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接过了单子,不过才只有四五人,但仔细看了看背景身家等,笑着说道:“我看福王叔家的小郡主最是想和。”这福亲王一直是个富贵闲王,早年才被太祖爷赐了福字为号,和先帝也是交好,是先帝这么多兄弟中活的最滋润的一位。他不问世事,但却是到处都吃的开,和各位铁帽子王也是气味相投。
而这位小郡主是侧妃所生,年方十六,但是福亲王老来得女,自是宠爱异常,可偏这德瑞郡主水婕儿却从小乖巧可人,大了更是温柔大方,娴熟温良,熟读《女驯》、《烈女传》,与薛蟠倒也是相配。最为关键的是,这位郡主虽深的宠爱,长相却不艳丽,只能算是个清秀佳人。
郭公公笑着说道:“奴才瞅了那么多郡主千金,也只福王千岁家的小郡主最是得当。”
水澈听了此言,笑了笑。心里却叹了口气,他何尝想这样,不过薛蟠娶亲是必然的,既然如此,何不让他给薛蟠选一门皇亲,以后也可更亲近一些。
笑道:“福王好些日子没有进宫来了,朕也是想得慌。”
郭公公忙会意道:“奴才这就去宣福王进宫觐见。”
水澈点了定头,说道:“朕这里有新进贡的好酒,福王定也是喜欢的。”郭公公笑着退了出去。
薛蟠在翰林院中应完了卯,处理了自己的工作,却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在一夕之间便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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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亲王府
睿亲王水玮坐在书房之中,看着下面跪着的吴天佑,嘴里冷笑道:“你儿子真是好大的本事,居然给本王捅了如此大的篓子,你还有脸来见本王。”
吴天佑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道:“王爷,奴才知道这些都是小儿的错,可是,王爷,念在我们全家都忠心耿耿的份上,就为我们吴家留条骨血吧。奴才就这么一个儿子,王爷,看在小女在宫里一直忠心为王爷办事的份上,救他一救吧。”
吴天佑现在哪还有作为贵妃父亲的威风,人就像瞬间衰老下去一般,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哀求,额头上磕了好大一个血口子。
水玮坐在阴影里,此时却有些喜怒未辩,只冷冷地看着跪下的吴天佑,说道:“你让本王救他,怎么救?陛下亲自下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定是要他的命。当今圣上都发话了,我这做堂叔的,能有什么办法,要我拿这老脸去求,也未必管用。”
冷笑一声,说道:“你那儿子也太无法无天了,旁日里,什么小事,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念在你女儿入宫,对我也甚是忠心,也帮了我不少忙,我对他也是多有招抚,可如今他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才酿成今日之祸,都桶上天了,你要我怎么去补。”
听了此言,吴天佑顿时心如死灰,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家产被抄没,女儿被打入冷宫,儿子又是命在旦夕,如今连睿亲王也是没有办法。
看着吴天佑这样,睿亲王也是气愤异常。这场祸事也让他受到了损失,宫里埋下的眼线折损了大半,吴贵妃又打入冷宫,他的那些门人也有受到波及,如果不是看在吴贵妃一直监视着皇帝,又传递出大量的消息的份上,他现在连杀了这吴氏父子的心都有。
“我今日见你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退下吧。来人,送客。”
说着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大汉,把吴天佑拖了出去,而吴天佑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像是已经失去了思想一般。
闭上眼睛,睿亲王不断的回想今日之事,真正是诡异莫测。果真就这么简单,怎么就恰好是那个吴有良犯了这样的事情,又有多少人在此推波助澜。这次真是让他措手不及,他的这些门人虽不是顶要紧的,但也让他烦躁,这是一个信号,京城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了。这回又是谁动了手脚,谁暗中得了利呢?
