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子料卖的很好,价格更是高,一匹呢子,竟然要高出锦缎五倍的价格。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排着队来买。静雅没办法,只好说成衣铺子这边赶不过来,每天只买十匹料子,限量供应。
不得不说,厩里能人有的是。有人在看过了做出来的成衣之后,就说不用成衣铺子做了,她们买回去自己做。这样一来,静雅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卖给人家。这样也好,省得成衣铺子那边真的忙不过来。再说了,静涵送来的衣服样子,如今只有四种在用,其余的暂时保留,等着这些样子兴过了,再往外拿。
人就是这样,越是东西少,他就越觉得稀罕。尽管静涵这一批送来了总共上千匹的布料,但是厩是什么地方?那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市,也是南北经济交汇的中心。各地的客商,来来往往的,这一千匹又算什么?
就这样,一千匹的布料,在进京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一扫而空。静雅只好派人,再去静涵那里进货,同时也把第一批的货款付给了静涵。
虽说是姐妹之间,但也是写了合同的。当初定的,就是分成的销售模式。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呢子卖的到底如何,价格能到什么程度,所以静涵就跟静雅定了销售分成的模式,这样大家都不吃亏。
第一批的货款送到静涵的手里,竟然有三万两银子,这可把静涵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呢子能买到这么高的价格。要知道,这还是静雅抽走了她该得的四成呢。
“子轩,大姐来信了,说是还要再往那边送货,如今这料子卖的极好。”晚上的时候,两口子在一起闲聊。
薛氏早就回家了,总不能只顾着女儿,别人都不管了吧?如今静涵的身边,除了钱氏和如雪,还有另外的四个小丫头,春桃、春柳、春杏、春兰。这四个丫头,是从流民之中选的。静涵并不在意她们的身份,一些小丫头而已,哪里就犯了什么过错?不过是被牵连罢了。
其实静涵从流民之中选了不少的人给自己做事,尤其是一些姑娘小子,这样总比他们每天干活,还要挨打挨骂的强多了。静涵许诺,若是他们干的好,可以想办法在当地给他们谋个出路。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了。其实这种情形非常常见,不管哪个地方,都会有人把流民当成奴隶一样的使唤。有的女孩,还会被送给当地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做玩物。如今只是给知县府里做事,而且还有一天可以恢复正常的身份,这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本来钱氏的意思,要给孩子请个奶娘的,这样静涵也能有机会好好地休息。不过静涵没有同意,她不喜欢这样。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自己不养育,而是要交给别人呢?既然能生,就得能养,要不然就别生。子轩对于这个也很赞成,于是静涵就把孩子带在身边,自己养育。
其实即便是自己养育,也费不了多少事。白天有钱氏和丫头们照顾孩子,静涵只是喂奶而已,只有晚上,静涵自己起来喂奶换尿布。这孩子也省心,每天晚上只起来吃一遍奶,然后就一觉到天亮,所以静涵根本就不用费多少心。
此时孩子已经睡着了,静涵把他放在了炕梢,盖好被子。
“既然大姐要货,你就给她呗。趁着现在新鲜,价格卖得也高,咱们好好挣一笔。我估计也就是今年,等到明年,就会有人琢磨出来里面的窍门了。到时候,这个价格就未必能这么高,所以今年就可劲儿的挣钱就是了。反正厩里有的是有钱人,他们留着钱长毛,咱们这的人却过得苦哈哈的,咱们这叫劫富济贫。”子轩搂着静涵,笑呵呵的说道。
静涵被子轩的话给逗笑了,“你可太能扯了,还劫富济贫呢,分明就是奇货可居。也好,这些东西本来就不难,那些染织的大行家,怕是一看就会的。咱们得趁着这个机会,能挣多少是多少。以后别人也弄,但是跟在咱们后面学,终究是晚了一步。再者,我想要自己弄个牧场,咱们自己控制原料,想来外人一时半刻的,也没法超过咱们。还有乌雅姐姐他们那些个部落,明年咱们就得把羊毛的价格提高一些。别等着人家上门来撬行了,咱们再涨价,那样就被动了。”本来就是为了能让牧民多挣些钱而已,等到羊毛的价格起来了,牧民挣到了钱,那就是谁有能耐谁来收羊毛呗。静涵有点坏心的想着,看来自家弄个牧场是很可行的了。
“你这个脑袋里啊,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鬼主意一大堆。不过弄个牧场也好,到时候咱们自己也可以过去住一阵子。再养些牛啊,羊啊的,最好再养些马,到时候可就热闹了。”子轩一想起那种场景,就觉得心情都舒畅起来了。
静涵也想到了那个场景,更加坚定了要弄个牧场的心思,“香海泡附近就有很大的草场,不如我把那里买下来算了。”那里可是非常优质的草场呢。
“行,这个简单,反正那里也没人居住,咱们买下来就是了。正好县衙里还能多一笔进项呢。”子轩无所谓,谁来买都一样,为啥不能卖给自己的妻子呢?只要他没有以权谋私,那就一点毛病没有,不是么?
