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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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遇而安之宅门旧梦-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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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群回过身,苦笑了一下,执起她的手,一同进了书房。
  “你怎么收了张太守送的人?”李群和沈菊年面对面坐下。
  “这三个女子也是可怜人,若将她们送回去,只怕是推她们入火坑。”沈菊年想到方才所见,微一周密道,“我原见她们乖觉,便把她们留了下来,只是安置在西厢房,不得随意走动,刚刚看到小雪从这里出去,难道她们擅闯了你的书房?”
  李群无奈点头。“你下次先同我说一声,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沈菊年闻言奇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都记在礼单上呢。”
  李群无语了半晌,方道:“大概是我最近事忙,便忽略了。”
  沈菊年一笑:“那下次我会记得特别知会你一声。”
  “不,不能有下次了。”李群头痛地捏捏额角,“菊年,你便是对我不放心,也不至于如此考验我。”
  沈菊年一怔,随即脸上浮起红晕,“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群淡淡笑道:“别人是拒绝还来不及,你怎么反而忙不迭地收下。”
  沈菊年不服道:“是你说,无论送来什么,都先收下。”
  “金银珠宝倒容易收,送了人来,还要我们帮忙养着。以后再有送人的,全都推了。”
  “那这三个人怎么办?”沈菊年问道。
  李群想到那股脂粉味,便忍不住皱眉。“这三人太不懂规矩……”忽地想到一事,李群计上心来,对沈菊年微笑道:“我这几日经过城郊,见城外春耕人手不足,你便让那三人去帮帮忙吧。”
  “啊?”沈菊年张了张嘴,差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让那三个娇滴滴的美人去种田?沈菊年一直以为,女人相妒,尤其是美丽的女子容易招来妒忌,而男子却更怜香惜玉,怎么跟李群比起来,她好像才是更怜香惜玉的那人,而李群……咳咳……
  沈菊年干咳了两声,“审言,她们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粗活,只怕会越帮越忙。人家十指纤纤,拿过最沉的东西也就是琴,你让她们拿锄头……我们是不是该怜香惜玉一些?”
  李群皱了皱眉道:“旁人做得她们做不得吗?”说着执起沈菊年的手,指尖掠过她的虎口,引起一丝颤栗。“你这几日不是也去帮忙了?”
  沈菊年脸上一红,下意识地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了。“我、我正好闲着,路过……”
  “她们更闲,你也带她们去路过一下吧。”李群说得理所当然,微微一笑,“我并非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只不过因人而异。这世上只有一人让我怜惜,你猜猜,那是谁?”
  沈菊年轻咳一声,微微别过脸,很认真地看着灯花,只是耳蜗的粉色却逃不过对方的眼。
  “那个,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沈菊年低声说,心想审言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般说话,虽说心里甜,可她脸皮实在越来越薄,而对方,倒是有增厚趋势。
  早些休息……
  李群想到充斥着脂粉味的寝室,眼里笑意一僵,太阳穴又突突跳了起来。
  清央师兄语重心长的来信他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烧掉,但那些内容却不是想忘就能忘。
  李群看着沈菊年清澈的目光,突然地,就自惭形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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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都卷 第十八章 景德镇铜器
  郑州的三位美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来青州做宛如。
  孟之寒的琴,楼心月的舞,息小雪的歌,郑州三绝,千金之价,若说女子是花瓶,那她们便是上等的景德镇瓷器,做贡品也不逊色。
  可是到了青州,这上等的瓷器便成了铜器,原来用作装饰的艺术珍品,如今身价一落千丈,成了实用的青铜器。
  荆钗布裙,不染脂粉,虽如此也难掩丽色,只不过现在三位美人都一脸愁苦愤懑之色,袅娜的体态经过一上午的磨练,如今走起路来一拐一拐,毫无美感……
  “小寒姐姐,你说是不是沈菊年故意找我们的茬?”小雪揉着腰,苦着脸问。
  小寒原来抚琴的手,此时已被磨出了血泡,欲哭无泪。“一定是的,女子最是小心眼,她一定是怕我们三个跟她争宠,所以才让我们来做这种苦差!公报私仇!”说这话时,她全没想到自己也是个“小心眼”的女子。
  “可是,她自己也没闲着啊。”小月指了指远处的沈菊年,同样是干了一个上午的活,怎么她还那么有精神?而且看上去,她还挺有经验的,有些个老农听了她的话都连连点头。
  “她本来就是个村妇!”小寒撇了撇嘴,“你没看她的手,手上有茧子呢,一点都不细嫩,她要把我们变得跟她一样!”说着痛心地抚着自己千金保养出来的纤纤十指。
  “啊!”小月惊呼了一声,“难道大人就喜欢她那样的?”
