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到人影的地方只有一些脚印;飘飞的落叶还有几片覆盖在上面。
不能确定对方的身份;零皱起眉头,下次看到一定要动作快点。
回到家里的时候;意外的没有看到理事长,优姬端上饭菜;说是理事长要他们自己吃,他今天不回来了。
平常都是四个人一起吃饭,现在却只有两个人,餐厅里只有器物碰撞的声音。
“唉…作业好难写啊。”
随着舞会的临近,班长的怨念越来越深重了,优姬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废柴…还是乖乖负责幕后工作吧。”
“我倒是无所谓啊,只不过会拖累整个班,我一定会死的,被他们掐死…”
“我的笔记借给你,你自己去看吧…”
“为什么零的成绩那么好呢…真苦恼。”
“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苦恼吧。”
“喂,又是我刷碗啊~!”
优姬的抱怨声渐渐远去。
房间中黑蒙蒙的一片,窗外就是树林,此时看起来黑色的叶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看着下面的树林,零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天银色的光辉再次闪现在眼前。
推开窗子,从二楼跳了下去,奋力追赶着前方急忙远走的身影,零紧紧的盯着那个人。
脚下略带些湿气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摩挲的树影摇曳,视线忽暗忽明,身体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奔跑更是勉强的行为。
磨刮喉咙的剧烈喘息,零的脸色有些发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痛苦的感觉不言而喻。
“站住!”
吃力的紧跟前方的人影,动作变得迟缓。
“该死…你给我站住!”
也许是听到零有些痛苦的声音,前方的人稍稍停住,回头张望。
扶住树干,零倚在上面休息,酸痛的感觉又再度侵袭着他的感官。
“你到底是谁?”
没有得到回答,寂静的夜里只有零的喘息清晰可闻。
“你变得这么没用了…才多长时间就坚持不住了。”
“什么?”
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零站直身体,向着前方走去。
看到银质的面具,优姬的话在耳边回响,这个人询问过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穿着风衣,跟自己的身高差不多,黑色的背景把他的身影映的有些模糊。
面对面站着的瞬间,对方猛的把他抵在身后树上,明明没有接触,但零却从泛着银光的面具上感到寒气。
“这样…都认不出来?你到底把我忘得有多彻底…”
“呃…你到底是…”
对方手指轻触零的脖颈,封印的图案周围还有些淡淡的红痕,指尖陷入那些带着红痕的皮肤。
“啊…”
尖锐的疼痛,零猛的推开对方。
“你干什么?”
看着面前的人,零的眼中翻滚着怒气。
“我已经不比你差了…”
发丝遮住眼帘,修长的手指摘掉面具,熟悉却也陌生的面孔让零有瞬间的呆愣。
“一缕…”
那些带着血色的记忆跟眼前的人一起搅乱零的脑海,就像开启潘多拉的钥匙,身体反馈着那些黑暗的记忆。
零眼中的痛苦被一缕捕捉到,不知道是苦涩还是愤怒一遍遍冲刷着自己。
“你堕落成LevelE了吧,变成自己最痛恨的生物。”
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伤害对方的同时也伤害着自己,一缕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够了…”
看到这张脸的同时自己就被记忆吞噬的异常痛苦,耳中听到的话音更是让自己心情沉重。
向着来路走去,零现在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
“反了吧…明明面对你我更加痛苦…”
身后的低语被零忽略,一旦回头就会陷入深渊,自己需要缓冲一下受刺激的大脑。
被凉水浸过的面颊更显苍白,樱色的唇瓣还带着水珠,顺着下颌蜿蜒而下。
繁复的封印禁锢的不只是野兽的本能更是一段残酷的记忆。
月之寮门外
“今天人很少呢。”
“因为明天就要考试了。”
门外翘首的女生较往日来说确实少了很多,大多数人都在忙着备考,舞会的临近使得大家更加努力,因为最后一名的班级要去负责幕后工作。
“对了!死…死定了!”
优姬炸毛的说道,班长的怨念是无敌的。
“如果班级的成绩排最后的话,就无法参加舞蹈节了。”
“那么想参加?”
“没有,我不是身系全班人的希望吗,要是…会被念死的,一定会的。”
木门的摩擦带着抑扬顿挫的响声,优雅美丽的夜间部学员出现在门边。
“好安静啊,总这样就好了……还在意吗?”
