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中村助理皱起眉,轻轻的和上门。
他担任凤镜夜的私人助理已经4年了,这个年轻的俊秀男人拥有令人不敢置信的强大自制力和掌控力,无论再怎样险峻的局势,也总是看到他闲庭信步一般悠然的姿态。
无数惊险的局势被他似笑非笑的轻易解决,几乎让人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能令这个男人为之色变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可以被轻易的巧手化解。
可是现在,那个万事在心的凤镜夜,那个举重若轻的凤镜夜,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凤镜夜,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变成这般模样?
脑中闪过一抹明丽的银灰色,中村心中一凛,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揣测上司的家务事,赶忙甩甩头,极力忽视心中不详的预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埋头工作。
滂沱大雨中,一辆并不醒目的黑色轿车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和精致豪阔的庭院,停在一幢别墅前。
景颐走下车,恰巧一道惊雷闪过,白色的光电照亮了一切,却在深静的树林深处增添出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景颐心底毛毛的,飞快的瞄了一眼四周,裹紧身上白色的皮草披肩,快步走进房子。
镜夜应该已经回来了?可是,房子里却这么黑,一点灯光也没有……
又一道炸雷,景颐浑身都被吓得轻轻一抖,慌乱的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吱呀。
只是轻轻一碰,门就已经开了。
有人?景颐顿住,脑子里蹦出来的可能性让她有一种全身的汗毛都要炸开的感觉。忽然想起,这是他们的家,这个庄园是凤镜夜准备多时的产业,虽然平日里并不出现,可是她知道,看似宁静的树林和庭院里,隐藏着多少暗中保护的人和哨卡。
那些只忠于凤镜夜一个人的力量,是属于凤镜夜的私人武装,完全不输于凤家黑玉大军的绝对力量,甘愿牺牲一切为这个双黑的年轻男人扫除一切障碍。
而这个庄园,住着凤镜夜的妻子和年幼的儿子。这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任何陌生人接近这里方圆五十里?
那就是镜夜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景颐放下心来推开门,慢慢走进宽敞的一会客厅,轻轻的脚步声被周围的寂静扩大数倍,在风雨交加的夜晚也显出几分可怖。
景颐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心底慢慢涌上的害怕让她想立刻看到那个令她心安的人。
“镜夜?你在哪?”奔跑声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景颐打开每一道门,点亮每一盏灯,想要用明亮来驱走恐惧和不安。
没有用,冰冷的日光灯不能给她温暖,只能让她更加渴望那个温暖精壮的怀抱。
终于在御铭的房间里,景颐找到了独自坐在那里的凤镜夜。
灯光亮起,整个房间的黑暗被驱散。
凤镜夜垂头坐在那里,高挑的身影深深地陷在白色的真皮沙发里,墨色的发丝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神色。
黑色的丝质衬衫和长裤,勾勒出完美的身体线条,他那样慵懒地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像是一只豹,看似纤细的身影却蕴含着绝对的力量。
他抱着她们的孩子沉默地坐在那里,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她的呼唤。尚且年幼的凤御铭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爸爸的衣袖,给这粉雕玉琢的孩子添上几分令人心疼的不安和脆弱。
“镜夜……”景颐有些怕,凤镜夜的这种状态太令人心惊,他只是坐在那里,却令人发自内心的恐惧着,浑身都散发着令人心惊的气息。
她有些不敢接近。
凤镜夜慢慢抬起头,景颐不知道为什么几乎要抑制不住颤抖,这个男人在这一刻,实在是让人从心底里觉得危险。
“呐,景颐,为什么把御铭一个人留在家里?这样的雷雨,小孩子会怕的?”凤镜夜轻轻地问道,发丝垂下来,在光下打出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看不清楚神色。
“抱歉,我有点事情出去了,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下雨。”景颐有些怯怯地答道,忽略心底强烈的不安,满心都只有凤镜夜怀里睡得并不安稳的御铭。
“镜夜特意赶回来,是因为担心御铭吗?御铭有没有吓着?”景颐很想奔过去,可是却莫名的并不敢接近还未抬头的男子。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我的儿子,不会这么脆弱。”凤镜夜随口答道,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不光是御铭,我也很担心你。景颐不是最怕这样的雷雨交加的日子吗,怎么还往外跑?有什么急事告诉我一声不就行了,是回迹部家了?”
