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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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下-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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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能在前厅等人回来,眼见雨势不减,正要差人出去找,半身湿透的一华便顶着一把拿同门房一起在厅外面通报,说是遗玉被韩王送回来了。

  见李泰从椅子上坐起来,就往门外走,阿生赶紧撑伞跟上,还不忘扭头询问一华:“不是同高阳公主一起,怎么碰上韩王?”

  “在路边躲雨遇上,雨下太大,就送了回来。”

  “王妃挨了淋?”李泰脚步更快,阿生暗暗叫坏,瞪她一眼,训道,“怎么做事的,让主子在路边躲雨?”

  一华不敢顶嘴,打着伞快步跟在他们身后头,到了王府门口,又快一步上前去掀车帘。

  李泰大步走到车边,一眼看见车里正闭眼靠在高阳肩上像是睡着的遗玉,脸皮便绷了绷。

  “怎么回事?”

  李泰就是高阳的克星,什么公主脾气见到他都被冻成一团疙瘩,她生怕遗玉今天淋雨会着凉,被李泰算在她头上,缩了下脖子,吱吱呜呜不敢解释。

  “多喝了几杯,有些醉,”李元嘉从一旁探出身,对李泰点了下头,算是招呼,“拿毯子了吗,你先抱她进去,这种天气醉了酒,再一着凉,最容易沾惹风寒。”

  说着,他见高阳被李泰吓得不敢动,凝了一下,正要帮忙去叫醒遗玉扶她下车,一只手便从车外横了过来,让他连衣裳边儿都没沾上,便看着遗玉人从车上被抱下,扭过头,李元嘉被那双碧眼看地动作一停,回过神,李泰已是扯了一旁递来的毛毯把遗玉捂了个严实,抱在怀里,连缕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

  转过身,李泰道:“天不好,就不请皇叔进府,改日再宴。”

  李元嘉并未错过刚才那一晃神时,李泰眼里的戒备和敌意,清秀无害的脸上瞬间挂起一抹笑容,道:“无需客气,且进去吧,我送高阳回府。”

  他隔着雨幕,目送他们进了王府,直到他们背影消失,他才迟迟收回目光,放下车帘坐了进去,车掉头又跑起来,他倒了杯茶送到嘴边,方才摇头,笑出一声。

  高阳曲起腿,打了个哈久,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遗玉被李泰直接抱到了后院,进了内室,放在床上,眼皮子松松地闭着,看着是没醒过来的意思。

  丫鬟们忙前忙后地倒热水,拧帕子,平彤平卉手脚利索地给她换下了淋湿的衣裳,盖好被子。

  “都下去。”

  李泰坐在床边,等她们都收拾好,才摆手今其退下,平彤着急去厨房看热汤是否熬好,匆匆撵着几个丫鬟出了屋子,留下他们夫妻两个。

  “为何跑去喝酒,头晕吗?”李泰拨了拨遗玉额头上潮湿的碎发,知道她其实醒着,便出声问道。

  遗玉早从被李泰抱下车子便醒过来,只是不愿意说话,便佯作睡着,被李泰看穿,依旧不睁眼,抓住他温温热热的手掌贴在微凉的脸颊上,蹭了蹭,点点头,带有几分撒娇地撅起嘴,软着嗓音道:“只是尝了几口新鲜,没想会这么大酒劲儿,都怪你,多好个晴天,生生被你说的下了雨,害我淋着。”

  掌心处手感极佳,李泰顺势在她滑不溜秋的脸蛋上捏了捏,仔细欣赏她醉时憨态,心中喜欢,但一想她这副难见的模样有被旁人瞧见,便觉得满心不悦。

  他手指一转弯,就捏住她圆润的耳垂轻揉起来,直叫她痒的缩起脖子,睁开一双湿朦朦的眼睛瞅他,也没松手的意思,反而一低头,靠近她,额头抵着额头,鼻碰着鼻尖,只在唇间留一丝余地,低声道:“说过要你坐马车,不听话。”

  仗着微醺之意,遗玉腾手圈住他脖子,一仰头,在他嘴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在他追吻过来的时候,及时伸手捂住他嘴巴,将他推开一些距离,弯起眼睛,笑好似两对月牙:“就算是我没听话,我特意带了礼物回来,当是向你赔罪,你要不要先看一下?”

  李泰挑眉,“是什么?”

  “在我袖革里,你去拿。 〃

  李泰从她身上起来,遗玉侧翻过身,一条光溜溜的手臂枕着脑侧,一手指挥她从床脚一堆衣裳里找出那只针脚秀气的荷囊,让他取出夹层里没被浸湿半点儿的一张帛纸,在他抖开看时,她才轻眯了眼睛,一改先前娇声细捂,淡淡道:“您说巧不巧,今日从一位小姐身上赢了一张正经的手书,那纸张看着有几个年头了,竟是同殿下笔迹一模一样,说来也巧,那位小姐,我想想曾在宫里见过一面,还就是在殿下您的琼林殿里,侍候过您起居的——您且实话同我说了吧,这又是哪年哪月您欠下的情债,也叫我有个准备,别回头又像昨个儿一样一大群的找上门来叫嚷,迫的我只能从后门进家。”

  第二五三章 寻衅

  李泰在那张手书上扫了两眼,认出的确是自己笔迹,但被遗玉质问,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连何时写的这东西都不记得,又怎记得欠了谁情债?

