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种被动的接受这段感情,但, 这些年的患难于共,她和十一阿哥已经是一个整体,师傅啊,没了爷,她文茜生无可恋呢。
文茜长长和叹了口气,由于金嬷良机扶着坐了起来,一间很陌生的屋子,接过金嬷嬷递过来的衣服,却是一件粉红绣花的斜襟上衣,看着这件衣服,文茜悲从中来,这是以前浅绿帮她缝制的汉服,十一阿哥最喜欢她穿这件衣服,可现在衣服依旧,人却远去。
“金嬷嬷,换那件淡青花的吧。”文茜叹口气道。
金嬷嬷看着文茜,却是一脸喜色,这让文茜很不理解,按说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金嬷嬷平日又是板惯了脸的人,又何来如此喜色。
金嬷嬷没说什么,却捧着衣服出去了。
文茜下了床,走到铜镜前,拿着梳子梳着长发,然后挽了鬐,又拿直慩上的白花,正要戴上的时候,那手却被一只手握住了,文茜几乎是呆呆的看着铜镜里的人,居然是十一阿哥的脸,而他的手还捧着那件粉衣服,那脸在铜镜不甚清晰的照印下,有一种很飘渺的感觉。
文茜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一动,那镜中的人影就消失了,尽管是幻觉,但能觉着就好。
身后的手拿过文茜手中的白花,丢到梳妆台上,十一阿哥将衣服披在文茜的刻肩上,文茜下意识的握住那放在肩头的手,那手与手接触的温度让文茜猛的惊跳起来,一转身,一脸狂乱的表情,身后一身天青长衫,褐色帽子,这都是文茜亲手缝制的,眼前的人分明就是爷,这是怎么回事?文茜摇头,两手紧紧的抓着十一阿哥的胳膊,突然她回过手,用劲的,狠狠的掐掐自己的脸蛋,掐出了红红的印子,好痛啊,真的好痛。
“你干什么?”十一阿哥心痛的抚摸着文茜被掐红的脸。
“你是人是鬼?”文茜流着泪大声的叫道,随后又狂乱地摇摇头:“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即然你出现了,你就再也不准消失了。”
十一阿哥紧紧的将文茜抱在怀里,看着文茜瘦得不成形的样子,心痛万分:“再也不消失了,永远也不消失了。”十一阿哥轻拍着文茜的绊脚,也显然被自己的突然出现弄糊涂了,从那有些茫然的眼神中显然此刻文茜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
就在这里,文礼带着三个人进来。
“哥哥。”文茜有些可怜兮兮的叫道:“这是梦吗?”
“傻丫头,这怎么是梦,今晚,他可是同我一起去把你救出来的。”说着,文礼走到十一阿哥面前,对着他就是狠狠的一拳,这小子,将自己的妹妹弄成这样,虽然说电表 有可愿,也是为文茜好,而自己还是帮凶,可做哥哥的,看到妹妹这么伤心,心里总是憋着一股气,这会儿自然往十一阿哥身上撒。
十一阿哥任由文礼的拳头砸到身上。
“哥哥,你干什么?”文茜连忙扑过去,推开文礼,像护雏的母鸡护小鸡似的护着十一阿哥的。
这时候,文茜开始有些清醒了,脑袋里的思绪也开始恢复正常,十一阿哥真的活了,可她不是看着他的尸体火化的吗?
“侧福晋……”文礼后面冲出一个一身少妇打份的女子,却是久违反的浅绿。
“浅绿?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文茜惊讶的看着浅绿,这才看清,同文礼一起进来的还有承年和麦冬。
“承年……麦冬……你们也回来了?”文茜脑子实在是有些不够用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慢慢说吧。”文礼道。
这事情就要从承年麦冬他们说起,原来,承年和麦冬他们出洋后,那船在大洋上出了事,被一艘英吉利船所救,这船乘坐的都教会的人,此后,他们便留在了英吉利,而麦冬就留在了教会里,在那里教会的人大多都懂些医术,而汤玛牧师则是其中的佼佼者,麦冬在这方面即有天赋,又肯钻研,很快就结合中医和西医的优点,创建了一套独特的医疗体系,冶好了许多疑难杂症。
而就在这里,他们通过一个同文茜七叔交好的洋人口中知道十一阿哥被流放宁古塔的事,承年放不他主子,浅绿更是掂记着自家姑娘,而麦冬,也想回家看看爷爷,现时他也想到十一阿哥的身体一,十一阿哥和侧福晋于他有恩,所以,冶好十一阿哥的身体一直是他学医中的一个重要目标。
于是三人就出发了,等三人到达宁古塔的时候,正是十一阿哥刚被救出来,生命垂危的时候,文茜对十一阿哥的病束手无策,而麦冬对于能不能救活十一阿哥也没有底。
十一阿哥见文茜被自己的身体都快拖垮了,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于是这才有了假死局,其实当日,了凡给了十一阿哥二料假死药,本意让十一阿哥脱离后面的夺谪之局,带着文茜隐居生活的。
于是十一阿哥服了假死药,在由金嬷嬷和文礼偷偷的找一具尸体换了十一阿哥出来,由麦冬症冶,若是冶得好,那十一阿哥再回来,一切皆大欢喜,若是冶不好,凭着剩下的那料假死药,文茜可以脱离皇家之局,一个人隐居生活。
