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囧事 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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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囧事 搞笑-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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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早晨,冬喜·潘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赫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虫。
  她仰卧着,那坚硬的像铁甲一般的背贴着床,她稍稍抬了抬头,便看见自己那穹顶似的棕色肚子分成了好多块弧形的硬片,被子几乎盖不住肚子尖。
  ……
  ……
  ……
  以上,当然都是骗人的。
  
  我们的作者不是卡夫卡(实际上两者差距不止三点五万亿光年)。
  冬喜姑娘也并不是格里高尔·萨姆沙。
  她虽然确实变成了一只虫,但却是一只跟屁虫。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吻上面颊的时候,她痛苦的意识到,自己去掬芳轩报道的时间又到了。
  
  ——我的杜尚仪大人呀,今日你又会心血来潮做些什么呢?
  洗漱完毕,她战战兢兢的走在金碧辉煌的长廊上。
  亭台楼阁,雕栏画栋,这些奢华精美的建筑曾让她的嘴半天都合不上,然而如今她却看不也想多看,心心念念的,是盼望这位新上任的尚仪大人能安分一点,不要再出什么妖蛾子折腾她。
  
  “……无论去哪里,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紧紧跟着她!哪怕是她跳河,你也得跟着跳!倘若遗漏了她的半点踪迹,那么等着你的不是死,而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狠厉决绝的话语又在耳边回荡,她闭上眼,咬牙推开掬芳轩的墨色大门。
  吱呀——
  随着木门徐徐打开,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哟!你来了!”
  掬芳轩的院子里,一个身姿曼妙的少女正在枫树下舞剑。她的动作不疾不徐,如行云流水般轻柔舒畅。宝剑于晨辉下散发出冷冽幽光,剑舞风起,红叶落地,真可谓人剑双壁。
  “拜见杜尚仪。”冬喜朝那女子深深一拜。
  “免礼。”女子站定立身,收剑屏气,背脊如青松一般挺拔。
  “——今天崔尚宫不在,你可以叫我小姐。”
  少女转头朝她噗嗤一笑,满脸明媚,如同阳光拨开了层层乌云。
  
  还未等她回答,少女忽然侧过身,叉腰对着树上大喊起来:“喂!你怎么搞的?树叶撒的一会多,一会儿少!我不是说过了吗,要均匀,均匀!”
  八丈高的枫树上,闻声冒出一颗愁眉苦脸的头:“回禀尚仪,这树上枝繁叶茂的,小的实在看不清尚仪的舞姿,只能揣摩着撒一些……”
  “……你这样是不对的。”少女语重心长开始教育对方,“作为一个好的幕后人员,你应该懂得什么叫配合的天衣无缝——当我的剑指左边时,你应该从左边撒;当我绕到右边时,你应该往右边撒;当我一剑指天时,你就应该手脚并用全方位多角度无微不至的撒……如果我动作轻缓,你就该少撒些,如果我动作急促,你就应该抓起叶子大把大把往下扔,企图制造一种风中凌乱的美感……”
  “可、可是……树这样高,小的已经快站不稳了,现在还要腾出双手来撒花,实在太为难……”树上人满脸踌躇。
  “不要害怕!”少女上前一步,双手握拳高举过头顶,目光如炬做鼓励状,“小二子,我们日常练习的口号是什么?更高,更快,更强!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你原来不是连树都爬不上去吗?只要勤加练习,你一定可以的!”
  “小的明白了。”树上的红衣人朝她深深一鞠躬,“小的会勤加练习,好好揣摩这门撒花功。”
  “嗯,嗯。”少女点点头,似乎深感满意,“回去再练练啊,咱们明早再来一次。”
  
  “……小姐,你又偷懒了。”
  眼看着那红衣人走远,冬喜无可奈何叹口气:“原来小姐对一个月后的御花园比试,做的是这般打算。”
  “我也不想呀。”少女将剑仔细收进剑鞘,爱惜的摸了摸,“都怪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太子,硬要我在妃嫔面前展示这把宝剑的威力,我哪知道怎么展示!只好请侍卫教几个花架子,再让小二子暗中配合一下……”
  “但是小姐学的很快,架势还是有的。”冬喜脑筋转的快,赶紧赞美。
  “嘿嘿。”少女摸摸后脑勺尴尬一笑,似乎有什么不便说明。
  
