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淡褐的眸子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喝粥吧。”
“仲颖,你的手好凉,怎么了?”一手握住他的手,笑笑皱眉。
“嗯,有些冷,添了衣服就好了。”
“明明很热,仲颖莫不是糊涂了?”笑笑偷笑起来。
“嗯,呵呵,糊涂了。”董卓微笑,眼眸深处,是漫天的悲凉。
手中的钓鱼杆微微动了一下,笑笑眼睛一亮,一把收回鱼杆,大叫起来,“啊啊!鱼上钩了……”
董卓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咬住钩的锦鲤。
笑笑大乐,扬手一把甩起鱼杆,那漂亮的锦鲤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带出一串闪着光亮的水珠。
“看,我果然钓到了!”笑笑眯着眼,笑得很是得意。
在池塘里钓锦鲤,也只有他的笑笑做得出来了。
董卓微笑,褐色的眼中满是纵容和宠溺。
“仲颖,你知道鱼为什么会咬住钩子吗?”眯起眼,笑笑凑进董卓怀里,窃窃地笑。
“为何?”伸手将她耳边的乱发勾到耳后,董卓顺着她的意轻问。
“因为……它爱上我了。”笑笑偷乐。
“嗯?”董卓扬眉。
“鱼儿上钩,那是因为……鱼爱上了渔夫,它愿意用生命去搏得渔夫一笑!”笑笑得出结论,吃吃地笑。
董卓微微怔住。
“仲颖,你爱我么?”仰头,笑笑眯着眼问。
董卓心里微微一窒,刚要开口,却被笑笑捂住了唇。
“我啊,很喜欢仲颖……很喜欢很喜欢……”笑笑喃喃地说着,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那样多的喜欢加起来,便是爱吧……呵呵,好肉麻的字眼。”
董卓眼神略略一黯,轻轻拉下笑笑的手,张口,“我……”
“嘘!”笑笑挡住他,“不要说,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承诺,便是欠下的债啊……”
将笑笑深深拥入怀中,董卓半晌无语,心里痛得仿佛连魂魄都被生生地撕扯成了碎片。
“仲颖……”被董卓拥在怀里,笑笑闷闷地开口。
“嗯。”董卓轻应。
“如果有一天……我会死……”的
董卓的心陡然漏跳半拍。
“不准死。”淡淡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霸道,却隐藏了几许未知的惶恐。
“好。”笑笑乖乖点头。
初夏的池塘边,董卓和笑笑,仿佛两个雪人,极力想给对方温暖,却将自己藏身于荒凉的雪漠之中……一起寒凉。
双飞难 情何堪(董卓番外下)
“仲颖……仲颖……”有什么在轻扫他的鼻子,痒痒的,笑笑的声音甜腻腻地在他耳边轻唤。
他竟是睡着了?
他怎么能睡着?
半年来,他从未好好睡过一日,他不敢睡,他不能睡……他害怕,一觉醒来……他的笑笑,便再也不会笑了……
死,是什么?
从此再也无法相见,再也无法看到她的容颜。
他的手触不到她,他的眼看不到她……
笑笑一日日的消瘦,一日比一日睡得更久,他开始恐惧,恐惧有一日笑笑睡了,便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他一日比一日更贪恋笑笑的容颜,他看不够那张会笑的脸……纵使,那样的笑令他的心仿佛在遭受凌迟的苦楚。
董卓,董卓,那天怒人怨,万夫所指的恶人,那臭名昭著的天煞孤星啊!现在,他竟惶惶度日,恨不得将一日分作两日来过。
若天下人知道了,必将畅快淋漓,必将大呼报应吧……恶有恶报…
可是,那样的报应,大可冲着他来,大可冲着他来!他不在乎!他不在乎的!
“仲颖……”笑笑的发丝划过他的鼻端,柔柔的,痒痒的,“仲颖,起来……下雪了……”
下雪了?
