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快回屋吧,四爷受伤了呢。“文茜在一旁提醒道。
”怎么回事?“十一阿哥问道,将手中的灯交给文茜,然后扶着四贝勒回家。
金嬷嬷对四贝勒的突然出现也很迟疑,但见文茜和十一阿哥都没事的样子,也就不管了,一心照顾着小凤儿。
文茜看了看四贝勒的伤,还好,没伤到筋骨,只是小腿被什么东西砸了到了下,有些红肿,文茜帮他推拿了一下,然后上了些活血去於的药膏。
随后文茜又去了厨房,炒了小菜,又温了一壶酒。
十阿哥和四贝勒,再加上邬思道,三人边喝边聊,在说到捆盐户爆乱的时候,四爷的眼神寒的跟冰似的,在一边煮茶的文茜看了,心道,这一下,估计这两淮的官场有不少人要下马了。
而对于捆盐为什么要爆动邬思道倒是打听清楚了,那祁家,把持着运河和超声上所有小吏的位置,可他家族的人再多,那也占不过来啊,便鼓动着关尹,河督和盐史官,说朝廷既然有捐官的,那咱们这里就捐小管事,一进每个管事,钎子手,钞户,盐吏都被名码标了价。
一时间,何家集及周边地区就象被煮开了的粥一样,拉关系的拉关系,筹钱的筹钱,等得了位置,那自然要把花出去的钱捞回来,还要变本加利的,这几天,几个盐吏到盐场,他们不敢朝盐枭下手,便盯上捆盐户,收起了例钱,那捆盐户,本就是干苦力的,赚不了几含饴弄孙,如今这些人一来就收例钱,那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嘛。
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的越凶,反抗的就越厉害,所以才有这次的捆盐户爆动。倒让当今四贝勒成了池鱼。
第一百三十三章 纷纷扰扰
今天一早年羹尧就跟热名优上的蚂蚁似的,几天前,四爷半道换了船,带着两个侍卫暗访,可没想到,昨天夜里,那两个侍卫找到他说是四贝勒不见了,这可把他的魂儿都吓掉了,在这何家集,四爷人生地不熟的,这要是有一个好歹,那还有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活路吗?
“年爷,那位姑娘醒了。”就在年羹尧焦头烂额的时候,一起同行的长随高六进道。
“知道了,我去看看。”年羹尧道。转头进了后院东边的一间客房,说起这姑娘,是在河里救起来的,救起来时,差一点就气绝了,额上一个大包,青此青此的,至今仍昏迷不醒,但那模样,还真是少见的漂亮啊。
年羹尧进门后,看到那女子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害怕,也有些悲苦,那女子见到年羹尧进来,有些害怕的往床角处缩了缩。
“姑娘别害怕,你落水了,是我们将你从运河里救了出来。”年羹尧难得的放柔声音安慰道。
“谢谢大爷救命之恩,我……我要回家了。”那女子低低着声音道,神情中还是有些害怕的,说着,那女子就下床,只是仍有些昏沉,一下床,那腿就一软,差点一头栽在地上,被年羹尧快一步扶住。
”姑娘这身子骨还弱着呢,还是将养几天,好一点再回去吧。年羹尧劝道。
“不了,不麻烦大爷了,我这就回家。”这女子说着,却是不管年羹尧阴止,硬是要回家,年羹尧没耐何,本想让高六送,最后,那心总觉的有些不定,便亲自送了。
两人刚到何家集码头,就听边上馄饨摊上传来清脆欢快的叫声:“青莲,青莲。“一个六岁多粉妆玉琢的小女娃儿,她正坐在摊上吃着馄饨,同桌的是一个老妇人,银白的头发,正是小风儿和金嬷嬷。
那女子看到小凤儿,一脸惊喜,抛开年羹尧就颠着小步跑了过来,这女子正是青莲,她当天出了何家的门,却在门口不远处碰到何府二爷的姨奶奶玉娘,正乘着马车要出门,看到青莲,便说要捎她一程。青莲见是熟人,便应了,只是没想到,这马车一直把她带到河边,被接了上船,见到何书班那恶贼,知道落到他手上便没的好,气急之下,撞了船板跳了水,正巧又被年羹尧所救。
小凤儿从登由跳下来,却下的太急,跌了个大马趴,那自小从不离身玉佩被扯断了绳子,从衣服底下掉了出来。把一边的金嬷嬷吓了一跳,连忙将小凤儿抱在怀里,仔细的检查,那小手破了皮,额上也嗑了下,有些红,小凤儿红着眼,那眼泪在眼眶里转,就浊没掉下来,这小模样,把金嬷嬷给心疼的,心肝肉的直叫。
青莲上前,将玉佩捡了起来,打了个结,又直接帮小凤儿挂上。
”青莲,你去哪儿了,爹和娘都急坏了。“小凤儿吸着鼻子,一手勾着青莲的脖子。
金嬷嬷看着青莲一脸苍白,额上还扎着白布,后面又跟着一个男子,便不多说,就招乎着一起回去。
大家一起上了渡船,而一边,那个卖馄饨的清丽妇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金嬷嬷怀里的小凤儿,一脸的震惊和激动。
河屯田庄内。
十一阿哥最近也不去棋社了,棋社里的事全部交由罗超打理,而罗超更是把风竹棋社创办人莫旗请了回来坐阵。
这会儿,十一阿哥,四贝勒,再加上一个邬思道,三人正坐在小院子的树下,喝着茶,分析着眼下何家集运河上的形势,那祁家老爷,关尹,河督都不是傻,卖小吏职位事儿,他们不会自己出面,必然会有一个代理人,现在当物之急是要找出这个代理人,再加上青莲的事情,最后决定,这事的突破口就在船娘口中何书班的长随顺子身上。