  “杜尚仪,杜尚仪!”远远的,有青衣小太监跌跌撞撞跑过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娘……娘……”
  “娘娘们又怎么啦?”少女脸色微变,显得有些许不耐烦,“是安妃娘娘由于孤独寂寞绝望割破了手腕?还是琼妃又赤足狂奔在凌乱的雨夜里?”
  小太监哑然,冬喜忍不住掩嘴偷笑。
  她还记得小姐第一次见到四妃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月前了,有位身穿官服的神秘人忽然出现,说她家小姐说如今改名换姓,有了新的身份,问她愿不愿意和小姐见一面。
  她慌忙点头,跟着那人来到陌生的地方,这才发觉小姐已经成为皇宫里掌管礼仪教学的司仪大人。
  又哭又笑间,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她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小姐了。
  “怎么会呢?我就算要远走高飞,走之前也一定会来看你们一眼,我绝不能扔着爹爹不管。”
  小姐看着她笑,眼中是发自真心的温暖。
  “……小姐真有本事,如今已经是皇宫女官了!”
  擦了泪,她絮絮叨叨的赞美小姐。
  机灵如她者,断不会冒失开口问小姐失踪的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都去了哪里——也许,一个不小心,就要引来杀身之祸。
  “说是尚仪,其实也不过是后宫妃嫔闲暇时的陪伴。”小姐牵起她的手,“如今我寄人篱下,有口难言,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
  小姐安排她在宫中下来,于是她再次成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如今她是宫中的宫女,可以陪着小姐一起去拜见四妃。
  他们第一个见的,便是安妃。
  
  安妃娘娘很瘦,出奇的瘦,不喜绸缎,偏爱素白的棉布裙。当初小姐带着她上门拜见时,安妃正在小口小口喝着茶。
  风吹过,拂起白裙,露出安妃光洁小巧的足踝。
  “不好意思。”安妃察觉到她们的诧异目光,淡淡一笑,“我喜欢光着脚穿鞋,皇上也是允了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现着一种任性、高傲、尖锐、举世皆浊我独清的倔强神情。
  冬喜注意到小姐的眉毛抽搐一下。
  然后小姐送上皇帝御赐的礼物,二人寒暄应答。安妃说自己本名安梨,是皇上早年下南疆时看中的。皇上宠她至极,怕她思乡心切,这才在册妃大殿上保留了她的家姓。
  “转眼之间光阴飞逝,如今他身边已有了容颜更盛的新人……”安妃说到这里,眼神空洞,“遥想当年,他将我搂在怀中,安梨宝贝、安梨宝贝的声声唤我……”
  冬喜注意到,小姐的肩膀开始微微抖起来。
  
  接着去见琼妃。
  琼妃是一位相当美丽的可人儿,尖尖的瓜子脸,云雾般的的发髻,还有一双水灵灵的黑眼睛。
  一时间,冬喜和小姐都看呆了。
  “你就是太子殿下亲自找来的杜尚仪?”琼妃亲热拉起她的手,“殿下说你聪慧过人,能文善武,在皇后娘娘面前一个劲儿的夸你呢!”
  “殿下谬赞,实不敢当。”小姐拜倒在地。
  “宫中常年未设尚仪一职,来去的都是太监和宫女,个个目不识丁,日子过的也寡淡,往后有你陪我说话就好了……”琼妃叹一声,口气幽怨,“一入宫门深似海,皇上不来的日子,我也只是在这里虚度光阴……唉,不知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小姐赶紧送上皇帝御赐的礼物,琼妃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方丝质手帕,上面绣着几个字:
  “鹅,鹅,鹅 ,好大一只脚。”
  
  琼妃痴痴凝望着手帕。
  “……他还记得我对诗词的特别喜好。”好半响,她抬头静静一笑,容颜凄凉,“可是光记得有什么用呢?他不来的日子,我也只能睹物思人。”
  泪水源源不断从她的眼里冒出来,大颗大颗,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什么,为什么?他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疼,疼的快死掉了……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明知故犯,一次又一次……我好痛苦好痛苦,好伤心好伤心……”
  琼妃忽然按紧紧捂住胸口,做西子捧心状:“为什么?!他为什么还不来看我,明明已经过了一天零四个时辰了!”
  
  冬喜诧异发现,小姐白眼一翻,身子开始轻轻晃动,几乎要昏厥了。
  
  等到出门右转,听宫女介绍说琼妃单名一个瑶字时,小姐终于没能站稳,整个人从石梯上摔下来。
  “……还有另外两妃,你快说说他们都是谁?”小姐狼狈爬起来,抓住宫女的肩膀咬牙切齿道。
  “回、回禀尚仪,分别是亦妃娘娘和席妃娘娘,不过两位娘娘最近去别处吃斋,暂时未在宫中,不便拜见……”小宫女吓了一跳,花枝乱颤。
  “够了!”只见小姐大手一挥,踉踉跄跄站直身子,面色变得惨白,“不见也罢,我大概……都知道她们是什么样子了。”
  “哎呀,杜尚仪名不虚传,真乃神人也!”小宫女欢天喜地拍拍巴掌。
  “呵、呵、呵。”只见小姐干笑三声,踉踉跄跄走开,嘴里喃喃自语着,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隐隐约约的,冬喜听见小姐一直都在重复同一个词:“……恶趣味啊……恶趣味……绝对的恶趣味……”
  
