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纵身向着之前酒楼后面的那几条小巷走去。记得她问过自己那条热闹的街道后面是什么去处,自己说没有路,而是仓库;如果她想藏起来,多半会去那里的。也许躲到天亮,认为安全的时候,再找机会可以跑的更远吧!
*****千千丁香结*****
小巷里十分的幽深黑暗,让忧儿走到一半就想起了上次被坏人抓住的时候,心里的勇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懈了,总是想回头,又总是希望下一刻就有那样一双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拉住,紧紧的压在怀里,大大小小的惩罚一番也好。
“扑通”忧儿只顾想着,巷子里又黑,脚下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手心处传来一阵刺痛,刚刚买的那些点心也散落了一地。
“哎呀”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忧儿刚想要拍打一下身上的土,才发现买的那两个梨子也被自己摔倒时候压坏了,里面的梨水粘粘的沾了一身,越拍打越脏。
点心就是路上的干粮啊!梨子也打算用来解渴的。现在都落在地上,碎的碎,散的散,压扁了,也沾满了泥土,还怎么捡起来吃啊!
忧儿有些懊恼的在地上跺了跺脚,还好,刚刚攒下的那两块碎银子还在,省着用也许可以支撑几天,等那个土匪头子找不到自己走了,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不管怎样,自己都想要回到夏国去。
不再管地上的点心和梨子,忧儿赶紧快步向前面微弱的亮光走去,那里应该是出口,再向前就是耶律宸勋说过的仓库,也许可以在那里先躲上几天。
而当忧儿就快要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忽然前面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那片仓库奔去。
是他!赶紧停下了脚步,忧儿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贴在小巷冰冷的墙壁上,大气都不敢出。他怎么来的这么快,而且跑在了自己前面?如果不是刚刚摔了一跤,现在正好已经被他堵个正着了。
耶律宸勋匆忙的向仓库方向奔过去,猛的另一种感觉让他顿住了身形,向身后的一条黑暗幽深的小巷看过去,那小巷越向里面越显得黑暗,根本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但心中就是有那么一个感觉,让耶律宸勋向那里移动了脚步。
忧儿的心跳加快,能够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希望那个人赶紧离去,可他却猛的回过头来,借着微微的月光,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有气愤和恼怒的神情,可忧儿却从他眼底清楚的看到了焦急。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方向,忧儿开始以为他看到自己的,可从他并不迅速的动作上来看,他或许只是怀疑自己藏在这里,那自己是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是趁他没有过来,赶紧逃走呢?
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步……
忧儿贴着墙壁,尽量轻的移动脚步,可耶律宸勋已经快走到了小巷的出口,如果他再向前两步,进入到这一片黑暗之中,就会因为适应了这里的黑暗,而马上就发现躲在这里的忧儿。仿佛时间都要静止了,忧儿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耶律宸勋继续向前迈进,等着被他抓回去惩罚吧。
可是,耶律宸勋再次听到身后有一丝响动,很小、很轻,几不可闻!面对着幽深的小巷犹豫了一下,耶律宸勋还是飞快的转身向着刚刚发出响声的地方奔了过去。
“呼”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忧儿有了绝处逢生的感觉,却在心底有了一丝小小的失落。怕耶律宸勋发现扑了个空再迅速的反回这里,忧儿尽可能轻的转身向另一边的出口跑去。
就在她将要跑出这条小巷的时候,前面忽然一个修长的人影堵住了出口,忧儿收势不及,一下撞进了那人的怀里,结实的胸膛撞的忧儿鼻尖发酸。
“唔”捂住发酸胀痛的小鼻子,忧儿又惊又怕的抬起头,预期着看到的是那张英俊但明显已经烦恼的脸,却意外的,看到了一身白衣温润带笑的朱子瑾!
“吴忧姑娘!怎么跑的如此惊慌?难道又遇到了坏人?”
满脸的意外,却又带着惊喜,朱子瑾那一向温和的笑脸加深了笑意。而上次救下了忧儿之后,听说她说自己叫无忧,便以为是姓吴、名忧。
“啊,朱公子!嘘,快走。”
不知道为什么,发现面前的是朱子瑾,忧儿好像心中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但也只是微微的放松一下,马上拉过了朱子瑾的衣袖,向着前面飞快的跑去。
“真的又有坏人吗?”朱子瑾跟着忧儿一边跑一边问着。
“不,不是,我是逃出来的,我从主人那里逃走了。”
见到小巷就钻,忧儿只想着如何不要被耶律宸勋再找到,也随口就编了一个理由出来。
“主人?那位黑衣俊朗的契丹人?”
