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吧,你还取笑浅绿,瞧你自个儿那黑眼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十一阿哥拉着文茜的手道。
“就这么回去了?我还想找点场子回来呢?”文茜侧着脸,有些不甘心的道。
文茜的话让十一阿哥一愣,随即挑了挑眉,取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淡泊好说话地性子呢,却原来也知道要找场子,那你倒说说看,想怎么找场子。”
自动无视十一阿哥的打趣,她虽然一向都还好说话,可这阵子她受的刺激有些大了,不找回点,实在对不起自个儿。
文茜琢磨了一下道:“嗯,我在想啊,这次踹匠的事情朝廷很重视,你这个假钦差是要过问的,而那个真钦差四贝勒也是要过问地吧,干脆,你们就弄个会审结案,然后当场拆穿我这侧福晋的身份,我想,到时,那个姚知府和方百岁的表情一定会让人看着很过瘾地。”文茜眨着眼睛,有些坏笑的道。
“坏丫头,你这是恶趣味。”十一阿哥笑着道。
文茜撇了撇嘴,然后道:“恶趣味怎么嘀了,还有,那个方百岁你最好让四贝勒他们再查查,我看他的问题很大呢,踹匠方面的说不定还是小事,他还拐卖幼女,训练成瘦马,据说全是送京里去地。而且送的全是官臣人家。
”文茜想着当日那方百岁张狂的话语,随后又将细儿子事情同十一阿哥说了。
“有这等事,那其心可诛,我会让四哥和老十三他们查的。”十一阿哥皱着眉头道,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之后面水很深,这方百岁的行为八成同索额图脱不了干系,而索额图,那背后,弄不好就牵着太子。
“真的不同我一起回去。。。”接着十一阿哥又问道。
“不走,我说了要找场子地。”文茜重重的点头道。
“我想找场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也是为了那帮踹匠吧,一个侧福晋都能被冤进牢里,何况其他地人,你想帮那些踹匠脱罪。”十一阿哥肯定的道,对于文茜地心思他多少懂点。
文茜没话了,这人看事通透着呢,即然被说破了,文茜便干干脆脆承认:“是有这么点,毕竟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冤枉的,真正闹事地也就罗贵那几个,何况他们的生活那么艰辛,我想,若是可能的话,你在你们结这个案子前,去南溪集走走吧,看看那里匠户人家过的日子。”
“好的,我会去,你即然想玩,那就先玩两天吧,不过说好了,受了委屈,可不许再哭鼻子。”十一阿哥轻弹文茜的额头,这丫头有时很理性,可有时也很感性,匠户人家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他心里清楚,可不管怎么有理,罗贵那种公然的反抗却是为朝廷不允许的,何况四哥一向主张冶乱当用重典,这回四哥怕是要用雷霆手段的。
文茜翻了翻白眼,什么叫哭鼻子,她一开始那只是风吹了眼,就知道会被人笑了。
十一阿哥又叫了承年,在他耳边吩咐几句,于是承年便带着浅绿出去了,随后,十一阿哥又叫了那年老的狱婆子进来,文茜到现在才知道这年老的狱婆子叫蓉姑,衙里的人一般都叫她蓉婆子。
“蓉婆子,我就把她交给你照顾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是什么人,你虽说还不是很清楚,但你在衙门里也呆了不少年了,份量总是掂出些轻重,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她若同了差错,你的老命怕是要交待的。”十一阿哥毕竟是皇子,话语间自有逼人之势。
说实话,文茜还从未见过十一阿哥如此今般说话,总以为他是温和的,却原来也有这么逼人的一面,毕竟是皇子,天生的威仪。
那蓉婆子似乎有些被吓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看了看文茜。
文茜道:“你帮我送钗子,我说过会有报酬的,只要在情理之中,你尽管提吧。”
蓉婆子定了定神,脑子就开始打转了,都一把年纪了,世情多少也能掌握,她有八成的把握,眼前这位爷就是那位皇子钦差,那要什么呢,要钱,遇上个败家的,一下子就花完了,要权,没有背景,要权有什么用,她这牢里也是关过命妇的,最后横量再三,便行礼道:“老婆子老都老了,也没什么所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唯一的孙子小六儿,今年十三岁,行事还挺机灵的,就想请爷收留他,跟在身边,长长见识,帮爷跑跑腿,长本事了后,再请爷为他谋一个差事,老婆子就心满意足。”