站在架院身边的蓝堂不住的回头张望。
红玛利亚的事情自己虽然调查过,但是蓝堂还是放不下。
“不止是我…”
独自一人走在最后,看着前面的玖兰与零,红玛利亚抱紧怀中的书本走上去。
“零,昨天我找过你…”
“…有什么事?”
自己那时应该在月之寮,红玛利亚好像也不住在月之寮。
“没什么事,就是想跟零待一会儿。”
“…红同学还是快去上课吧。”
因为人少的缘故,今天的秩序完全不用维护,只有执着的几个人站在一边看着夜间部的成员。
“我想…你见到他了吧。”
红玛利亚的话让零倏然停住脚步。
“是你让他…”
“不,我什么也没让他做。”
“……”
“零,优姬,再见。”
说完这句话,红玛利亚像是要追上走远的夜间部一样向前跑去。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优姬奇怪的说道,刚刚的气氛好诡异。
“别跟红玛利亚有任何关系就行了,别的,你不用知道。”
棕色的钢琴摆放在墙边,房间中的摆设很是温馨,此时黑主灰阎真在辅导优姬的学习,身为理事长的养女,功课差到这个地步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说优姬,又走神了啊。”
“啊,对不起!”
“所以说,这里用X带入。”
“…为什么?”
无奈的看着对面一脸不好意思的优姬,黑主起身看着刚刚优姬写的题目。
“你这么问…啊,零,来的正好!”
门边的人吸引了黑主的注意。
零的成绩这么好,辅导优姬应该没有问题,想到这里,黑主向着零说道。
“你来教优姬学习吧,明天就是正式考试了,现在却完全不行。”
“好的。”
“那么拜托了。”
难得温和的语气,黑主有些惊讶的看着零。
“理事长…我可以请假吗?”
“请假?零要做什么?”
向来不曾主动开口请求别人开口的零,此时的态度让黑主的态度不得不慎重。
“考完试之后会提前放学吧,我想出去一下。”
“那好吧,注意安全…”
沉默了片刻,觉得零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黑主答应下来。
“那零就来教优姬吧,我得去代替你们巡逻。”
“刚刚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小心点哦。”
坐在优姬对面,零说道。
“啊,真的啊…这个应该是,这里用算出的数值,对吧。”
“嗯”
滴答的钟声响在无人说话的房间,优姬静默的看着零。
“脖子怎么了?”
“…被那个女人咬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白皙的手指捂住侧面的脖颈。
“总觉得有点奇怪,零今天怎么了…”
担忧的走到零对面,伸出手,不顾零的惊讶,重叠在零的手上。
“这几天总是想到那个女人的记忆,有些累而已。”
“休息一下吧,我去倒咖啡…”
被窗帘遮住圆月,此时树下闪着银光的,一缕还没有走吗?
站在窗边,零想到刚刚一缕说的话,到底是去什么地方,自己答应下来真的好吗?
零知道,一缕面对自己可能也同样痛苦,但是这一切究竟到底是谁的错,现在恐怕也说不清了,何况那个女人的态度到现在也是暧昧不明。
“零,咖啡好了…”
端来咖啡,优姬对窗边的零说道。
“今天很晚了,那些公式,你再熟悉一下…晚安。”
“咦?”
还是没有叫住走向门边的零,优姬一人回到桌边,看着那些被零批注的题目。
“这个名字,这个身体,你打算干什么,一开始就很疑惑。”
“啊,为了帮助你啊。”
“真是无聊的爱好,但是我觉得你只是想玩。”
侧对着红玛利亚,从窗外透过的月光照在玖兰枢的身上。
硕大的房间内只有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的玖兰枢,站在桌前的红玛利亚,以及身后的一缕。
从零所住的房子回来后,闲大人就说要去月之寮,自己也被要求跟着去,即使自己不想见到玖兰枢的脸,也会遵从闲大人的命令,自己一直如此。
看着前方对峙的两位纯血之君,一缕仍然坚决的相信闲大人。
“‘只是想玩?’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有良心的看待事情了,明明和我是同类。”
听到玖兰枢的话,用着红玛利亚身体的绯樱闲有些想笑,这样的想法,他自己说出来都不信吧。
门扉响后,独自一人的纯血之君玩弄着手中的象棋,寂静的房中只有物体磕碰的声音。
能感觉到绯樱闲就在这扇门的后面,零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空旷的房间内,红玛利亚站在中间。
“没错,你能够感觉到我,因为我们之间存在着羁绊,现在只有那个能填满你心中的空洞了。”
“终于来杀我了?”
