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京东的一家广轩花楼,说起广轩花楼,也许只有风月中人才清楚,但若说起陈圆圆,那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曲圆圆曲唱遍大江南北,而这陈圆圆最初就出自广轩花楼,而最近广轩花楼又出了一名艳冠古今的花魁,艺名莫玉兰,传说此女是扬州瘦马出身,自小便专人教导,才艺双绝,风姿绰约,被花楼的李妈妈以伍仟俩的银买下,这可是大手笔,掏空了李妈妈多年的积蓄,可物有所值,因为莫玉兰为李妈妈钓来一条大鱼,当今的十一阿哥胤禌,虽然十一皇每回来只是听听曲,下下围棋,可只要有他护着,广轩楼那是面里都能赚个十足,现在谁都知道广轩楼的莫玉兰是十一阿哥的红颜知已。
其次就是正白旗的纳喇家,两天前一个早晨,便有一大队的兵封了纳喇府,抓了不少人,而今天大中午的,又有一队人马押着囚车进了城。。。人们夹道围观,有人认出是纳喇家的四老爷和文仲少爷,人群中突然乱了起来,一个老妈妈冲到路边,大哭大笑:“报应啊,这是报应啊,香儿。。。你可是瞑目了。。。老天爷睁眼了啊。。。”
老妈妈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人心一阵颤。
文茜和菊娘也在人群中,看着远远的囚车,散乱的头,大号的囚服,一身的伽锁,神情十分的委靡,当前的就是四伯父同文仲,文茜不认得,只是依稀能看出同纳喇家相似的面容,心中是咬牙切齿的恨那,这什么人啊,朝鲜的贡品你也敢贪没了,拨朝鲜的三万石粮食你也能换成霉米沙石,朝鲜如今饥荒,现在都堆尸如山了,这是造孽啊,这风头,不是自找死路吗?现在好了,落水狗,纳喇家从来就不是什么身家清白的主,这正好有个由头,等着痛打落水狗,落进下石的人海了去了。
或者还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文茜苦笑着想。
老妈妈的嘶喊声不断撕扯着文茜的神经。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文茜有些叹气的问菊娘。
“那香儿本是厨房里的丫头,她不是家里的奴才,是请的,因为有一手点心手艺,当时仲少爷房里的一位姨奶奶有了身,嘴馋,想吃酸梅羹,让她做了,可不知怎么的,那姨奶奶吃下酸梅羹后就小产了,仲少爷一气之下,就将香儿活活打死。
文茜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力,又是这等后院事件。
“回去吧。。。”文茜心中是五味杂谈,过去的就过去吧,善于恶交由老天,她一个小女只想为自己在乎人的努力,也不知二虎情况打听的怎么样了,据说纳喇府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部收押了,一个家族兴盛时的风光更衬托衰败时的凄凉。
回到小四合院。二虎还没有回来。小文佑一个人坐在室里练字。十分地乖巧。不让人操心。喝了一碗米羹。文茜吃不下了。没味口。心总是揪着。不时地朝那门口望。二虎怎么还没回来。
“茜姑娘。别愁了。吉人自有天相。”菊娘拍着文茜地手安慰着。
“我知道地。谢谢。”文茜翘起嘴角。却也仅仅是扯动嘴角。她担心哪。想起以前曾看过地红楼梦。那里面贾家败落后地凄惨。让人想起就会心酸。虽然纳喇家落败已成定局。但她只希望。败就败了。人能平安。死就死了。留一点尊严。
这时院门被敲响。文茜几乎是反射性地就站起来。甚至比菊娘还快一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入目地是二虎扶着一个满头是血地人进来。他地身后。是玉翠。玉翠地怀里还抱着两小。分别是小魔王昱宁和文仲地女儿昱雪。
扶着那受伤地人在屋里躺下。文茜才看清这人就是族学先生汪绎。先帮他止血。现在文茜地针灸止血术已经有相当地火候。只是因为先生伤在脑部才格外小心。
看好伤。文茜开了药方。让菊娘去抓药。
等安定好,二虎才说了事情原由。
“我已经打听到,主们都关在天牢里,不准探视,府里面在都乱了,除了查封的财产,其它的都被一些奴才明抢暗偷的弄出去卖了,各房的奶奶病的病,倒的倒,都没个能做主的,现在只有五奶奶硬撑着,还有珠玛少奶奶帮衬,那些个守卫看在珠玛少奶奶的份上,对主们倒是不敢太放肆,只是府里的丫头们,有的被一些管事伙同守卫弄出去卖了。”说到这里,平日实诚木讷的二虎也眼眶一红,对于奴才们来说,这样的灾难那就是灭顶之灾。
事情正朝着文茜设想最坏的方面展。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文茜紧紧的抱着昱雪,这小姑娘有些吓坏了,从进门到现在,都扯着她的衣摆,说什么也不放,别人过来抱她就哭。
