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填实。煅烧时尽量远离锅子。段家二郎君可得注意自身安全啊。”
那段芝听蔡吉这么一说连连点头附和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多谢道友提醒。敢问道友尊讳?”
“小子蔡吉。不是什么道友。只是曾在京师听人谈起过此道。”蔡吉连忙撇清道。虽然她还记得一些高中、初中的化学知识。可真要谈起炼丹这么深奥的学问来她真是连皮毛都不懂。
哪知段芝一把拉住蔡吉的袖子不罢休道:“那蔡贤弟可知那京师的仙翁身在何处?”
蔡吉心想大哥你还真会套近乎。不过眼瞅着身旁段家父子一脸黑线的模样,蔡吉连忙撸开段芝的手劝说道:“咳,京师连年兵灾。吉也不知那道长的去向。不过那道长既然仙术高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段兄你今日受此惊吓恐怕人也累了。人一累就容易犯错。这炼丹可是门危险的大学问。依小弟看来段兄你还是先去歇息一下吧。”
一旁的段融听蔡吉这么一说立即心领神会地向身边的仆役下令道:“听见没有。还不快扶二郎君下去歇息。”
这一次段芝再也没有挣扎,只是回头对蔡吉说了句:“蔡贤弟以后有空来此坐坐。”便被两个健仆一左一右给架了下去。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之后,蔡家父子多少都显得有些尴尬。这使得接下来的宴席大家都有些食之无味。不过段奎今天似乎有极为重要的事要同蔡吉商谈。因此在宴席结束之后他便主动向蔡吉邀请道:“蔡小郎君似乎对丹药有所研究。老朽书房里也藏有不少仙方,有些不明之处还请小郎君指点。”
蔡吉对此当然心领神会。于是她使了个眼色示意随行的张清与李达不要跟上来,而她自己则与段奎一起来到了书房。话说段奎的书房乍一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只见四壁都摆满了装有竹简的书架。而在房间的中央铺有蒲席摆有香案。只是段奎却并没像他说的那样拿出所谓的仙方同蔡吉探讨。
却见合上房门之后的段奎突然对着蔡吉深深地作了个揖道:“老朽段奎在此代黄县众百姓奉蔡小郎君为东莱太守一职。”
来到东汉之后蔡吉想过结婚,想过做谋士,想过做才女。在城头上也曾被太史慈建议过去做将军。可她唯独没想过要去做太守。而此刻这一请求竟然还是出自掌一郡教化的三老之口。蔡吉当然不会因为段奎之前一口一个“小郎君”地称呼自己,就真以为眼前这老儿不知自己的身份。再怎么说段奎也是衙门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几天想要查自己的身份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更何况他与黄珍都曾在灵堂里看到过蔡吉穿女装时的模样。
于是在惊愕之余,蔡吉当即便将自己的身份点明道:“段老,我是女子。”
段奎抬起头看了看蔡吉突然微笑道:“这老朽知道。”
“您刚才说要奉我为太守?”蔡吉紧盯着段奎问道。
“没错。”段奎干脆地回答道。
“您这是要奉一个女子做太守?”蔡吉不动声色地进一步追问道。
“有何不可?”段奎狡黠地一笑道:“《汉律》可没说女子不能做太守。”
《汉律》没说女子不能做太守,也没说女子能做太守。蔡吉才不会因这样一条默认两可的理由就相信段奎这老儿的忽悠。须知太守一职乃是由皇帝任命的。哪怕是在这个汉室皇权旁落的年代该走的过场一步都不能少。正如曹操通过袁绍向汉帝推荐才得以名正言顺地做东郡太守。陶谦也是在向汉帝上书表示支持汉室之后才被正式任命为徐州牧的。哪怕是撇去蔡吉的女子身份,就当段奎能集结东莱有权势的世家保举她当太守,而汉帝也首肯了这项任命。可她蔡吉又凭什么来当这一郡之守?她一无世家背景可依靠,二无兵马可仰仗。说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段奎却如此煞有其事地提了出来。蔡吉相信这段老儿还没得老年痴呆,所以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想到这里蔡吉便苦笑着向段奎套话道:“段老您这玩笑可开大了。吉年幼无知怎能担此重任?”
