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高兴的是,郡马也从来没有沾过那些丫头,也没有听说和外面的女子有什么,一直都是洁身自好。即使是在她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也只抱着她安寝,从没有说要去书房休息的,想到此,确实既觉得甜蜜,又觉得没有为郡马怀上子嗣的愧疚和酸涩。
比起父王和兄长,比起她的那些姐夫们,郡马当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婆婆待她也是极好,家中也很是和睦,想到此,心中下定了决心,她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私,而耽误家中子嗣的延续。
薛蟠看着眼神黯淡了下来的水婕儿,心中却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成婚也快有一年,母亲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想要抱孙子的,只看常送过来的补身子的药就知道其实也是急切的。而水婕儿是个典型的古代女子,也是想要能够为夫君开枝散叶,延续香火。看来为了家人,今晚他要努力才是了。
从母亲处出来,就见着水婕儿低着头想心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薛蟠笑着说道:“婕儿在想什么呢,还在想孩子的事?”
水婕儿被薛蟠说中心事,疑惑地问道:“难道郡马就不想要孩子?妾身知道母亲一直盼望有个孙子,可是。”话没有说完,眼圈却红了起来。
薛蟠叹了口气,握住水婕儿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方说道:“我当然想要孩子,母亲的心思也可以理解,但是这些都是有命数的,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说着在水婕儿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只能努力造人罢了。”
脸上出现了红晕,水婕儿忙挣脱了薛蟠的手,嗔了一眼,道:“还在外面呢,仔细叫人笑话。”
薛蟠不在意,但是想来古代毕竟民风保守,便笑着往前走。
水婕儿在旁边跟着,看着薛蟠的背影,那么地潇洒,虽很不好意思,但是每天见着他,还是会脸红心跳,就像初次见他一般,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感情亦是越发浓烈起来。郡马待她如此,看来她也要为郡马做些事了,虽心中酸楚痛苦,但还是下定了决心。
见着郡马去了小书房,水婕儿和周嬷嬷进了耳房坐了。
“嬷嬷,如今我都已经嫁到这里快一年了,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亦深感愧疚。虽然婆婆和郡马没有说什么,可是我这心里。所以,我想在丫头中先选一个去伺候郡马,也好早些个为薛家开枝散叶。”
周嬷嬷想了想,说道:“依我看,我们只在陪嫁来的丫头中选一个就是了,其她的,恐不和郡主一条心,万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岂不是坏事。”
点了点头,“那依嬷嬷看,我的四个丫头里,选谁好呢?”
“舒雅、晶儿、云琪都是自小跟着郡主,一直都对郡主忠心耿耿,至于香茹,虽是王妃所赐,但是我们再看一阵子再说。”
“既如此,嬷嬷你去把舒雅叫进来。”周嬷嬷忙出去了。
周嬷嬷才出的耳房,就把在廊上的舒雅叫了过去,笑着说道:“舒丫头,嬷嬷这会子给你道喜了,快跟我走吧,郡主叫你呢。”
舒雅疑惑,“嬷嬷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拉着舒雅就往前走,周嬷嬷边笑着说道:“你跟我去就是了,嬷嬷还会骗你不成,郡主还等着呢,快走吧。”
待周嬷嬷和舒雅进了耳房,水婕儿方说道:“舒雅,你是从小伺候我长大的,我们虽为主仆,却也情同姐妹。如今我问你,你看郡马怎么样?”
舒雅听了此言,又想着周嬷嬷刚才的话,心中隐约有些明白和期待,但仍忙跪下,问道:“姐妹一说,奴婢怎敢当,自奴婢被卖进了王府,从小就跟着郡主,郡主就是奴婢一辈子的主子,奴婢早就想好了,要一辈子伺候郡主。”顿了顿,方又说道:“郡马当然是好的,郡主能得此夫婿,奴婢们都为郡主高兴。”
水婕儿笑了笑,说道:“我们主仆一场,那我问你,让你伺候郡马你可愿意?”
