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兵愧疚道:“我知道这么对你不公平,我也没打算永久剥夺你的功力,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见芙蓉要发作,马上好声好气解释道:“稍安勿躁先听我解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你的个性我清楚,没了功力你非得叫上护卫傍身,不敢贸然私自出溜,反而安全。可若是恢复了功力,你艺未高人就胆大了,殊不知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唬唬普通恶霸还行,真要遇到高手还不是花拳绣腿?”
芙蓉冷笑道:“如此说来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是本小姐不需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快交出解药,不然我不原谅你。”
李文兵无奈道:“芙蓉,我知道你生气,可是你不可否认我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吧?我答应你,等到明年你嫁给我后,我就给你解药。”
芙蓉忍无可忍,恨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若不是我表哥我非阉了你不可。”
李文兵笑得轻佻:“你要考虑清楚呀,我若是无能了将来吃亏的还是你呀。”见芙蓉怒不可遏,要大发雌威的样子,忙安抚道:“好了好了,算我失言,难得见面,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
芙蓉见解药暂时是讨不出来了,想到之前还有关于睿儿的疑问,便按捺住心火问道:“我听说大皇子被过继给端王爷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文兵若有所思地盯着芙蓉:“你很关心他吗?”
芙蓉坦然道:“你知道我那么多事,相信也清楚之前我跟他的关系,我现在跟他恩断义绝了。打听他的事,其实还不是担心祖父和你。”说到这儿,芙蓉撇撇嘴,委屈道:“你再讨厌也是我表哥嘛,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蚱蜢,我只是想了解些情况而已。”
李文兵听她如是说,看着她的目光更加柔情似水:“芙蓉,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这些明争暗斗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可是不说又怕你整日里胡思乱想。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此事知道就好,千万不可瞎掺和。”
芙蓉点头答应道:“我明白利害关系,我不会胡闹的,再说我也没那本事呀。”
李文兵叹气道:“还记得你我在梧桐林相遇的情景吗?当时我就怀疑他便是真正的大皇子易容混入茶楼,那日遇到你出乎我的意料,想必你也是机缘巧合才去了那里吧?神秘的茶楼主人行事严谨,一时找不出蛛丝马迹,而且他母亲被幽禁,很少露面,我总共也只见过他两次,从容貌上无从分辨真伪。何况他再失宠也毕竟是皇长子,不可轻举妄动,因此所有的调查都是在暗中进行。最后使我确定他的身份是因为他在外边的种种活动都跟皇权扯上关系,除了皇子没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释他的所作所为,从他的年龄体型来看,除了大皇子没有第二个人选。还有,虽然隔着面具,他的眼神却像极了父皇。然而,很多事情尽管是真相,但大多是推敲分析出来的,我们拿不出能摆到台面上的证据。这毕竟是滔天大罪,不可能凭我一面之词定他的罪,再说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我的手上不想沾上亲人的鲜血。”
“可是既然你没有证据又为什么会去查封茶楼?”芙蓉不解。
“那不是我做的,是父皇的旨意。父皇是何等的英明,近年来各个大臣间微妙的动向不可能瞒过他的法眼,只是牵连太广,如果要连根拔除,即使不会朝纲动乱也必定有无数脑袋落地。一个英明的君主是不会刚愎自用,将所有有二心的大臣杀光的,若真是如此,恐怕有一天会出现朝中无人的局面,收拢人心才是上策。父皇一直提倡行仁政行德政,若是能兵不血刃,岂不是比大肆屠杀更得民心?”
“这么说来茶楼被封只是做做样子的?可是茶楼后有一个非常高明的天网阵,你们是如何破阵的?”芙蓉好奇。
李文兵摇头道:“这个阵法确实厉害,如果不是他主动撤阵,要破它还真不是易事呢。”
芙蓉警觉道:“如此说来他是将计就计,既然被你们发现了,便索性先撤离然后大方地让你们‘无功而返’?”