如果是件小事,压下去也就是了,可是却是如此的大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多少双眼睛看着,就等着抓他的错处,他也只能静观其变。
廉亲王府
与睿亲王府的低沉诡异不同,廉亲王处到是愉快的很,这次他乘机安插了自己的门人进入一些比较重要的职位,又削弱了睿亲王的影响,他连自己的门人都保不了,还怎么让人信服。
“哈哈哈,这吴天佑前还在兴高采烈的修别墅,等他那贵妃女儿省亲,不过片刻,就从天上掉了下来,真正是好笑。”又笑道:“他有这样的儿子,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一幕僚笑着说道:“幸好我们的钉子一直跟着这吴有良,才没错过这场好戏,也算是睿亲王识人不明,用了这样的废物。”
水濯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些个人都安排好了,我可不喜欢有任何风声走漏了。”
阴笑着说道:“都已经送回去了,小的办,王爷放心。”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水濯方点了点头。
“睿王一直压在我的上头,这次也终于有他吃瘪的时候,整天装的道貌岸然的样子,我就最是看不惯。”这个堂叔暗地里蹦跶的也太欢了点,又处处和他作对,如今也让他吃点苦头,只可惜了,没伤着他的要害,但能扒层皮也够他受的。
那幕僚谄媚的说道:“幸好有人背了,这次的火没想到这么大,真正是有点后怕。”
喝了口茶,水濯说道:“不是吴有良自己让我们抓着把柄,谁还能强按着牛喝水不成,这是天意。”说着得意的冷笑起来。
冷风的天气终于停歇了下来,外面的吵吵闹闹与薛蟠倒不是很想干,无论是安顿百姓,修建房屋等,按照薛蟠的级别也只能是看个热闹而已。
京城中的富户之多,也是算有所耳闻,大家见着受灾,也多有赊粥赊粮的,也有些送些衣服被褥的。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薛蟠也愿意多帮些,可京城之地,却是个是非场,薛蟠和薛母等也只随着众人捐些吃食,倒也不眨眼。只吩咐了薛家医馆,如有灾民看病,倒是要少收钱或者不收钱,也积得了些许名声。
这日正是薛蟠休沐之日,早上在母亲处请了安,薛蟠亦只在自己院中读书习字弹琴,倒也是悠闲。
却听得茶香走了进来,说道:“大爷,张家两位爷来了。”
“哦,怎么他们有空来。”说着走出了院子,到了外宅的小书房中。
张氏兄弟也不和薛蟠客气,也不用主人招呼,自己已经端茶送糕的吃上了。薛蟠一进来,见着他们两个,笑道:“你们俩倒是会自己找乐子。”
张霈总没有他大哥稳重,忙急着说道:“景星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了好一会子了,要不是你们家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指不定我就走了。”
薛蟠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笑道:“瞧瞧,这就是张家的才子,让京城中的闺秀们见了,可不是要落得满地芳心。”
张霆笑道:“景星你不要听着二弟胡闹,我们今日来是”。
“我们今日来是告诉你,那吴有良明日午时要被问斩了。”又看了看薛蟠,说道:“你不会忘记了他是谁吧,就是我们年前狩猎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他还调戏过你呢,你不会忘了吧。”
张霆在旁听了,笑地直揉肚子,“我说二弟,这调戏一事你就不用强调了,我想景星是不会忘记如此的经历的。”
看着薛蟠尴尬的样子,张霆亦是嘿嘿笑了起来。
“我说,志修,晋之,你们不会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说起吴有良,他也是一阵感慨,还好他今日遭了难,否则他日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无论是他真的无心之过还是旁人有意为之,他都放下了心来。
“还不是你,多久都不来,一来府上就去堂祖父那,要么就是没碰上,我们再不来,你都快忘记我们长什么样了。”
薛蟠摇了摇头,道:“晋之你嘴上就是缺个把门的,什么好话到你嘴里,就是变了味。”
张霈哈哈笑道:“话到了嘴里变味,但好酒好菜不变就好了。”
“我就知道你是惦记上我家的酒菜来,还绕那么大通,也不嫌累的慌。”说着薛蟠命人备下酒菜。
待酒菜上了桌,张霈喝了几盅酒,才感叹道:“还是你们家的酒好,这名酒就是不一样。”
薛蟠白了一眼,“只要有钱,哪种酒喝不得,你别告诉我你堂堂一尚书家的公子,连这个都没有。”
张霈抿了一口,道:“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谁还都像你似地,当家作主。我上有祖父父亲管着,下有丫头婆子看着,怎么能恣意而为。况且,祖父治家最是严谨,我那一个月的月钱,不多啊,不够花的,怎么还能买这些。”看着薛蟠,笑道:“如今见着你这个财主,怎么能不让我好好宰你。”说道此,自己却笑起来了。
张霆在旁听了,笑着说道:“二弟,吃你的吧。”说着又对薛蟠说道:“你那亲戚贾家可真是富贵,才和几个世家子弟一起,就谈到了此事。那造的省亲别墅,豪奢之极,银子像水流一般花出去,现京里都传开了。”