  “你说什么情债?”

  知道李泰被别的女人惦记,遗玉原本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可对方曾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同李泰相处过,她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工部侍郎阎大人家的小姐,殿下可别说不认识。”

  “工部侍郎?”李泰稍一作想,便记起来,那工部的阎大人他还有些印象,但什么阎小姐,他确是不记有这号人物,咦,等等——遗玉盯着李泰的脸,是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见他突然皱眉,便趁势问道:“殿下可是想起来了?

  李泰思绪一收,回头看见她故作平静却难掩不悦的脸庞,他非是当初不通情理的那个冷情人,有过几回经验,很快便发现她这任性模样其实是在拈酸,内心悦然,面上却无表情道:“这确是我早先的笔迹,可不记得何时给了别人,许是被宫里打扫的下人捡去,闲时随笔,何谈赠人,更何况我根本不认得什么阎小姐。”

  遗玉见他面色如常,不像是在敷衍她,想起李泰说一不二的信誉度,她面色稍有缓解,但仍是重复问了一遍:“真的不认识?”

  “不认,”李泰摇头,随手将那张纸搁在床头的香案上,坐回她身边,半拉半抱地把她连着被子一起裹进胸前,低头亲了亲她毛绒绒的发顶,陈述道:“早晨说我小气,自己却为一张来路不明的字惹的气郁,究竟小气的是谁?”

  遗玉这会儿知道冤枉他,被他取笑,先是脸红,又有几分羞恼,在他怀里扭了扭,哼声道:“谁叫殿下总是惹情债,我是怕您到时候还不清,才要事先问清楚,好帮你算算。”

  她在怀里乱动,未免扭掉下床,李泰屈起一条长腿挡在床外侧,一手摸到她下巴捏了捏,很是上道地接道:“不必算,本王独欠你一份。”

  勾了下嘴角,遗玉低头在他手指上咬了下,“那殿下打算何时还我?”

  “怕是还不清。”

  “那不急您慢慢还。”

  屋外,平彤上半身贴在门框上,听屋里渐渐小了声音,听见身后脚步声,方才收起一张笑脸,扭头对着端着姜茶走进来的平卉“嘘”

  了一下,拉着她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姐,汤茶都好了不送进去吗?”

  “咳咳,王爷王妃正在屋里说话,待会儿吧。”

  “哦。”平卉挠挠头发,不明所以地跟着平彤离开。

  一场雨,下了两日才停,听说吴王和楚王也都到了洛阳,遗玉派人到楚王府上打听,不意外已有孕六个月的赵聘容没有同行。

  这趟洛阳一行,跟来的熟人却是每几个。

  天一放晴,高阳就又跑到府里来找遗玉,只是这两天借着下雨李泰将该处理的公事私事都办妥,却是没给遗玉再单独同人出去玩的机会。

  高阳也没敢胡搅蛮缠,恰好洛阳行宫中内侍送信到各个府上,定下了两日后到城郊围场猎春,为时三日。

  让人送走内侍,遗玉转头看见高阳高兴地团团转,便问:“祭春好玩么?”

  “当然好玩啦,有赛马,比箭,斗武,击鞠,还能自己烤生肉吃,他们男子比他们的,咱们女子比咱们的,样样都有好彩头,运气好的话,猎到虎熊,那才叫风光,父皇都会亲自赏赐,”高阳瞄了正在喝茶的李泰一眼,扬着下巴得意道:“四哥箭术最是了得,四嫂不知,他早几年曾就猎到过一头猛虎,献给了父皇,父皇一喜之下,回京就工部给四哥修了文学馆。

  遗玉有些惊讶,她自然清楚李泰箭术厉害,可没想他那文学馆是这么来的,转头看了一眼李泰现今老成沉稳的模样,兀自想象了一番他少年时候猎马的意气风光,她对这次“猎春”才有了几分期待。

  “可惜,你说这些,我样样稀松,到时也只能看你们比试,凑个热闹了。”

  照高阳的脾气,少不了要冷嘲热讽她几句胆小,可碍着李泰在这儿,话到嘴边又改了词儿:“别啊,这不是可惜你那匹好马吗,射箭你不在行,赛马你总要参加的吧,不然可会被人笑话,你别怕,有我在,不会叫你垫底。”

  见高阳拍胸脯保证,遗玉笑着转移了话题:“快到晌午了,你留下吃饭吗?”