“聪明”,李文兵点头道:“确实是将计就计,虽然茶楼这个基地被踩,但是他快一步撤离了所有重要物件及人马,什么把柄都未落下。父皇原本也并不是要置他于死地,只是想抓回大皇子囚禁起来,防患于未然。可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心计与能耐。虎毒不食子,不到万不得已父皇还是不忍上他性命。故而将他过继给体弱多病毫无实权的端王爷,如此一来他便丧失了皇位继承权,我成了实质上的皇长子,那些本来跟他有‘协议’的大臣们自然不敢再将赌注押在他身上了。如此一来,他也就不足为患了。”
好复杂,芙蓉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提醒道:“大皇子不是那么轻易言败的人,目前看来他是没了夺嫡的资格,可是你们还是要小心啊,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啊。”
李文兵笑着安慰道:“告诉你这些其实是希望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没想到你反而操心更多。这些男人间的事你就别再管了,安心当你的相府千金吧,我们会保护你的。至于大皇兄的事,只要他安分守己自然相安无事,若是他还要折腾,最多也是把他剔除皇家玉牒,贬为庶人。我和父皇都不是愿意残害手足至亲之人。”见芙蓉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文兵结束这个话题:“好了,别想了,你这颗小脑袋充其量不过是‘不算笨’而已,你能想到的别人早八百年就想到了,轮不到你来费心。最近父皇分派了许多政务给我,简直是分身乏术了,能来看你不容易,来,亲一口。”
芙蓉嫌恶地左躲右闪,可惜都是徒劳,小李同志如偷腥成功的色猫,得意地飞走了。芙蓉望着他来去自如的窗台,唉声叹气:“流氓有武术,谁也挡不住。”
忽然又想起什么,芙蓉急忙轻声唤道:“回来。”原本消失在窗口的李文兵“嗖”一声又跃进房内,伸手抬起芙蓉的下巴调笑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想我啦?”
芙蓉打掉咸猪爪没好气道:“去你的,我还有事想不通。你说这大皇子母子被幽禁在冷宫,当年他是怎么混出宫学艺的呢?一般宫女或太监不会有这个能耐帮他,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此人一定颇有身份。还有,你可知道,这位庞贵人表面上看有些疯疯癫癫了?”
李文兵叹气道:“其实这些事我本不想告诉你的,既然你问了,恐怕我不说你也会自己去查。当年他是怎么混出宫去的已经无从考证,当时没有人去特别留意一个在冷宫中出生的孩子,而我比他还小一岁,更不可能知道了。我从十岁开始,才慢慢在宫里宫外安插眼线,不久便发现这庞贵人‘疯’得有些蹊跷,其实她装疯只是为了逃避对她私通的惩罚。”
“私,私通?”芙蓉吃惊地望着他,“她跟谁私通?”
“前兵部尚书裴正彦之子裴门庆,那时他正好是侍卫长。”
“为什么?她怎么敢?皇上知道吗?”
“也许是为了儿子,也许是难忍冷宫的寂寞,也许还有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总之在这宫中,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犯杀头的罪。父皇也许也知道一二吧,当年他曾密赐一杯毒酒给她,但奇怪的是,楼公告亲眼看着她喝下毒酒,可是她居然没有死,却疯了。我想这大概跟大皇子脱不了关系。至于父皇为何没再赐死她,我就不得而知了,这毕竟是宫廷丑闻。只不过,同年,裴氏一族因渎职而被弹劾流放。”
见芙蓉一直皱紧眉头,李文兵岔开话题道:“你又怎么了?不说了让你不要瞎操心的吗?”
芙蓉忧心忡忡地道:“表哥,你要当心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表哥,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我梦见。。。。。。”
“好啦,梦是反的。”李文兵威胁道:“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回别院去。”
芙蓉闭嘴,可是心却安定不下来,为什么她有一种暴风雨将临的窒息感。
第十四章 洛阳之行
过了些日子,芙蓉爹娘决定带着儿子女儿去探望远在洛阳的岳父家。一日,芙蓉的娘亲抱着两岁的弟弟来看她东西准备得如何,芙蓉看着“娇气”的弟弟皱眉道:“娘亲,常青都这么大了,还老抱着做什么?该让他自己走了,再说了,他一天比一天沉,就算要抱也有丫鬟呢,您身体又不好,别累着了。”
娘亲笑道:“这孩子黏我,别人抱还不乐意呢。”
芙蓉看着娘亲的语气神态,好像真把这孩子当亲生的了,心想这也没什么不好,就由着他们去了。亲自为母亲奉上香茗,娘儿俩聊起家常。
娘亲仔细端详着女儿感叹道:“一晃十四年过去了,再过一年行了及荓礼便要进宫了,到那时不知几年才能出来省亲一次啊。”
芙蓉本想说还不一定会进宫呢,转而一想可别吓坏了满脑子传统思想的母亲,便安慰道:“将来的事现在操心是不是早了点?再说了,我即使不能频繁出来,你们可以进去看我的啊。”见母亲愁眉未展,转移话题道:“娘亲,这次为外祖父母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娘亲回过神来说道:“你外祖父家虽没有相府显贵,但吃穿用度也是机上档次的,平凡物件她们也不见得稀罕,所以礼物不在贵重而在一片心意。你爹爹为你外祖父打造了个金烟斗,相信他老人家会喜欢的,为娘为你外祖母求了一串紫檀佛珠,希望菩萨能保佑二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你表妹比你小一岁,该是爱美的年龄,为娘为她在云裳坊定做了春、夏、秋、冬新款衣裙各两套,云裳坊天下闻名却只此京城一家,相信她会满意的。你舅舅是自家兄弟礼物不送也罢,你舅母的这份礼物倒有些难选了,她嫁过去时为娘早先一年嫁给了你爹爹,未曾谋面过,娘亲打算把手上这只雪玉镯给她。”
芙蓉不解道:“这不是您出嫁时外祖母从手上退下来传给您的传家宝吗?怎么能转手他人呢?”