所幸麦冬辱使命,成功的将十阿哥的病冶好了,再加上调养,十一阿哥的身体如今是不错了,从他今天晚上的救援活动来看,基本上是无病一身轻了。只是这局却苦了文茜,让她伤心欲死,若不是金嬷嬷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真是差点会弄巧成拙的,所以文礼才要出气的打十分一阿哥一拳,不过说到底,他这哥哥还是最主要帮凶。
“这事,四爷和十三爷知道不?”一切弄清楚了,难怪当日火化时候,哥哥以怕她太伤心为由不让她去见最后一面,还有这个火化虽说是为路途方便,但朝廷要保存个尸体的方法还有的,怎么可能堂堂一个皇子故世,就随便在异地火化了呢,文茜现在想来,觉得四爷和十三爷可能也有份。
还有十阿那天晚上的行迹也有关些疑,像是知道要死似的,把一切都吩咐好。
“当然知道。没有他们的准许,谁敢火化一个皇子的尸体呢。”十一阿哥好笑的道。
看着十一阿哥的笑容,文茜惊喜之余却也有些气恼,感情她时间的伤心都是白伤心了,不由的也气掐了十一阿哥腰上的肉一把:“这段时间,我白伤心了啊。”
“怎么白伤心,至少我知道,我的文茜对我感情那是至死不渝的。”十一阿哥笑着,一脸美滋滋,像是偷了腥的猫。
事情说清了,其他无关人等自然退下,留下地儿给这对苦难夫妇。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文茜眨着眼问道。
“一切听你的,反正京城是不能呆了,咱们还得有多远闪多远,要是不小心露了行迹,那是可是欺君之罪,知有多少人会掉脑袋呢。”十一阿哥有些慎重的道。
“是啊,可是该去哪儿?”文茜道,这一走,以后怕是很难见到哥哥了,这次自己假死,也只是让哥哥和珠玛嫂嫂知晓,连文佑都瞒着呢,他小,怕他说漏了嘴。
“对了,金嬷嬷说她有个妹妹嫁在淮安,要不我人们就暂时陪她去那里看看,这要中是金嬷嬷唯一的亲人,金嬷嬷现在这个岁数,以后还不知有没有机会见,再说了,两淮之地可是相当繁华,同扬州,苏州,杭州,并称运河四大都,咱们去看看,若是合适,就在那里定下来,美滋美滋的过个小日子,怎么样?”十一阿憧憬道,死过一次,什么不能放下的都放下了,文茜献上的那本册子,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详详细细的说了,其它的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了。
“不是要隐居吗,那等繁华的地方,不太合适吧。”文茜置疑,那里官面上的人多,她是无所谓,可十一阿哥毕竟是常出朝堂的。
“所谓下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咱们做不到大隐,就中隐呗,再说周边不是有乡镇吧,听金嬷嬷说她妹妹家就在淮安边上的何家集呢,有人面,咱们使些银子,把身份解决后,就算是以前认识的人见着了也只会以为长的像的而已,毕竟十一皇子的死,那可是诏告了天下的。”说到十一阿死,他的神情有些好笑,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挺值得玩味的。
“好。”
“十一阿什么教考虑到了,文茜自然没话了。”
这时门外,小凤儿蹦着两条短腿推门进来,冲十一阿哥面前,扑闪着眼睛:”阿玛,抱抱,小凤儿想你了。“
这种个小可爱,十一阿爱将她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小凤儿却哇哇直叫起来,原来十一阿哥的胡子茬刺痛了她。
”小凤儿,以后要叫爹,不可以叫阿玛了。“文茜看着这爷俩,笑着道。
”为什么?“小凤儿咬着手指道。
”阿玛喜欢听凤儿叫爹。”两人笑道,一室温馨。
第六卷 江湖远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何家集
三个月后,淮安清江浦河畔,何家集板闸码头。
“板闸混饨喽……”
“金丝麻球……金麻球……”
“玉片糕,桂花玉片糕……”
清江浦河畔,一片叫卖声,听到人耳里好不热闹,此刻板闸口处,停了一溜子的大小船只,等待着过关,只是迟迟不见关尹的到来,惹得一片低低的怨声,不过却也没人真大声喊,那关尹官职虽小,但因为守关取银,那可是大大的美差,一般都是内务府派来的人,所以,这关尹常常同河道总督,漕运总督等大员平起平坐,那是谁都不能小视的,若是埋怨声落到他的耳里,那你在运河上就没活路了。
十一阿和文柑站在船头上,迎面的风吹到脸上有些凉丝丝的,金嬷嬷带着小凤儿坐在船仓里面,外面风大呢。
当然,现在十一阿哥自然不能再用原来的名字,于是易名兆士,兆姓肠管是取自康熙追封十一阿哥的溢号——兆威王,士正好就是十一的合写,而文茜自己则干脆用了原来的名字苏茜,两人拜了金嬷嬷为干妈,现在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来了,来了。
”两人正在看风景,却听一边船头上的客人道,站在外面的客人便陆续进了船仓内坐好。
文茜远远看去,就见那坝上,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鲜放男子朝这边过来,都十月的天里,那男子居然还摇折扇,实在让人看得大皱眉头。‘
十一阿哥也拉文茜进去坐好,然后问边上的一个商客道:“那人便是关尹吗?”
