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浅浅地饮了一口酒,享受地弯起唇角:“我以为没有了邓布利多你根本不可能在凤凰社立足,但是我忘了一个人……一个即使你无法在凤凰社立足,也依然会向着‘她’的人——”他停顿了一下,高傲地说着,“那个泥巴种。”
“——不准那样说她!”伴随着充满怒气的话语的,还有直指马尔福家主的桦木魔杖。魔力鼓动着黑色的袍子,斯内普狠狠地盯住“老朋友”的脸,嘴唇紧紧抿住,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么,果然是她。”铂金贵族无视了一个黑巫师的怒气,他手上有足够多的牌,即使没有,他也可以虚构一张——
“救世主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被凤凰社和魔法部追捕,却有你的保护……西弗勒斯。”
辐射出的魔力波动变小,但是魔杖并没有从铂金贵族胸前移开,斯内普冰冷地看着对方:“卢修斯,我从来不知道你有妄想症。”他露出不耐烦的厌恶表情接着说,“波特那个蠢货干了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战争结束之后,一切已经与我无关。”
“包括那个女人——莉莉·伊万斯的儿子?”
斯内普露出一个冷笑:“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哈利·波特也是詹姆斯·波特的儿子,而且他还有格兰芬多的蠢狗教父和狼人,对了,还有万事通格兰杰小姐和红头发韦斯莱先生。”看着卢修斯因为其中某个姓氏露出恶心的厌恶表情,他卷了卷嘴唇,似乎稍微冷静了一点。接着他收起魔杖坐回沙发,将手支在翘起的腿上,面无表情地看向卢修斯·马尔福:“你究竟要谈什么?如果全部都是这种没有根据的废话——我宁愿花时间去做一剂魔药。”
“哦,西弗勒斯,我并没有过问救世主的事情的打算——除非这样做能给马尔福带来利益。”铂金贵族放下酒杯,掩饰住手心里些许湿润的痕迹,盯着魔药大师,“我只是对于救世主为什么会被追捕有一点好奇而已……我以为你会关心。”
“卢修斯。”斯内普眯起眼睛,“好奇可不是斯莱特林的优秀品质。像个八卦记者一样嚼舌根听墙角——你把马尔福的骄傲和荣耀都切碎了丢进下水道了吗?”脱口而出的最后半句话让斯内普想到那个老女人的来信,他不悦地眯了眯眼。
卢修斯听了这话,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骄傲和荣耀?”他眯起眼,露出自嘲的表情,“你以为现在的马尔福还能谈什么骄傲和荣耀?”
“——即使你依然能用金加隆砸死人?”
“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说冷笑话,西弗勒斯。”卢修斯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狠戾,眼神中也隐隐带着一丝疯狂,“是的——即使那样——在他们看来我们依然不过是‘失败’的食死徒,就算没有被送到阿兹卡班,我们一样是被打上标记的特殊人种!”
斯内普因为卢修斯的话微微瑟缩了一下——当然除了他自己以外无人察觉。他将右手颤抖着按住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就好像那里突然发出了灼热的温度……他知道这是错觉——但是这个错觉似乎要跟着他一生……
“——所以我需要筹码,西弗勒斯。”
“……阿赫沐·麦德姆。”斯内普沉默许久之后吐出一个名字——他早该想到,卢修斯到那间店里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了哈利·波特——
“我想我最好先提醒你,卢修斯。那个女人老奸巨猾,一点也不必邓布利多差。”
铂金贵族骄傲地一笑,无所畏惧的自信让他更加闪亮:“只要能得到足够的利益——”
……
魔药大师和主人谈完离开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拒绝了午餐的邀请,走得相当干脆。
送走客人的卢修斯·马尔福无意识地轻抚前额,抹了抹不存在的虚汗,轻轻呼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至少得到了蜘蛛夫人的一些情况。
从西弗勒斯的嘴里能得到这么多,他已经觉得很满意……也不枉费他风度尽失的一番表现——那真的是太不马尔福了!