正说着的时候,却见金嬷嬷抱着凤儿回来了,而他们的身后跟着青莲和年羹尧。
”青莲,你回来啦,这几天倒底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头上都是伤,脸色也不好,来我看看。“文茜一见到青莲,一脸的惊喜,这之前,还在为找她一筹莫展呢,怎么眨眼的工夫,她就出现在家眼前了。
文茜说着,拉着青莲的手一边坐下,一手就为她把脉,还好,除了身体虚之外,倒没什么别的。
“夫人,我没什么事。”青莲含着泪道,在兆家是她自成年以来过的最舒心的。
而一边防战士的年羹尧却惊喜万分,他坚持送青莲回来,是因为这样漂亮的女子实是让有些放不下,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自家主子爷。
“四爷,你没事吧。”年羹尧连忙上前见礼,而让他奇怪的是,那个叫兆士的先生长的十分的像十一爷,若不是知道十一爷已经死的话,他一定会主为他就是十一阿哥,四贝勒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一家人的,年羹尧尽管好奇,疑惑,但却不会多事,做妈才的,主子爷不说,他就应当做到不闻不见不问不知。
“没事,大家都到了,安置在哪里?”四爷问道。
“都到了,安置在兴隆客栈,已经有好几拨官员来拜见,都被奴才以爷身子不爽给推了。说着又道:”主子爷,今天一早九爷的人也来了。“
”老九的人也来了?他凑什么热闹?“四贝勒皱着眉头,冷着一张脸,老到来,为的却是哪般呢?难道是为了那件事,突然,四贝勒想到前不久宫中一个传闻,而他也知道皇阿玛让他来淮安,为了不仅仅是官吏贪污的问题,而是另有其意。
几人重新落坐,文茜又上了茶,青莲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这么说,何家也牵涉在这事里面。“ 金嬷嬷皱着眉头,心里很担自家妹妹,不知这件事里面,何家陷的有多深。
”金嬷嬷别急,这事情还一定,最好还是去何家问清楚,那玉娘本身背景复杂,她所作之事,何家人也许未心知道。“文茜说着。
于是当天下午,文茜和金嬷嬷就去何家,找了何老太太,在何老太太的屋子里谈了大约一个时辰,然后文茜和金嬷嬷就告辞了。
第二天,何家以何老爷丧忌日期为由,闭门谢客,连远在山西的长子何朔也招了回来,何通也放弃了盐引,唯有珏常去棋艺社,同两三好友下下棋,聊聊天,但也很少出入烟花之地,而玉娘,因为青莲之事,那何家自是容不得了,但玉娘的背景有些深,何家还是陪了一处小宅院打发了她出去。
祁家大宅。
”你说什么,何家把你给打发了,何能为什么这么做。“何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一脸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老爷子,我也不瞒你,这事的起因是祁宁祁书班,那日,何通约了他来府里吃酒,结果碰到一个叫青莲的女子,她是那河屯田庄兆士家的下人,因懂得诵经,被老太太留几日,祁哥儿对这青莲那是早就上心了,他求关餐帮着把青莲弄出来,说一定会把后面的事处理的妥妥当当,可没想,最后这个青莲完好无损的回到兆家,兆家自然要找老太太讨要主冰封,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被打发了,好在何家也不敢太得罪老爷子你,还约了我一处宅子。
玉娘道。
何老爷子听完玉娘的话,肺都气炸了,这祁宁是老二祁二的儿子,平日就是惹祸的胚,早就告诫他要消停安生点,这下好了,白白烂费他一枚好的棋子,他本来是要过玉娘拉何通下马,从而把何家同祁家绑在一起,这样,何家集就是铁板一块了,如今之前的打算算是落空了。
四贝勒也回到兴隆客栈,接着就是一系列的官场应酬。
十一阿哥和文茜自青莲回来,其他的就是于他们不相干了,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十一阿哥又继续回到棋社做的棋主,现在他的棋友又多了一个,莫旗,而邬思道,四爷同他深谈几次,就被四贝勒挖走了。
只渤,隔一两天他就会来田庄一次,买些小凤儿喜欢的玩具点,不过,文茜认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青莲姑娘身上。
青莲在文茜家里呆了段时间,畏层的性子改了很多,同邬思道也有说有笑的,有时候脸还红扑扑的,迷人眼的紧,文茜在一旁看着偷笑,觉得这古人谈恋爱物有味道,就是那种犹抱琵琶半摭面的感觉。说话,干什么的都绕好大的弯,但给人感觉却特别有味道,和温馨。
这天,文茜正在家里给兰花浇水,是前几天她上山采药时发现的,这是一株树兰,正是花开之时,那一长串,七八只花朵,正是欲开而未开之时,香味清韵非常,惹来几只蝶儿翻飞不停。
这时,十一阿哥兴冲冲的回来,手里居然拿着两块镜片。
“文茜,看看。”十一阿哥将镜片兴到文茜面前。
文茜举着镜片看了一下,物品立时更这,然后就有些头痛起来,这不就是后世的近视镜片吗?
