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重生之偕老- 第14部分

　　　　“哦，”莫声谷也看出来周芷若此时即便想多说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只好一步一回头的往门口蹭，“二哥，四哥，你们在这儿守着啊！万一屋里有什么动静，可别光顾着聊天啊！”

　　　　“行了，你快走吧！”张松溪挥挥手，“小师妹又不止是你一个人的师妹，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效果如何？”待周芷若调息完毕，换了身衣裳出来，不光是匆匆冲了个澡的莫声谷，一直守在房外的俞莲舟、张松溪，连自从宋夫人上山就很少出偏院的宋远桥和带头其他几位师兄弟打理武当事务的殷梨亭也都赶了过来。

　　　　“还好，”周芷若看着五张焦急的面孔，除了这两个字什么都说不出来。周芷若本性善良，却被无常的世事磨出一颗冷硬的心肝。重生后，张三丰和武当五侠在点点滴滴中融化着她那颗结冰的心。每一次与武当众人相处，周芷若都能感觉到自己牢牢封锁住的心防被撕开一道道裂缝。

　　　　周芷若在答应武当五侠为她传功时，不能不说没有急功近利的私心。一夕之间，进益千里，这是每一个习武之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如今看着五侠脸上一模一样真诚的关切，周芷若仿佛听见自己体内‘卡啦’一声，最后那块坚冰也彻底的破碎。

　　　　“怎么又是还好？芷若，你调息的时候有没有阻碍？两股内力有没有融到一处？”莫声谷心急，伸手又要去探周芷若的脉门。这一次周芷若没有躲闪，任由莫声谷扯过她的手，搭上她的脉门。

　　　　“不好，不好不好，”莫声谷不住的摇头。

　　　　“怎么不好？”其余四侠一听，心都提了起来。

　　　　“芷若的内力虽然平稳，可是才增加了不到一成，太少了！”莫声谷连声叹息，“怎么会这么少！”

　　　　“已经很好了，”周芷若释然微笑，“这不到一成的内力也差不多抵上我一年的修为。倒是七哥，失了五年的内力，不知现在有没有不适？”

　　　　“没事没事，”有了周芷若的关心，就算莫声谷真的哪里出了问题，估计他也感觉不出来，“我好着呢！呃，就是脚下有点发虚，可能是脱力了。”

　　　　“那也有点得不偿失了，”周芷若秀眉紧蹙，“先前我知道说什么几位师兄也不会听。这次有了七哥的例子，传功之事还是就此作罢吧。七哥五年的功力到我这里仅剩一年，实在是太得不偿失。”

　　　　“小师妹，七弟那身功夫你还不知道，空有花架子！你看他剑法耍的好看，内力可真不咋地。何况他这次是第一次没经验，下次换我，肯定五年至少给你留下一半！”一边劝阻周芷若，殷梨亭一边冲着在一旁呲牙咧嘴的莫声谷不屑的嗤笑。

　　　　“你……你以为你比我强到哪儿去？芷若，你别听六哥胡说八道，第一次没经验是没错，可是我绝对不比六哥差！你等我缓缓，下次我再给你传一次！六哥说是一半对吧？我保证，至少三年的！”莫声谷生怕周芷若被殷梨亭误导，以为自己真的是绣花枕头，一把将殷梨亭扯到身后，急急忙忙冲着周芷若赌咒发誓。

　　　　“够了！”最后还是宋远桥一锤定音，“七弟你这几个月都不能擅动内力，别说那些不切实际的！六弟你也别总跟七弟对着干，有那时间不如吸取七弟的教训，下次给小师妹传功时多几分把握。小师妹，该说的都说了多少遍了，武当七侠做的决定从来都不会更改。你也不用再劝我们，你要是真心疼几位师兄，就善用我们传给你的内力。将来入了江湖，也要行得正坐得端，扬善惩恶，不要坠了我武当的威名！”

　第二十二章

　　　　别人的内力到了自己的身上，适应总要经过一段时间。当初武当五侠商量着如何劝服周芷若不那么拼命的时候便考虑到了这一点。连根周芷若最亲近的莫声谷出马都连番失利，五侠基本上放弃了用话语来劝说周芷若。而所谓的传功，别看听着挺玄乎，事实上却没那么神奇。相对的，每次传完功，周芷若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理内息，这期间她若是不想走火入魔，那么修习一事就必须放下。

　　　　当然，五侠这么做也不全是白费功夫。五人轮番下来，周芷若的内力虽然得不到突飞猛进，但也比她一个人拼命要来得多。一流高手谈不上，但是二流高手却是绰绰有余。何况就她那样不分昼夜的修炼，早晚要把身子给拖垮。到时候非但没有进益，说不定还要大损修为。

