去替杜晓月辩解,可是,又怕自己越说越添火!
冷眼看着那群朝臣。谈文昊淡淡地丢下了一句:‘.皇后乃朕之妻,妻子为丈夫分忧是理所当然!何况朕之家事,与卿等何干?!朕有无养虎,朕自知!退朝!’.呵!杜晓月是有力无心,她压根儿就对这些事没兴趣!不过,她今日之举又有何意?
看着拂袖而去的谈文昊,留下一群心思各异的朝臣们相互观望,猜测着现今的局势 —— 皇上对皇后似乎很偏爱,连皇后公然参政之事亦会容忍!不过,别的人也许没有什么难堪的脸色,可杜康永却面色一沉,满脸愠色地转身离去!
……
‘“呵!你还真会找睡觉的地方。不怕掉下树吗?”.
脸上如同被毛毛虫爬过一般,痒痒的。让杜晓月睡眼腥松地揉着脸,继而听到一阵轻柔的笑唤声,这才真正睁开眼。一身月芽白映入眼帘,温雅却带着几分空灵的笑容是那样的熟悉。笑呵呵地斜靠在树上。偏着头轻问:‘“咦?今日你怎么没有去太和殿?’”
谈文博就近靠着杜晓月坐着的树枝坐下,笑看着一旁的杜晓月:‘.怎么今日早上就换装跑到了这里?其他的人没有去向你请安吗?.’
‘.呼!就是怕了那群女人才跑啊!”’杜晓月长舒一口气,想着那群花技
招展的女人犯着红眼病似的盯着自己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全身上下都不舒坦,还不如躲了好!‘“哎,还没回答我今日怎么没上朝呢!是不是偷溜了?”
‘“今日是我亲母妃的忌日。’’谈文博只是轻轻一言,似乎没有任何情绪。但杜晓月却感受出他的失落。
微微的一阵沉默后.杜晓月轻抿着唇.继而轻轻一笑,瞪着眼前的绿叶,直到眼里的绿叶模糊:‘.至少你比我好,我在这里什么也没有!””眼酸了,眼角都掉出了泪水,伸手摸掉。宛然一笑。‘.呵!不说这个了!对了。你在外多年。这皇宫外有什么地方好玩?.”
‘.宫外好玩的地方多着了!”.谈文博也知杜晓月内心的苦楚。也顺着她的话,‘.怎么,你已经在计划出宫后到哪里去了?’’
‘“哈!没错!’’提到这个。杜晓月就来了兴趣。‘‘今天早上我去找有关沧瑶的地理介绍书籍时,发现沧瑶这个地方还是很漂亮的,还有那条沧河还真是神奇,居然在几个月没有下雨所情况下还不断流,我猜着它的源头处一定有着什么特别的地方,哪天一定要去看看。仔细研究研究!”,
谈文博有些无奈地看着杜晓月,虽然早知杜晓月的思想异于其他的女子,不料。她居然对这个感兴趣!只是 .….‘“你一大早地跑到去藏书阁就是为了看这个?这可不是你的做风啊!””和她相处一些日子后。不难发现。她爱神游。也爱睡觉,也好相处,没有一点点闺秀之女所有的娇气。但也没有闺秀之女般闲情—— 她不爱诗书只爱风月书,这已经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杜晓月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不满意了,黑了脸,‘“我听说沧瑶已经干了几个月了,想找个法子给那里的百姓解解困境,可我又不了解沧瑶,只好求助于书了!”.
‘.那你找到法子了吗?”.谈文博轻笑,她就是这样,表面冷清。实则很有爱心,就如同青竹之事一样。就算青竹背叛了她。她却原谅了青竹。还替她求情免其一死。
‘“当然!”。杜晓月轻挑眼,微笑。‘.否则我会到这里来睡觉吗?昨晚你哥缠了我大半….…...’.杜晓月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暧昧。马上改了口,‘.我的意思是说 ...”.
‘“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只是你的朋友,这些事不必向我解释。’.谈文博心中一酸。苦笑着,唯一能让心里舒服一些的就是她手上的守宫砂还在。
‘.呵!也对!”.杜晓月也是一释然,轻耸肩,同时也在心中暗示着自己,‘.你是朋友,他是伙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真是这样吗?你这样说,是不是在提醒你自己什么?谈文博没有问出口,有些话。不敢去问,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所不愿意听到的。
杜晓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继而一脸凝重地看向谈文博:‘.那个,文博,你这么爱到这片杏林,我瞧着定是这杏林与你母妃有关吧!今日既然是你母妃的忌日,我恰好也在这里,我也就借着这片杏林祭拜一下阿姨吧!’.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谈文博对她的贴心、细心很是感动,
‘“呵!’.杜晓月微微一笑,跳下树枝,这次安稳着地,站在树下,对着已经站在树枝上的谈文博笑着,‘“哈!这个,我也算是借物寄寄情吧!’.
在杜晓月跳下身的瞬间。还真是为了捏了一冷汗的谈文博见杜晓月安全着地,也紧随她着了地。‘.你想怎么个拜法?’’
‘“嗯…….….没有香烛钱纸….………这样吧。反正这祭拜也只是一个仪式,我倒是认为有心就好!’杜晓月想了想,打算折中简易仪式,‘“佛说人死后,好人会到了西方极乐世界。你娘…..….估且算是一个好人吧,我就朝西方拜拜吧。”
谈文博嘴角几动。什么叫姑且算是!但看她一脸虔诚双手合十,也被她所感染,亦向西方闭眼合十。
‘.阿姨,虽然我从未见过你,也不知这后宫中的恩恩怨怨。不过。我却想着,就算是真有什么恩怨。也应该算是两清了—— 至少有人将你的孩子抚养到大。而且各个看上去都算得上是大帅哥,有才有貌,老大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君王,可惜以我的观点来看,风流了些,女人多了些;老二呢,算是一个好王爷吧。不过,以这里的人来看,他算是老大不小还没有正室的人;太后呢,身体不怎么好,可能过不了多久也会去跟你团聚了;至于皇室里的其他人,我也不太了解,就不跟你说了。””杜晓月念念叨叨。‘“至于我呢,如果你现在真的在佛祖身边,麻烦你告诉他。我有点想家了,如果能像来时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就好了。’.
谈文博初听着杜晓月的话很是想要笑,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真的快不行了吗?‘.晓月,告诉我,太后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还有,为何要给佛祖说你想家了,什么叫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回去?”.站到杜晓月的面前,谈文博不解地问——她的话,仿佛她随时准备着消失在这个世上一般!
杜晓月正眼看着谈文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关心她。就自己去看看她吧!而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一个过客—— 天下间,谁不是历史里的一个过客?太后亦是这样,就算她年轻时做过什么荒唐事,做错了什么事,她已经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身体上的折磨了!何况她用尽心思将你们弟扶上了最高位,甚至她本欲帮着你哥将朝中之事平定下来。只可惜,她已力不从心了!所以。请你不要再‘恨’她了——为一个只是生了你却没有养过你的人恨一个虽没有生你却养大了你的人!常言道。生母无养母亲。何况她还是你的姑母!不管怎么着,她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有机会,你还是与她见个面,打开心结吧!”,
‘“这是她让你说的吗?”.谈文博面无表情,不冷不淡地问。
‘“不是!”“杜晓月摇头,苦笑一声,‘.算是我多事吧!我只是想说,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失去后在知道去珍惜!’.以前,杜晓月对全家庭的活动一点兴趣也没有,家人外出玩时杜晓月在睡觉;现在,不想睡了,睡‘醒’了,却已经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