这蓉婆子的要求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她这个要借着皇子钦差这棵树改换门庭。
“准了,安顿好后,让他到来福客栈来找我。”十一阿哥道,挥挥手,便让这蓉婆子下去。
不一会儿,承年和浅绿又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人,那手里都抱着被子和日常的用具,文茜看着有些蒙了,这是干什么,貌似她是在坐牢吧,这样子也太扯了。
“这不好吧。。。”文茜瞪着眼睛道。
“知道你在这里,我怎么能眼看着你受苦,没事的,那蓉婆子虽是小人物,但在她在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话语权的。”
能住的舒服点当然好事了,文茜也就随他们整,
看着浅绿和承年摆着东西,那云花和细儿都有些傻,没想到有人能坐牢坐成这个样子。这颠覆了她们的认识。
一切安顿好,十一阿哥也要回去了,四哥和老十三也该从太湖回来了,离走前,那浅绿死活要留下来照顾侧福晋。这文茜可不能答应,再若留下,那她还不如回去算了。说了好多好话才把浅绿打发了回去。
“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十一阿哥临走时吩咐蓉婆子。
第六十五章 图穷匕现
刚露出一丝晨曦,太湖水道上的一条大船上。
四贝勒和十三阿哥负手在后,挺立在船头,天开始转热,再过几天就是端午了,这早晨的风透着的凉意让人觉得很舒服。
“唉。。
。“十三阿哥长长的叹了口气,用手抓了抓头,然后道:“四哥,没找到十一哥的侧福晋,我都没脸去见十一哥了。”
“没脸见也要见,咱们总得给他个交待吧。刘老大虽然死了,但从那些水匪的话语中似乎刘老大当日同官府合作抓了将罗贵他们抓住了,我估计着,弄不好罗贵他们就进了府衙大牢,等回去,找到罗贵问一问,定能问出老十一侧福晋的下落。”四贝勒看着莹莹的湖面,三三两两的渔船很热闹,不过,那些船看到这边两条大官船,都纷纷绕开。
“四哥,那刘老大是怎么死的?”十三阿哥问道。
“还用说,被灭口的。”四贝勒笃定的道。
“为什么被灭口?”十三阿哥问道。
四贝勒转过脸看了看他,然后朝后仓望了望,淡淡的道:“怕是跟那些姑娘有关吧,你想想,一个匪窝里,居然有二十几个艳若天仙的美女,还个个都是完碧这身,不觉得奇怪吗?这些姑娘的美貌,怕是不输京里任何一座花楼里的花魁吧,而且,那教养,可不是水匪能教出的。”
十三阿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他当时一见这么多美貌女子也是一闪神哪,四哥说的对,这些姑娘在一个匪窝里出现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望了望前方。不远处就是苏州城了。老十一怕是等急。他那身体。。。
来福客栈里
十一阿哥刚从牢里回到客栈。才坐下。小肆就来报。说四爷和十三爷到了。十一阿哥连忙迎了出去。
“四哥。十三弟。辛苦了。”又转过后对小肆道:“上茶。”然后又问道:“太湖事情怎么样?”
“自然是大获全胜。将水匪一网打尽。”十三阿哥道。然后又一脸惭愧地说:“十一哥。对不起。没找到你地侧福晋。不过。你别担心。四哥说了。那罗贵说不定就在府衙大牢里。等下找他一问就清楚了。”
而四贝勒却仔细地看了十一阿哥一眼,今天十一弟这气色看上去可比前两天好多了,神情之间竟还透着一股悠闲,那只有一个解释,十一弟有他侧福晋的消息了,否则不会这么镇定。
“老十三,我们是白担心了,你说是吧,十一弟。”四贝勒平静的道。
十一阿哥笑了笑,啜了口茶:“什么事都瞒不过四哥,不错,我今天一早就去见过文茜了,她被关在府衙的女牢里。”
“什么?一个堂堂的侧福晋居然被关进府衙的大牢,那姚中和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十三阿哥嘴里的姚中和就是苏州知府姚大人,此人是康熙三十年地进士,前些年一直在奉天府下任知县,在加上家低子还算厚,不知怎么搭上了八哥的线,去年底才被举荐任苏州知府,窜升的比较快。
“怕不是他大胆,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去年底才上任,之前,这府台衙门一直被那方百岁把持,这家伙虽然本身除了心黑没啥本事,但手下几个人用得不错,那姚中和估计都被架空了,要想夺回权,不是一时半会儿地事。”四贝勒摸着手上的斑指道。
“不错,我估计着也是这样,对了,四哥你们这次去太湖剿匪的时候,可曾发现二十来位青春美貌的女子?”十一阿哥道,他想起文茜说的细儿地事。
“你怎么知道,不错,确实有,只是那匪首被人灭了,我们正在查这些姑娘为什么会出现在水匪窝呢。”十三阿哥有些惊奇的道,貌似自家这个十一哥娶了天机大师地弟子,自个儿也沾染了天机,能掐会算了。