  小雪脸色变的很奇怪。“不会吧,大人品味这么奇怪?”她们好不容易保养出来的细皮嫩肉啊……
  “姐姐,我想回郑州了……”小月叹了口气,“在郑州,从来只有别人看我们的脸色,哪里像这里,谁都可以给我们脸色看。”
  “没出息!”小寒瞪了她一眼,“这才刚开始呢,你就打退堂鼓了,我就不相信,凭我们三个的魅力,会比不过一个沈菊年!”
  “小寒姐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小月小雪都看向她。
  小寒握了握拳,咬牙切齿道:“接着种田!”
  中午,习惯了锦衣玉食山珍海味的三个美人第一次吃了咸菜干饭,还有几块腊肉,本以为自己肯定吃不下了,结果由于太饿,竟也吃了一大碗。
  “小寒姐姐,糟了,我们吃这么多,会不会变胖啊!”小月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蛮腰。
  小寒扒拉了几口饭,“不吃的话,下午一定会晕倒的。放心,这样干活吃再多都不会胖。”
  小月仍有些担忧;她是花瓶啊,她不想变成花盆……
  人的潜力真是无限。
  沈菊年回头看了看互相打气的三个美人,她们虽然也是抱怨不断,但活倒没有落下,情况比她想象的好上许多,纵然说不上帮了大忙,也不至于帮倒忙。
  做这些事对沈菊年来说不过是重操就业,初时仍有些手生,这几日来已经非常熟练了。如今这般如出而作日入而息,对她来说也是强身健体的一种方式。
  “沈姑娘,有人找你。”
  沈菊年闻言看向田边小路,本以为是李群,却不料竟是萧锦琪。
  沈菊年停下手边活计,在郑州三妹的窃窃私语中向萧锦琪走去。
  “其实那个萧四少也不错。”
  “可是听说他有妾室了。”
  “哎呀小雪,你想太多了,我们这样的身份哪里能给别人当正室,自然只能当妾室了。”
  “姐姐,这实话听起来真让人伤心……”
  长的再美又有什么用,男人就算喜欢她们,也不会娶她们为正妻,只不过收了做玩物。
  三个女子齐齐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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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渐西,萧锦琪的马车停驻在附近的小树林里,车夫在萧锦琪的示意下,缓缓驱逐赶着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后。
  “四少近来忙的不见人影,怎么今日得了空来,事情都办好了吗?”沈菊年偏过脸问他,眼中含笑。
  萧锦琪看她神情落落大方,知道她是彻底解开了心结,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
  “青州这边的事大体已经解决了,我过两日便会离开青州,因此提前来向你辞别。”
  青州的事,除了票号分号的开办,最重要的就是朝廷赈灾专款二十万两白银的代理。
  “你要回金陵了?”
  “没有那么快,我还必须去一趟山西。”放眼全国,有足够财力和实力支撑起全国票号汇兑的,只有晋商一脉。晋商手里拥有庞大的资金,商号,还有最为难得的人才,萧锦琪明白,要开办国汇兑的票号,单凭他萧家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作为牵线人,联合晋商,撑起汇通天下的大网。
  沈菊年有听萧锦琪粗略提过他的想法,有些点子听起来极为耳熟,像是身股银股的划分,和现代的股份制似乎有相似之处,如果历史的法制史改道不改向的话,那萧锦琪的想法或许是商界的一大创举也未可知。
  后来的发展印证了沈菊年的猜想,这片大陆上最早的股份制经营就此开始,但在此时,沈菊年和萧锦琪都没有想到,萧家一门七院的兴衰分合,皆是因此。
  “听说四少奶奶有身孕了?你不回去看一下么?”沈菊年问道。
  萧锦琪一怔,随即无奈道:“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差别?我有事在身,她想必是理解的。”
  沈菊年不沟通的皱起眉。“女人多数是口是心非的,她纵然嘴上说理解,心里也未必谅解。纵然心里也谅解了,但感情上也难以自持,或生思念,或生怨怼,怀孕中的女子,性情总是比较喜怒无常的。”
  萧锦琪微有点愕然,“我倒从未听说……想不到你对这种事也知道的挺清楚。”
  沈菊年心想,没怀过孕,难道还没见过别人怀孕吗?小时候见过孕妇,走路膀园腰粗,吃饭狼吞虎咽,一时喜一时怒,平时温婉可人怀了孕便成了母老虎,每日吃饭睡觉打老公……
  自然也不是所有孕妇都这个样子,但那人着实给沈菊年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一想到孕妇便是那个形象,甚至会想自己以后也会变得和那人一样么?每思及此,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总之你要多关心你的妻子,就算不能回去,也该写写信,送点礼物回去。”沈菊年真诚的说。
