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年年父亲得了肺癌,就等于失去了劳动能力,全家的重担都压在年年一个人身上,而维持父亲生命的这个药,却是价格不菲的,她每日高昂的小费,除却这药品,也只剩下维持一家三口日常生活的开支,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而麻烦的是这药还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每次都要费些周折。后来宁哥知道后,主动帮助年年弄了几次药,年年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其实年年父亲还算幸运的,毕竟这易瑞沙并不是适合每个肺癌患者,其具体的效应年年自己也说不清,只是定期检查的结果,医生都说效果明显,父亲病情稳定了很多,年年的生命中已经失去的太多,她已经经受不起再次失去至亲的打击了。
“太好了宁大哥,谢谢你,只是我手头现金不多,你容我几天,一定尽快还给你的。”这是年年的底线,至少在金钱上不能再有亏欠。
“谢来谢去太生疏了,你知道我求的不是这些。”宁哥有些恼怒的道。
第六章
第六章
每次说到这里,年年都会无言以对,宁哥也拿她没办法,想他宁哥,在这道上混迹了多年,不敢说可以横霸A市,却颇有几分面子,大风大浪沉浮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可偏偏就对这块石头念念不忘,本想着就是一块顽石也有被捂热的一天吧,何曾想这一纠缠就是好几年,宁哥曾想如果当年救自己的不是她年年,也许,今天自己也不会如此受折磨。1
大约那是四年前吧,他的“事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连他精心布置多年的保护伞都置他于不顾,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在上演,争斗、追杀,几个月里,他连睡觉都恨不得能睁着眼睛。
本来他可以带着大量的钱财逃走的,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他哪里能够甘心,只有他自己了解能得到这个位置,他付出过什么,十几岁就在这条道上闯荡,注定,他的一生也脱离不开,即使他早已经厌倦了整日打打杀杀的过活。爱夹答列
终于有一天还是出事了,他的弟兄被对方的人冲散了,他落了单,被砍成了血葫芦,他拼了命的跑,想最后一搏,就是死也不能死的这么憋屈,他跌跌撞撞的跑进吉祥巷,一时间不知道要藏在什么地方,后面穷追不舍的叫喊声,依然清晰。
年年就在这个时候闯进了他的世界,毫无准备的,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察觉到有人靠近,宁哥闪身藏到一幢居民楼的某个单元大门后面,他就看见,一个短发女人,三步一歇的走了过来,天很黑,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却看得见她隆起的肚子,看样子这个孕妇多半是刚刚下班回来的,宁哥知道住在这吉祥巷的人家都是贫困的,他略微安了心。
被追了几十分钟,这一停下来,宁哥才发觉浑身的伤口疼的钻心,大概是失血过多,他一下就虚弱下来,团缩在角落,他没有察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好奇的盯着他看,年年不是好热闹的人,只是那人恰巧就存在在她家那个单元门后面,这里的治安本来就不好,怀孕让年年更加的警觉。
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手握一把片刀,停在年年的面前,“喂,大肚子,有没有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没,没有。”年年很紧张,也许不完全是害怕的,而是因为撒谎,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
“真没有?小心老子砍了你。”男人凶神恶煞一般,还举起手中的刀,向年年挥了挥。
“没有,我在这散步有一会儿了,什么人也没有出现。”年年很是看不惯这样的男人,猥亵没有节操,骨子里的小幼稚叫她连骗人都透着不耐烦。
那个男人走了,年年若无其事的走进单元楼,在自家的窗台前观察了很久,期间不止一次有人经过,大概都是在找楼下的那个人,天蒙蒙亮的时候,年年壮着胆子,装了一些东西,独自走出家。
第七章
第七章
如年年所料,那个人还躲在那里,她推了推他,大概是触碰到了伤口,他申银出声,年年狠下心又推了一下,这一次,很管用,他醒了。爱夹答列
宁哥定着满脸的血迹,完全看不出容貌,只有那双眼睛是机警的,防备的看着年年,很漂亮的一个女孩,不,是那个救了他的孕妇,虽然他昏昏沉沉,但是还是依稀的听见了她是如何支走他的仇人的,可是她现在要干什么。
“天就要亮了,你赶快离开吧,这里有创伤药、止疼药、纱布,还有吃的东西和钱,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你自己保重。”说完,年年就快速的上楼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年年也弄不清为什么执意要去救这个男人,她可不是善良的小白兔,没有同情心泛滥,大概是同样的经历,让年年笃定他是个弱者吧,也埋怨自己太过鲁莽,却也只能安慰自己仅此一次。1