娘亲叹气道:“嫁出去的女儿比不得儿媳妇呀,娘亲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道,还不得指望她?就是因为这镯子颇有来历,送给她,相信她必能明白娘的心意。”
芙蓉握住娘亲的手问道:“娘亲,您嫁过来十几年,除了回门那次,再没回过娘家,您就不想他们吗?”
娘亲笑得有些苦涩:“怎能不想?可是再想也不能表现出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个婆婆愿意看到自己儿媳妇整天想娘家的?若是离得近些逢年过节的还可走动走动,可惜那么大老远的,只好忍了。”
娘亲理着女儿的秀发,叹息道:“你马上要进宫了,一如侯门深似海,不知这辈子能不能有机会见到你外祖父母,娘亲这才下决心带你回洛阳探亲。”
见母亲跟姐姐聊得亲热忘了自己,常青不满地闹起脾气来,娘亲马上低头哄“儿子”,芙蓉不悦地看着弟弟,问道:“这次探亲常青也去的吧?”
娘亲点头:“这是自然,他是‘外孙’呢。”说着望向女儿语重心长地开导道:“芙蓉啊,娘知道你有心结,可是他毕竟是你爹的亲骨肉,他身上有一半流着跟你相同的血,你该放开胸怀接纳他。他还小,什么都不懂,你看娘亲疼他,他就自然而然跟娘亲亲近,这不是很好嘛。难道非得弄成母不母子不子姐不姐的僵局才开心吗?孩子,你要记住,家和万事兴,你该多培养跟你弟弟的感情才是。”
芙蓉看着弟弟若有所思,抬头答应道:“女儿知道了。”
芙蓉及爹娘还有弟弟在家人们的叮咛嘱咐下出发了,随行的是祖父特派的十二个护卫还有琼儿、吉祥、如意、安之、若素五人。
赶车的是个老把式,芙蓉和娘亲、弟弟舒服地坐进马车,文弱书生爹爹却坚持要骑马,还说自己好歹是大老爷们,不能跟女人一样柔弱,其他男女护卫前八人后八人保护马车及二老爷。
芙蓉跟娘亲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其间收到来自弟弟的无数道好奇目光,想着昨日母亲的交代,芙蓉对他扯开个友好的笑容。常青见姐姐对自己笑,显得有些兴奋,手舞足蹈起来。娘亲见两人关系有转机,忙叫常青喊姐姐。常青只有两岁,口齿还不是很伶俐,奶声奶气地叫了声:“爹爹。”
“不是爹爹是姐姐。”母亲纠正道,还想让他再叫。
芙蓉马上说:“算了,叫不叫都无所谓的,一个称呼而已。”尽管理智上告诉自己他是弟弟,但心底没有那种被他叫姐姐的渴望,想当初小意青未满周岁的时候自己就开始急切地教他喊“姐姐”了。这两个弟弟从血缘上讲常青更近一些,可是拿感情来讲,常青跟意青没有可比性。
见娘亲有些不满自己对弟弟的冷漠,芙蓉压下心中的别扭,小声对弟弟讲起故事。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反正是安安静静地聆听着,胸前还流了一大片口水。
渐渐地开始犯困打起了盹,朦朦胧胧间头被撞了,也许是轮子碰到大石子,车厢剧烈一晃,熟睡的芙蓉一个不稳后脑勺被车厢撞出个疙瘩。芙蓉懊恼地揉着伤处,常青扭动身子,从娘亲怀中爬到芙蓉身边,对着姐姐的头部吹气。
芙蓉心中有一股暖流通过,她知道弟弟的意思是“吹吹就不疼了”。什么叫赤子之心?孩子的心是最纯洁的,你对他好他就会亲近你,你对他不好他自然对你敬而远之。他的心灵是很单纯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去“欺负”你,如果他抡起小拳头要打你,那一定是你什么时候“惹”到了他。芙蓉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对自己有敌意,可是这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不善心理作怪呢?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呀,不管他的亲身母亲怎样,孩子是最无辜的。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成见,芙蓉心底变得酸酸涩涩的,对于自己之前的小人之心不是不愧疚的。
芙蓉对弟弟展开一个真心的笑容,告诉他:“姐姐不疼了。”然后拍拍手伸开双臂。
小家伙毫不犹豫地扑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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