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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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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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翎,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不再见我,或者说,不在我清醒的时候见我。
  我每每找人递话,要见李翎,都被人拿话将回来。
  提醒我如今身份,没资格要求那么多。
  曾经深情热爱的一个人,一转眼变得这样凉薄。
  即使我不求这不伦荣宠,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忽视。
  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去书房找李翎。
  那时候李翎正与人议事,门外有多处侍卫守着,见我闯门,连忙上前来拦,然而我步步紧逼,他们始终不敢真的碰我。
  离门越近,那群侍卫神情越来越为难,显然他们受命守门,却也知道,面前女子是李翎爱宠,所以他们就算是忍,也要多礼让三分。
  可正是这种为难的神情,叫我的怒气更胜,什么时候,这些下等的侍卫也可以拦我,什么时候,他们竟可以用这种高人一等的态度来礼让?
  快走到门口时,书房的忽然吱呀一声,被一个青衫儒生从里打开。
  看清那人的一瞬间,我心中忽然一凛。
  周浅。
  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
  当初,我拿他当心腹谋臣,万般信赖。可后来,他竟然出卖我,通敌李谦,害我兵败身死。
  得了李谦的封赏,他本应该平步青云,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是我眼前的周浅,却没有我设想中那么风光,他多不过三十岁的年纪,竟已两鬓斑白,身上青衫洗旧,倒比从前做我谋士之时,看起来更清瞿几分。
  这副模样,到底是他的伪装,还是另有原因?
  而又是为何,他竟秘密出现在李翎府里?
  我审视着行动沉缓的周浅,恨意忽然有如浪涛一般席卷上心头,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撒在泥泞脏地上遍喂蝼蚁。
  周浅缓缓走出李翎书房,轻振衣冠,才抬起头看向门外。
  与我四目相接的一瞬,周浅忽然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双唇颤抖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又发不得声音。
  旁边的侍卫见此,眼明手快扶住他,关切道:“周先生,你没事吧。”
  周浅这才恍如隔世般的回过神,感激的看了一眼搀扶他的侍卫,强自微笑,道一句谢:“不妨事,有劳你。”
  听见动静,书房里的李翎也走出来询问。
  此时周浅已经恢复了貌态,只是脸色犹有些苍白,他在我开口之前揽责道:“是浅鲁莽,冲撞了齐王府上的一位娘子,深觉罪咎。”
  李翎闻言忙道:“是本王之过,周先生实在无需如此。”
  周浅微微颔首,勉强笑道:“齐王仁厚。”
  说完,周浅又侧过头,仔细看了我一眼,似乎想确认什么,片刻,似乎是觉得自己多虑一般,皱眉摇头,随即匆匆告辞,脚步仓惶的离去。
  我目送周浅,耳边李翎冷冷问我:“你来书房做什么?”
  我转过头看李翎,不敢相信他竟敢反问我,怒极反笑问:“我也想问王爷,躲着我不见又是做什么?”
  四下侍卫看我的眼神,都染上了几分暧昧,李翎挥退他们,皱眉道:“那也不用跑来书房。”
  一句指责,说的冠冕堂皇。
  可若是之前他肯见我,我又何须找上书房来?
  盛怒之下,我冷笑道:“王爷动怒可是因为周浅么?王爷放心,就是看在死去的表姑娘份上,玉珠也不会泄露周浅曾来王府的事。玉珠为人旁的不敢说,只除却一点,就是本分,信守承诺。倒是王爷,曾经答应过的事,出尔反尔,又算什么?”
  是的,从我第一天来齐王府时,就已经告诉李翎,我活着就是为了替长公主报仇雪恨,他当时为了取悦我,曾答应为我做一切。
  然而如今他秘见害死他皇姐的仇人,分明表示,他当时只是花言巧语哄骗我。
  李翎闻言面色阴沉的看着我,我则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
  今时今日,就算我落魄到寄人篱下的地步,也还不至于要对他卑躬屈膝,百般忍让。
  良久,李翎终于隐忍下来,平心静气的对我道:“玉珠,很多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相信我,绝不会害你。你先回去休息,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撕去了千依百顺的表象,李翎的态度让我觉得陌生。起初心心念念要占有我,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之后,竟是这样百般厌弃。
  不由的想起齐王妃。
  当初李翎也是失心疯似的,不顾旁人闲话,一定要娶那寡妇进门,而后,为一个新人,一点小事冷落当初的心头热爱。
  念及此,我心凉如被水浸过一般,脱口道:“王爷是算准了玉珠要多处倚仗王爷,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么?”
