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古代做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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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古代做弃妇-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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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里的人也许睡熟了,没心没肺。

    她没有太多欲望,习惯置身事外,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

    这样的人应该有着远离尘世的疏离,但是她身上却飘着淡淡的人间烟火味,尝尝自称自私自利,毫不掩饰自己对一些小事的斤斤计较。

    他是冷的,和她在一起,她就给了他一点温度。不到温暖的地步,却是最让他觉得舒服的状态,好像沐浴过后周身的余温,回味起来,心满意足。他不需要太热情,一点点温度,足够。

    也许这样的女子在世间有许多,偏巧他第一个遇到了她,那就是她。

    鹤舞长出了口气,装作苦恼的皱眉头:“喜欢她什么,大概是喜欢她话多罢。”

    强烈的阳光透过一弯雕花轿子门,直直射进来。

    刺目的光线扎向她的眼睛,但她舍不得用手蒙住眼睛遮挡久违的阳光,轻轻合上双眼,任阳光透过眼皮,将眼前染上一片红。日光照耀她一袭轻衣,久违的阳光之中,她几乎要热血沸腾,适应了光线之后,她想在初夏微灼中大叫,奔跑。

    然而她跨出脚,耳畔那清脆声响却让她生生一惊,缓缓收回步子,锁链在她脚踝处缠上冰冷的禁锢。

    鹤舞适时扶住她,在她耳边笑道:“别怕,让我扶着你……”

    木筠莞尔:“怕什么,不就是不能跑么?没事!”

    然而还是任他扶住她的腰,慢慢踱步。

    能站在日光下她已经感激涕零,面前是一方庭院,方砖铺地,三面临着走廊。

    庭院不大,一棵合欢,浓荫匝地,清凉蔽体,绿荫清幽已经将院子遮去一半。粉色绒花满树,如丝如缕,轻描淡画,不减柔软动人,仿佛木筠此刻面上红晕,淡淡绯红。

    鹤舞替她撩起头发:“热了?”

    “不热,这样很好。”木筠固执的把头发放下任发丝披散肩头,鹤舞恋恋不舍把玩她发尾,道:“脸都被晒红了……”

    “这样不好看?”木筠揶揄道,“昨天晚上你不是还说……”

    鹤舞哭笑不得,掩她口:“嘘!清莲还在……”

    清莲轻笑着站在一边走廊的阴影中,刚准备打起精神,将二人打趣一番,忽闻身后脚步,回头一敲,神色顿敛,轻声道:“主子。”

    鹤舞和木筠二人也回过头去,一见来人,鹤舞眉头轻锁,木筠倒是泰然自若,笑起来,拉着鹤舞,象征性的拜了一拜。

    一位束发灰衣老人,不疾不徐,移步而来,神态平静。

    普通布衣,面上皱纹,皆无损他的风度,只多了饱经风雨的沧桑。

    他眼中不见大喜大怒,只留一片云淡风轻,似乎是极尽绚烂后,一切复归的淡然。

    清莲垂手跟在老人身后,神色一反平日怡然自得,多了分严肃。

    在木筠面前站定,老人含笑打量她一番,见她面色红润,随口问道:“可以了么?”

    木筠粲然:“托妙回生的福,这日光已经难不倒我了。”

    “那就好。”妙回生看着她,笑道,“否则这柔情绰态,只匿隐于夜色,岂不可惜?”

    木筠喜上眉梢,佯装矜持:“过奖过奖……”一拐鹤舞,“你听你听!”

    妙回生见状,忍俊不禁:“你倒是不客气?”

    鹤舞也哑然失笑,看着她,对老者淡淡笑道:“失礼了。”

    妙回生将目光转向鹤舞,含笑微微点头。

    眼前这白衣男子,每次都能让他从心底发出赞叹。

    妙回生阅人无数,却很少见到能让他从心底而赞的人,鹤舞就算一个。

    神清骨秀自不必说,鹤舞属异类,样貌自然比普通人多几分灵气——让妙回生忍不住拊掌称妙的,是鹤舞身上激烈的矛盾。看清一个人着实简单,然而鹤舞却第一次让他看走了眼。

    鹤舞被清莲引来的那夜,第一眼他就被鹤舞目中冰冷淡漠所惊,于是本能摆出一副更为冷淡的模样。不曾想,那样一个目光冰冷的男子,一开口竟是谦谦和和,言辞恳切,温柔讨喜。

    后来又发现,这男子,眼底再清冷漠然,那面上始终带着三分含笑的神情,保持彬彬有礼,平易近人的姿态。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一举一动,却心甘情愿被人间的浊气所染。

    尤其是对待妻子,温柔怜爱,与一般男子无异,甚至更甚——这样的男子,怕是每一位父亲心中的贤婿罢?