对准绯樱闲的心脏,他们现在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能感觉到绯樱闲想要被自己杀死的意志,零有些惊讶的望着她。
“是我的过失,来惩罚我吧,零,只要扣下扳机就行了。”
颤抖的手指,不受自己左右的意识。
“你在害怕什么?不开枪吗?”
还是不能够按下扳机,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
“别碰我!”
冰凉的双手拂过脸颊,避开绯樱闲的脸,零大声说道。
“你杀不了我,身为仆人的你,是不能杀死让你成为吸血鬼而重生的主人的。”
绯樱闲一直都是如斯平静,也许在那个美梦破碎的夜晚,自己一生的感情都已终结了。
“第一次碰到这么不服气的孩子呢,好孩子,选你真是太好了。”
推开绯樱闲,零再次拿枪对着她。
“既然你那么想死…”
按动扳机的手指突然停住,惊讶的看着站在上面走廊处的一缕。
物体摩擦空气的声音,绯樱闲拿住从空中坠落的武器。
“不许你…看着别人!”
尖锐的碰撞声在空气中扩散。
“果然,借来的身体不听使唤,要让身体恢复,需要花点时间,我们都是……”
挡住挥来的长刀,枪声过后,绯樱闲肩膀处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什么?“
剧烈的喘息着,违背主人命令的痛苦侵袭着自己。
“流血之后,是对血液的强烈饥渴,小心点,吸血鬼的本性可是非常野蛮与冷酷的哦猎人们也是一样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跟绯樱闲同样受伤的地方,骤然紧缩的心脏,确如绯樱闲所说,渴血的欲【和谐】望正在膨胀。
“可恶!”
不由自主的纠缠在内心哀叹的漩涡,捂住胸口,让他想要呻吟的疼痛感向四肢蔓延。
意识渐渐模糊,跪倒在地上,好难受…
“带他到房间。”
彻底的陷入昏迷前,一缕的身影成为眼前的最后一幅画面。
考试在进行,在奇怪的是零居然没有来参加,优姬看着后方空缺的作为发呆,去了哪里,明明说会参加考试的…
“零!”
突然被抱住,零从夜刈走远的身影错开目光。
“一缕…啊,你在发烧,应该在家里休息。”
“发烧什么的是骗人的,你明明知道的。”
“那么不想为老师送行吗?”
“反正我都是拖后腿的学生,他也不想见到我,算了,只要零喜欢我就好了。”
只要零喜欢我就好了……
猛然跌出梦境,零坐起身,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个人站在墙边。
记忆中温和的一缕跟现在的感觉相去甚远,几年的时间内,居然就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
“你醒了…”
带有温度的口吻却有一种嘲讽的意味。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终也保持了沉默。
“真是不像话啊,明明以前曾被那么期待过,现在却只有竭力抑制体内欲望的份儿,无论如何你也终将被那欲望所支配,失去本来面貌,像野兽一样坠入LevelE。”
“你要说的就这些吗?”
“不,我是很想跟好久不见的我的分【和谐】身好好谈谈的呢,你难道不想知道吗?那天的事……不,零你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清楚的吧,在我的内心深处孕育出的黑暗,谢谢你总是对我那么好,真的叫人很有好感,现在也很让我怀念那种感觉。”
痛苦是扎根在心里的萌芽,自己也曾仇恨自己的软弱。
“那天的事……?”
“你想知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用刀鞘拨开衣领,一缕看着零白皙的颈部。
“你跟玖兰枢是什么关系?”
“嗯?”
诧异与一缕的问题,零不自觉的抓紧身下的床单。
“身为闲大人的仆人,怎么可以跟别的吸血鬼有其他的关系。”
“我跟他没有关系,跟绯樱闲也没有关系,什么该死的仆人…不是!”
“一点都不坦诚呢,零…”
“……”
找不到反驳的话语,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那天,你觉得我看到的是什么?”
“那天?”
“这里…”
冰凉的刀鞘划过,让人有一种颤栗的感觉。
捂住刚刚一缕说的地方,那里曾经的红痕一直是自己担心的地方。
“只是不小心而已…”
“不小心被别人咬了?”
那些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