朱子瑾一下拉住了跑的飞快的忧儿,语气里有吃惊和担忧。
“嗯,我,我是被人贩子拐了卖给他的,我要逃,怕被他捉回去,要受罚的。”
忧儿被迫停了下来,还在不住的张望着,应该还没有跑的很远,不知道耶律宸勋会不会马上找到自己,可说到自己会受罚,一下就想起了他对自己奇怪又尴尬的处罚方式——打屁股,马上低下头,羞红了脸。
“契丹人对奴隶的惩罚会很严厉的,甚至是……残忍!那你跟我来。”
像是突然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朱子瑾拉过了忧儿的小手,带着她向另一个方向飞快的跑了。
耶律宸勋听到声音后马上回头去查看,却没有发现有人的影子,再向着仓库深一些的地方找找,发现了一只正在捕鼠的大猫,而刚刚那响声也许就是这只猫发出来的。
停下脚步仔细回想着刚刚站在巷子口的那种感觉,好像已经和她近在咫尺了,马上回头再次向那条小巷飞扑而去。这次耶律宸勋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扑进小巷的深处,只是这里已经没有一个人影了。
还在想自己刚刚那真切的感觉,脚下便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点心,而四周还有更多的点心撒在地上,还有两只已经压扁的梨子!这么说,刚刚那女人真的在这里。
咬紧了牙关,耶律宸勋握着拳头跑出了小巷,心里想着:女人,你最好不要给我抓到了!
*****千千丁香结*****
“这里是我家废弃的一个铺子,还算干净。平时不会有人来的,吴姑娘先在这里躲躲吧。”
朱子瑾拉着忧儿跑到了相邻的小街一个小铺子里,看门上的幌子已经摘掉了,应该已经不做生意了。
里面的确还算干净,看摆设以前应该是一间成衣铺子,而上次在邺城也是曾在一间成衣铺的楼上见过朱子瑾,原来他们家是做成衣生意的。
“谢谢朱公子了,我等他离开就走,他急着赶路,应该后天一早就出发的。”
忧儿现在只是希望耶律宸勋不会因为自己而耽误了行程,最好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只住两个晚上。
“吴姑娘家住哪里?如果可以,朱某送姑娘回家吧!你孤身一个女子,如果要远行只怕不方便。”
朱子瑾走到后面看了一下,找了两只杯子和一个茶壶回来,但是没有茶叶,也没有开水,只是从后面井里打了点水上来,盛在壶里,忧儿也跑的渴了,接过来喝了一口,水倒是很清凉。
“我家?我是夏国人,我想回夏国。”忧儿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
“夏国!这里最近的是金国,最远的是夏国,而我从这里回去就要回宋国处理几件重要的生意,如果吴姑娘不介意,可以先同我回宋国,我再派人将姑娘送回夏国去。”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如果朱公子方便,借点盘缠给我吧,我回到家里就会让我哥哥十倍送还的。”
忧儿想着让她绕路回去,不如借些银子,而朱子瑾从邺城到颍城都有生意,应该也不会小气那一点盘缠吧!
“这个当然可以,只是朱某身上出来匆忙,没带银票,我将姑娘安顿好了就回去取,再给姑娘送过来。但,姑娘现在就要走吗?”
似乎不放心她现在就走,朱子瑾眼底有关心,脸上也满是焦急,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了忧儿的衣袖。
“不,不,要等他走了我再走,公子若是肯借我银子最好,也不急,烦劳公子明天路过,顺便带来吧。我躲在这里,不方便出门了。”
“好。其实,朱某倒是愿意亲自护送姑娘回家去,因为……因为几次相见都是巧合,又是缘分,第一次酒楼与姑娘邂逅,朱某便时时盼着和姑娘再见一面,再一面。”
朱子瑾这话说的十分热切,只是说着说着似乎有些激动了,上前一步感觉唐突了,又急忙后退,不巧撞到了桌子站立不稳向后倒了一下,可他没有摔倒,却是拉着忧儿的衣袖,一下将忧儿拉倒了,向前扑进了朱子瑾的怀里。
“哎呀,失礼,失礼了。”
忙将忧儿的身子扶好,朱子瑾的俊脸比忧儿的脸还要红,手虽然放开了忧儿的衣袖,却相互搓着,好像不知道改放在哪里才好,抬头看一眼忧儿,又马上低下头去,却意外的看到了忧儿衣服上的两块污渍。
“吴姑娘衣服脏了。”
“哦,我在巷子里摔倒了,压碎了两只梨子。”
拍打了一下那污渍,忧儿发现还是粘粘的,沾满了土,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
“这里正好是成衣铺子,也许还有以前的衣服,我去找来给吴姑娘试试。”
朱子瑾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再回来,果然拿了两件衣服,一件粉蓝,一件淡红,看颜色还是新的。
“姑娘在这里换吧,我出去等等。”将衣服放下,朱子瑾便快步走了出去。跑己己到。
忧儿拿过那衣服比了比,挑中了其中小一些的那件粉蓝色长裙。看看身上这件契丹样式的外袍,轻轻抚摸了一下袖口作为装饰的兔毛,忧儿忽然感觉有些不舍。
叹了口气,忧儿赶紧将外袍脱下来,准备换上那条长裙,忽然感觉脚下什么东西一动。
“吱吱”一只老鼠尖叫着从忧儿的脚背上窜了过去,那老鼠虽然不大,但忧儿已经看到了它那双晶亮的鼠眼,吓的“啊”一声大叫,顾不上穿衣服,就跳上了桌子。。
“怎么了?”