薛蟠听了此事,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还是和他们家远着些,这也是祖父的意思。这样的行事作风,真正不是长久之道。多少双眼睛现盯着贾家,他们还只当是辉煌,我看着都觉得可笑。”
“志修之言,我记住了。我何尝不想远着些,可你也知道,贾府王夫人与家母是姐妹情深,又都是亲戚之间,但我尽量不和他们扯上关系就是了。”
张霆点了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毕竟是亲戚,看在伯母的面上,你也不可能做得太过,自己掌握分寸吧。”说着又笑道:“你向来是个沉稳有主意的,我不过是提醒一下罢了。”
薛蟠忙斟了酒,说道:“你能今日提醒与我,足见我们往日的交情,你也不把我当外人,这里我敬你一杯,聊表谢意。”说着一口饮尽。
张霆也喝了。
张霈转了转眼珠子,笑道:“景星,我母亲和祖母这几日可忙活了,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薛蟠常去张家,人又长的俊美,又知书达理,在张家女性中很是吃得开,一来二去的也很是熟悉,张老夫人更是喜欢薛蟠,疼的就像自己的孙子一般,为此,薛母也常过府和张老夫人聊天,吃茶,也相处愉快。
既然张霈说起此事,定也是与他有些关系,这更让薛蟠疑惑起来,摇了摇头,问道:“好你个晋之,如今吃着我的,还来买关子,快说。”
张家兄弟相视一笑,张霈说道:“我家母亲和老太太正与伯母一起忙着给你张罗亲事,这京城中的待嫁姑娘都快被她们翻遍了。”说着摇头道:“可怜了我们啊,你结亲就是了,也不知怎么的,还连带上了我们,现在每次回去,我母亲的眼神啊,那叫一个怪,那叫一个恐怖。我们现在都不是她儿子了,是她的货物,一件摆设,老被她瞅着看着,受不了啊。”喝了一盅,又笑着说道:“我说景星,你这次请我们吃酒,也算是补偿我们了。”
一想起那厚厚的一叠名单,张霆也是打了个哆嗦,原来女儿热情起来也是件让人吃不消的事情。薛蟠这段时间一直在衙门里,到是对母亲做的事情有所耳闻,但也没到骚扰的地步,所以只能一笑而过。
见福王
吃完了饭,薛蟠便和张氏兄弟到了书房坐了,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报,说彭浚来了。因为薛蟠的关系,彭浚和张氏兄弟也是认识,所以薛蟠也不避讳,把他请到了书房里。
互相见礼之后,彭浚见着书房众人,才说道:“各位,我的任命已经下来了,不日就要出发去上任了。”因为得到了任命,彭浚的脸色也是红润,兴奋之情不以言表。
张霈笑着说道:“映旗你也真是的,能不能把话说完了,到哪里上任,是什么官职,说清楚些,真是要急死我了。”
张霆看着张霈如此猴急的样子,说道:“二弟你让映旗把话说完就是了,你这样吵吵,他还能说下去?”说完示意彭浚继续说。
张霈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莽撞了些,呵呵笑了起来,也是期待地看着。
彭浚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才说道:“咳咳,昨日任命才下来,江南湖州府长兴县。虽然不过是个小小县官,但好歹是一方的父母官,总比在京里等缺号,而且也可以为百姓多做些事情。”
听了此言,薛蟠不无羡慕,放了外缺,才真正是天高任鸟飞,又可避开这朝堂的纷争,又可以为百姓真正的多做些事情。不过这江南的地区,鱼米之乡丝绸之府,是朝廷的粮仓,重中之重之地,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恭喜二哥,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不过这江南之地,二哥还是小心些为好。”
彭浚一拱手说道:“谢三弟提醒,为兄省得。”
张氏兄弟笑着说道:“那真是恭喜映旗兄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能够一展所长。”
彭浚笑着谢了,心里却有满腔的兴奋和抱负,恨不得立马飞去长兴县才好。
送走了张氏兄弟和彭浚,薛蟠才得以返回内院。到了母亲处,见着宝钗也在,才笑道:“妹妹看起来大好了,气色也很不错。”边说着边在炕上坐了。
薛母看着宝钗,笑着对薛蟠说道:“那癞头和尚的药果真是好的,不过是吃上些,就什么事情都没了,真是佛祖保佑。”说着又感叹道:“如今你们也大了,是时候娘要为你们寻一门好亲事了。”
“娘还是先操心哥哥的事情吧,女儿还像多陪着娘几年的,难道女儿就这么不招娘喜欢,要这么早就把我嫁出去?”
薛母笑着拍了拍宝钗,说道:“你这鬼丫头,你过了年就十六了,是个大姑娘了。前些年,为了你哥哥的事情,也没有为你定下门好亲事,如今也是该为你筹划筹划了。”
“哪有哥哥还没有娶亲的,妹妹就嫁人的道理,娘,你说对吧。”
“哈哈,那为了早点把我的女儿嫁出去,蟠儿还是早点娶媳妇才好啊,否则耽误了你妹妹,可不是你的罪过。”
宝钗羞红了脸,“娘这会子倒是有兴致打趣我。”顿了顿,又笑道:“我还真想知道将来的嫂子是什么样子,也给我生个像兰哥儿那样可爱的小侄子,就好了。”
薛蟠叹道:“母亲大人,妹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