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白见了那几个人,镇定自若道:“你们几个,终于现身了。我当你们还在学无头苍蝇满天飞呢。”
“少废话,跟我们去见长老,今日便饶了你们,否则……”
“哼,你们这是在要挟我?可惜,老子最烦别人要挟。”须臾间,修白袖中几枚暗色的银针如流矢般袭向了眼前众人,有两人躲闪不及,捂着伤口半跪在地上。而下一刻,两声惨叫划过夕阳,惊起了一群水鸟。
为首的男子吹了吹刀锋上的血珠,对那两具狰狞着的尸体不屑地说道:“没用的东西。”
落雪倒吸一口气,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残忍,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而修白则冷眼看着这一切,这种事情,在暗月教里发生的多了,他早已见怪不怪。
“上,抓住他们。”为首的男子持剑说道。得令的暗影们,纷纷亮出手中的兵器,围成一个圈儿,如狼似虎地向着落雪他们袭来。修白见状,得意地一笑,他飞身跃起,在空中优美的转了一个圈儿,一道银光如同盛开的花朵,在黑夜中翩翩起舞。
当修白落下时,那些袭击他的暗影尽数倒在了地上,喉咙上划开了不小的伤口。
“看不出,你竟有这么好的身手。”那个男子见状,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而修白则笑道:“你若是忍不住,也可以趴在地上。”男子回了他一记‘我记住你了’的眼神,捂住被修白暗器打伤的大腿,水遁而去。
阴暗的地牢里,一个人影缓缓走下,她的手里持着一根蜡烛,蜡烛里摇曳的烛光,映照出她娇弱的身材。
仍被困在地牢的韩大叔,见了她不禁露出讽刺的笑容。
“笑什么笑。”此刻,没用佩戴落雪面具的银月执起了一根鞭子,向着韩大叔的身体抽去。
韩大叔闷哼了一声,这几天,他可没少受这个疯女人的折磨,不过,比起那个人对他们家的伤害,这个女人赐给他的鞭伤还算不了什么。
银月狠狠的抽着韩大叔,一点儿都不留余地。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她将那个女人模仿的那么好,却依旧得不到意扬的心。
“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都去见鬼吧。”银月将心中的愤懑喊了出来:“要怪,就怪你的好外甥女,她嫁给谁都不该嫁给我的扬哥哥,还美其名曰是救你,哈,这种借口她也想得出来。”
“你说什么?”
“说什么,”银月气喘吁吁的继续抽打道:“你那好外甥女,打着救你的旗号,嫁给了我的扬哥哥,妄想夺得他的心。可惜,她纵有一身狐媚子本事,现在,也只能对着阎王使了。”
“小雪,你把小雪怎么样了。”韩大叔挣动铁链,怒目问道。
“哼,那个坏女人,已经进了灵渊,她一定被那四凶兽吃的尸骨无存。如果你想见她,我自会送你去。不过,在你死之前,这些苦你是少不了品尝的。”红了眼的银月仍狠狠抽打着他,她恨,她如何不恨,即使得到了扬哥哥,也是借着那个人的脸得到的,扬哥哥抱着她时,喊得是“雪”,与她欢爱时,喊得还是“雪”,她只是那个人的替身,这叫她怎能不恨。
韩铁玄闭上了眼,任由那鞭子一次次抽打到身体上,抽到身体麻木,心也跟着麻木起来。小妹,小雪,无论是她们中的哪一个,他都没有好好的保护到。枉他号称“柳絮公子”,却连自己的至亲都无法保全……
耳边突然传来某人的倒地声,紧接着,一个女声在他耳边急切的响起:“玄,快醒醒,快醒醒。”
韩铁玄睁开了眼,看到泪眼婆娑的玉芙蓉站在他的面前,正努力的喂他食药。见他醒来后,她抹了抹眼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汁液倒到锁住他的玄铁上。只听“滋滋”的声音,那铁迅速熔化变形,而他的身体也顺势抽了出来,由于这些日子的折磨,他无力的扶着墙,几乎栽倒。
“玄,你忍一忍,这个女人心肠如此恶毒,她害你如此,我定不难饶她。”玉芙蓉一张玉脸皱的通红,她来迟了一步,竟让玄受了那么多的苦,想到这里,她就好恨。
“她害死了小雪。”韩铁玄怒视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银月,心中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玉芙蓉闻言,花容登时失色,小雪,那个丫头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就这么毁在了这个毒妇的手里……她不禁疾走到银月面前,揪起她来,狠狠的扇了她几个耳刮子:“你这个毒妇,小雪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什么要杀害她。”
银月露出了诡异的笑,她以往杀了那么多人,何尝问过跟他们有何冤仇呢。她大声狂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洞顶,如同厉鬼哭嚎:“为什么,我为什么要杀她,呵,我为什么杀了忘忧村里的人,你们那么想知道,下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罢,一阵犀利的掌风从她手中发出,向着玉芙蓉袭去。
玉芙蓉见状,急忙躲开,同时,她的手中射出一包药粉,散在了银月的周围。空气中,登时弥漫起了白色的粉,银月吃力的爬起,当她可以看清楚洞内时,原先的两人已经不见了。
附近的小山洞里,玉芙蓉心痛的给韩铁玄上着药膏,韩大叔的身上,新伤救痛,似是体无完肤。若她不是鬼医,那韩铁玄的身体,以后必定会用“伤痕累累”形容了。而韩大叔则轻轻拭去了她的泪,柔声问道:“你单身闯入那里,可知有多危险。”
玉芙蓉摇了摇头:“不碍事的,今日是血鹰带着他的部众与暗月教主血拼,我瞅准了机会,才进了来,不想来迟一步,竟见你被那毒妇伤成这样。刚才,就应该拿出‘穿肠笑’,让她尝尝恶毒的滋味。”
韩大叔爱怜的将她抱住,柔声道:“玉儿,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难道不怨?”