仲颖睁开眼,入目的,是笑笑如常的笑颜。
“下雪了呢,仲颖”,笑笑眯着眼睛,咧着嘴笑。
“嗯。”有半刻的失神,董卓轻应。
“下雪了……”笑笑眯着眼睛他怀里蹭了蹭,仿佛猫儿一般。
“呵呵”,董卓笑了起来,起身,他扬起披风裹住笑笑,抱她走出了房间。
屋外,果然在下雪。
晶莹的雪,纷纷扬扬。
美得如梦似幻……那般的不真实……
“仲颖,几月了?”笑笑趴在他肩上,轻轻开口,声音有些遥远的感觉。
“十一月了。”董卓将她的披风裹好,仰头望着头顶不断飞扬的雪花。
“都已经十一月了啊……时间真快……”
“嗯,好快。”董卓轻应
时间怎么可以那么快……怎么可以……那么快……
“仲颖,今晚……你睡我房里……好不好?”笑笑轻轻蹭了蹭,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呵呵,最近几日天气寒冷,你不一直都缠着我取暖吗?”董卓笑了起来。
看着他头顶上的白雪,笑笑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是取暖……我想生米煮成熟饭……”
董卓微怔,脸上有了可疑的暗红。
“笑笑……”董卓的声音有些无奈。
“好不好嘛……”笑笑软软的声音,带着鼻音,像是在撒娇。
“我的笑笑……怎么能轻易……”董卓抗议。
笑笑弯唇笑了起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如果不是仲颖把我当宝,不敢轻易吃了我,说不定现在,我们早就可以双宿双栖了……”笑笑轻笑起来,“还是说……仲颖连送到嘴边的肥肉都不敢吞下……”
赖在他怀里,笑笑嘻笑。
董卓微怔,笑笑明明就在他怀中,可是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他有些手足无措,伸手便要放下她。
笑笑如八爪鱼一般缠住了他。
“笑笑……”董卓看着她,一脸的挫败。
“仲颖……好不好……”笑笑在笑,笑得甜甜的。
董卓的心开始疼痛……彻骨的痛……
董卓轻叹,低头轻吻她的眉心,“我该拿你怎么办,总该先大婚吧……”
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笑笑将头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不要婚礼……我不要婚礼……我等不及了……”
她……等不及了……
董卓低低笑开,“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不知羞?”
笑笑也笑,伸手勾下他的脖颈,轻轻蹭着他挺直的鼻梁,“董家的……”
她……等不及了……
董卓和笑笑,两次婚礼……都以哀恸收场……
这一回,她等不及了。
她……没有时间等了……
夜,万般寂静,雪落无声。
漆黑的房里点着两支红烛,火光跳跃间,房间里有着淡淡的喜庆味道,很是温暖。
笑笑的身子很冰,是因为断魂散的缘故吧,今年入冬,她常会无故发寒。
每回,她都会笑得勉强,说,“生病了好,生了病,仲颖就更疼我了……”
董卓如往常一样,将她拥在怀里,他只是那般拥着她,没有半分的逾越。
“仲颖……”摇头甩开困意,笑笑轻唤。
“嗯。”他低低地应。
“今天下雪了,我的礼物呢?”
董卓低笑,睁开眼,淡褐的双眸看着他的笑笑,“笑笑想要什么?”
“你啊……”咧嘴,她笑得千娇百媚。
仲颖微僵,笑得有些尴尬,“笑笑,乖,快睡。”
贴着他的胸膛,笑笑喃喃着,仿佛很委屈的样子,“为什么不碰我……为什么仲颖从来都不碰我……”的
董卓轻轻捧起我的脸,淡褐的双眸看入我的眼睛,“你跟她们不一样。”
看着那褐色的眼睛,笑笑弯唇,伸手拥住他,仰头,轻轻舔上他的唇……
董卓的唇有些干燥。
一遍遍轻舔,淡褐的眼眸中,那色泽逐渐加深……
伸手,董卓紧紧拥着她,感觉到他大手的灼热,她轻笑着躲开。
“笑笑……”带了十二分的无奈,他暗哑了嗓子,低唤。
笑眯眯地端详了半晌,笑笑仰头,又重新覆上了他的唇。
董卓身子微微一僵,眼里淡淡一痛,随即默然,加深了那个吻。
唇齿相依间,那红烛微微跳动,一滴烛泪缓缓滑落……
罗衫轻解,风情无限……(小生:某只色团子请注意,董卓和笑笑的滚开始了……以下N字都是为了满足你的……小生我就勉为其难地写一回限制级……摇头叹息……)
灼热的大掌轻轻抚上她有些寒凉的背,他小心翼翼地拥着她,仿佛她会碎掉一般……
轻轻吻过她的脖颈,他的吻密密地落下。
“不要……”,白皙的脸颊开始泛着红,笑笑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
“怎么了?”董卓大惊,忙放开她。
笑笑白了他一眼,“人家假装一下害羞不可以啊!”