  ——————————————恶趣味偶尔也可以高雅的分割线—————————————…
  
  “……是、是琼妃娘娘……”小太监断断续续的声音将冬喜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琼妃娘娘怎么啦?”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没个好气。
  “……回杜尚仪,昨儿个安妃娘娘忽然那心血来潮去琼宫拜访,却不知为何与琼妃娘娘争吵起来……后来安妃娘娘气冲冲的走了,留下琼妃娘娘一人坐在院子里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现在,任谁劝也不肯进屋呢!”
  小太监答的战战兢兢。
  “——得,我明白,又要我去做思想工作吧?”
  少女翻个白眼,阴阳怪气:“我得建议皇后娘娘再多配几名尚仪,这妇联主任的位置可不好当,一个光杆司令哪管的完啊!”
  “咦,小姐,安妃娘娘和琼妃娘娘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吗?怎么这回也吵起来了?”
  冬喜好奇看向少女。
  “唉,冬喜,你还小,你根本不懂。”少女语重心长摸摸她的头发,“后宫、妃子、掐——它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
  
  二人跟随小太监来到琼宫,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小雨。
  “……哦,这蒙蒙的雾啊,莫非你也是在为我哀伤?烟朦朦,雨朦朦,眼脉脉,情依依……段郎,难道我们的相爱,真的只是一个错误?”
  一进院子,便远远看见琼妃柔弱的身子在风中颤抖,如乱世飘萍般让人心生爱怜。
  “段郎!你我的这片情,这份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神万物都是我们的证人!”只见琼妃低头凝望手中物件,满目凄清无比悲怆,“……生也好,死也好,今生也好,来生也好,我永永远远都是你的……无论别人如何对我,如何诋毁我……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冬喜定睛一瞧,琼妃手中紧紧攥着的原来是那张“大脚鹅手帕”。
  与小姐对看一眼,两人均很有默契的不敢作声。
  
  “杜尚仪,您可来了!”远远的跑来一个老宫女,面色焦急,“自打昨晚安妃娘娘走了后,琼妃娘娘不知为何一直哭个不停,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可把奴婢们担心坏了!”
  “莫担心,娘娘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少女对着宫女笑,语气温和,“所谓女人更年要静心,劳烦姑姑去给娘娘熬些清热败火的糖水来,我这就上去。”
  “有劳杜尚仪。”老宫女一边抹泪一边叹气,“最近实在是辛苦尚仪了,三天两头的往琼宫这边跑……可是,求尚仪不要责怪娘娘,她什么都不懂,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咦?冬喜分明瞧见,小姐身子激灵一下。
  
  雨势渐渐变大,无论宫女们如何哀求,琼妃只是呆呆坐在院子里,望天叹气,迎风泪流。
  “雨啊,下吧下吧……求您浇灭我胸中的嫉火,求您洗去我心中的污秽……”
  她微微仰着脸,姿态圣洁,仿佛祈祷的少女般。
  “看好了,这可是标准的四十五度纯洁仰望呢!”少女朝冬喜促狭一笑,满目流光。
  接着长袖一甩,径直冲进院子里。
  不知她和琼妃说了什么,短短几句后,琼妃居然停止哭泣,摇摇晃晃站起来。
  “还不快来扶你们娘娘?!”
  少女一声娇喝,唤醒呆滞中的众人。宫女们七七八八涌上,将几近虚脱的琼妃架进内殿里。
  
  “小姐真是厉害!”眼看主子大步流星踏进屋内,冬喜赶紧拿出手帕帮她擦拭雨水。
  “……这些仆人啊,都缺心眼儿。”少女一边掸水珠,一边漫不经心谴责,“只要旁敲侧击提醒娘娘,皇上现在在外狩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不就结了?”
  “这、这是为何?”冬喜一怔,停下手中动作。
  “因为皇上不回来,就看不见娘娘美丽的梨花带雨;看不见梨花带雨,就不知道她被人迫害后有多么楚楚可怜;不知道娘娘的楚楚可怜,也就没有了加倍疼爱她的可能……唉,所谓演戏之人最怕没有观众,一旦没有观众,娘娘也就意兴阑珊了。”
  冬喜听得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
  “雨啊,下吧下吧,我要生根,我要发芽,我要开花……”
  少女不理她,自顾自哼着歌,一甩湿漉漉的头发,神采飞扬。
  
  二人从琼妃处告退,天空正好放晴,万里无云,一片碧蓝。
  “喂,要不要陪我去清心殿看看?”少女忽然转头,对着冬喜诡异一笑。
  “——小姐饶命呐!”冬喜顿时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说了,去清心殿是要打板子的!”
  “切!既然来了皇宫,不去那里怎么行?不然来了也算白来!”少女昂首做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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