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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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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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翎闻言说:“臣弟不敢多劳皇姐挂心。”
  我放下手中茶盏,又闲闲说道:“齐王今年二十三了罢。”
  李翎点头道,年后正满二十三。
  我含笑道:“是了,齐王是正月里出生的。再拿起茶盏,因又笑道,说起来孤竟忘了,齐王府上到底有几位娘子来着?”
  李翎答道:“只有一位良娣娘子,另有两位诏训和两位夫人。”
  我点点头,道:“这些年孤身子一向不大好,记性也差。都忘了齐王尚未迎娶王妃的事。如今既想起来,孤这个做姊姊的,自然要为齐王料理周全。”
  李翎沉吟了一会方道:“倒不必那样麻烦,臣弟府有一位诏训人品端方,臣弟一向有意将她扶正,只是未能得闲向圣上请旨。”
  见他说话行事都这般小心翼翼,我心中大为舒畅,因而笑着说道:“这种小事还要请示,岂不惹人好笑。既然是心爱的诏训娘子,那你自己挑个日子,让人把她的姓名生辰送去宗正寺也便了,不必那样麻烦。”
  李翎闻言道:“谨遵皇姐教诲。”
  我记得那日我心情格外的好,一时之间倒忘了自己有多恨李翎,只是和气的絮了些家常。
  夜渐渐沉了,一道凉风穿堂吹过,我胸口刀伤未痊愈,被风一吹,颇觉有些疼痛,不自觉拿手一抚。
  只不过略一错神,就听见李翎低声问:“皇姐的伤可都大好了?”
  那声音满含着关切,不像出自于一个死敌之口。
  所以,一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他说:“齐王在说什么?”
  说话时时,他却已然正了神色。说,没什么,只是问一问皇姐的伤可大好了。
  我怔了一怔,下一刻便回想起了本该如何的情形。不觉收了笑容,淡淡的道:“孤的伤早便好了,难为齐王一片纯孝,还记挂在心。”
  李翎闻言点点头,其后便不再说什么。
  此时的我早已意兴阑珊,于是对他便道:“你去吧,孤也要回宫了。”
  来时我走的是侧门,去时却没有从侧门而出,而是携着李翎穿堂而过。众臣见我,尽皆停杯投箸。我加眼看去,只发觉席上早已酒凉菜冷,而礼乐声也已奏停,我没有多说什么,淡淡扫过他们一眼便走出了正殿。
  路上,我问侍从说,齐王的良娣可是梅相的女儿?
  侍从答是,接着似知道我要问什么,又忙忙的补充道,两位诏训娘子一位是夏御史的胞妹,另一位是文将军遗孀。
  我闻言倒是想起些什么,驻足问道:“文将军遗孀?可是楚家那个的大女儿?早几年嫁给文远的?”
  侍从再答是,又说:“楚将军去的早,留下两位小姐孤苦无依,大小姐十四岁上便嫁给了文将军,还是先帝亲自指婚的。不过文将军一直在关外,新夫人也是他堂弟代他迎娶进门的。后来文将军沙场殉国,可惜竟没来得及见过新夫人一面。”
  说完这话,侍从还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我的脸色。
  我冷哼一声道:“再怎么说也是个寡妇,当日我听说他娶了那寡妇时,好一阵子没脸见人,他莫不是还想立那寡妇做正妃罢。”
  侍从小心翼翼道:“殿下息怒,依下官看,齐王也不至于为了这位诏训娘子开罪梅夏二位相国。”
  我听了这话方点头称是,只说:“夏廉又哪里是那样好相与的,他家里只有这一个女公子,焉能看一个寡妇风头盖过他女儿,想来李翎是想拉拢夏廉。”
  侍从道:“既知道了,那殿下少不得要再重新部署了。”
  我点点头,对他说:“叫周浅明下朝后直接来云华宫紫宸殿,说孤要见他。”
  仔细推算看,李谦大约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周浅的。
  那时候周浅虽然是我心腹谋臣,品阶却不过一个蓝袍小吏。我总以为我的信任于他是天大的恩宠,太必定会对我死心塌地的效忠,却不知,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周浅那样的人,最懂的如何把握住机会,脱颖而出。出卖我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通往他想去高处的一个台阶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相煎太急(下)

  警告过李翎之后未久的一天,顾颐忽然在朝会上发难,说长公主辅政多年劳苦功高,理应在京中建府,颐养天年。
  顾颐做事,从来都有磊落光明的借口。一如这次,要我在京中建府,便是明着逼我退位让权。而最可恨的是,除非我甘心落下霸持朝政,欺君惘上的口实。否则没有任何理由驳回他。
  我唯有妥协。
  可这并没有换来顾颐的满足,他依旧步步紧逼。
  甚至开始觊觎我手中的兵权。
  顾颐有一独生爱子,也就是顾长东的生父,乃是崇州守军副将,紧随赵维手下,二人多年相处尚算和睦,相安无事。然而顾颐这一次竟意欲将其子取代赵维而代之。
  顾颐多年独领尚书省,与中书门下二省暗有暧昧,庶政在握,财权在握,这一次还要觊觎我手中一点兵权。
  所谓龙有逆鳞,对顾颐,我一忍再忍,这一次终于忍无可忍。决意与这老匹夫争到不死不休。
  顾颐中年丧妻,一直未有再娶。
  我便让李谦下旨给他另娶一位夫人,借此羞辱于他。人是我安排好的,一嫁过去便会称病卧床。
  随即便以其母病重为由,召顾颐的儿子顾颂文回京,为他的‘母亲大人’床头尽孝。
  这也算是我与顾颐交锋多次,唯一赢来的一次,虽然是以君父之名逼他就范。
  然顾颐此人城府极深,自那次摆布他父子之后,我便再也没能从他手中讨得一星半点便宜。
  为了跟顾颐斗下去,公主府便一日不能竣工,久之,便不得不落人一个劳民伤财,穷奢极欲的口实。
  有的时候回望起来,总是难免去想,如果当初没有逼迫过顾长东,事情会是怎样?