“哎,蔡小娘子可别妄自菲薄。光凭小娘子那日在衙门口说的那番话以及之后亲赴城头与曹将对峙的胆识,怕是天下间不少男子都难以做到吧。”段奎一摆手循循善诱道,“其实做一郡太守最重要的是要有德行。小娘子继承父志乃是孝,守护一方乃是仁,上城督战乃是勇,识破曹军诈退乃是智。依老夫看来而今在黄县没有比小娘子更适合做太守的人物了。至于日常公务什么的,那都是底下胥吏做的事。所谓君子不器,小娘子只要坐镇府衙就可以了。”
眼瞅着段奎像哄小孩一样一顶接着一顶地送高帽子,蔡吉越发肯定这老儿忽悠自己做太守准没好事。于是她当即假装害羞道:“其实吉那时不过是一心想要帮父亲完成遗愿罢了,根本没考虑那么多事。段老这么说真是羞煞小女子了。”
段奎见蔡吉一副小女儿作态以为她真是被说动,便趁热打铁道:“小娘子莫要害羞。老朽可不是在奉承小娘子。如今这黄县有谁不知蔡家出了个了不起的小郎君。相信百姓们一定也同老朽一样真心希望能有一个像小娘子这般既有德行又有才智的神童做太守。”
哪知蔡吉突然话锋一转摇头道:“可是要论城里武勇威望最高非太史将军莫属。而管郡承也是年轻俊杰,论名声论资历那都是当太守的首选啊。”
段奎被蔡吉突然这么一绕,不禁噎了一下道:“这……太史慈一介武夫如何能做太守。至于那管统刚愎自用东莱郡要是交给这种人非遭灭顶之灾不可。”
眼见段奎连他对管统的不满都说露了嘴,蔡吉知道这会儿是真有戏了。于是她不等段奎多加思考,又连珠炮似地追问道:“就算如此,太守一职须由朝廷认可后方可就职。而皇上与朝廷的大臣们又怎么会接受一个女子做太守呢?”
段奎见蔡吉还在女子的问题上纠缠不休,不禁急道:“啊呀,你可以继续女扮男装做太守嘛。”
女扮男装当太守?你这老儿果然没按好心呐。蔡吉一边在心中暗自冷笑,一边立即摆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摆手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直至此时段奎才明白眼前这个少女远没有他想想中的好骗。原本段奎见蔡吉既敢在衙门口煽动百姓又能在城头戏弄曹将,便以为蔡吉定像许多少年得志的娃娃一样自视甚高。只要稍稍吹捧几下便可哄得这少女为他所用。哪想一番口舌下来段奎非但没有说动对方,反而是被对方套出了不少话。好在段奎怎么都比蔡吉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因此在意识到对方是只不简单的小狐狸之后,他立即改变了诱惑方式,“小娘子不要紧张。其实老朽只是希望你能暂代太守一职。”
“暂代?”蔡吉满腹狐疑地看了看段奎。不可否认这两个字至少比他刚才那一段段奉承更有实质意义。
“没错。只是暂代而已,不需要上奏朝廷。一旦有更为合适的仁人君子出现后小娘子大可让位给能者。如此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哟。”段奎进一步鼓动道。
“可是女扮男装这种事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我是女子这件事也有不少人知道。”蔡吉故意退了一步诱导道。
“没问题的。小娘子进城时本就是男装打扮。除了老朽、黄功曹以及太守府邸一些下人和蔡家家将之外在这城里就再没有人知晓小娘子的真实身份了。哦,老朽忘了,管统应该也知道汝的身份。不过这一点不用太过在意。只要老朽等人都一口咬定小娘子是男儿身,他管统的话在这城里又有谁会信。”段奎说到这里像是变戏法似地取出了一卷丝帛在蔡吉面前摊开道:“这是城里富户们的联名举荐信。只要小娘子点个头,之后的事老朽等人自会替小娘子办得妥妥当当不留一点话柄。”
什么是指鹿为马?这就是赤裸裸地指鹿为马!蔡吉看着丝帛上那些用隶书字体工工整整写下的名字,不由在心中暗暗揣测了一下这些人的目的。首先让她这个太守之女暂代太守一职应该只是段奎这一两天里才想出来的主意。但从段奎能找来这么多推荐者,由此可以看出他和他的同党们其实早已有了新太守的合适人选。那人或许暂时无法赶来赴任,也或许还在犹豫之中。可管统毕竟是现任的郡承,只要袁绍一个推荐他随时随地都能被扶正为太守。于是段奎等人便想到临时推举一个太守来拖延时间。而她蔡吉不过是拉来救急的一枚棋子。无论段奎最后成功与否,她都免不了被遗弃的命运。
另一边段奎眼见蔡吉一直低头不语便又抛出了个香饵说道:“蔡小娘子,老朽知道这事让你很为难。不过你放心,蔡公对老朽有恩。老朽是不会亏待恩人之女的。此事办成之后老朽定会为你择一贤夫婿保你日后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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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起蓬莱 第十一节 阳奉阴违