  高阳一看李泰,便自觉起身,她可不想同他一道吃饭。

  “不了,我回府去,好多东西要准备呢。

  四哥,那我就先走了啊。”

  李泰头也没抬,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高阳也是习惯他这脾气,同遗玉摆摆手不让她送,就带着侍女匆匆离开。

  高阳兴冲冲地回府去准备,遗玉也收拾起来,骑装,马具,弓箭,割刀,皮靴,面面俱到。

  她这是头一次参加贵族的户外游猎,生怕人多是非,这么多皇子王孙聚在一起,再惹风波,务必将事事准备妥当,就连喂养翻羽和乌云的马夫都让人看牢了几分。

  二月二十三,天还不怎么亮,行宫门外面便聚合了几十辆马车,相熟的人都让车子停靠在一起,有掀开帘子说话的,也有下了马车在路边交谈的,都等着皇上出宫启程。

  遗玉和李泰同坐在一辆车中,带了一凝和一华这两个有身手的,姐妹俩被平彤教导过一段时日,端茶奉水是不在话下。

  随行的另一辆马车里装着行装,翻羽和乌云提前一日就被送到了围场附近的马场喂养。

  把玩着裹了一层蟒皮护套的小银刀,遗玉突发奇想,“要是银霄也能跟来就好了,它往天上那么一飞,围场里有什么鸟兽都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用你们四处去捕猎。”

  听遗玉在那儿臆想,李泰道:“猎中乐趣之一便是寻索,果真如你所说,变得容易,却也没了乐趣。”

  遗玉受教,点头表示赞同,“有道理。”

  两人正说话,忽就听见外头有人问话:“这是魏王殿下的马车吗?”

  “正是。”这是阿生的声音。

  得了确信,车外的几人便直接朝车内询问:“敢情魏王殿下一见?”

  遗玉听见外面有女人的说话声,便下意识皱了眉,又听她们操着一口还算标准地京话询问,就撩开一层车帘,隔着半透明的纱窗,一眼便瞧见车外面聚合的四五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姑娘,看她们一个个面犯桃花,眼带春色的模样,当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车内光鲜暗,外面瞧不见里面,见车内没有回音,那几个胆子大的小姐便叽叽喳喳议纶开:“殿下不在车里吗?怎么不理人啊。”

  “没听这马夫说吗,人在呢。”

  “嘻嘻,听说魏王爷寡言少语,依我看呀他这是面薄害羞。”

  听这人戏谑,一群小姑娘嬉笑起来,有个胆子大的,走上前几步,也不管阿生脸有多黑,就对着车帘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空礼,扬声脆语道:“小女乃是豫州别驾之女薛可芹,素来仰慕魏王才名,悉读殿下编修的《坤元录》所出四十八卷,数有疑惑,又有几处见解,前日登门拜访未能得见,败兴而归,今日有缘同殿下同游,敢情午后歇时,殿下拨冗相见,予可芹一时半刻,把盏谈书,定不负殿下一面。”

  换个场景,换个对象,遗玉都要夸这小姑娘一声好胆识,好大方,可现在的情况是,除了“勾搭”有妇之夫,她真想不出第二个词形容这位薛小姐此刻的行为。

  看不见,便当她这魏王妃是个摆设吗?

  放下茶杯,一手搭在李泰膝上,总算还满意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清了清嗓子,就对车外道:“这位薛小姐有礼了,《坤元录》乃是一本正书,老少皆宜,多读几遍,是为人大有益处,然书中道理浅显,条理清晰,又有图页做辅,稚童尚可看得三两篇,知其趣味,试问薛小姐有何不明之处,还需要专门找人对教的。”

  突然听到车里有女子说话,车外几个小姑娘都禁了声音,几句话下来,都是听出遗玉言辞里取笑她不如孩童,早有看不惯这位薛小姐抢了先机的几人,都掩嘴偷笑起来。

  那薛小姐却也不见尴尬,又对着帘子行了一礼,轻扬了下巴,道:“魏王妃有礼,小女远住洛阳,也曾听过魏王妃才名,试问王妃口称这《坤元录》老少皆宜,可是读过当中几篇?”

  遗玉屈指,顽皮地一下下敲在李泰膝头,口中答道:“至少你看过的那四十八卷,我全读过。”

  “那王妃又能背下几篇?”

  “薛小姐呢?”

  薛可芹面上不掩傲色,负手朗声道:“四十八卷,我无一片落下,皆可背诵。”

  这下连阿生都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却听车中出声:“哦?那敢问薛小姐,第三十八卷,第三篇,倒数第十四个字,和倒数第十三个字是什么?”

  冷不丁被问到,薛可芹声音一噎,绞尽脑汁去想,却怎么也数不过来,被一群人盯着,正是急地额头出了汗,就听车中那温温凉凉的女声道:“是‘自谦’,薛小姐还是回去好好把书看一看吧,那四十八卷,我已可倒背。”

  车外一片惊叹声,李泰这才从书中抬头,看向遗玉自信满满的面庞,目光一浓。

  第二五四章 暂住山庄

  遗玉一席话,让对方无言以对,薛可芹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离开了,其他几位小姐见识到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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