玉芙蓉抽泣着说道:“自从我在山崖下将你救起,所做的一切,都出自真心,即使不能得你心,有你相伴,也值得了。”即使,远离自己的故土,远离她的亲人,在西平做一个不起眼的奶娘,有他的陪伴,自己也甘之如饴。
“玉儿,”韩大叔紧紧抱住她,心中一片愧疚,这些年来,他的心中一直为心魔所困,竟无法接受等了他十几年的人,而如今,这番生离死别让他意识到,自己错的是多么离谱。这可是他的幸福啊,洗尽铅华后唯一的爱,差一点,他们俩就阴阳两隔。如今,小雪已死,那个伤了她的毒妇也中了“美人殇”。小雪在天之灵,该会瞑目了。
“玉儿,我们走吧。”韩铁玄拉起玉芙蓉的手,认真的像一个大孩子。
“走,去哪里?”玉芙蓉诧然问道。
“我们回你的家乡,去看看,你说的那山水满是灵气的地方。”
“玄,你的仇……”
“傻瓜,为了仇恨,我们已经耽误了十八年,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你了。”韩大叔搂住玉芙蓉,心中已经释然。
玉芙蓉悲喜交集,她紧紧搂住韩大叔,眼角溢出幸福的笑容。在爱情的追逐中,总会有等待,总会有漫长。等,是竹子加一个寺字,所以,选择了等待,就等于选择了清贫,选择了寂寞。可是,只要有他的地方,在哪里不是天堂呢。比起那些连夫君都不知道就嫁了的汉人女子,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她等到了她们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得到的“一心人”,夫如此,妇何求。
铜镜前,银月不自信的盯着镜中的人,眼中充满了恐惧。终于,她一拂袖,将镜子推到了地下,自己则捂着脸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的脸,竟然出现了层层的蜕皮,头发也白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莫不是玉芙蓉的粉末有毒?难道,她中了令一众公子当头就跑,万千女子闻之丧胆的“美人殇”?
对于女子而言,最可怕的,莫过于美人迟暮,今朝容颜老于昨晚。而中了美人殇的女子,无论是否在芳年,都会状若垂暮。故,此药粉得名“美人殇”。想到这里,银月不禁恨得牙根发痒,韩铁玄,玉芙蓉,你们害我至此,我银月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放过你们。
雪花飘,红颜落 阴错阳差 第83章 假假真真
章节字数:4745 更新时间:09…08…21 10:45
大获全胜的意扬在众星捧月中回到了洞里。“落雪”站在祭台上,见他归来,急忙奔了下去,如小鹿般跳进他的怀里。见此情况,镜儿在旁打趣道:“主人,这几日,夫人一直在等你,甚至爬上祭台为您祈福,可是几日都没有睡个安稳觉了。”意扬拥着怀中的女人,利眼向旁边一扫,潮水般的众人立即识相的散去。
“你一直在等我?”意扬皱了皱眉头,语气中有了几分波动。
“落雪”点了点头,双手伸出,柔柔的缠在意扬的脖子上:“今日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
意扬轻柔的放开她,不知为何,他对“落雪”竟生出了几分芥蒂,虽然自己十分渴望见到她,可见到之后,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以至于连碰她的欲望都没有了。
两人相谐来到石室,“落雪”为他斟了一杯茶,坐在他的腿上问道:“这一次,战果如何?”