舒雅一听当真是此事,脸登时就红了起来,虽也猜到一些,但郡主说起,她却立时被喜悦充满。自第一次见到郡马,她就被郡马儒雅英俊的容貌深深的吸引,而这么些日子过去,郡马对郡主温柔异常,可对她们这些陪嫁的丫头却没有动过任何心思,而郡马屋里原来的丫头也是看的紧,使她们这些陪嫁来的丫头没有任何可乘之机,而如今得了郡主的话,怎么能不让舒雅欢喜。
见舒雅神色变幻,却不回话,水婕儿以为她不愿意。而周嬷嬷是知道这些丫头的心思,看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这丫头竟然犯起傻来,忙问道:“舒丫头,郡主问你话呢,愿不愿意,你给句话才是。”
被周嬷嬷一提醒,舒雅猛然回神,磕头道:“能伺候郡主郡马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
听了她答应了,周嬷嬷才满意地笑了。水婕儿听了此言,心中既是有些酸楚,还是点头表示满意。毕竟比起郡马身边出现别的人,还不如这些从小伺候她的,脾气秉性都知道,又都是极忠心她的,况且身契都在她手中。
“既如此,你下去准备一下,今晚就来伺候郡马吧。”又看了眼周嬷嬷道:“嬷嬷带她下去准备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舒雅忙磕头谢恩,随着周嬷嬷出去了。
看着玉质双耳扣雕凤香炉中冉冉升起的烟丝,水婕儿默然以对。过了今晚,就会有另一个女人来分享她的丈夫,即使这个女人是她安排的,是她的陪嫁,可是只要是妻子,哪有不心里痛苦的。
沐浴过后,薛蟠一身舒爽地进了屋子,只见舒雅一脸羞涩地看着他,薛蟠也不在意,这样看着他的丫头他见多了,也不觉奇怪,正待走进里间时,周嬷嬷忙满脸堆笑地说道:“郡马,郡主身子不爽,已经歇下了,郡主吩咐了,郡马今日就睡在外间,由舒丫头来伺候您吧。”
薛蟠看到舒雅,又看着周嬷嬷满脸暧昧的笑意,哪还有不明白的。
想到此,脸色却有些不好,问道:“这是郡主的意思?”
“是,这本来就是规矩,主子不方便的时候,由丫头伺候,也是常理。”周嬷嬷看了眼舒雅,又说道:“奴婢这就下去了,舒丫头,好好伺候郡马歇息吧。”
“是,嬷嬷”,舒雅一脸娇羞地福身回道。
周嬷嬷笑着走了出去,并仔细地关好了门。
待周嬷嬷出去,房间里立马安静下来,气氛也有些尴尬。薛蟠站在那里,在烛火的映衬下,神色不明。
是的,他现在很生气,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旁人帮他安排这些,况虽已经做了十来年的男人,而且已经娶妻,可是他仍是想要一份独一无二的婚姻,忠实而纯真。
深深地吸了口气,薛蟠平息了下自己的怒气。这事情本身也不能怪水婕儿,今日水婕儿会这样安排,恐也是白日里的事情刺激了她吧。
在这些宗室里面,承袭子嗣也是新嫁娘最为重要的事情,也是评判她贤惠与否,福气与否重要的标志,新婚到此,薛蟠还好,但是水婕儿顶着的压力却是极大,薛蟠没有资格怪水婕儿如此,想通了这点,薛蟠反而还为她心疼起来。
要和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和婚姻,还要自己来安排丈夫女人的人选,这是怎样的心情,既是是古代的女子,经历这个,恐怕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吧。
叹了口气,薛蟠看着眼前娇羞和期待的舒雅。既然他连水婕儿都不怪了,还会怪眼前这个女子。
“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舒雅满心欢喜地等着今夜的来临,满以为过了今夜,她也可以得到郡马的青睐,可是却听到了郡马的拒绝。舒雅惊讶的张大了眼,期望自己刚才听到的都是错觉。
“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回去休息吧。”看着舒雅泫然欲泣的样子,安慰道:“你是个好女孩,你能够得到完整的爱,会有一个全心喜欢你的人,明媒正娶把你娶回家。可我不是你的那个人,我已经成婚,已经有了婕儿,而且我也没有准备要纳妾,去承担照顾另一个女子的责任,舒雅你明白吗?”
舒雅不想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用力地咬着嘴唇,想让痛觉麻痹自己。
“郡马就不喜欢舒雅?舒雅可以不要名分,只要呆在郡马身边就可以,这也不行吗?”
虽然要伤害这样好的一个女子,薛蟠心中不忍,但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薛蟠也不是个容易一时冲动的人。
认真地看着舒雅,薛蟠道:“我想要你幸福,舒雅。你配得到更好的。忘记今天的事情,现在回屋里去休息。”
舒雅红着眼,不舍地退了出去。
看着门关上,薛蟠又看着已经熄灯的里屋,叹了口气,方抬脚轻声开了门。只见床幔之间,微微隆起了一些,薛蟠走到了床边,上床把水婕儿搂在了怀里,才感觉到水婕儿正在轻声地哭泣。
感觉到一人从后面抱住了自己,水婕儿惊讶地想要转过身来大声呼叫,薛蟠忙捂住了她的嘴道:“是我。”
借着月光,隐约可见水婕儿的小脸上,满脸泪珠,可见刚还抱着被子哭泣不止。水婕儿见薛蟠仍在这,心中生出一股甜蜜来,惊讶地问道:“郡马怎么进来了,今日是。”
“你可知错?”薛蟠故作严厉地问道。
从来郡马对她都是温柔体贴,没有半分厉色,今日见了他如此严厉,水婕儿心中也是一顿,弱弱的问道:“妾身不知错在哪,郡马怎么如此生气?”