　　　　一回生两回熟，到了殷梨亭为周芷若传功之时，果然没有莫声谷那般消耗过多。两个时辰下来，殷梨亭也不过是额头上添了一层薄汗，喘气有些不均匀，比之先前莫声谷的脚步虚浮不知要强上多少。两次传功，周芷若在气息运转上得了不少体悟。每日里除了早晚调息，有时候也会跟着莫声谷满山的转悠，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等轮到张松溪时，宋远桥的小孙儿已经过了百日。周芷若虽然不喜宋青书，但也不至于因此厌恶上不相干的人。尤其是这个孩子张开之后，有八分像他的母亲。心情不好时，周芷若看见这个孩子心中也会起疙瘩。但更多的时候，抱着这个软绵绵长得跟自己有着三五分相似的孩子，周芷若的心都是软的。两世加起来，周芷若已经有了将近三十的年岁。放到平常百姓家，这个年岁连孙子说不定都抱上了。

　　　　周芷若江湖儿女，自不比平常，但女儿家的心思却是相似的。当初闯荡江湖，只求一朝风云，却也想着嫁给爱人，生几个儿女，一家尽享天伦，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和张无忌的孩儿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周芷若抱着宋远桥的小孙儿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可惜每一次的结果都让周芷若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想过。脑中不是浮现出赵敏的脸就是赵敏和张无忌的混合。周芷若心中再不甘，也无法继续自欺欺人。重生这些年，她有没有彻底将张无忌遗忘说不准，但是她却是彻底的接受了张无忌跟赵敏两人在一起的事实。

　　　　只是，自己的孩儿究竟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用一个词来形容莫声谷最近的生活，那就是冰火两重天。周芷若能够将目光放到他的身上，莫声谷求之不得；可那目光中一旦蕴含着各种变幻莫测意味深长，滋味可就不那么妙了。

　　　　“芷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架不住周芷若三五不时扫过来的目光，莫声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周芷若收回目光，揉了揉太阳穴。她这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像自己，就算想要个孩子，跟莫声谷又有什么关系！最近一定是练功过头，有些走火入魔的征兆，是不是该歇歇？

　　　　“真没事吗？”莫声谷一脸的‘你骗谁呢’，看的周芷若莫名的有些羞赧。

　　　　“真没事！你有闲心管我的事不如好好注意你自己。大师兄不是说你不宜动用内力吗，昨天我怎么见你满山的乱窜！”

　　　　“大师兄那是为了不让我给你传功骗人玩儿呢，”莫声谷一想到殷梨亭传给周芷若的内力竟然比他要多，心中就是一阵的不服气，“明明养十天半个月就够了，被蚊子叮了一口都比这严重……”

　　　　说到这儿，莫声谷突然没了声音，周芷若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见莫声谷充满惊喜的声音，“芷若，你这是在关心我对不对？你都没问六哥怎么样，比起六哥他们，你更关心我对不对？”

　　　　“说什么呢！”周芷若脸上一红，狠狠瞪了莫声谷一眼，“我正要去看六哥，只是还没来得及罢了。”这莫声谷，还真是顺杆就往上爬，谁说他心思纯朴来着，明明连峨眉山的猴子都没他机灵！

　　　　换做往常，周芷若这一眼非得让莫声谷噤声不可。可今天莫声谷总觉得周芷若对他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说不上是哪里不同，但是莫声谷的胆子却壮了起来，“芷若，六哥吃得饱睡的香，有什么好看的！眼瞅着天又暖了，有时间不如下山走走？”

　　　　周芷若没想到莫声谷口中的下山根本不是到山脚下的小镇，她看见莫声谷肩上包袱的时候就觉得不对。等走出几里地，莫声谷转向跟小镇方向向左的岔路口时，周芷若开始有点琢磨出味儿来，这哪是走走，是走很远好不好？

　　　　“七哥，咱们这是去哪里？”周芷若停在岔路口，站住不动。

　　　　“啊？”莫声谷无辜的眨眨眼，“你忘了吗，前日师父叫咱俩去少林跟空闻方丈送一封书信，昨天不是说好了今日动身的吗？”

　　　　周芷若不禁气结，前日张三丰的确有提过送信一事，只是当时应下这事的乃是二侠俞莲舟，怎么转眼间就换了人选？可人都走出来了，总不能就这么掉头回去吧，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要被几位师兄笑话死！

　　　　“七哥，”周芷若咬牙切齿道：“是小妹记性不好，倒有劳七哥提醒。”

　　　　“哪里哪里，芷若你的事情七哥向来是放在心上的。”

　　　　“这倒也是，”周芷若被莫声谷一句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眼睛一转开口说道：“从小七哥就最疼我，小妹父亲早亡，早就把七哥当做父兄来敬爱。将来七哥有了侄儿，小妹自然也会疼他。”

　　　　一句话说得莫声谷刚升起来那点可以和周芷若单独相处的小火星刷的一下子被扑的连灰都没剩。耷拉着脑袋，莫声谷也不接茬，扛着包袱闷头就往前走。父兄就父兄吧，好歹不还有个兄吗，兄妹之情也比父女之情强不是吗……