    妙回生收回目光,转身,道:“瞧这满树的合欢,开得多好。”

    木筠点头,道:“这么高大的合欢我是第一次见,怕是长了不少年罢?”

    妙回生缓缓道:“这合欢,是我与所妻子成婚时所种,快三十年了。”

    木筠瞧着合欢若有所思,树长三十年,越长越繁茂,人长三十年,就不是一回事了。

    “……那里还有棵小些的,比它小得多罢?”

    妙回生看了一眼,道:“合欢长势快,那棵是我妻去世时所种,已有六年。”

    木筠尴尬了一下,道:“节哀。”

    妙回生叹了口气,又道:“六年了,不节哀又能如何?”转过身,深深看她一眼,“倒是只这合欢,当年植它的时候,我肝肠寸断,可它,长得没心没肺的,六年便如此繁密。”

    木筠不知该如何劝慰,又怕他触景伤情,鹤舞轻叹道:“人非草木,情关难过,阴阳相隔,难免伤神。然而生死有命,有些事,既然勉强不得,还是放下为好。”

    妙回生一愣。突然脸色一变,猛扯出块白帕子,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清莲愣了一下,赶紧唤站在不远处的下人送水,自己给妙回生拍背顺气。

    木筠被吓了一跳,担忧:“没事吧?”

    “老毛病,不必担心。”

    木筠扑哧一笑:“自己的老毛病都医不好么?”

    妙回生含笑:“医不自治,你没听说过么?”将帕子收起来,喝了口水,又道,“况且,我可是一样病都不会治。”

    “那你还叫妙回生?难道不是妙手回生之意?”

    妙回生大笑:“确是回生,你不是被我回生了?”

    “你不会治人?”

    “错,我什么都不会治。”

    “那我……”

    “你也没病,不是么?”

    妙回生见木筠一脸迷惑,笑着指指她脖颈。木筠低头,扯出一根黑线,上拴一颗黑珠子,不见光泽,表层似乎涂了层哑光。

    “你想改善畏光之体,我么,正好有颗避光之珠。”妙回生笑道。

    “就用这个?”木筠目瞪口呆,“那这几天,你给我喝的那么多药……”

    妙回生拊掌大笑,指着鹤舞:“为何不问问……夫君?”

    鹤舞别过脸笑:“那是我给你喝的,你太瘦了,不寻这契机,你怎么肯喝?”

    原来如此!木筠气得要翻白眼,她早就该觉得不对劲!那么多神怪动画看到哪去了。妖怪畏光什么的,难道不都是用个神器神珠镇着么?关药什么事?

    想想又觉得好笑,鹤舞将她当作个孩子,喝药还要骗着哄着,难道她会那么不自觉么?她又不以瘦为美,也察觉最近清瘦不少,胸都小了……

    嗔怪道:“你何必骗我?”

    鹤舞不语,递来一朵合欢,替她别在耳朵上。

    “干什么?给朵花就算了?”

    妙回生不失时机道:“合欢花赠人,意在解恩怨,乞求言归于好。”

    鹤舞笑起来:“对,我是在求你……”

    “这还差不多。”

    妙回生眼波一转,隐约见二人亲昵起来,笑道:“二位,我还有些事要办,你们……继续……清莲,咱们走。”

    木筠轻快道:“慢走,不送!”

    待妙回生走远了,木筠才不解道:“他方才叫我们继续?继续什么?”

    鹤舞横抱起她,在她耳边道:“你不知道么?合欢,合欢,求你合欢……”

    ——————————————————————————————————————

    夜深,二人缓缓踱步至合欢花下,木筠拽着鹤舞的胳膊乱晃:“我们可以走了么?”

    鹤舞不耐烦她胡闹,把她固在臂弯,道:“走?你忘了么?这避光珠,不是白拿的。”

    “没忘——他说过帮我,要付出些代价。”

    “代价还没谈,你便想遛?”

    “但是,我能给他什么?”

    木筠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给他的,要钱没钱,要命没命,再说妙回生后来也再未提代价的事,而且他们还一见如故,甚是投缘……投缘……难道……

    “鹤舞……他对我……”

    鹤舞扶额:“你自作多情的毛病难道就改不了了?檀夏曹适完了,又来妙回生?”

