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于这个黑发学弟、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的了解，马尔福只是皱了一下眉毛，就立刻恢复到平时的表情：“难道是你有什么新发现？”
“尼弥西斯之吻。”斯内普紧蹙着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最后还是只能用最简单的说法，“你知道黑魔王曾经让我们实验各种药剂，尼弥西斯之吻也是其中之一。”
“你是说……有食死徒和坎提尔合谋？”
“你以为随随便便就有人能配出尼弥西斯之吻吗？你以为巫师们究竟有几个世纪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当年如果不是黑魔王给予的那些魔药资料，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将它重现。”那时的斯内普还没有得到普林斯家族的魔药遗产。
马尔福知道西弗勒斯对自己的魔药水平向来极为自负，既然他这么说的话，也就意味着坎提尔很有可能是与食死徒合作才得到尼弥西斯之吻。
“……他也许还活着，运气好的话。”卢修斯·马尔福权衡了利弊之后，对斯内普点点头，“我没有立刻杀了，不过他在被关起来的第一天就拒绝进食，我想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
虽然结果对自己有利，斯内普还是因为这种诡异的行动而挑起眉毛：“罕见的同情心发作？你的脑壳终于全部被那头金闪闪的稻草占据了么，卢修斯？”
“你那是侮辱，西弗勒斯，马尔福字典里不存在同情这个词汇。”铂金贵族因为魔药大师堪称恐怖的形容冒着冷汗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或许最近头发营养剂的确是用得多了一点？
“原本就是打算留着看看会有什么情报的，但是任何手段都没有用，摄神取念我的确不如你，吐真剂的话，坎提尔也算是半个魔药大师。”
“教授刑讯方法的书籍在马尔福家的藏书室里至少能找到一整座书架。”斯内普似笑非笑地看着卢修斯，在对方恼羞成怒之前转移了话题，“快点带我去吧，如果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幸运的是他们到达马尔福庄园的囚室的时候，老巫医还活着，并且在斯内普动作强硬地灌了对方一瓶强效营养剂之后，很快清醒了过来。
“坎提尔，是谁将毒药给你的？”
老巫医用沉默来回答卢修斯的问题，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如果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考虑放你出去。”
坎提尔依然沉默。
“你想死？”斯内普低沉地声音配上他一身黑色，在阴暗的地下室看起来就像是死神亲临，他的语速比平时要慢了一些，充斥着斯莱特林所特有的傲慢和漫不经心，那种语调可以轻易地激怒一个人，“你根本就没打算活着从这里出去，所以你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回答我们的问题。”
老巫医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从这里活着离开？然后呢？”黑暗中扭曲的苍白的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我已经老了，而我唯一的支柱，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圣芒戈现在已经宣布他完全没救，我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外面和这里，你认为对我来说有什么分别吗？”
“所以你宁愿为了帮助一个食死徒而死去，让你可怜的儿子在地下诅咒你？”
斯内普的话显然让老巫医心神剧震，他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魔药大师，像一头哀怮地野兽般吼叫着：“你说什么？”
“尼弥西斯之吻，你要说那是你配置的魔药吗？”坎提尔恐怖的模样完全无法吓到魔药大师，斯内普只是不屑地看着对方，极尽轻蔑地说，“能够配出这份魔药的魔药大师在英国最多不会超过五个，而那五个人，都和食死徒有过联系，不是曾经的——就是现在仍然是。”
“你们骗我——”
“朱莉·凯罗琳。”一旁看着的卢修斯突然开口，“你应该听过这名字吧？”
虽然什么都没说，坎提尔的表情也足够说明他听说过这名字。而斯内普则是挑眉看向卢修斯，但是没有插嘴。
“根据我的调查，在四年前她是你儿子的女朋友。她现在没有结婚，却有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儿，名字叫做——塞拉·尼尔·凯罗琳。”在阴暗的地下室也遮掩不住铂金贵族的光芒，当卢修斯冷漠地说出这条信息的时候，老坎提尔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尼尔是他儿子的教名。