“爷怎么想到去弄这个啊。”文茜好奇道,十一阿哥自从写完那本天书后,似乎耗尽了开发后世东西的热情,甚至连提到都很少提。
“不是你叫我弄的吗?”十一阿哥也是郁闷。
“我叫你弄的?”文茜先是疑惑,随后一拍脑袋,她想起来了,那还是邬思道刚来的那几天,文茜发现这个邬先生近视眼,看东西都有些眯着,有一天晚上,便同十一阿哥说起这事,只是十一阿哥老是撩拨着她,让她心不在焉的,也不记得说了什么了。
“呵呵,爷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文茜转移话题的道。
“那是,不过,还得多亏那个琉璃匠,没有他,可磨不出这个来。”十一阿哥说着又道:“这几天,我还发现莫旗也有近视这毛病,我就想把这个研制出来,一人送一幅,让他们帮我们宣传,其实读书人里面,近视察的挺多的,到时说不定,我们坐在家里,也能赚点银子花消花消,就是这度数不好弄,只能估计着,然后一个镜片一片镜片试。”十一阿哥有些遗憾。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昨日依稀
转眼已是夏末初秋,河风已经由湿润变成了干燥。捆盐户的爆动案有了结果,可以说双方各打五百大板,盐吏被流放,爆动的捆盐户也被流放,而那个卖小吏的代理人被处斩刑,居然是何书班的长随小顺,这么一个小人物,确实出人意料,而以这机关报人物做为主犯各方似乎都觉得无法交待,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他的主子祁宁祁书班是跑不掉了,做为祁家第三代的孙子,他有这个机会,作为关尹的书班,他也能捞到这个权,主犯落到他头上,可以说是明正言顺,而对祁老爷子来说,虽然有些心疼,但他儿孙很多,倒不在乎这一个,真正伤心的也许仅仅是祁宁的母亲,但做为一个大宅门里的侧室,她在伤心也好,落泪也罢,都只能默默承受。
而其它诸如关尹,河督,巡盐史一流,虽各有训斥,但似乎过于轻描淡写,不痛不痒的。
这案子的了角,给文茜的感觉很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而案子解决了,四爷除了给皇上呈了折子外,却并没有回京的打算,这一点就很让人回味了,于是文茜跟十一阿哥私下里谈,都认为,四爷这次来何家集,很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事。
入秋了,天气早晚已经有些凉了,但中午却很热,文茜正在院子里翻晒着草药,这些都是她闲着的时候进山采的。
十一阿哥是顶着烈日进门的,虽然很热,但看着兴致挺高,将手里的一封信交给文茜,在她耳边低声道:“京里来信了。”
所谓的京里来信,自然是文礼送来的。文村擦干手,便拆开信,刚看了一眼,不由的就笑弯了腰。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十一阿哥边喝着茶边问。
”是文佑那小子,今年快十五岁了,文仲这个做堂兄居然给他安排了个成人礼民,就在京城翠华楼,那可是烟花之地,结果,这一下打翻了小芸娘的醋坛子,那芸娘是原来台怀驿丞李由的长女,小时候就同文佑很相得的,后杰李由高升,在礼冲毁为官,这两小孩不知怎么就相遇了,互相对眼了,最后由纳喇家族长出面,订下了亲事。呵呵,文仲哥哥这不是添乱嘛 。“文茜说着,又继续往地,可看到第二张信纸的时候,文茜看着看着,那泪不由得落了下来,慌得十一阿哥一把抢过信去,这才知道,苏麻喇姑去逝了。
”爷,我想去苏州看看。“文茜轻靠在十一阿哥的怀里,苏麻喇姑临死前剪了一簇头发,用柴檀木盒装着,让人送到了苏州永业寺,同了凡大师的肉身像放在一起,也算是偿了愿,了结了一段大因果,不过,这在文茜看来,感觉着总是有些心酸。她是个俗人,唯愿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的,我陪你一起去,也别太伤心了,九十多岁离世,那亦是种喜事。“十一阿哥安慰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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