“啊,这个……恩,我回迹部家一趟,有点事情要找哥哥,所以……”景颐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答道,却因为心虚不敢抬头看凤镜夜。
“是吗?这样啊……”凤镜夜轻轻地回应道,抬起头,眼中是景颐自小熟悉的温柔神色。
他站起身,走到景颐身边将孩子放到景颐的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发被雨水打湿的发丝濡濡的,令人产生一种缠绵悱恻的错觉:“那我就放心了。”
景颐本来正安慰着怀里醒过来后看到妈妈显得有些委屈的小御铭,听到这句话,心底莫名地颤了颤,强烈的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景颐抬起头,看到的是凤镜夜如常温柔微笑着,墨色的凤眸里不容错辨的温暖。
错觉……景颐愣愣地想,再次强行忽略心底的感觉。
“景颐,最近还不是很太平,迹部谦愈有一些不上台面的东西,可能还没有放弃图谋迹部财团。既然景吾醒过来,一切也都走上正轨,他们的打算也就落空了。这种情况下,我担心他们会把怨恨发泄到你身上,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你最好还是呆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
“恩,我知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凤镜夜看着景颐低头逗弄着小御铭,夜色的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又瞬间平静下来,再无法捕捉到。
“那就好。”轻轻的一句话,伴随着凤镜夜将孩子从景颐怀里抱走的动作,“让他睡,御铭今天也累了。”
“你还没吃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凤镜夜将御铭放回床上,拨内线电话吩咐女佣好好照看,拉着景颐走出房间,“黑森林蛋糕?还是香草小羊排?”
“那个,镜夜,”景颐有些尴尬地拉住他,“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凤镜夜脚下一顿:“吃过了?”
“恩……那个,如果你饿了的话,我可以陪你再吃一点的。”景颐忙补充道。
“这样啊,我倒忘了,你回家,景吾肯定不会让你不吃晚饭就回来的。”
“是、是啊,所以我已经吃过了,”景颐见他不回头,硬着头皮小声说出令她更加心虚的话,“所以说,镜夜你饿了吗?我再吃一点也……”
“我确实有点饿了。”
景颐松了口气,刚挂起笑脸想说要陪他去吃点东西,下一秒就被突然转身的男人紧紧地拉进怀里。
“好久没吃了,景颐,我很饿了呢……”夜幕般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玩笑,暗色的光晕流转,几乎可以蛊惑苍生,“你来负责喂饱我……”
“这,这个……”景颐玉一般的容颜染上了霞色,浅浅的红晕显得她更加美丽,“镜夜,我……”
“不愿意吗?”凤镜夜将她按在走廊的墙壁上,将她的双手拉高过头顶,单手禁锢住她两只白璧的皓腕,把纤弱的女孩子牢牢地禁锢在怀里,俯□含住她的耳垂细细厮磨呢喃,“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女人,做这种事情……天经地义?”
景颐咬住下唇,红晕愈发艳丽,银灰色的眸子里光色点点。她当然知道,镜夜有权利要求这种事情,这是她作为妻子应尽的义务,可是……
“景颐,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亲近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凤镜夜慢慢吻过她耳垂,侧脸,在淡色的唇瓣上厮磨,将娇嫩的唇瓣噬咬出艳色的红。
密密麻麻的吻下移,湿润的舌尖在景颐精致的锁骨上暧昧的画圈,轻轻的啃咬。另一只手自衣摆探入,肆意抚摸柔嫩的肌肤,揉捏把玩着她丰满的。
“啊……镜、镜夜……”景颐忍不住一声轻吟,瞬间点燃了凤镜夜眼底的火焰。
双黑的俊秀男子将怀里衣衫凌乱的娇妻一把打横抱起,大步走进主卧室,狠狠地甩上门,把眼神迷离的景颐扔上柔软的大床,欺身压了上去。
倒是景颐,在被扔上大床的时候有瞬间的清醒,忙要坐起身却又被按倒在身下:“镜夜……呜……”
“等、等一下,啊……恩啊……不、不要……”
“不要?”凤镜夜直起身,以往深沉的墨色瞳仁此刻满是和更深处被拼命抑制住的不知名的愤怒,唇角勾起,“景颐,我是你的丈夫,是占有你的男人,恐怕……”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不再多说,凤镜夜俯□,强势地挑起身下人的欲火,侵占着本就属于他的领地。
“不、不行……”景颐几乎落下泪来,却怎么也无法抗拒凤镜夜的亲近,修长的手指侵入的瞬间,本已混沌的意识突然清醒,猛然使力推开了身上已经有些失控的凤镜夜,“镜夜哥哥,不可以!”