意扬品着她手中的茶,心中闪过几分异样。他淡淡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嘴。”
听了这话,“落雪”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下头,而她的身体,则软软地依偎在意扬的胸前。意扬抚着她的脸,一遍遍的抚着,心中却没有了对她的欲望,即使是一吻芳泽,他也无法去攫取那曾经让他销魂而如今却冰凉的唇,此时,他怀中的人,如同带了一张面具,让他看不懂,猜不透。
等等,面具?意扬心中一颤,他怎么没有想到,难怪她的手是温热的,唇却那么冰凉,原来,他竟忽略了那么久……
“雪,你的头发怎么了?”重新审视眼前人的意扬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离别前几日还青丝如瀑的她,怎么会生出那么多华发?
听了这话,“落雪”心中暗自恨了起来,美人殇之于她,确实够无情。一夕的时间,她的青丝尽为雪染,尽管她又用墨汁染了回去,但纸里包不住火,一旦意扬发现了并追究下去,那么她的破绽,迟早会露出来。
“还不是这几日,我闭上眼睛,眼前却闪现你血淋淋的样子,吓得晚上都睡不着。结果,我现在好想睡觉哦。”
意扬的眉头轻轻解开,他柔声道:“那就好好睡一觉,如何?”
“落雪”点了点头,她正求之不得,自然应允了。而意扬在放她如床后,转身离开了来。
“飞鹰,我离去的这几日,夫人可有什么异常?”意扬转过头,威严的问道。
镜儿急忙跪下回答道:“主人,飞鹰一直长侍于夫人身边,并未有什么异样啊。”
“她可去过地牢?”意扬转念问道。
“自从主人您走后,夫人每天都会去地牢,只是,她一进地牢就会把飞鹰关在外面,飞鹰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可是,就在您走后两天,地牢中传出异动,飞鹰赶忙进去,却见夫人在里面,见了我还训斥了我一番。可那被您用玄铁锁住的囚徒,却不知去向。飞鹰见你没有回来,也不敢自作主张,请主人责罚。”
“你以前不都叫她姐姐吗?怎么改口叫起了夫人?”意扬阴沉着脸问道。
“主人,如今已经与姐姐成亲,两位都是飞鹰的主子,飞鹰又如何敢去造次?”飞鹰低下头,眼一直不敢正视前方,她知道,主人今日的怒火,很大。
“既是如此,你出去吧,好好看着夫人。”意扬的脸阴沉着,他知道,此事必有瑕疵,只是那个胆敢冒充落雪的人,会是谁?如果落雪是被冒充的,那真正的她,又在哪里?飞鹰的那番话,虽然说的滴水不漏,可是她长期陪伴着她,怎么可能看不出破绽,如今,她把人弄丢了,还想全身而退?
修白这个家伙是极懒的,他省了走路的力气,雇了条船,带着落雪欣赏着两岸的风景。船家是一个貌似厚道的老汉,本来他说什么都不肯下水拉船,说害怕被水里的怪兽吃掉,可是,当他看到晃眼的银子后,立刻答应了下来。而落雪,由于肚子的关系,也变得极懒,懒到一直在船舱里睡觉,任凭修白在外面怎么叫她怎么拉她,她都睡得稳如泰山。
然而,修白虽然懒,但却很多话,在船上,除了他与落雪,便剩了那个船夫,可他与船夫是典型的牛与羊,不同的物种,根本聊不上几句。可他又不满足在船上看风景,于是骚扰落雪便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有时,他会拿着碗在锅上邦邦的敲,有时,他会拼命的摇着落雪的床,边摇边喊: “大风啦,进水啦,船要沉啦。”
面对修白的吵闹,落雪开始还能闭着眼睛捂住耳朵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结果到最后,竟然练就了一身很好的本事,任凭修白在外面怎样吵闹,她都能安然入睡,当一切都是耳旁风。就这样,无聊的修白只得坐在船头,哀怨的看着滔滔江水,心中算计着这趟旅行什么时候能结束。
除了修白,水里还有一个很不安生的东西,那就是水里居住的莫名怪物。那家伙总能感觉到生人的气息,加之这几年封印逐渐弱化,他的力量正在恢复中。所以,每当有船只靠近时,它就会整出点烟雾,然后掀起大风大浪,最后连船带人一起拉了下去。由于它,这条江变得臭名昭著,以至于人们宁愿冒着跑断腿被打劫的威胁,也不愿再从江上坐船了。所以,这条渔船,它自然不会放过。
落雪从梦中醒来,总觉得身体闷闷的,仿佛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她慢吞吞的走出船舱,看到修白悠闲的坐在船头,见她过来了,抛出个媚眼说道:“妹妹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出来了。”
那尖尖的嗓音,酸酸的口气,听得落雪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好不容易捡起疙瘩,却见修白上下打量着她,一边打量一边摇头。
“我有不好的吗,看你总摇头。”落雪坐在修白的旁边,见修白一身俏丽的装扮,不禁问道:“修白,你什么时候迷上了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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