  话一出口,已经无法挽回。
  李翎的背影蓦地一僵。
  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他会回过头,如往常一样小心翼翼地安慰我,然而他最终还是一声不响的重新走近书房,侍卫见状,上前帮他关上门。
  那扇门隔断了我的视线。
  不远处那些围观的侍卫眼里都露出窃笑,那些不坏善意的目光射在背上,让我感觉到一阵阵灼痛。
  我知道,他们当我如那些争宠的女子一样不知廉耻。
  我也知道,我根本无法反驳。
  回去的时候,将近傍晚,李翎的派来的近侍又捧着托盘,例行公事在我屋里点香。
  见我进屋,也不躲闪。
  我见他一个小小内侍也敢如此猖狂,忍不住斥道:“你最好立刻收手。”
  那内侍闻言一愣,转头仔细看了看我,然后似乎是觉得我的话不足以造成威胁,叽的尖笑一声,又继续去添香。
  我见此,不由冷笑道:“你听过宫里的软刑么?老鼠弹,麒麟跪,你信不信我有十几种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那内侍虽然不是宫中出来的,这些软刑倒并不耳生,被我一说,竟打了个寒战,脸上的讥笑也瞬间无影无踪。
  ……
  那晚,那个内侍没有再回来。
  李翎也没有来。
  我心事重,不能安寐,唯有在床头坐到天明,却正好得闲仔仔细细的看一遍这间屋子。
  李翎念旧,因我是他皇姐李贞的心腹侍女,所以待我格外宽厚,这一间小小别院,处处都是照着李贞当年的喜好,布置的尽极奢华。
  或是金丝楠木的厚重的家具,或是螺钿金漆的紫檀木盒子,或是钉南珠的地毯,哪怕是一块寻常的丝帕,也是最精致的苏绣。
  要知道,齐王府是我父皇当年还是陈王之时所住的陈王府翻新而得,十分古旧,可以说从里到外都阴森腐朽,破败不堪。
  而李翎自京中开府以来,一直被我打压,为防落人话柄,从不敢铺张靡费。陈王府改为齐王府后,竟是连翻修也不曾,只换了牌匾和门联。
  住在这处别院几个月来,我竟从不曾觉得简陋破败。
  只有天气阴雨连绵,屋里熏香遮不住老屋陈朽气息时,我才会想起,这里是由父皇当年的败落老宅所改建的齐王府。
  每每想到此处,我都不免怃然。
  李翎实在是不必对玉珠处处纵容的,只因他念旧,所以才对冒认玉珠的我如此亲善。
  我原本很清楚这点。
  也知道我不应该对李翎如此苛责。
  只不过,很多时候,明知是自己错,我也无法回头。就好像,很多年前,舅父的那声叹息。又好像,柳珍儿母亲死前不舍的眼神。
  如今对李翎,也是一样。
  许多遗憾,唯有等我东山再起,圆成夙愿之后,再一一弥补。
  

☆、三顾频繁

  自那日起,李翎便再没出现过。
  众人都道我已经因骄失宠,如今齐王竟是当我不存在一般。
  我却觉得这样最好不过,关于那些国仇家恨,李翎不想横生事端,我也不想连累他,只想一个人默默做完。
  然而自我来上京起,已有一年有余,万事却都一筹莫展。
  只因独身一人时,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注意。而如今一言一行,却处处遭人留意。
  我怕打草精神,一直不肯妄动。
  可相持日久,却觉得实在难以忍受。
  永安十年初冬,我暗中差人去府外订制一副虎皮手套和护膝,让店家在冬至那天送去王太医住址,我笃信,王太医看见手套,一定会有所感念。
  他有风湿旧疾,每到冷天便会发作。多年前,在我还是长公主的时候,每逢冬至,都会让司制坊用新供的虎皮为他做一副手套,从未间断。
  去年冬天,我去拜访王太医时,曾告诉他,我是将军府的旧人,欲报长公主当年旧恩,他那时不信我,其实不足为怪,我也早有预料。
  本打算慢慢向他证明我的诚意,半路却碰上顾长东的堂弟,及至事后发生的一切,都叫人始料未及,一转眼竟又到了一年冬至。
  柳珍儿的身体病弱,我每每靠意志强撑,也不知能熬多久。所以我的时间,是不够这样耗费的,李谦一日不死,我一日不能甘心。
  我所料未及的是,冬至过了许久,我始终没有收到王太医任何消息。也不知是他仍旧不肯信我,还是另有其他阻碍。
  然而虽然焦急,我也知道,齐王府三个字终究太敏感,我不可以贸然行事,只能耐心等待。
  到后来,竟至于经常在屋子里静坐一整天,胡思乱想。
  下人见此,都以为我因为失宠而神伤,总劝我要保重身体才能赢回齐王的心。
  我则摇头,说他们不懂。
  久之,他们也不再劝我,同李翎一样,一并当我不存在。
  那群人受命服侍我,却没有一个好前程,日久生怨,看见我时,往往是一副丧气面孔。看久了,我也觉得心烦,所以有时候天晴无风,我便会离开屋子躲他们一阵。眼不见,反而自在。