关于救世主,虽然除了他被魔法部秘密“追捕”和仍然下落不明之外没有其他丝毫线索,但是卢修斯可以肯定西弗勒斯·斯内普一定在这其中扮演了某个角色——某个重要角色。当然最有可能的就是小救世主的藏匿者——他可没有忘记那座普林斯庄园。当初邓布利多让西弗勒斯继承庄园的时候,他也给了一些意见给“老朋友”。
可是那个泥巴种是西弗勒斯的底线,他暂时还没有去触动的必要。
——如果到了必要的时候……铂金贵族的眼中闪过冷酷的光芒。
卢修斯想到他们谈话中关于那场战争和那个人的部分,露出了复杂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混合着憧憬、不甘、恐惧以及疯狂……不过已经非常非常的淡薄……
至今想到黑魔王的强大和恐怖,他仍然不可抑制的颤抖。但是黑魔王已经死了,他作为食死徒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卢修斯·马尔福不会留恋已经被消灭的事物——
马尔福永远只会看向前方!
西弗勒斯·斯内普离开马尔福庄园后没有去对角巷,而是幻影移形回到普林斯庄园……他需要休息一下——跟一个马尔福谈话不比面对一个黑魔王要轻松多少……
黑魔王的强大魔压和喜怒无常令人畏惧,但因为他对自己非常自信,一般只会使用摄神取念,不然就是身体上的折磨……
而一个马尔福说话总是千回百转,想尽办法套话找弱点。必须时时刻刻注意那些或温和、或疯狂的表象之下的陷阱……
对于波特的下落卢修斯的确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的插手,不过既然卢修斯亲口说出了这个猜测,就说明那仅仅是个猜测而已——对方手中毫无证据。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大意……
而且这次竟然连莉莉都牵扯进来——魔药大师眼神一冷。
知道他的感情的人只有两个,阿不思·邓布利多和卢修斯·马尔福。后者甚少踩上这条底线——他们相识的十几年中从未有过。
难道马尔福家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但是——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让莉莉的儿子成为马尔福的筹码。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为嘛大家都猜L爹要复活黑魔王捏?0 … 0
明明小哈在逃的原因是秘密的。。。而且L爹在最后也算是背叛了呃。。。
于是V的魂片在这里只是注定要灭亡的炮灰啊炮灰。。。。
第二十一章
斯内普在蜘蛛夫人草药店拿了东西就转身离开。在此期间他一个字都没有跟哈利说,只是偶尔因为这家店真正主人的言行而狠狠瞪了哈利几眼。
魔药大师的意思很明确——波特你这个蠢货给我小心点!
哈利在心底无趣地翻译着斯内普针对他的所有行为。蜘蛛和蛇的对话他完全插不进去,事实上就算插得进去他也不会想要开口。
——在那两个人面前,他就只有当炮灰的份……
等到魔药大师离开了草药店,哈利总算松了一口气。跟那只老蝙蝠呆在一个空间里都让他觉得非常有压迫感……这个地方加上一个活生生的斯内普——哈利抖了一下——简直比在普林斯庄园还要能让他联想到地窖,而且那里可没有什么良好回忆!
看到哈利面对魔药大师时的样子,蜘蛛夫人低声笑了几下,体贴地说:“跟西弗勒斯在一起生活很不容易吧?”她坐在柜台前面,那本账本放在一边。
她对哈利至今为止的工作非常满意。
“呃……不会……”哈利低着的头有些脸红,格兰芬多的狮子在某种方面还是不太擅长说谎。
——和斯内普一起生活?光是把这些词汇串成句子就足够让哈利觉得不寒而栗……他们现在的情况最多只是同一个房子里的住客而已,谈不上一起生活这种说法。就算是哈利对斯内普的看法有些改变,但是他们对彼此的厌恶早已根深蒂固。就算哈利有想要改变的念头,也常常在那个人一声冷哼一个轻蔑的眼神之下变得不知所踪。
“其实西弗勒斯还是很好相处的。”麦德姆夫人似乎是看出了哈利的困窘,想要安慰他。
——也许吧,如果没有是他死对头的父亲和教父,也许会好相处——但也只有一点点罢了……跟普通人定义的好相处还是差得很远。
——看看那些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吧!
