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现在在圣芒戈。事实上，在德拉科出生后直到战争彻底结束，那个位置曾经由他儿子接管，虽然他是个混血。”
斯内普突然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致，后面的内容他几乎可以猜到。马尔福庄园一度成为食死徒的聚集地，其中有不少是彻底的疯子，在疯狂和暴虐的激昂情绪支配下下，喜欢靠别人的尖叫哀嚎来发泄——比如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那么你应该更早怀疑他。”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即使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当时已经在黑魔王面前“失宠”了的卢修斯根本不可能阻止。
“过去的……亡灵吗？”
斯内普突然想到他因为魔药大师的身份被黑魔王赞赏之后，就被迫每天用巫师和麻瓜来做实验品的日子——那曾经一度是他的噩梦。他追求力量，并不意味着泯灭良知，让灵魂堕落。
究竟还有多少，这种来自过去的亡灵？为他辩护的救世主和邓布利多说的再好听，他的血管里依然留着黑色的血液，背负了无数的性命。
“真不像你说的话，西弗勒斯。”卢修斯回复平时的表情，狠戾的光芒在眼中闪烁，“过去的亡灵？要来尽管来，马尔福家族会全部接下。”
贵族的建立本来就充满血腥，而贵族的身后也藏着无尽的黑暗。对于卢修斯·马尔福来说这次只不过是被石子绊了一跤而已，也许会因为这次状况特殊而有一些多余的感想，不过也就只是这样了而已——这就是纯血贵族的生存方式，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斯内普轻轻哼了一声，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中。
………
——斯内普没有回信。
虽然这件事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哈利还是有些失落，以至于从下午开始就有点心神不宁。
在上完本周最后一节课回地窖的时候甚至连雷安就在身边也没有发现。
“哈利，你究竟是施展了什么样的魔法？”从魔药教室出来明显也是刚刚上完课的雷安在哈利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什么？”被吓了一跳的哈利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装傻了。我听说昨晚帕莱恩是在你那里劳动服务，今天的魔药课上他竟然会帮助格兰芬多的拉克尔——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吗？”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
摇摇头驱散脑子里的黑色身影，哈利笑了一下，对好奇的雷安说：“你没有注意到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院的沙漏吗？昨天我只不过是给两个学院各扣了五十分。”
雷安用一种“你竟然真的敢做”的眼神看着“伟大”的救世主：“斯莱特林院长说不定真的会给你下毒。”
哈利耸耸肩：“好吧，我至少庆幸自己是格兰芬多院长，不用承受双重报复。再说，”他顿了顿，“斯内普教授现在正在马尔福家‘做客’，等到他回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分数的差距很快就能弥补的，尤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如果说两个学院之间真的有什么永远的“仇恨”的话，大概就是魁地奇和学院杯了。
“你不知道吗？下个星期你就要重新教授魔药学——德拉科估计现在已经醒了。”
哈利一愣——斯内普要回来了？可是……
“我没有听说这件事。”
“校长应该会通知的，我想要不了多久。”
雷安说的很对，哈利一回到地窖就看到了猫头鹰的信，麦格教授让他去校长办公室。
…
“薄荷草。”说出口令，校长办公室门口的石像跳到一旁，哈利走进办公室，发现里面的不只有格兰芬多女巫一个人。
“小天狼星、莱姆斯？”哈利惊讶地看着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的人，“是不是阿兹卡班的事情有结果了？”
卢平笑了起来：“你看，大脚板。我说过哈利已经是一个有能力的成年人了。”
小天狼星没有回应卢平的话，他看起来有些消沉。
“你们可以先谈一谈，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哈利，请在这里等我回来。”代理校长说完就通过飞路离开，就目的地来看，她似乎是要去魔法部。
“莱姆斯，小天狼星怎么了？”哈利显然也看出了教父的不对劲，“阿兹卡班出了什么问题吗？”