她甚至喊出了幼年时相依为命的称呼。
凤镜夜的眼底瞬间暗沉一片,心似乎慢慢下沉到冰冷无底的深渊,冰冷的温度却无法冻住撕心裂肺的疼痛。
景颐,你难道真的……要离开我?
对不起,即使你真的不再爱我,即使真的再也无法忍受我的碰触,我也不会放你走。
我只任性这一次。
一生一次的任性,只想将你,留在我身边。
不择手段。
景颐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有些慌乱的抬头,对上那双似乎掩进去穷无尽的伤痛的黑色眼睛,却没有办法吐露半个字:“镜夜,我……”
凤镜夜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已不露半分刚刚的色彩,几乎让景颐以为是错觉。墨黑的眼底宁静一片,波澜不显:“没关系,我知道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去下吃点东西。”
说着起身整理好衣物,扶着景颐让她躺下,细心地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那我就先出去了,等一下还有点工作,不用等我了,你先睡。”
高挑的身影走出去,轻轻地带上房门,室内终于回归平静。
景颐抓紧手中的被子,蒋光滑的丝绸抓出细细的褶皱,死死地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镜夜,对不起,再等一段时间,只要一段时间就好了。
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家暴开始。
明天会再更新,亲们,要多多留言啊~~~
☆、风起
深夜,寂静无人。
雕花木门被轻巧打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高挑的男子安静地走进房间,立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熟睡的美丽女子。
凤镜夜轻轻地坐在床边,沉默地看了景颐很久,忍不住伸出手抚着她的侧脸,白嫩的肌肤在掌心留下丝绸一般令人着迷的触感。
“唔……”景颐早已熟悉凤镜夜的气息,那气息深入骨髓,是她几乎刻进灵魂的味道。几乎是本能的向床边坐着的男人靠过去,在男子温暖干燥的掌心蹭了蹭,像是一只向主人撒娇的猫咪,餍足地勾起乖巧的笑。
凤镜夜垂下眼帘,五指渐渐地紧握成拳,克制着自己移开视线,站起身走出房间。
书房里,凤镜夜看着天空。明明已经下了那样一场大雨,天空却还是没有放晴的意思,黑色的乌云沉积在高广的天空上,无端的让人觉得压抑。
沉默许久,凤镜夜掏出了手机。
“喂,是我。”
对面有些睡意的声音立刻清醒:“是,请您吩咐。”
“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
“我要知道,少夫人每个星期去的那所公寓里住着谁,她每次去干什么。”
“……是。”
“尽快。”
“是!”
挂掉电话,凤镜夜坐回书桌前的椅子上,十指深深地插进发间,整个房间里压抑沉静。
窗外的天边开始泛起亮光,启明星被挡住的光芒在厚厚的云层间若隐若现。
天亮了。
街边的咖啡厅里,景颐捧起一杯热牛奶小口地喝着,一双银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外。
“精市哥哥,这里。”一道兰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景颐忙放下杯子朝他招手,示意自己的所在。
幸村精市眼睛一亮,眼底渐渐浮上温暖的笑意,走了过去。
“景颐。”
“精市哥哥,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恩,还不错,”幸村精市坐在她对面,细细打量着眼前笑容愈发明艳的女孩子,勾起温柔的微笑。
“听说你就要拿到大满贯的奖杯了,谁知道怎么又忽然回来了,真是可惜了。更可恶的是,你回来居然也不通知我,我好去接你啊,我好久没看到你了……”景颐微微嘟起嘴,小声抱怨着。
“抱歉,母亲有点事,临时就回来了。因为决定下得有些仓促,也就没想那么多。”幸村精市笑道,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是为了面前的女孩子才回来的。
他只是想对她好,并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平白增添她的困扰。
只要偶尔能看到她在面前微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注意到景颐面前的热牛奶,幸村精市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红茶或者咖啡,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喝牛奶啊!”
“哦,这个啊……”景颐淡色的唇角勾起一抹小小的笑弧,愈发衬托的容颜如玉,只不过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是让对面的幸村精市有些担心。
不等她说话,幸村精市已经焦急地拉住她的手腕,眉心微皱:“是病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眼底都有些乌青了,是没有睡好吗?也太瘦了些……”
景颐倒是被他弄得一愣,有些尴尬地笑笑,挣了挣手腕:“没什么的……”
幸村精市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松开她的手,顾不上尴尬,只是为方才掌中的消瘦触感担心。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瘦弱,脸色确实也太苍白了些。
景颐垂下眼帘,右手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脸上却露出动人的笑意来:“没事的,事实上……我怀孕了。”
声音很小,在幸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