“坎提尔，尼尔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你现在是否有了合作的理由？”卢修斯在黑暗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你真的会放了我？”得知自己还有个孙女的坎提尔动摇了。
“只要你愿意发一个牢不可破誓言，我可以放了你。”
“是里卡·伯兹给我的，他从哪里得到的我并不清楚。”
第七十四章 。。。
从囚室里出来的马尔福显然对坎提尔的答案非常惊讶以至于差一点无法维持他引以为傲的贵族风度。但是斯内普的镇定表情让他很快明白过来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他还不知道的。
——该死的，看来他还必须好好整顿一下马尔福的情报网。
其实卢修斯真的冤枉那些可怜的消息传递者——在魔法部派人去阿兹卡班之前，根本没有任何消息，而在魔法部派人之后，为了安定人心，他们严密地封锁了关于里卡·伯兹这个老奥罗的相关事宜。
觉察到斯内普因为自己的目光而转移过来的视线，卢修斯·马尔福挑了挑眉：“亲爱的西弗勒斯，马尔福出示了自己的诚意，你是否也应该予以适当的回礼？”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财大气粗的马尔福家变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斯内普用低沉地声线嘲弄着铂金贵族，“既然利益一致，作为合作者我当然会出示相应的诚意，难道马尔福竟变得连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都不能忍耐？”
“当然不会，马尔福有足够的耐心。”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斯内普明白没有什么能让一个马尔福彻底站在哪一边，或者是相信什么人。马尔福就是马尔福，要与他们做朋友首先不能有利益冲突，其次就是立场相悖之时，永远不要指望他们会顾及什么“朋友情谊”。
“里卡·伯兹放走了阿兹卡班里几乎全部还能动的食死徒，现在和他们一起不知所踪。”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见鬼！
非常罕见的，铂金贵族在心里爆了粗口。
………
凤凰社的会议准时召开，哈利抛开那些说明就直奔主题。
“根据我和斯内普教授以及罗恩和赫敏被袭击的事件，我们觉得食死徒很可能藏身在霍格莫德村附近。”哈利站在主位上，对这个判断予以解说。
“我会派遣奥罗到那一带探查。”金斯莱冲着小天狼星点点头。
斯内普双手环胸地坐在主位的旁边轻轻哼了一声——原本这是米勒娃·麦格的位置，不过当那个女巫将斯内普扯到这张椅子旁边的时候，不要说其他凤凰社成员，就连斯内普本人都没有办法对这位在场人士中年事最高的女巫发表相左的意见——即使发表了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斯内普你对哈利有什么意见吗？”小天狼星虽然已经舍弃了鼻涕精的称号，不过还是经不住老对手的撩拨，或者说两个人的个性依然无法跟对方好好相处，他们的差别仅仅在于一个是针对性的发难，另一个是无差别攻击。魔药大师显然是后者。
斯内普漆黑的眼睛扫过冲动的格兰芬多，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十足十的不怀好意：“我怀疑奥罗的方法是否有用——毕竟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那个有名的‘奥罗教官’已经成了那帮疯子的头头。”
非常有先见之明的，莱姆斯和亚瑟一左一右坐在了小天狼星的两边，所以能够在对方暴起的时候牢牢地架住格兰芬多的两个胳膊让他不至于冲出去跟斯内普拼命。
金斯莱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但是除了这个我们也没有别的方法。如果对手是伯兹的话，以那个人一贯的谨慎，我怀疑那个据点至少会加上保密咒，毫无疑问保密人就是他自己。这样我们的搜索也不会有意义。”
“而且霍格莫德村作为唯一一个百分之百的巫师村，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到这里，只要一瓶魔药就没办法分辨谁是食死徒。”阿不福斯的猪头酒吧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既然他都这么说，显然要从诸多陌生脸孔中找出食死徒相当困难，最后他嘀咕了一句，“也许魔法部内很快就会有呼声说要召回摄魂怪。”
“他们不能那么做！”赫敏为这句话皱眉，摄魂怪显然已经触犯到她的道德标准线，“在那个时候摄魂怪的倒戈难道还不能让他们吸取教训？”