择一贤夫婿?你让本姑娘冒掉脑袋的危险就给这么个好处?都说土财主抠门。可老爷子你也不能抠成这样啊。且不讨论那所谓的贤夫婿会是何方神圣。就说这太守之女扮男装继承父志为一方百姓造福,在遇到仁人君子之后主动退位让贤恢复女儿身一事。听着虽说是可以赶上戏文里头地桥段了。可是大家终究不是活在善恶分明地戏文里,而是身处尔虞我诈地汉末乱世。政客的眼中有的只是可利用与不可利用。而你段老爷子又是前脚可以同那陈都尉称兄道弟,后脚人一死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在家宴请胜利者的人。就你这样怎能取信于人。难怪那管统大叔虽二楞了一些可末了还是做成了东莱太守。想来真到了那时候老爷子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本姑娘真要为那点蝇头小利,还不如等曹操发达以后直接跑他那里默写因战火丢失的文献来得实在。
不过蔡吉虽然在心中如此吐槽着,但转念一想要是此刻就一口回绝此事,恐怕这段家老儿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毕竟刚才自个儿也套了段奎不少话儿。多多少少也算是触及到了他们那个小团体的秘密。这些地头蛇甚至能轻而易举地将蔡吉这两天好不容易博得的名声挥手抹尽。罢了,还是先稳住这老儿出了段府再另做打算把。于是蔡吉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当即起身冲着段奎深深地做了个揖道:“一切就全凭段老吩咐。”
段奎眼见蔡吉老老实实地应承了下来,以为是自己最后一句“择一贤夫婿保你日后衣食无忧”起了作用。在暗自嗤笑女子就是女子胸无大志之余,亦点头抚须连连夸赞蔡吉明事理。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个十四岁少女其实是在对他阳奉阴违。更想不到这个少女的体内有着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
就这样蔡吉在假意聆听了段奎的几句嘱咐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段府。而自以为计划得逞的段奎在蔡吉离府之后,立即找来了刚安顿好弟弟歇息的段融单独吩咐道:“伯明你去告诉黄功曹,让他明日一早带着衙门里的胥吏外加差役一起去太守府请愿要求推举蔡家小郎君做太守。”
段融听到段奎如此吩咐,不由惊讶地抬头问道:“父亲,您真打算让蔡太守的女儿做太守?可她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又是个女子……”
段奎一口打断了儿子的进言反问道:“不让她当难道还让你当?”
承受着父亲严厉的目光段融连忙低下头说,“孩儿不敢。”
“瞧你这出息。你若是有蔡吉那丫头一半的胆识为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段奎看着紧低着头的段融不禁皱起了眉头。其实以段融的资质而言做个谨守家业的富家翁或是一介小吏还是绰绰有余的。可眼下是乱世,光靠安分守己地做生意种田并不足以确保家族的兴旺。为此段奎这两年没少手把手教儿子官面上的谋略。可不知为何段融在见识与胆略方面总是显得差强人意。加之二儿子段芝又是那副模样,为此段奎暗地里不知愁白了多少头发。
面对恨铁不成钢的父亲,段融一如既往地唯诺着应承道:“孩儿让爹失望了。”
“罢了。你胆略虽不足,不过还能为家里打理生意。总比仲苗那小子有出息。”段奎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收回了紧盯在大儿子身上的目光,继而开始向他耐心地讲解道:“儿啊,记住咱是铁打的营盘,那些太守才是流水的兵。更何况这一次只是要找个泥塑木胎摆在衙门暂时充下场面而已。”
“父亲教训的是。”段融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其实孩儿只是觉得让个十来岁的女孩来做太守,万一传出去会惹人嗤笑。”
“你啊,怎么老是不开窍。”段奎没好气地一翻白眼道:“正是因为女子做太守不合常理。咱才不用担心正主来的时候泥塑木胎赖着不走。到这时候爹也不用瞒你了。其实爹早就打算迎平原国相刘备来我东莱做太守。”
“刘备!可是那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段融一听刘备之名眼中顿时流露出了仰慕之情。
“没错正是此人。”段奎有些得意地抚须笑道:“刘玄德有雄才,且宽仁有度,是天下少有的人杰。若有这等人物坐镇东莱实乃我东莱百姓的福祉。”
“不过刘备身为平原国相又怎会来东莱做太守呢?”段融想了一下问道。
“亏你还在做生意呢。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段奎再次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说道:“陶谦早已向刘备求援。想来此刻他与两个义兄弟已率部赶徐州了吧。再说平原国不仅民寡地贫,且时刻会卷入袁绍与公孙瓒之争。依我看此番刘备离开后应该不打算再回平原了。而我东莱享有渔盐之利比之平原不知富庶多少倍,且又靠近徐州。届时美女官印往上一奉,请他入主东莱还不是顺理成章之事。话说那蔡家小娘子虽身量未足,又穿了男装,不过那张脸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