  我记得最开始,我曾强留顾长东在宫中过夜。
  顾颐那时的反应,也只不过是当孙儿被狗咬一口。而当他发现孙儿竟对乱国妖妇用情至深,便再也忍无可忍,要与我不死不休。
  然而顾颐哪里又知道,顾长东待我其实根本没有半分真情,他了解祖父心性,因此演出一场好戏——假意苦求祖父成全他与我二人。
  逼得顾颐对我起这样的杀心,才把事情推向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说到底,无非是那晚我留顾长东在宫中,他心高气傲,觉得受辱,从此恨我入骨,他自己没能力报仇雪耻,便利用祖父对他的关爱,借刀杀人。
  我此一生,本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只是觉得可惜,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明知是错,明明不想要,却怎么也走不回那条对的路。
  一日午夜梦回,忽而却想起了王太医告诉我的那句话:“太子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对简文帝说,那日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下马,与人无关。”
  我记得,我在城郊遇刺之后,也曾一度昏迷不行。
  昏迷中,我脑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赶紧醒来,否则李谦要怎么办。
  也许李翎当日堕马昏迷的时候心心念念的也不是其他,而是必须尽快清醒过来,好告诉父皇是他自己不慎落马,否则皇姐要怎么办。
  一直以来,我不是不信,而是不能信。
  凤皇于飞,翙翙其羽。
  于飞宫里住着皇贵妃和尚未出阁念书的李翎。
  虽然她与我母妃都不曾住进历朝皇后所居的昭阳宫,然而这并不妨碍年幼的我知觉,在父皇眼中,皇贵妃才算是他的妻子。
  九重宫阙,飞檐叠嶂。我每日清早都能听见云华宫殿前,宫人清扫落叶的沙沙声。而侧耳听时,却仿佛有笑声从彼方传来。
  我光是听那笑声就能想得到‘那边’的情形。李翎小小的身子,套着繁琐衣装,一本正经的挺着单薄的胸膛,站在父皇面前摇头晃脑地背书。而父皇,则一定执着皇贵妃的手,眼角堆满数也数不完的笑。
  我还记得,那时不知听谁说父皇喜欢米元章的字画,我便央求母后为我找来一份蜀素帖拓片,不论寒暑的日日苦练,任凭笔管把指节磨出斑斑驳驳的茧子。
  可无论我学的如何如何认真,写的如何如何好,父皇始终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若这果真是命也罢了,可偏偏又不是!