“阿不福斯说的不错，事实上已经出现这种声音了。至少摄魂怪比那些疯子更明白应该听哪一边的话，毕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在出现第二个黑魔王。”金斯莱苦笑着肯定了阿不福斯的话，魔法部长并不是一个很好干的职业，他也许宁愿回去当一个奥罗。
“不能召回摄魂怪，我们只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这个议案就永远不会摆上魔法部长的办公桌。”哈利半开玩笑地说。
斯内普不屑地表情再次激怒了“好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斯内普，你到底对哈利的话有什么意见？！”
“布莱克，只会靠嘴说和冲动无脑难道不是你和老波特的‘光荣传统’吗？”他古怪地扭曲了一下嘴角，修长的指尖轻轻叩着座椅的扶手，低低地嗓音轻柔却轻易地传入众人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慢，“我们‘都知道’要尽快解决这次事件，但问题是——如何解决。”
“我有一个好方法。”哈利看着斯内普，绿色的眼睛在灯火下熠熠发光，如同那天在霍格沃茨的礼堂中，漫天烛火都印在那双眼底，“只要引诱他们主动出击，就可以有所突破。”
斯内普挑起一边的嘴角，露出讥讽地笑意——但是，哈利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意僵在唇边。
“他们最恨的人是我，就由我作为诱饵。”
——那个白痴波特在说什么？
“哈利！那怎么行？”小天狼星第一个表示反对。
“这当然可以。”哈利平静地说，绿色的眼睛扫向在座的凤凰社成员，渐渐释放出强大的魔压，“我是最好的人选。”不容反驳。
——真相似。
众人看着哈利·波特，却想到阿不思·邓布利多，当那个老者坚持自己的意见的时候，总是用他湛蓝的双眼凝视着众人，同时发散出淡淡的魔力威压。并不是示威或者炫耀——那庞大的魔力就像是茫茫海面的灯塔，照亮前进的方向。
没有人能反驳他，没有人。
但对于某人来说——哈利·波特永远不可能等同于阿不思·邓布利多。
“最好的人选？一个鲁莽冲动的格兰芬多？”冰冷地声音骤然打破了这份沉寂，魔药大师黑色的瞳孔愤怒地直视哈利绿色的眼睛，“相当伟大的牺牲精神，别忘了你是凤凰社的领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波特。”
“一个鲁莽冲动连诱饵都做不好的格兰芬多还能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哈利迎着几乎要将自己牢牢钉死在原地的愠怒目光，毫不退让地看着魔药大师，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懵了。只有赫敏、麦格和莱姆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
罗恩则是喃喃地说：“哈利什么时候敢这样对老蝙蝠这样说话了？”
“永远学不会谨慎两个字怎么写，对吗？”斯内普低沉地语气足以让任何一个正面面对他的人战栗，“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用一下你脑壳下的东西吗？”
“很遗憾，教授，这就是我‘难得’地运用了脑壳下的东西所想出来的最佳办法。”哈利挑起眉毛，脸上的神情和魔药大师挑衅或质疑的时候出奇地相似，让周围的人尤其是哈利比较亲近的人陷入短暂的错乱中——谁都无法否认，这个表情相当的斯莱特林。
“那只能再次证明我的观点——你的大脑根本无药可救。”
“对此我很遗憾。”哈利用着仿佛哀悼一般的口吻说。让魔药大师周围的气压再创新低。
“他们平时在霍格沃茨都是这么相处的吗？”罗恩悄悄地问赫敏。而他的女友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也认为哈利不太合适。”赫敏迟疑着插进两人近乎要崩裂的气氛中，她大概明白了哈利的心思，但是哈利的提议的确不怎么……可行，“哈利的名声太响了，他毕竟是战胜伏地魔的人，恐怕食死徒会因此而害怕，不敢对哈利动手。”
“对，就是这样。”小天狼星骄傲地附议。
“奥罗也不行，如果奥罗整天在霍格莫德晃荡，会引起怀疑。”金斯莱接过话头。
——那么他们需要的诱饵是食死徒憎恨的对象又有理由出现在霍格莫德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魔药大师身上，作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排除某些不太灵光的格兰芬多。
没想到斯内普竟然这么为哈利着想……之类的想法从这一刻开始在凤凰社内部悄悄蔓延——完全违背魔药大师本意的。
“诱饵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等奥罗们在霍格莫德周围探查之后再说，现在先观察一阵如何？”金斯莱提议。
“我和弗雷德打算和佐科笑话店合伙，最近会去霍格莫德看看情况——说不定会在那里开一家分店。”乔治突然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