哈利在心中腹诽。
“说实话,看到你的存在让我觉得很欣慰——不管你是谁。”阿赫沐看到浑身僵硬的哈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知道你不是‘凯文·奥哈尔’。不过不用担心——我想你不会跟西弗勒斯一样是个被害妄想者吧?我对你的身份没有兴趣,就和我当年对伏地魔和邓布利多的战争没有兴趣一样。”
事实上,如果将哈利换成魔药大师或者卢修斯·马尔福,就能够听出阿赫沐与她话里的表面意思截然相反的打探意味。但是哈利不是他们,所以他无法注意到这些。
“那不是邓布利多一个人的战争。”哈利低声为老巫师辩解。
蜘蛛夫人这种说法,让他听起来很不舒服。
“事实上,那就是的。”阿赫沐这次说话的口气很强硬,她的指尖摩挲着柜台,在思考回忆着什么。
“我没有参与,并不代表我不关心不知道——何况战争中还有我在乎的人。”
哈利直觉的认为那个人是斯内普,这让他对麦德姆夫人和斯内普的关系有了一丁点好奇。所以他没有再次反驳麦德姆夫人的话。
“不管怎么说,那个精于计算的老头子,最后还是达成了他崇高的目的,那份功劳的确值得肯定。但不可否认的是——胜利,永远都伴随着牺牲,而牺牲的背后,总有一个决策者必须背负起责任。就这一点来说,救世主似乎还是嫩了一些。”阿赫沐不再微笑,她冷酷地吐出这些刀锋一样锐利的言语,残忍的撕开美好的表象,将邓布利多隐瞒了的、鲜血淋漓的真实展现在哈利面前。
“为了胜利的牺牲……”哈利咀嚼着这个词义——他虽然一直不愿意人们将他看做救世主,却一直自觉地背负着所有责任。他认为从伏地魔的阴影之下拯救每一个需要拯救的人是他的命运、他的义务,他以为只要尽力去做就能让每一个人都活着……但是阿赫沐告诉他——胜利需要牺牲。
“我想就是最乐观的人,也没想过能够一个人都不死去而战胜伏地魔吧?”阿赫沐看着“凯文·奥尔哈”皱眉想要反驳的样子,就停了下来,等着听他的说法。
“如果不能拯救人们,要救世主有什么用呢?那个预言最终也只是个玩笑?”哈利有些急躁地问,他知道自己已经违背了斯内普的嘱咐,知道这样的表现很有可能让蜘蛛夫人看出他是谁——但是他忍不住,那些问题积压在心里,在每次有人死去的时候……邓布利多不愿对他说,斯内普根本不可能对他说……那些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而麦德姆夫人的每一句话都刚好戳在那些暗伤上,让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她的看法。
狮子的冲动在他的身上占了上风……
“救世主不过是一个信仰。邓布利多本身就是一面旗帜,但是哈利·波特——是人们的希望。因为那个守护的咒语伏地魔败退,因此他在人们心中铸造了神坛,而救世主只需要在这个神坛之上,成为人们最后的信仰。即使邓布利多死去了,人们还有哈利·波特。”
“照您的说法,那个哈利·波特简直就是个傀儡!”冰冷的怒气再次汇聚于心中,哈利努力的克制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傀儡吗?”蜘蛛夫人并没有忽略少年的怒气,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虽然很难听,但并不是完全错误。不过有一点——傀儡并不具有汇聚人心的力量——在邓布利多死后,这位救世主显然发挥了这份力量并取得了胜利。与其说是如同傀儡一样在被安排好的舞台上起舞,人们或许更愿意把它称之为在长辈的呵护下的成长。就跟你头上的那条锁一样。那上面的铭文意味着——长者的守护。”
哈利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想要去摸一摸那条银色织物的冲动——斯内普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一点!那个的含义让他的心里流出一股暖意,驱散了胸口的冰冷怒火。他平静了许多,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看着那位蜘蛛夫人。
阿赫沐·麦德姆的视线扫过那些放满草药的货架,却又似乎没有看向它们——她的眼神迷离而悠远,凝视着虚空的某处。
“我原本以为西弗勒斯不会从战争中活下来——并不是他没有能力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如果他没有活下来,那就只能是他自己不想活下去……”
哈利一震,惊讶地看着蜘蛛夫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斯内普不想活的这种说法,他怀疑这位夫人如果敢在魔药大师的面前说这种话,绝对会被好好的用魔药招待。
“那个孩子跟他母亲很像,或者应该说,每一个普林斯或多或少都有点这种倾向——偏执到无可救药。认定的东西就不会改变,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一生只为一件事或者一个人而改变……对于艾琳·普林斯来说,她的丈夫就是她的一切……”
哈利想起五年级学习大脑封闭术时在斯内普脑中看到的东西,想起混血王子的母亲……他知道麦德姆夫人将要说的东西太过私密,但是他忍不住自己心中倾听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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