两口子又絮叨了一会儿,这才睡觉。
第二批的布料,静涵给送走了两千匹。从春天开始,静涵的织坊就没停过,一直在收羊毛纺纱织布,纺毛线等。到如今,已经积攒了不少的布料。除了这两批送到厩的布匹和毛线,仓库里还剩下将近五千匹布料,还有一万斤毛线。另外还有羊毛大概是五万斤,并且长顺和长安他们还在往回收购羊毛呢。好在现在的羊毛价钱还是很便宜的,也就是十几文就能收到,估计再过两年,还不得长到几百文一斤啊?
即便是羊毛便宜,加上要付给工人的工钱,静涵在这里面已经压了五千多两银子了。好歹这布料卖的价钱还不错,挣了些钱,要不然,静涵真的压力挺大的。
酒坊那边,也是压了好多的粮食。今年天气很好,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百姓们除了留下明年的吃用,剩下的都卖了出去。县衙的仓库里,装的满满的都是粮食。静涵的酒坊当然是消耗不了那么多了,最后还是动用了孙家兄弟的关系,把这些粮食卖出去了一部分。这些自然不挣钱,好歹保个本也不错啊,总不能失信于百姓吧。
静涵决定,以后还要发展一下养殖业。不然的话,随着百姓开荒越多,粮食也会越多。要是只是简单的往外卖粮食,这里面的利润太低了,挣不了多少钱。不过如果百姓们都能养些鸡啊猪的,这样就能消耗掉不少的粮食,同时也能丰富一下生活的。
另外,就是调整种植结构的问题了,不能只种玉米高粱这些东西,要多种种植经济作物。今年实验的一些作物,看起来还可以,没啥大事儿。明年再试一年,之后就可以试着让百姓多少种一些了,这样,不是还可以多换些钱的么?
静涵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前面的路真是好漫长啊。唉,想要真正的让百姓富起来,任重而道远啊。
随着布料的热卖,酒坊那头也开始出酒了。这样,静涵手里的钱慢慢地就缓开了,静涵和子轩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还真是多亏了当时兴家和志新比较明智,让长兴带回来些银子,要不然,恐怕连家里的生活都成问题了。毕竟如今静涵还要喂孩子,饮食上不能太差了,而且府里养了这么多的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
静雅派人来拉走了第四批布料,如今不光是厩里卖的火,临近的几个地方也都去买这种呢子料了。天气渐渐的冷了,这种料子比较厚实,穿起来也好看,自然有很多人愿意买的。
当然了,有不少外地的客商也看好了这里面的商机,就主动去找静雅谈。静雅并没有答应他们,关键是静涵这边的产量没有那么大,只供应厩和附近的几个州城就很不错了,要是再往别的地方卖,怕是不够用的。不过,静雅倒是答应,如果可以的话,明年就扩大生产,到时候再跟他们合作。这些客商也是没办法,只能这样了,有的人就四处打听这种料子的出处。更有那脑子活的,买了一匹这种布料,回去找人仔细的研究,也试图自己织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回乡
“爹,娘,我娘家妹妹静娴要出嫁了,来信说让家里人全都去厩。”静涵抱着儿子,对林兴家和何氏说道。
二月末,静涵带着儿子和钱氏还有几个下人回到了林家。
过年的时候,孩子太小,天气又冷,实在是不敢折腾。后来子轩爹来信,说是老爷子想要看一看重孙子,让子轩看看能不能把静涵和孩子送回来住一段日子。
子轩心里也是记挂着老爷子,可是他公务繁忙,走不开,只好派人把静涵母子送了回去。
林家老爷子看到了重孙子,这下子可高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病情竟然见轻,两个月下来,竟然恢复的跟往常差不多了。老爷子每天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逗弄林清远,也就是静涵的儿子。
静娴和铭宇的婚期,定在了五月二十六,这样的话,正好可以错开种地的时节,家里没那么忙。静娴已经十六了,铭宇十七,倒是可以成亲。原本以为他们去年就能成亲的,没想到这铭宇还挺能忍,把婚期定在了今年。这样也好,静娴毕竟岁数还小,太早成亲,没什么好处。
铭宇是王爷,而且是大齐唯一的一位亲王。这样的身份,自然得在厩成亲,不可能像云飞一样,在这边就成亲的。所以,许家的人就只能全都去厩了。正好文翰他们进京也两年了,大家都没能团聚呢。许家老爷子发话了,这一次要全家进京,大家在厩团聚。