“你既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看来我要好好惩罚你才好。”把水婕儿地身子反过来对着他,正色地说道:“既然要把自己的夫君送给别的女人,你说这罪大不大?”
“可是,可是妾身如此安排也是为郡马,为薛家好,我们成婚近一年,可是妾身却仍没有怀孕,万一,我怕耽误了薛家的香火承继,那么妾身就成了薛家的罪人了。而且这本就是做妻子的应为之事。”
“那你就不顾我的感受,把我随便地推给别的女人。你这么有把握,我会一直对你好,万一我爱上了那个女子怎么办,万一我以后再也不来你这怎么办,万一是个包藏祸心之人,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办?”
久久听不到水婕儿的回答,只感觉手臂上微有些湿意,才听到弱弱地一句话传来,“那就是妾身的命了。”
看着如此的水婕儿,薛蟠还能说什么,如此善良的女子,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更加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用手摸索着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叹道:“傻丫头,你真是个傻丫头。”
亲了下她的额头,才又说道:“从小的时候,父亲就有许多的姬妾,这大户之家常有之事,可是我却不喜欢这样,我想要看到母亲和父亲恩爱的样子,在我的心里,只有父亲、母亲、妹妹和我才是一家人,旁的都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从小看多了那些姬妾争宠的嘴脸和丑态,我就想以后就只要一个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想要她和许多女人争夺什么,因为我只属于她,而她也只属于我。然后再生几个孩子,和和乐乐的一家在一起就可以了。婕儿,你明白吗?以后不要再安排这些了。这些女子也可以得到她们的幸福,也可以成为别人家的正妻,而不是入不得祠堂的姨娘。
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相信我,我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可以吗?”
水婕儿听得郡马的话,心中十分感动,不自觉地就点了点头。又想到孩子,忙说道:“可万一没有孩子”。
薛蟠用手捂住了水婕儿的嘴,说道:“没有万一,我们都年轻,又都身体健康,现在没有孩子也是正常,我们努力就是了。”
水婕儿点了点头,幸福地依偎在薛蟠的怀里。
薛蟠狡黠一笑,道:“既然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么就接受我的惩罚吧。”
看着水婕儿疑惑和担忧的脸,“郡马。”
薛蟠吻住了水婕儿想要再说下去的柔软,趁势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把水婕儿吻得晕眩才放开,在她耳边说道:“惩罚你给我多生几个孩子才是。”说着手已经开始解开水婕儿的内衣的扣子,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再次吻上了她的唇,一路而下,脖子,锁骨,才吻到了她胸前的蓓蕾,用力地吸吮起来,引得水婕儿娇喘连连,忘乎所以地喘息起来。
屋内涟漪荡漾,春光无限,连窗外的月亮也羞得躲进了云层里,不忍再看。
赏花会
薛蝌得了母亲的同意,忙打点了行礼,带着家中薛蟠给的十五个护卫,和铺中的管事小厮保镖们一起上路,这却也成全了他的一段姻缘,倒是正应了那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送走了薛蝌等人,家里更是忙活不断,宝钗的婚事就要迫在眉睫了。虽然薛蝌这时走有点不是时候,但是他身上毕竟带着重孝,留在家里也不能帮上什么大忙,出去锻炼一番,反而是好事。
上巳节,是中国汉族古老的传统节日,俗称三月三,该节日在汉代以前定为三月上旬的巳日,后来固定在夏历三月初三。夏历三月初三为上巳日。古时以夏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称为“上巳”。三月初三多逢巳日。这天,人们把荠菜花铺在灶上以及坐、睡之处,认为可除蚂蚁等虫害;把莽菜花、桐花藏在衣衫内,认为衣服可以不蛀;妇女把莽菜花戴在头上,认为可以不犯头痛病,晚上睡得特别香甜。
而文华殿大学士区文远大人,亦常喜欢在一些节日举办各种形式的宴会,和一些亲年才俊,文采风流之辈会诗斗文,亦或踏春郊游。因为他常请些文学泰斗来参加,其宴会也很受各位立志于仕途或文章中,想要得贵人赏识的年轻人欢迎,常有人慕名而来,齐聚一堂,所以说他的府邸是京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也不为过。
三月正是兰花开的美的时候,兰花又有着许多品种,比如蝴蝶兰、蕙兰、草兰、山兰、朵朵香等等,而花期正是二月至三月。而区大人以赏花为名,亦不过是又一次文坛聚会罢了。
不过才过未时,薛蟠就带着三儿等随从到了大学士府邸。恐是常有不熟悉的人来访,而且门房见薛蟠等人穿着不俗,定也是京中富贵之家,也不加阻拦,只要求在门口的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