　　　　一直到投宿，莫声谷都提不起精神来，闷闷的，连句话也不说。周芷若素日习惯了莫声谷见到她就喋喋不休，突然间莫声谷变成了闷葫芦，让她十分不适应。

　　　　“七哥，师父跟少林不是来往不多吗，怎么会给空闻方丈写信？”

　　　　“哦，有事吧，”莫声谷双目无神，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眼周芷若，又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七哥……”没话找话这种事周芷若还真做不来，只一句便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其实周芷若当时也只是不服气莫声谷就这么把她骗出来，想着莫声谷既然没挑明，她那样说也不算过分。哪成想莫声谷看着大大咧咧，竟然这么禁不起打击。

　　　　沉闷的吃完晚饭，周芷若跟莫声谷分别回房。走到房门口，周芷若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没精打采的莫声谷，突然说道：“七哥，其实你还不至于老到可以做我的父亲。”

　　　　“啊？”莫声谷迷惑的望向周芷若，那边周芷若却已经闪身进了房，‘砰’的一声将房门关紧。

　　　　‘不至于老到可以做父亲，不至于，老，父亲……’莫声谷站在房门口就开始发呆。过了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莫声谷的眼睛开始发亮，面上的阴郁之色也一扫而空。芷若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莫声谷心中雀跃，恨不得立刻敲响周芷若的房门，进去问问周芷若是不是看出他的心思，是不是不反感，是不是有那么点可能？

　　　　可惜天色已晚，莫声谷再激动也只能回自己的房间抱着被子打滚，深夜擅闯周芷若卧房的事情他是说什么也没那个胆子。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前一晚冲动下攒出的那点勇敢在莫声谷见到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周芷若的时候，又凭空消失了个干净。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已经好转到不能再好的心情。

　　　　而周芷若在耳边的东拉西扯恢复了之后，看风景时也顺心了不少。一路上莫声谷跟周芷若游山玩水，一点儿也不像是有事在身，倒真应了‘出来走走’这句话。

　　　　这一天，两人走到洛阳地界。莫声谷见时间尚早，离嵩山也不过几日的光景，便提议在洛阳暂且住下，待将洛阳周围逛过一圈之后再继续赶路。

　　　　周芷若本意是先把信件送上少林，回来之时再行游览。可自从那次打击了莫声谷之后，莫声谷就似乎脆弱了不少。每次周芷若想要反对些什么，瞬间就能感觉到莫声谷的黯然，弄得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时候周芷若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莫声谷给折磨出毛病了。若是换做前世，若是身边这人换做随便哪个人，若是说的话不是她喜欢的，哪怕只说一个字，她怕是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怎么到了莫声谷这里，她就这么容易心软呢？

　第二十三章

　　　　此时正值午饭时分，莫声谷跟周芷若两人便找了家酒楼，准备吃过饭以后去白马寺看看。一进门，周芷若余光便扫到两张熟悉的面孔。周芷若不愿多生是非，正好一楼大堂也几乎客满，便径直走向楼梯，准备到二楼找个位置。

　　　　“莫七侠？是莫七侠吧？”莫声谷随着周芷若才踏上楼梯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讶异的喊声。莫声谷侧头一看，眼中便闪过一丝不悦。

　　　　周芷若自然也听见了叫住莫声谷的那个声音，心知不可能再装作没发现，只好转身下楼，走到一张八仙桌前，“贝师姐，丁师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几年不见，两位师姐一向可好？”

　　　　周芷若和莫声谷刚进酒楼的时候，贝锦仪并没有发现。无意间抬头时，她才从背影认出了莫声谷。可贝锦仪一时还真没认出来走在莫声谷前面的那人竟然会是周芷若。一来周芷若今日的打扮一改往日在峨眉长年不变的皂色长衫，一身鹅黄色长裙比之江湖女子更想哪家的千金小姐；二来虽然峨眉也接到了周芷若与莫声谷定亲的消息，武当诸侠洁身自好，从不与女子单独而行的印象却始终根深蒂固。贝锦仪在看到莫声谷时，下意识的便以为他是孤身一人。

　　　　“周师妹，好久不见，”不管怎么说，周芷若也是被从峨眉赶出去的，贝锦仪面上难免尴尬，连话语也不自觉的带着生疏与拘谨。

　　　　对贝锦仪的失态，周芷若并不以为意，让她颇感意外的乃是丁敏君的沉默。从贝锦仪叫住莫声谷，到两人走到贝锦仪面前，丁敏君竟然只是看着，一声都没有出，实在是不符合她的作风。

　　　　“莫师兄，周师妹，一起坐吧，”贝锦仪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开口相邀。

　　　　“不了，”周芷若诧异的看着先一步开口的莫声谷，“贝师妹，我和芷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二位了。见到令师请带我们问好，告辞。”

　　　　“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