兴家和何氏今天没啥事,正陪老爷子在那说话呢,一听静涵说的事,就笑道,“去厩可是好事儿啊,那就去呗。反正咱家清远也省心,多带些人,没啥事。”
“对,咱们乡下人,都不知道厩的城门朝哪开呢。去吧,静娴出嫁,嫁的又是个王爷,该去。”何氏在一旁也说。
老爷子和老太太当然是没什么话说的,这种事情,他们不好拦挡着的。“对,该去。”
静涵笑了,“那行,明天我就回镇上,看看跟我爹他们商量商量,什么时间走。”
老太太看见小清远瞪着眼睛在四处看,就笑呵呵的张开双手,“远哥儿,来,让太奶奶抱抱。”这个小家伙,如今可是老两口的心头肉呢。
小家伙对于老太太也是挺熟悉的了,一看见人家张开手,身子就往那边倾斜。静涵无奈,只好把他放到老太太的怀里,“要尿尿的时候,得吱声儿啊。”这个小东西,想要尿尿的时候,会啊啊的叫,一般的时候不会尿了裤子的。
“行了,孩子也不用要求那么多。咱家远哥儿已经是够听话的孩子了,不哭不闹的,连尿尿都知道出声儿。你啊,你就美去吧,上哪找这么听话的孩子去?说起来啊,这个小东西倒是挺像他爹的。我记得子轩那个时候,和他差不多,也是不哭不闹,整天笑呵呵的。”老太太抱着清远,回想起以前的事儿。
“嗯,这个倒是像,子轩是第一个孩子,但是我真就没操多少心。等到玉梅就不行了,白天睡觉,晚上又哭又闹的。哎呀,那个闹人啊,我天天晚上都睡不好觉。”老太太的话,勾起了何氏的回忆。
“就连子文也不行,都没有子轩那么好哄。咱们家远哥儿啊,比他爹还出息,是不是?”何氏逗弄着清远。
清远现在已经知道别人叫他了,朝着何氏笑了笑,然后就要让何氏抱他。这个小家伙,如今已经九个月了,会爬,会坐,嘴里能够发出啊啊的叫声。有的时候,偶尔还能冒出别的单音来。这个时候的小孩子,最是可爱的时候,几乎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何氏一看孙子要自己抱,赶紧的从老太太手里接过了清远,“远哥儿要找奶奶啊,还是孙子好,知道亲奶奶了。”小家伙如今是全家的开心果,家里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弄得玉梅家的那个孩子,总是抱怨姥爷姥娘不疼外孙子了。
静涵看儿子跟何氏他们玩的很好,就跟何氏说了一声,“娘,清远先在这跟你们玩儿,我去收拾收拾东西。等到从厩回来,还不一定能不能在家住了。子轩那边,也是忙的很,有不少事情,我得回去帮他呢。”
大家也知道,这两口子不好总分开,静涵能在家住这么些日子,已经很不错了。“行啊,等着有时间了再回来,好歹离着还算近便。子轩那边事情多,你回去可要好好照顾他,咱们女人再能耐,也得依靠着男人不是?”老太太已经算是很开明的人了,这要换了古板的,还不得让静涵留在家里伺候公婆,然后让子轩在外面另纳两个小妾才怪。
静涵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开始动手收拾东西,钱氏领着几个小丫头也过来帮忙。静涵本来就是个怕麻烦的,所以回来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不过是几套换洗的衣裳而已。所以并不像有的大户人家那样,出个门恨不得把家都搬着。没用多大功夫,这些衣服就收拾好了。
“静涵,咱们进京,是不是就直接从厩回镇东了啊?”钱氏问道。
“嗯,等铭宇和静娴成了亲,咱们就直接回镇东去。离开时间长了,我怕子轩忙不过来。”静涵点头道。
“那就好,那就好。”钱氏赶紧说道。
“姨母,你这是怎么了?在这住的不习惯?”静涵有点奇怪钱氏的表现。
“唉,我还不是害怕么,这林家的老爷子那么喜欢远哥儿,到时候非得要让你们留下来可咋办?你要知道啊,有好多的官宦人家,媳妇都在家里伺候老人,当丈夫的在外头纳了好几房的妾室。等到后来,原配夫人熬得老了,丈夫的身边,却永远是年轻的小妾。”钱氏是真心疼静涵的,原本看着这个样子,真的是担心不已。如今一听说可以回镇东,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谢谢姨母,静涵明白姨母是担心静涵了。”静涵朝着钱氏笑了笑。
“这样最好,男人嘴上说的都挺好,可是身子是管不住的。子轩年轻,人长得又好,即便是他没那个意思,难保不会有女人自己凑上来。男人啊,最是经不起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