“是四房的刘管事,他说四房这回铁定是杀头的罪,别房的他不敢碰,就打上了昱雪姑娘的主意,被昱宁哥儿现,这畜生便连昱宁哥儿一块弄了出来,路上正好被汪先生撞见,他们就打伤了汪先生,正好羊房的白管事带人赶到,才救下了昱宁哥儿和雪姑娘,我就把人带来了。”
文茜的心象是被灸着一口气一样难受,覆巢这下安有完卵?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小的孩遭殃,她得想办法,至少要先见到哥哥。
“对了,珠玛少奶奶让姑娘去找一下她娘家,探听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办法见到礼少爷。”
“我知道了。。。”文茜点点头,抱起身边的昱雪,这小丫头衣服上还沾有血迹呢,先带她去梳洗一下。
昱宁同文佑在一起,两个小家伙不声不响的坐在一起,小魔王也没有了平日的魔劲,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睛中满是怒火,几天没见,这小家伙似乎长大了不少。
文茜也梳洗了下,身上揣着几张银票,这个时候是撒银的时候,出门时,昱雪使劲的抱着她的腿,小脸哭成花猫一样,菊娘怎么劝都没用,后来还是小魔王将她抱在怀里才安静下来。
到了董鄂府,递了贴,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才走出一个人来,这人文茜认得,是珠玛的三哥。
“茜姑娘,你的来意我们明白,只是我爹为这事已经被禁足了,也不方便接待你,这事,闹得太大,朝上没一个敢讲情面的。。。”珠玛的三哥直话直说。
这样啊。。。文茜深深一叹,看来董鄂家也不用指望了。
“那打扰了。。。”文茜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文茜回过头,看着珠玛三哥,是。。。还有转机吗?
珠玛的三哥摸了摸鼻,然后道:“听说你救过十一阿哥,还帮他冶过病,去找他看看吧,宫里是进不去,但你可以去广轩花楼外面等,他几乎隔天就会去找那莫玉兰的。”
第二十八章 莫玉兰
广轩花楼的热闹和**是在晚上,而清晨的广轩花楼却显得庸懒及清静,偶尔一两个身上染着脂粉味的公哥出来,却是脚步轻浮,浪浪荡荡的。
文茜穿着一袭天青色的轻袍,是男装束,带着个瓜皮小帽,毕竟这里是广轩花楼,若着女装者太过显眼,斜靠着广轩花楼对面不远的一座拱桥边上,一身衣裳寒吧带水,她从昨天下午起便守在这里,夜里倦了,她便靠在桥拱边眯一会儿,但不管怎么倦,她的眼没有离开过广轩花楼半眼。
“麻球咧。。。香香甜甜的麻球。。。”一个卖早点的挑担从拱桥上穿过,这时候花楼的小姐们肚该饿了,垫个底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来两个麻球。。。”文茜摸着肚,那里早就闹翻天了,已开始瘾瘾做痛,付了几个铜钱,还要了一碗豆浆。
看着广轩花楼大门仍闭着,挑担的汉也不急着过去,放下早点担,蹲在文茜边上,边喝着豆浆边同文茜聊天。
“你这小哥儿,怎的一早呆在这里啊。”
“等人。。。”文茜含含糊糊的道,小口的啃着麻球,这麻球是有陷井了,中间是白糖芝麻汁,如果没先把糖汁吸出来,一**过了的话,那糖汁就会流到一手。
“一早在这里等人??”早点大叔有些闹不明白,过了一会儿却是恍然大悟的一拍手:“一定是你们家奶奶们让你来这儿找少爷的吧。”早点大叔眨着眼道,文茜一愕,早点大叔好想象力啊,不点头,也一摇头,继续喝完手里的豆将,才把碗还给早点大叔。
早点大叔却是一片了然的神色,将碗收好,这时广轩花楼的门开了,出来一个老妈妈冲着早点大叔招手,早点大叔连忙将担挑过云,每天广轩花楼的生意对于他来说是一笔大生意。
吃饱喝足,文茜一扫刚才的萎靡,精神头也上来了,略站直了身,两眼又开始紧盯着广轩花楼附近来去走动的人流。昨天一个下午和晚上都没看见十一阿哥,文茜推测,十一阿哥不大可能留宿花楼,毕竟皇家的规矩大,就算以十一阿哥性再随性,也不敢太妄为的,那么他昨天显然就没来广轩花楼,而以她探听的消息,十一阿哥今天很可能会来。
文茜心里很急,纳喇家的案从爆初到现在整整过去两个多月了,听说审了几次,却是越审越大,陷进去的官员也越来越多,现在刑部那里都不敢妄动了,这案就一直拖着。想起这些文茜有些焦虑的在拱桥上来回走动,引起路人好奇的张望。