门外的朱子瑾听到忧儿的叫声冲进门来,就看到了那只乱窜的老鼠。顺手抓过门边的一只扫帚拍打了几下,才终于吓跑了那只老鼠。
“吴姑娘,没事了,下来吧!”
见那老鼠终于走了,朱子瑾向还蹲坐在桌子上一脸惊恐的忧儿伸出了手,准备扶她下来。
忧儿才从桌上迈下了一条腿,又听到“吱吱”一声鼠叫,一下慌乱了起来,不知道是下来,还是继续蹲在桌上,而朱子瑾被忧儿这样一乱、一拉,居然又撞到了桌子,整个人向前摔去,将忧儿扑倒在了桌子上。
怒火修罗'VIP'
朱子瑾忙用手去撑桌子,想要起身;忧儿也挣扎着想要起来。两个人你拉我扯的都想先起来,却更乱做了一团。
“哗啦”大门忽然这个时候被人一脚踹开了,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闪了进来,一身的黑衣却在眼底燃着熊熊的怒火,大步走到桌子边上,伸手将已经因为突然变故而呆愣的朱子瑾大力的挥到了一边,直接撞上了后面的墙壁。
“咳咳”朱子瑾被撞的似乎不清,从墙上滑落下来就颓然的坐在地上,手按着胸口不住的咳嗽着。
忧儿还仰着身子半躺半撑在桌子上,因为突然出现的老鼠,脱下来的衣服还没有换上;又因为一阵的慌乱,雪白的里衣带子松了些,露出了领口下大片雪白的肌肤。
“你……”
耶律宸勋怒瞪着衣衫不整的忧儿,刚刚将朱子瑾挥出去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骨骼都在“咯吱吱”作响,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句话都不说,可那修罗般的气势却让忧儿不住的想要发抖。
“这是你第三次逃开了。”
唇瓣挤出冰冷的几个字,耶律宸勋猛地将握紧的拳头举了起来,迅猛的砸向了忧儿。
“啊!”
忧儿抱住头缩成一团,等着那拳头落在脸上或是身上某一处,而那拳头划过的劲风都可以将忧儿的发丝吹动,却只是“喀嚓”一声,砸碎了忧儿身下的桌子。
整张桌子都碎裂开来,木片四下飞溅,让坐在地上的朱子瑾也吓得赶紧抱住了头,却还是被一块木片划伤了脸颊,马上就有鲜血流了下来。还这这那。
因为身下的桌子被耶律宸勋打碎,忧儿的身子猛的向下一沉,随即向着那一堆碎木条和木片摔了下去,如果摔在那上面……
耶律宸勋及时的伸出手臂,将忧儿娇小的身子接住,抱在了怀里。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他眼底的怒火让忧儿看的更真切,那火焰像是来自炼狱的深处,嗜血而残忍。
“又是你!活的太舒服了吧!”
耶律宸勋回头用那双嗜血的瞳眸看着地上坐着的朱子瑾,他脸上有了血迹,样子也有些狼狈,低着头似乎不敢回答耶律宸勋的问话。
“不,和他没有关系,是我想要逃走的,放过他。”
忧儿小手紧紧的抓住耶律宸勋的衣襟摇晃着,替朱子瑾求饶。他只是和自己偶遇而已,他还救过自己的,或是说两次都救了自己,自己又怎么能让耶律宸勋去伤害他呢!
“自身难保了,还管他?”
耶律宸勋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目光落在了忧儿敞开的领口上,那雪白的肌肤光滑如玉,下面一点是浅浅的一道沟壑,引人遐想!这女人刚刚躺在桌上,两个人扭成一团,她现在居然说和他没有关系?是想保护他!还是说她主动的?
唇角微微上翘,勾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来,可那笑容虽美,却像是一株地狱开放的曼珠沙华,绚丽耀眼却是要用鲜血来浇灌的。
忧儿顺着耶律宸勋的视线,也发现了自己低开的领口,忙用手拉紧,又看看现在仍在地上的外袍,瞬间明白了他是误会了他们两个。
“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是我摔倒了,他来扶。”
忧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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