“呃?”董卓哑然失笑mei
“哼,不明白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么”笑笑再翻了一白眼,“继续啦……快继续……”扭动了一下身子,笑笑催促。
董卓弯唇,褐色的眸子微微加深,呼息愈加的急促起来,喘息着,他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吻下。
那个轻轻浅浅的嘻笑喘息声越来越淡,渐渐没了声息。
董卓微僵,小心翼翼地看着笑笑躺在红色喜庆的大床上,双眸微闭。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有温温热热的呼吸拂过他的指尖…
她,还在呼吸。
他的笑笑……还能呼吸……
“呵……呵呵……”
深夜的郿坞,传来董卓低低的笑声,有些释然,有些悲怆,他啊……成惊弓之鸟了。
笑笑还活着,笑笑还没有死,真好……真好……
明天,笑笑还能眯着眼,冲着他微笑,唤他,“仲颖……”的
明天,他还是感觉到笑笑的气息……
还有明天……
真好……真好啊……
细细地替笑笑穿好衣服,他仍是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情欲的色彩尚未褪却,董卓只是轻轻拥着她入睡……有些狼狈的模样。
洞房到一半便坠入梦乡的新娘……大概也只有他的笑笑了。
被挑起的欲火无法平息,快要欲火焚身了……却还是只能抱着她,再不敢动弹半分。
“这样的新娘……真是糟糕透顶呢”,董卓轻笑。
他密密地将她圈在怀里,感觉着她微微起伏的心跳。
屋外,雪落无声。
小药罐的成长血泪史(吕布番外上)
并州,五原郡九原。
烈日炎炎,几乎要将九原的土地烤得冒烟,近年大旱,土地龟裂,途有饿殍不计其数。
五原的大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种天气,谁还出来闲逛,便真与白痴无异了。
正说着,前面便慢腾腾跑来一个白痴。
“娘,外面有个小哥哥……”大街一旁,有一稚童指着道。
“啊?”孩子他娘探过身子一看,摇头,“估计是个傻子,别管了,快回来,娘给你做了凉汤。”
“那个小哥哥看起来好可怜哦……”
街上很静,连丝风都没有。
那个一路慢跑的小小身影怔住,随即吸了吸鼻子,抬袖抹了一把汗,继续跑。
一圈……两圈……
“娘,那个小哥哥晕倒了……”
他躺在大街上,直到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不见,白天的炎热终于有所缓解。
一直看着的小孩终于止不住好奇,开门走到他身旁。
“小哥哥……”小孩用手指戳了戳他
他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小哥哥,你死了吗?”小孩好奇极了,又戳了戳。
猛地睁开眼,那个苍白的少年竟有一双灿若星辉的眸子。
“啊!”那小孩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个骨碌爬起身,那面色苍白的少年直跳脚,“惨了惨了,睡过头了,要错过晚膳了!”
“啊?”愣愣地看着那少年一溜烟地跑了,小孩张着嘴。
睡?明明是昏倒吧。
第二日。
“娘,那个小哥哥又在跑了……”
第三日。
“娘,那个小哥哥又晕倒了……”
日复一日,那个趴在窗边的小孩看着那少年无论热日炎炎,还是冰天雪地,都玩命地跑。
明明是病弱的身子,明明跑得仿佛随时会断气,明明已经撑不下去了,还是一直跑。
一直跑,一直跑。
奇怪的人。
“小哥哥,你叫什么边,那小孩对着大街上那个一路奔的身影大叫名字?”趴在窗台。
“吕布!”响亮的回答。
“你为什么这样一直跑啊?”
吕布眯了眯明亮的眼睛,笑,“等我能够跑完整个五原的时候,我便去找我媳妇。”
“哇,吕哥哥有媳妇啊!”那小孩用有些羡慕的眼神看着他。
“嘿嘿”,吕布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笑了起来。
他有一个媳妇。
六岁那年,娘亲带回来的,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小女娃,很可爱的小女娃。
那样小的她,一定不知道,她的出现,带给他怎样的期望。
媳妇叫他,小药罐。
那一年,吕布六岁。
只一眼,从此便认定一生。
可一生,该有多长?
谁欺侮他,他便十倍还回来,是媳妇教他的。
从此便再没人敢欺侮他。
等他能够绕着五原跑一圈而不晕倒的时候,等他能够一掌劈断一棵大树的时候,等他攒够钱买了一辆牛车的时候,等他在五原盖了一间小屋的时候,他便动身去了凉州
他去接媳妇。然后,他们回家。
满大街都是人,凉州的繁华超乎想象。
人海之中,只一眼,他便认出了他的媳妇。
倾城之貌,如花笑靥。
可是,他眼中,媳妇便是媳妇。
美,从来无关紧要。
那个叫做笑笑的女子,是他认定的女子。
可是,原来,有一种情,叫做一厢情愿,有一种缘,叫做有缘无份。
那时的他,一定不曾想到,踏出五原,他没有接回媳妇,却陷足在了天下纷争之中。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方天画戟吕奉先,千军万马若等闲。的
他,名扬天下。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