时间飞快过去。转眼便过了午时。等地人还没有出现。文茜腿有些累。便坐在一旁拱桥下地石阶上。她不会轻易放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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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飞燕一早趴在花楼地二楼走廊上。她现在可不比楼里其他地小姐们。过了气地小姐。没什么客人。早睡早起。好在。现在楼里忙。李妈妈倒没想摔她地意思。而是把她带在身边。帮忙招呼着客人及楼里地事。过了气地小姐转行做鸨母。这是这一行最常见地事情。也是条不错地路。
“飞燕姐。你在看什么呢。”问话地是楼里跑腿地小陆。
“再看拱桥上那小哥儿。真俊哪。”赵飞燕边说还在边琢磨。
“再俊有什么用。你还想把他弄楼里来怎么嘀。看那腿。”小陆边拿了赵飞燕手里地瓜。边嗑边道。
赵飞燕摇摇头,不赞同的道:“这你就不懂了,若说是姑娘家,那体态,相貌,气质自然是要讲究的,可是哥儿嘛,有些个贵人还就好这一类残的,上次相公馆不是生生的挖却人家眼睛吗。”
“也是。。。”小陆点点头,知道这飞燕姐估计是看上了那小哥儿,可再仔细瞅瞅,却噗兹一声喷了:“我说飞燕姐,你这回可是丢人了。”
“怎么了?”赵飞燕不悦的皱着眉头。
“那哪里哥儿,分明是小姑娘家家的,瞧那眉目,瞧那身腰身,瞧那姿态。。。”小陆很是有些老手的样道。
刚才赵飞燕就只盯着那人的脸模瞧,这会儿再细看,果然,那分明是个姑娘家,是一假哥儿,这要是让李妈妈知道,还不骂她都学到狗肚里了,悻悻的踢了小陆一脚:“不许跟李妈妈饶舌。”
小陆连忙讨饶:“不会。。。决不会。。。”
文茜却不知自己这男装打扮差点就被人掂记上,仍然来回的在拱桥上走着,走累了又坐在石阶上歇息。
一辆马车从她身边过去,在前面不远就停了下来,然后文茜看到十一阿哥挑开车帘冲她招招手,文茜连忙小跑步过去。
“你在这里干嘛,穿成这样。”十一阿哥挑眉毛,好奇的问道。
“等你。。。”文茜道。专注的盯着十一阿哥的眼睛,人的眼神能透吧许多信息,但十一阿哥显然是例外,那眼睛总喜欢眯着让人看不到眼底。
“先什么也别说,我棋瘾正犯着呢,先陪我上去下盘棋。”说着,十一阿哥让侍卫承年将马车停好,带着文茜就进了广轩花楼,文茜有一肚了的话,这时却也只能跟着,心里有些郁闷,这都人命关天了,这位爷怎么就只管着他的棋瘾呢。
此时那二楼走廊上的赵飞燕却被手里的瓜呛到,这十一阿哥来找玉兰,身边却带着个小姑娘,这算啥事儿。。。
对于莫玉兰的大名,文茜也有所耳闻,这一路跟随随着十一阿哥进了兰院,这兰院是莫玉兰一个人专属。一路上,小到一盆吊兰的摆设,大到廊柱窗台的雕刻,那都是极尽精致,雅致。
房门口莫玉兰带着她的丫头茹儿迎着这边十一爷,清丽,步履间还着一种惑人的风情,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在一个女人身体展示了出来,让文茜感叹艳名不虚。
带着十一阿哥进屋,棋局已经摆下,是残局,文茜估计是之前没下完的,这是十一阿哥的习惯,在南山寺那会儿,每每下不完的局,十一阿哥都会认人摆着,下次接着下。
文茜坐在十一阿哥的下手,看着棋盘上撕杀正浓,但文茜却是无心于此,此刻她心里揪着家里的事,哪有闲心在这看下棋,此刻的她没那意境,但她却不想把那住焦急表吧出来,现代营销的谈判早就锻练出她撑局的本事,所以,此刻的她外表看上去仍是施施然然,丛丛容容的。
茹儿在一旁伺候着茶水,那眼却老是往文茜身上瞄,眼神间时不时的闪现着一股恼意,下棋的莫玉兰也非专注于棋盘,而是时不时的看着十一阿哥,连带着扫一眼边上的文茜。
文茜觉得这下棋的气氛挺诡异的,在场的四人,怕只是十一阿哥的注意力在棋上,此种情况,棋盘上的战果不言而明,自然是十一阿哥胜出。
“爷。。。下棋伤神,让奴婢给你弹曲吧。”莫玉兰微笑道。
文茜虽然表面强撑着,可那心却跟猫抓似的,看看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那放在腿上的两手不由的绕了起来。
十一阿哥淡笑了扫了那两手一眼,然后回道:“不了,爷今天还有事,就回了。”说着站了起来,文茜连忙跟着,心里也舒了口气,那丫头茹儿又在一旁朝她瞪眼珠了。莫玉兰轻皱的眉目,文茜不想碍人事儿,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再说以这女的身份想进入皇家,那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
出了广轩花楼,上了马车。几次文茜都要张口,却都被十一阿哥挡住了。
车转转悠悠的到了紫禁城外的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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