卢平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这就是我要说的，哈利。阿兹卡班的看守中有食死徒，现在一些关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已经全部逃走了。”
“伯兹不可能是食死徒——”小天狼星突然叫了起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那么他也是叛徒，小天狼星，他放走的那些全部都是食死徒，你应该要认清现实。”卢平看起来已经就这个问题跟小天狼星争辩了很多次，他的表情显得相当无奈。
“他是教导我和詹姆的奥罗——”
“你忘记彼得的教训了吗？”
“他不是彼得那种人，他绝对不会屈服于伏地魔！”
“也许他并不是屈服于伏地魔，而是本来就崇拜他。”
见小天狼星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哈利只能插嘴：“好了好了，小天狼星、莱姆斯，你们都冷静一点。”
“抱歉，哈利。”卢平一愣，明白自己也有些急躁。
“小天狼星就算了，莱姆斯你会这么不冷静还真是罕见。”哈利半开玩笑地说，“你和赫敏总是比我们三个要清醒地多。”
“对不起，哈利，月亮脸。”小天狼星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狗狗。他也知道只有那种可能，但是伯兹是他和詹姆在进行奥罗考核时的教官，算是他们的老师。他从来没想过，那个老奥罗会是一个食死徒！
“我们来这里也是金斯莱的意思，他认为这种情况下，可能会需要重新召集凤凰社，而新的凤凰社的领袖，哈利，毫无疑问那是你。”见小天狼星终于肯面对现实，卢平将话题引到他们的任务上来，“因为黑魔标记已经消失，所以如果他们用魔法改变外形或者还有其他的食死徒同伙的话，我们很难认出来。这也许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我会和麦格教授商量一下这件事。”哈利瞥了一眼墙上历代校长的画像，邓布利多的那幅画中是空白的。哈利不认为对方是无意的错过——也许老校长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
“还有，你们最近要小心一点，我也跟罗恩和赫敏说了，虽然他们的主要目标肯定是你或者斯内普。说不定……”
见卢平有些迟疑，哈利接过话说：“说不定斯内普教授的处境比我还要危险，我明白。但是那个人，你们知道的，永远不可能听从一个格兰芬多。”他无奈地耸耸肩，心里却有些难过。
“好吧，我们还要去探查消失的食死徒的下落，就不多打扰了。如果你要聚集凤凰社的话，我们会知道的。”卢平拉着看起来依然没什么精神的小天狼星，准备离开。
“小天狼星，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难得看到自己教父如此没有生气的样子，哈利还真是不习惯——难怪他在爸爸妈妈死后什么也不说就跑去找彼得算账，这种性格真的不像是出生在一个纯血的斯莱特林世家。
哈利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过正因为是这样的人，小天狼星·布莱克才会进入格兰芬多，成为自己的教父。哈利并不讨厌他这一点。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走了以后，哈利遵照麦格教授的意思留在办公室等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无聊，他就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的画像。
然后如他所料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么热情的目光我一个老头子可受不住，哈利。”老校长微笑着出现在画框里。
第七十一章 。。。
哈利因为这句玩笑话稍微无语了一下，虽然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不过还是被老校长抓住了破绽，于是就看见画中白胡子一抖一抖的，传来几声笑。
“邓布利多校长，这次的事情你果然不打算管了吗？”
画中的老人摇了摇头：“哈利，要知道，我只是一副画像而已，会在那个时候帮助你，因为那是‘我’留下的、尚未解决的事情，而且我一直都希望西弗勒斯能够找到他的幸福。”
哈利没想到老巫师会提到斯内普，脑子里有些混乱，一个事实隐隐闪过，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么说……您其实可以找其他的方法帮助我，却选择了斯内普教授对吗？”
画里的老巫师带着一些混合着用意被发现的喜悦和擅自做主的歉疚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几乎改变了我的全部，邓布利多校长。”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老人。内心的情感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分不清是感激、怀疑还是……厌恶。