  我原本就是金枝玉叶,原本就该被父皇宝着贝着,娇着惯着,可以天天跟在他身前,累了就趴在他膝头睡着。
  醒过来时,睡在自己的小床上。
  梦里那样的情景,醒来时却总是看见嬷嬷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样子。越是生气体罚下人,越是被人诟病。传去父皇耳朵里,他只是皱皱眉,却什么都不说。那样的漠然,叫人心慌。
  彼时我尚年幼,不懂父皇为何对我冷漠,只道他厌恶我娇蛮。所以我总在睡梦中声嘶力竭的辩驳,然而醒来,又依旧是日复一日,相同的场景。
  后来长大了,慢慢明白了事理。才知道,原来本该属于我一切,是被李翎生生夺走的。
  所以就算李翎无心害我,我也还是要恨他!谁教他夺走了我的梦,教我多少个日夜连睡梦中都会怨恨,而那怨恨又是最不能说的,只能忍了又忍,忍不下去还得忍,直到把自己逼疯。
  那日李翎的额头磕在石砖上,流了一地的血,我明明该开心的,却还是偷偷哭过。那时候,李翎若死了也便罢了。可他偏偏又不死,再害我把前因后果再承受一遍。
  一个错,若结束了它,一便切都归于虚无。如果没有结束,那它便会一直存在下去,而它走过的痕迹,也都是错。
  王太医曾对我说,何妨顺其自然。
  但是我可以么?譬如我母后,如果当初她没有硬要与父皇强斗,那么她是否就能安安稳稳颐养天年?再譬如我,如果父皇死后,李翎继任了皇位,我是否也能安安心心守着自己的生活,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
  立秋那日,李翎进宫向我请安,我兴致颇高,丝毫不避讳的携了他一起去公主府督工。
  其实那座府邸早已建好泰半,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园子里也早已花木扶疏。我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它完全竣工的那天搬进来。到时候,就算真正被屏蔽在外了吧。想到这,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李翎。
  他正专注的看着园内的一颗花树,我回过头,望见他的侧脸。隐约可见他额角一块淡色的疤痕。
  那块伤疤使我想起数日之前的梦,我忽然心中一动,伸手去碰了一下那块疤。不料李翎却微微躲了一下,我手便摸了空。
  我皱了皱眉,把他拉到身前,再伸手时,我对李翎道:“你别动,让皇姐好好看看你。”
  也许是那天的我的语气格外的温柔,李翎没有再躲避,而是任我细细的抚过那道伤疤。我问他:“你恨皇姐么?”
  那天李翎的目光温润如水,一片纯粹,未藏一点阴影。
  他说:“不恨。”
  很久很久之后我再回想起来时,都会想,如果那天李翎不是说不恨,而是说,曾经恨,现在会试着淡忘,试着看开。
  那么,也许我会生出一丝歉疚之情。也许,我会放弃取他性命的念头,就这样继续煎熬的过完我们该过的生活。
  可偏偏他说的却是不恨!
  不恨?怎么可能不恨?他越是说不恨,就代表他心中越是恨。就算当年那件事不恨,这么多年的折辱,他又岂能忘却,岂能不恨?!
  我隐隐约约还记得,那天他还说了许多其他的话。他说,靖州他极喜欢,那里虽然不比京城富饶,民风却十分淳朴。还说,皇姐若去了靖州,必定也会喜欢。
  靖州是李翎的封地,他这样说,在我听来分明就是挑衅。寓意他将来夺回皇位,就把我发配去靖州蛮夷之地。
  我于是想,我怎么能留他活命?
  回宫前,我送李翎回王府。
  我记得,他下车时,忽而拉住我衣袖说:“皇姐,不要住在宫里。”
  我把袖子从他手中抽回来,不动声色的地道:“公主府眼看便能落成,孤自然是要搬出宫外的。”
  他看着我,几度欲言又止。我不想给他机会多说一些扫我兴的话,落下了帘子。
  车轮的转轴声把他最后一句碾碎,只隐隐约约听见一点焦急的恳求,宫里太危险,皇姐你不要再回去。
  就在那天晚上,我对李谦说,等公主府落成,我便大宴宾客。遣死士席间刺杀李翎,攻其无备。
  我本以为李谦得知后定会欣然赞成,可却不想,他竟犹豫了。还说:“李翎一死,其党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镇压他们必定会大伤元气,动摇国祚。不如徐徐图之。”
  我厉色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翎毕竟是先皇太子,他若卷土重来,定是人心所向,此人必不能留!”
  李谦说:皇姐,朕不想杀二皇兄。
  我反问:有李翎在,你如何坐稳这江山?!。
  李谦说:皇姐你忘了,你才是这天下的罪人。人言毕竟可畏,与其杀二皇兄,朕倒不如拿你项上人头,来笼络天下民心。。
  那天晚上,云华宫被火光照耀的晃若白昼。听着外面兵马的脚步声,我忽然觉得身在梦里,我看着李谦,竭力睁开眼睛要看清他,却发现他的脸背着光隐匿在阴影中,任我如何去看,也看不清。
  攻其无备四个字是我教给李谦的,他便原封不动的还在了我身上。用的那么快,那么娴熟。
  我忘了那晚我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杀出重围的,只知道出城时,天光破晓,照影我一身狼狈。
  其后,我恼怒李谦狼子野心,意欲杀他而代之的时候,却被周浅出卖。也就是在那时,我才明白过来,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局摆了很久的棋局。
  只等我落下造反这枚棋子。
  煮豆燃豆箕,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丶怨憎会

  云华宫每日都是这样清寂的,然而王晗喜好奢华,寝殿由床榻到窗边,都铺满金线串南珠镶边的波斯地毯,各处的纱幔也是缀满水晶,结着光彩四溢的流苏。日光走窗透进来,一路纱帘折射出五光十色的霓虹,更显得宫室辉煌。
  也唯有这样的气派,才彰显的出她皇后的身份。
  然而那一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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