  萧锦琪看着突然忧郁起来的沈菊年,心里一阵感慨:她果然是个好女子,连别人的妻子都这么关心……
  “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萧锦琪真诚的回她,顿了顿,又说起另一件事。“你既听说佳楠怀孕的事,必然也听说娉婷入宫了。”
  沈菊年眼神一动,轻轻点了点头。“听说她颇得皇帝青睐,一进宫便被赐字‘华’,封为婕妤。”
  萧锦琪闻此却毫无喜色,面露忧色道:“娉婷始终锋芒太露,木秀于林,我担心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沈菊年忽的想起一人,忙问道:“康明月可也进了宫?她为人倒是稳重,或许它们能互相照应。”沈菊年心里也想康家与萧家的羁绊也着实是深,关系更是一团乱麻。萧锦琪是康佳楠的丈夫,便是康明月的妹夫。而萧娉婷与康明月共侍一夫,当今圣上算起来也是萧锦琪的妹夫……
  沈菊年兀自为这一堆“妹夫”纠结着,便听萧锦琪我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事情又岂是如此简单。”萧锦琪轻轻摇了摇头,勉强笑道,“你如今既已置身事外,我便不再拿这些事让你烦心了。”
  沈菊年怔了一下,又听萧锦琪说:“本想送你回去,不过看样子只能送一半了。”说着越过沈菊年看向远方。
  马车缓缓在沈菊年身前停下,这马车沈菊年十分熟悉,正是自家府上的。(真把李群当自己人了……)
  “四少好闲情。”李群撩起窗帘,似笑非笑地冲着萧锦琪一点头。
  “大人说笑了。”萧锦琪退了一步看到李群下了马车,脚步一错,站位精妙,恰恰挡住了沈菊年半身护在身后,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人。萧锦琪挑了挑眉,以同样的眼神回敬李群。
  “审言,四少是来辞别的。”沈菊年没有察觉这淡淡的醋意,大概在她潜意识里李群李大人是不可能会做“吃醋”这种幼稚的事的。
  “辞别?”李群略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你要去山西了?”
  “不错。”萧锦琪点头道,“今日正好路过,便顺道过来辞别了。难得还能遇上李大人。”
  李群本来是想来接沈菊年的,结果却被告知,沈菊年被一个“风度翩翩、俊美儒雅”的青年接走了。
  萧锦琪看出来了,方才这马车来的有点急心知肚明地露出一个揶揄的小。
  爱情,让谪仙变成彻底的凡人。
  当你心里动着些难以启齿的小心思时,自己的缺点便体现出来了。
李群看着萧锦琪眼里的笑意,皱着眉想:姓萧的果然没一个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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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都卷 第十九章 金陵事更哀
    见了李群脸色,萧锦琪几句寒暄后便知趣地离开。
    城外小路人烟稀少,只有一辆马车孤零零地立在路中间,被夕阳拉出了长而淡的影子。
    沈菊年恍惚想起被自己落在田里的三个美人,李群无奈地拜拜手,让车夫去接那三人——其实他也忘记了……
    两人各自心思,满腹愁肠地往城里方向走着,李群看着沈菊年略显忧色的侧脸,心里猜测着方才萧锦琪到底和她说过什么。
  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她忧心呢?
  把金陵的人事在脑中过滤了一遍。
  郭雍时有来信,他和玉宁公主虽是打打闹闹,但情意确在,两人相安无事,朝中也无人敢招惹他们。
  金陵李府有戴老在,一切安好。
  李群不悦地想,果然还是为了姓萧的人忧心。
  “菊年。”不甘被忽视地李群喊了一声,沈菊年慢了片刻才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
  “咳……”李群干咳一声,向她靠近了一步。“天宝这两日有来信么?”
  说起天宝,沈菊年果然舒展了眉眼,微微扬起嘴角。“天宝寄给我一幅画,昨天晚上忘了拿给你看,画的是清央师叔和掌门。”
  “天宝会画人了?”李群也有些讶异了,沈菊年和天宝一直有书信往来,天宝识字太少,只好用画来含蓄表达他的意思。不过到底是血缘之亲,沈菊年一看就明白天宝心里想什么。虽然纸上风流俊雅的清央师叔长的和心宽体胖的掌门师叔十分想像,但沈菊年分明看出清央师叔倒三角眼里闪烁这邪恶的光芒。
  “天宝在画里说,清央师叔欺负他是个坏人,掌门师尊护着他,是个好人。清央师叔被掌门师尊骂了,天宝很高兴。”沈菊年笑眯眯地翻译天宝信上的内容。
  李群见沈菊年忧色不再,稍稍松了口气,又听说清央被训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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