那商客约四十多岁,留着山羊须,也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有些不屑的道:“哪里,那不过是一个书班罢了,这种验关这事,哪需要关尹亲来,关尹这会儿正不知在哪个销魂窟里吃着黄金羊,搂着粉头听曲儿呢。”
十一阿哥听了,不由的有些皱了眉头,这朝廷都用了些什么人,任由一个小吏在那里狐假虎威。
文茜看着他的表情,便伸过手去,暗暗的握着十一阿哥的手,十一阿哥感觉到手中一片温腻,看着文茜安慰的表情,这才醒觉,这些已不是他能管和操心的了,他现在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平民。
这时那书班带着人了船,点人数的点人数,查货的查体贴,抄货引的抄货引,一时间,所有的船鸡飞狗跳,好一会儿才平息,那书班又带着人志得意满的走了,只是船工老大的脸色都不太好,每船工都被敲了不少,一个个心中暗叹,这运河上的饭越来越难吃了。
十一阿哥抱过小凤儿,文茜扶着金嬷嬷下了船。
这何家集最初只是个民间的小集市,后来明永乐时,自淮安城西的管家湖,凿渠十十里,引导湖水入淮,这就是清江浦了,有了清浦后,这里就渐渐成了私盐的集散地,慢慢的就有了今日的热闹。
文茜和十一阿哥找了一家环境比较好的客栈住了下来。
这客栈背临清江浦,面临何家集正街,正是黄金地点,难怪客房都已住满,好在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因为价钱高而闲置着,十一阿哥一向没什么金钱观念,现在可不比以前了,那钱要省着花不是。
几人安顿好,就想着该去拜访一下金嬷嬷的妹妹,何老太太了。
之前,文礼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金嬷嬷妹妹金氏的夫家姓何,在这何家集算是一个大户了,她那妹夫在前几年已过世,底下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何朔在山西为官,二儿子何能是这里盐商,三儿子何珏刚捐了个缺,这阵正在跑门路呢,就连长子长耳濡目染也去年高中乡魁正是门第正旺的时候。
朱漆大门,门上两个虎头的黄铜扣,高高的门檐。
十一阿哥上前叫了门,开门的门房见这几人虽然穿着普通,但却自有一种不能让人逼视的气质,倒是没敢待慢,连忙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出来回报,文茜等人来的不巧,老太太带人去寺庙礼佛没有回来。
文茜看了看金嬷嬷,金嬷嬷此刻的神情有些兴奋,多年不见的老姐妹,那自是十分期待的,这会儿听说不在,在免有些黯然的:“那就明天再来吧。”
文茜点点头道:“也好,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走动,我跟爷可是商量好了,就在这城郊买幢屋子,再置点田地,做做田家翁,到那时还没时间跟你妹妹相聚吗。”
“那敢情好。”金嬷嬷欣喜的道。
几人正准备离开。
这时宅里面匆匆走出一个管家样的男子,就见金嬷嬷就一掬礼:“敢问可是老太太娘家的姐姐。”
金嬷嬷道:“正是。”
“那赶快请,老太太前些天可是跟我说了,这段时间娘家姐姐要来,若您就这么走了,那老太太回来可是要打奴才板子的,不若时屋歇歇喝口茶。老太太今儿个一大早就出门,估计也该要回来了。“
金嬷嬷看了看文茜和十一阿哥。
”那好吧,咱们就叨扰了。“十一阿哥一拱手,于是一行人就随着管家进了偏厅等候。
一边的丫头上了茶,因为看有小凤儿在,管家还特意让人上了点果点,招待的挺周道,显然是早得了老太太的吩咐的。
等下人下去,文茜便同金嬷嬷聊了几句,这时一边小北京电视台的帘子掀开,探出一张十五六岁的俏脸,是大丫头的装束。又听里面有个亮脆脆的声音道:”小玉,谁啊?“显然刚才探出头看的丫头叫小玉。
”不知道,听管家刚才说是老太太娘家的姐姐,带着她儿子儿媳妇和孙女来拜望老太太的。“那小玉道,声音甜润,有一种甜糯米的感觉。
“哦,怎么以前从来没来听过老太太有姐姐呢,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