“是的，我明白，哈利。我能体会那样的感觉，我体会过那样的感觉……”老巫师怀念地说着，“一日之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一直以来信奉的东西完全坍塌……但那就是成长，哈利。如果自己过往所接受的东西是错误的，那么就必须改正——你是格兰芬多，拥有那样的勇气。”
哈利知道他在说什么，丽塔·斯基特的报道并不全是虚假，这位老人在过去也曾犯下错误，而且……他和被称为第一代黑魔王的格林德沃……
年轻的救世主沉默了，他想到斯内普曾经对他说过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他只是用他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将需要的东西提供给别人，不管别人是否意识到自己需要，不管别人是否会因此经受痛苦。
斯内普说的没错，他的的确确清楚邓布利多。格兰芬多被校长吸引，因为他们看见了他的强大所引领的光明，而斯内普并不只是看见了那些，他还看到了，因为力所不及而所不得不拥有的阴影。
邓布利多说的也没有错——这位老者所给予的并不是无谓的痛，那是一种成长的痛。
破茧，然后重生。
“我对您心存感激，哪怕这对许多人——包括我自己——来说，或许并不公平。”哈利平静地看着老者的画像，阿不思·邓布利多永远是他尊敬的长者。虽然一直以来他不断地打破固有的印象，虽然邓布利多从高高在上的圣贤者变成了一个力量强大却为人着想的普通老人，他依然值得尊敬。
“我很高兴你这么认为，哈利。但是人生本来就不公平。”画像中的邓布利多将目光放远，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得到的和失去的永远不等价，而且人们总是不知道到底哪一边的价值更高。我只是提供了一条路，选择的是你们的心。”
“您永远有让人哑口无言的能力，虽然那些话语里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有很多……”哈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但是我并不后悔，知道关于斯内普教授的事情，还有爱上那个人的事情，我并不后悔，永不。”
哈利知道这个老者一定已经将霍格沃茨内发生的事收入眼底，就像之前一样，在他们羽翼未丰的时候默默地关注，在恰当的时机给予帮助。既不会让他们依赖，又确实成为了他们的庇护。
“我想西弗勒斯会高兴的。”
哈利不由苦笑：“他现在躲着我还来不及呢。”
“哈利。”邓布利多突然严肃地看着他，“这次的事情有一个最快的解决方法，也许你还没有想到，但如果是西弗勒斯的话，一定会想到。斯莱特林的固执有时候会比格兰芬多更加敢于冒险。”
自己想不到而斯内普会想到？哈利疑惑地眨眨眼，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您是说——”
摇摇头，截下哈利的话，邓布利多恢复了笑容：“我想你会阻止他的对吗？”
“当然！”
不久之后，米勒娃·麦格从壁炉里出现——带着久违了的，魔药大师。
“西弗勒斯，你看上去精神真差。”邓布利多在画像里啧啧出声，招来了魔药大师锐利的一眼。
“说的也是。”格兰芬多女巫严肃地看了看斯内普，“或者你应该先去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我们再来讨论那些食死徒的事情？”
“就这样吧，反正明天是周末。”哈利也跟着附议。
三对一，斯内普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时间倒回今天中午的时候，马尔福庄园。
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伴随着旁边美丽的女性压抑地抽息声缓缓张开，银灰色的眼珠茫然地转动了一下，最后望向床边红着眼眶的女性，迟疑地叫了一声：“妈妈？”
纳西莎激动地全无往日贵妇风度，紧紧地抱住儿子，一旁的卢修斯·马尔福也稍稍勾起唇角。
斯内普走上前用几个魔咒检查了一下德拉科，对卢修斯说：“毒已经彻底清除，应该不会留下别的问题。”
“谢谢，西弗勒斯。”抹干了泪水，纳西莎向魔药大师道谢，斯内普只是小幅度地点点头，表示接受。
卢修斯并没有像纳西莎那样做，有些东西斯莱特林之间本就不用说出口。他只是用眼神示意斯内普离开这个房间。
“看起来你还有事要和我说？”魔药大师神情不愉地站在门口，挑眉看向卢修斯。就算是痴迷于魔药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高强度工作了两天之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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