  小寒前一晚,下了一夜的雪。
  次日风停,门外阳光正好。我照旧不愿呆在屋里,和那群下人相看生厌,自己一个人走走停停,逛齐王府的后园。
  我记得母后曾经同我说过,我父皇是最不受先帝宠爱的皇四子。所以,陈王府算是京中所有王府中最落败的一所,甚至比不上大多公侯的府邸。
  后来我将陈王府赐给李翎,一方面是因为不爱见李翎;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我死去的父皇看看,他最宠爱的皇太子,住进了他当年的旧府。
  如今再回首看这座王府,当真觉得破败简陋的不可思议。
  走的累了,我在石径深处一方小亭里落脚。
  柳珍儿身子瘦弱畏寒,我不过坐了一会就有些受不住,然而要回屋子里看那群下人的脸色,倒觉得还不如在外头吹风挨冻。
  又坐了一会,手脚冻的有些僵硬,正欲起身走动,忽然听见一阵脚步,正在走近,将浅薄的积雪踏出点点声响。
  我索性背靠石柱,想等这些人走过了再说。
  脚步声近了,反而停了下来,我微微偏头去看,意外的发现竟然是李翎偕同一位娘子在小寒这日出来看雪景。
  实在讽刺,这王府建制太小,园子也有逛到一处的时候。
  李翎穿着宝蓝镶边的淡青暗纹深衣,头戴一顶碧玉簪的小冠,比平时正襟穿着看起来更要清俊儒雅些,他又生得那样一副温润如玉的面孔,越显得如弱冠少年一般风流英俊,叫人几乎要忘了他已是时年二十八岁,未几即将而立的青年男子。
  那位娘子也是家常打扮,秀发轻绾,斜簪两枝镂空含珠的金钗,穿着月白水纹袖深红襦裙,腰身高束,身姿纤细动人。
  只是始终是侧着身子,温柔的看着李翎,看不清面目。
  李翎一手牵着娘子的手,一手去折梅树上的枝桠。
  娘子拉下李翎的手,心疼道:“快别折,园子里通共这么几株梅花,你折一朵,她折一朵,明年枝头都该秃了。”
  李翎温和一笑,说:“秃了正好再买一批新树回来种,你之前也总说这几颗树太病弱,不好看的。”
  娘子听李翎这么说,又好气又好笑的接过梅花,道:“以前我总觉得园子太简陋,后来才觉得,外头的东西再好,终究比不得先帝留下来的念想。”
  闻言我不由失笑,李翎是父皇几个皇子里最孝顺的,这位娘子还真懂得投其所好。
  就在这时,那位娘子忽然猛的回过头,看向我所在之处,皱眉问:“是谁在那里?”
  我一愣,万想不到她耳力如此惊人。
  两名随行的内侍闻讯上前,快步走到我所在的小亭里。
  事已至此,我也无谓躲藏。
  只是见那两个内侍伸手要拿我,还是觉得不愉,我皱眉问道:“话都不问就拿人,是谁教出来的规矩?”
  二人闻言一滞,手下犹疑片刻。
  方才那位娘子却已经和李翎一同过来,相距不过数丈时,我看清了那位娘子的面目,忽然一愕。
  很久之后,每当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齐王妃楚怜的情形,都会觉得极可笑。
  楚怜寡居再嫁,实际上并不很年轻,然而保养得宜,肌肤白腻,更衬得黛眉如远山,清姿秀逸,双眼如水杏,顾盼生辉。
  金簪红衣也合称她的气质,奢艳不落俗媚。
  然而就是这样一副尚算是秀美的面孔,无端的让我觉得她面目可憎。
  见我盯着她看,她略略皱眉,却转头去看李翎。
  李翎数月不见,似乎略有清减,却仍旧算是神采奕奕,看见是我,似乎隐隐有些不悦。
  两个内侍见主子来了,胆子也壮起来,对我喝问道:“王妃问你话,你可听见?”
  我一听这位娘子原来就是久闻其名的齐王妃,忍不住将她再细瞧了一遍。
  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倒是刚才那种没由来的厌恶平添了三分。
  我略略侧过头不去看她,生硬道:“玉珠不知今日齐王会陪王妃游园,搅扰了王妃的雅兴,还望王妃不要怪罪。”
  旁边两个内侍不认识我,却显然都风闻过‘玉珠姑娘’的事迹,此时连忙低下头,眼睛滴溜溜地在李翎和我之间打量。
  楚怜一听玉珠两个字,脸色立刻也不好看了,却还是强自扯起一个微笑:“原来如此,是一场误会,都怪我太警惕了,总担心是刺客要谋害王爷。”
  说着,她面色赧然的看了一眼李翎,双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
  这情景极其惹人厌恶,有一瞬间我简直想挖了自己的眼,好不看这恶心的情形。
  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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