“十一弟似乎知道此什么?”四贝勒也一脸高深的道。
“呵呵,没什么,我这不是见了文茜吧,她跟我说地,之前,那罗贵曾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子,正是这些女孩中的一员,而那日带兵去抓他们地正是方百岁,而方百岁主要冲着的就是那个女子。据那个叫细儿地女子说,当日去招她的正是这个方老爷,说是招绣贡品地绣女,可她们后来却被关在一个院子里,有专门的人士将她们训练成瘦马,而据说是要送京里的。。。至于具体的,四哥还是要找方百岁来问一问。”十一阿哥道。
“这么说,这些女子应该是方百岁整冶出来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水匪窝里?”十三阿哥问道,心里却有些郁闷,四哥是为了避开山西的差事才来这苏州的,而他是到苏州来玩的,可没想如今似乎又陷进了泥潭里。
“这很简单,踹匠罢工事件他那里是中心,那么他那里肯定要查,他显然是怕这些女子惹出麻烦才转移走的,至于水匪那里,哼,怕是官匪一窝吧,难怪,多年来,这太湖水匪怎么也除不去。”四贝勒的话很冷,那面容也很严肃,心里有些怒了。
这个方百岁也太无法无天了,这些女子且不说,就这些日子的暗查来看,他那个布坊暗地里控制了苏州好几家布坊染坊,明里官家,暗里黑手,凡是不顺他的都使拌子,现在整个苏州唯有尤家和张家在苦苦支张家现今更是有倒向他方百岁的趋势,估计他下一步肯定是对付尤家,到时,整个苏州的丝织,布印染业,将全部掌握在他的手里,这方百岁背后的人好大的味口。四贝勒冷哼着,该整冶整冶了。
正说着,浅绿进来请示道:“主子爷,快中午了,奴婢给侧福晋送饭去了。”
“去吧。。。”十一阿哥挥挥手。
“怎么侧福晋还在牢里?”十三阿哥奇怪道。
十一阿哥摸摸鼻子,脸上似笑非笑的道:“她玩上瘾了,想让咱们弄个会审,她出口恶气呢。”
十三阿哥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道:“有趣,还以为十一哥你这侧福晋很稳重的呢,原来也有这么有趣地一面,好,四哥,咱们就来弄这个会审,陪着十一阿哥的侧福晋一起玩玩。”
草婆子今年四十来岁,早年干过人牙子一行,去年底托了熟人,请了情面,才挤进衙门,干起了狱婆子这一行,狱婆子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但这事胜在清闲,还很有油水,倒也不冤了她使那些个银子。
那蓉婆子说人老了睡不着,所以早上的差基本上都是蓉婆子当,她也乐得睡个懒觉。吃过午饭后,她才一手拿着旱烟袋,一手拿来着火纸上差去。
进了耳房,见那蓉婆子一脸喜滋滋的,不由的问道:“老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那容婆子年地草婆子一眼,然后摇摇头道:“没啥,人老了,老想着过去,想到一些开心的事,这心情就觉着好了。”
“哦。。。”草婆子有些狐地应道,她觉得不像是回忆啊,那感觉倒象是遇着了什么喜事。
“哦,对了,刚才有差爷来传话,今天钦差要会审,可能要提昨天才到的女犯,你小心照应着点儿。”蓉婆子嘱咐道。
“唉。。。”草婆子拖着长音,有些不耐烦的应着,想她干人牙子一行地时候,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到这里,却事事要听这老婆子的,心时那股子别扭劲儿就别提了,这老婆子不就比她资格老一点吗?
心里嘀咕归嘀咕,但是差事还是要做好,于是草婆子便起身,去探探各间牢房,不过在她走到文茜她们那个牢的时候,心里就更犯嘀咕了,这哪是坐牢啊,瞧那被面用具比她家里的看着要好多了,瞧那碗里吃地是什么,虽说没吃过,但也见过啊,那是燕窝,很补身子的。
虽然这一切在她地眼里很不合理,但她并没有声张,从做人牙子开始,她就学会了万事往深处想,眼前这一切至少是通过了蓉婆子的,想来她收了不少吧。而能吃得起燕窝地,那应该是很有油水的。
于是她扭着小脚回到了耳房,看到蓉婆子正在打盹,不由的轻碰一下她地肘子:“来,老姐姐,抽口烟,提提神儿。”说着,从烟袋里捻出一偻烟丝,塞在那烟嘴里,然后吹着火纸,将烟丝点着,最后将烟筒凑到蓉婆婆面前。
蓉婆婆昨儿个一夜也没睡好,这时正困,便也不推托,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烟一冲,困意就没了:“谢谢老妹妹。”
“别谢,咱都是老姐妹了,对了,新来那一监是怎么回事,家里挺有钱啊,塞了不少吧?”草婆子靠着蓉婆子坐下,有些神神道道地问。
“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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