另一边,宁哥拿着年年给的小包裹,心中燃起了多年不曾感受的温暖,他快速的吃了东西,胡乱的吞掉止疼药,将纱布缠在最深的伤口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既然老天都没绝了他的路,他就得好好的活着。
宁哥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重新夺回了自己的位置,同时,也开始了新的产业,一次失败,让他明白,要想混的长久,就不能只会打杀,不然总有一天会被更强的人打杀死,唯有坚固的产业网络才能保障他一直处于不可撼动的地位。
当他再次遇见年年的时候,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而年年却在经历着人生最为困苦的日子。
年年生下孩子,也就失去了原先好不容易找到的在超市打工的工作,为了生计,她真的放弃了自尊,走进这家酒窝,当起了卖酒妹,几天时间,年年就尝到了被人将她引以为傲的自尊踩在脚下的挫败感。
不是没有做好被非礼的准备,为了高昂的酒钱提成,她早就想好了,可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会抑制不住的躲闪,偶尔还会惹怒客人,被骂几句,客人投诉她,就总是赚不到钱。
而这天,年年的运气坏到了极点,居然碰到了更无赖的客人,见年年不上道,居然揪住她刚刚留长的头发就是一个耳光,由于年年不是这里的陪酒女,自然得不到这里的保镖的庇护,只能忍着。
宁哥有时想,这就是缘分吧,不然,为何他要鬼使神差的来视察这不起眼的酒窝,为何要为一个女人驻足,为何第一时间就认出来她,总之,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宁哥救下了年年。
转眼就是四年,宁哥越来越渴望家庭生活,本来三十几岁,正是壮年,正应该雄心壮志,然而宁哥偏偏就认定了年年,这个越来越冰冷,越来越理智的女人,她不见得有多么漂亮,可那双明亮的眼睛就是吸引着他,一陷再陷。
不是不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人,也了解她有嗷嗷待哺的幼 女和年迈体弱的父亲要养,对于她的过去,很神秘,宁哥忍着不问,就怕她有一天会突然就消失了。
第八章
第八章
离开宁哥的视线,年年才能卸下伪装,委屈的流泪。1
这几年,年年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麻木到早就不在乎这躯壳,也许有一天,就真的被欺负了去,她也可以平静的接受,也许她亦在等待,等着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彻底的崩溃,所有的磨难就会化作泡影,然而,今天就因为宁哥的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就勾起了年年掩埋在心中多年的怨恨。
年年不止一次的问自己,那个说要一辈子保护着她的人,那个说要她幸福快乐的人,在哪里,是不是过着光鲜的生活,拥着美貌的娇妻,坐看他们曾经向往的繁华,然而他可曾还会担心,他曾经口中的宝贝,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可还记得自己的誓言?那些美好的、温馨的回忆,一直折磨着她,曾几何时,年年以为那就是一辈子,到头来,原来都是随口说说而已。1
年年擦掉眼泪,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要坚强,她的生命有了延续,就有了希望,也许她积极的向前看,有一天老天爷发慈悲,等待她的就再不是毁灭,而是安稳也说不定,希望这样东躲西臧的日子,能早些结束。
又是一天,年年疲惫的走回家,不过还好,还算有收获,有了这几盒易瑞沙,终于可以短暂的喘一口气了。
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却被女儿一句貌似无心的问话,激的她一个激灵。
“妈妈,我有没有爸爸?”
不是没有设想过,该怎么和孩子解释关于父亲的问题,只是她一直有一种侥幸的心理,总觉得女儿还小,不会这么快明白“爸爸”、“父亲”是什么东西,所以当女儿脱口而出这样的问题,年年丝毫没有准备。
“囡囡,怎么会想知道‘爸爸’。”
年年需要时间思考,该如何回答女儿,不得以先转移女儿的注意。
“楼上的姐姐,说她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有外公当做爸爸,可是我为什么都没有呢?”
囡囡用稚嫩的声音,问出自己的疑惑,也许,她也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多么迫切的想了解关于“爸爸”的一切,而听在年年耳中,却是另一种考验,也许是永远都不可能通过的议题,也许她的一生都要围绕这个问题。
“囡囡当然有爸爸,人人都有爸爸的。”
年年还是决定向女儿简单的讲解关于自然人伦,可是接下来的,才是难题吧。
“那他在哪里。”
囡囡很自然的追问,手臂不停的揉着眼睛,看样子,大概是已经困极了。
“囡囡的爸爸在妈妈的心里呀,等囡囡长大了,妈妈就把他介绍给你,好不好?”