    “那你说!他干什么没事就来找我聊天。”

    鹤舞对她有可能失贞这件事,永远持否定态度,并且经常性拿这事揶揄她,最过分的是有时路上碰见与檀夏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或者曹适那样的汉子,他都会好心提示她“赶快瞧瞧是不是对你有意。”

    木筠再一次恼羞成怒。

    凭良心说,她喜欢妙回生这样的老人,淡定,睿智,有种看透世事的超脱,跟他们说话总有特别的收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慈祥,让她莫名的熟悉和亲切,在他面前,她似乎更能放得开,特别不想拘束自己。第一次见她,妙回生便送她一份见面礼,就是那颗不起眼的珠子,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接受别人的礼物,无论在哪个世界,她都不习惯拿别人的东西,似乎在提醒着让她付出些什么。

    妙回生明明确确的告诉她,他有办法让她不畏阳光,但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光明正大,干脆直接。

    木筠当下就答应了,直觉告诉她,这个老人,绝对不会为难她。

    鹤舞若有所思,淡淡道:“也许是有别的原因罢。”

    “那……反正我也挺喜欢跟他说话的。”

    “是吗?”鹤舞不动声色,“那……你就多与他聊聊。”

    木筠惊喜:“你也觉得他很好,是么?”

    鹤舞笑得如此开心:“不,你多与他聊聊,就能早些清楚,人家对你无意,早些断了你的心思。”

    “鹤舞,你是混蛋……”
38

    张竹床,青白颜色,似乎有些年头,多层自然的脂泽。

    妙回生身单衣,端坐竹床头、

    风雨交加。风很大,竹床上挂着的白纱帐剧烈起伏,窗外雷鸣阵阵,妙回生置若罔闻,手中举着面铜镜,愣愣地注视着自己在镜中衰老病容,斑驳白发。

    他老。

    他生都在斗争,衰老成他最后的敌人,他与无数对手斗争辈子,却败给自己的身体。喉间痒,他忍不住重重咳嗽,连腰都弯下去。

    “咳咳咳咳……”

    清莲恭立于他身旁,手捧茶碗,见状赶紧双手递去。

    妙回生接过茶碗,浅浅啜口,侧目瞥他眼,目光动,清莲敏感察觉,顿时浑身不自在。

    妙回生淡淡道:“怕什么?”

    清莲镇定答道:“没有怕。”

    妙回生道:“不用瞒……只是好奇罢,,也有怕的心思么?”

    清莲蹙眉。

    妙回生望着窗外,自言自语:“不该怕的。不是人,便没有喜怒哀乐,没有七情六欲……也不屑选择,谁得到,谁就是的主人。”

    “不是不屑,是定,清莲无从选择。”

    妙回生仿佛没有听见他话,自顾道:“鹤舞和样,们都样。”

    清莲忍不住问道:“样什么?”

    妙回生笑道:“们都会怕。”

    “提到木筠,他就害怕,那又怕什么呢?”

    清莲身子颤,妙回生不动声色收回目光,道:“他已经知道‘麒麟’在?”接着若有所思,“是不是告诉过……暂时不要告诉他?”

    清莲道:“是,但是皇上十分心急……”

    “所以,也跟着心急?”

    “不——”

    妙回生淡然摇摇手:“事怪不得。唉,毕竟麒麟之事,是告诉他的……只是没料到……”

    他现在终于不得不承认,术辛没有做皇帝的资质,个不适合做皇帝的人做皇帝,才是真正的可怕……

    妙回生叹口气,望望窗外,打起精神,道:“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去见见他们罢,也是时候……”

    妙回生愣愣站在原地,沉浸在震惊中无法回神。

    合欢树下,位素衣子,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边摆弄手中五彩丝线。

    气质清冷,眉眼间有股显而易见的冰冷和固执,然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又中和的冰霜。玉颜光润,素颜未妆,却樱唇红嫣,如涂唇脂。那树合欢被暴雨冲刷,落英缤纷,站在地柔和色泽中,如处疏离之境。

    妙回生呆呆的看着,不知不觉,热泪盈眶,喉间发紧。

    清莲注意到妙回生异样,不敢多言。

    好容易妙回生平复心情,缓缓奏过去,子专注于手中所忙,等有所察觉,猛抬起头,妙回生已经站到桌前,正笑吟吟看着手中彩色绳线:“是……”

    木筠下子将手收在身后,尚未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别人,脸有些热,道:“没什么没什么……”

    妙回生笑道:“看不出还喜欢‘春心荡漾,结绳送君’套,啊?”

    木筠顿时面部充血。

    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初中那会儿,在全班疯狂流行过的绳编手链,突然很想为鹤舞编根——简单的五股线便能编出条,记得编法,很容易。

    妙回生得没错,果然是发春的行为,木筠有种当年送被搜到自己那封敢写不敢送出的情书,遭到老爸嗤笑的感觉。

    正手足无措,身后传来鹤舞轻道:“要绳线,就是要做个?”

    被发现……本来还想给鹤舞个惊喜的,都怪妙回生,分散自己注意力……木筠狠狠瞪妙回生眼,赶紧把编半的绳子掏出来,谄媚的送到鹤舞面前:“看,喜欢么?”

    鹤舞长指挑起编好的那截,仔细看会儿,默默放回手心,言不发。

    木筠望着手中那红红绿绿那截,自己也觉得不太能得过去,只得老老实实道:“知道太花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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