其实这并不是一句欺骗孩子的谎言,而是年年支撑着自己一路走来给自己创造的假象,年年总是希望能记得当初的那个将自己捧在手心的爱人,可以一直对自己催眠,当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幸福的证据,她不忍心和孩子撒谎说他逝去了,更不忍心将他从自己的心里抹去。
“好吧。”
囡囡只回答了年年两个字就沉沉的睡去,独留下思绪万千的年年。
第九章
第九章
在K市,御龙酒店的宴会大厅,正欢腾忙碌。爱夹答列
薛凯躲在角落,自斟自饮,眼睛却凝视着远处器宇轩昂,谈笑风生的那个年轻男子,只是脸上的嘲讽却没有丝毫消减,如果不是顾忌两家的关系,他根本就不会来参加这场该死的庆功宴。
可是有多少人会了解,他如此鄙视的这位成功人士,就在几年前还是自己许下诺言要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们幼年相识,共同经历着人生的一个又一个阶段,他们曾做过歃血为盟的傻事,也曾一起不着边际的规划人生的宏伟蓝图,他们是朋友,是知己,是伙伴,是彼此精神 寄托,而如今,薛凯却只想和这个人,老死不相往来。
“薛凯,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有人打断了薛凯的回忆,在这种场合能直呼大名的人不多,应该是个熟悉的朋友。爱夹答列
“我本来就是这么闷的人,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
果然,也是个从小玩大的朋友,叫陈威,大家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这种商场上的应酬,也无形中给他们的闲聊创造了条件。
“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不了解你,兄弟劝你一句,有些事不要太计较了,不然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陈威早就观察到了薛凯愤愤的态度,不得意出言提醒,也正是因为太过熟悉,所以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略有耳闻,却又不好明说,只好心的劝慰,希望薛凯能看开些,不要在这种场合失了身份,毕竟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多数都是人精,一个微妙的表情足以出卖一个人的情绪。
“说的容易,有些事哪里就会那么容易就忘记。”
薛凯一口吞进酒杯中剩余的含有酒精的物质,对陈威的话根本不在乎。
“今天是窦骁的好日子,你们可比我们这帮发小要亲近的多,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吧,何必为了个女人伤了兄弟的情意。”
本不欲争辩的陈威,见薛凯对曾经的好兄弟这样的态度很是不理解,便出口回击了几句,不想却更加激起薛凯隐忍的情绪。
“兄弟,谁***和他做兄弟,冷血的畜生。”
谁会想的到,一向儒雅温和的薛家少爷,私下里居然会大吐脏字呢。
“你啊,就是太重感情,才会一直为难自己,窦骁也不容易,一个人将御龙集团带出低谷,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你该为他高兴才是。”
陈威见他这样,也有几分不忍,当年的事,谁又说得清对错呢,可是在他的眼里,他们两兄弟因此伤了感情却是不应该的。
“他不容易?他有个当副厅长的准老 丈人怎么会不容易,我看他容易得很。”
薛凯的不屑完完全全的展现在脸上,他丝毫都不觉得所说的话是对那个人的侮辱。
“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我扶着你去坐一下吧。”
陈威叹了口气,也没了心情去和薛凯纠缠,他明白,薛凯说得不乏是事实。
“不用,好戏看完了,我回家。”
薛凯挣脱陈威的搀扶,一个人走开了。
第十章
第十章
此时的窦骁,正阔步在大厅中,和各位来宾亲切的寒暄着,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奉承者的追捧和赞扬,不能有一丝的懈怠,还要随时防备着,来自竞争对手言语中的陷阱。爱夹答列
他知道该在什么样的对象面前毫不掩饰的展现他的逸群之才,在什么时候要表现出踌躇满志,还要随时留露出他的谦虚谨慎,这些都是他这几年沉浮在商场,不停的学习的课题,可是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曾经的他,最为反感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那个被框在玉树临风、清新俊逸的词汇中的少年,那个一表人才、鹤立鸡群的窦家少爷,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时间无情的带走了窦骁的澎湃的情怀,纯洁的笑容,还有刚毅的坚持,却也给与了他弥足珍贵的平静,内敛,再也不会被人一眼就看透内心,同样他也再不会肆无忌惮的展露自己的情绪了。爱夹答列
没有人说的清,得到的和失去的,孰轻孰重,也许所有被珍重的,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包括理想、家人、爱情、还有朋友。
窦骁一直都有注意薛凯所处的位置,他希望可以尽快结束这无趣的寒暄,让他有机会脱身去找薛凯好好谈谈,无论曾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他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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