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但忧儿知道天亮了。因为眼前不再是黑蒙蒙的一片,有了点光感,像是在眼前蒙了一块深色的布,可以看到些朦胧的东西,但却看不清楚。暗自庆幸不是完全的失明,忧儿掀起被子坐了起来,低下头找鞋子,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地上过来,看轮廓应该是牙。
“牙,帮我找找鞋子吧。”
忧儿将小脚在床边来回的晃了几下,牙很听话的从地上叼起了忧儿的羊皮小靴子,放在了床边。
“真好,牙,以后你陪着我,我就不愁找不到东西了。”
忧儿忽然开心起来,也许一切还不是太糟糕,自己在白天太阳光线足的时候还是可以看清楚一些大物件的,走路应该不成问题,至于细小的东西可以让牙帮忙,看来对生活的影响还不太大;又或是自己昨晚休息了一下之后,眼睛也又了好转,或许再休息几天就会完全好了呢!
“忧儿!怎么起来了?”
六皇子端着一盘食物进来,就看到忧儿已经穿好了靴子站在地上,脸上带着笑,气色也好了些。
“我好了,呈勋,你看看。”
忧儿向着六皇子嫣然一笑,迈步向他走去,眼前虽然朦胧的只是个人影,但还是可以看清他手里的东西。走到近前,忧儿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托盘,弯腰放在了小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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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醒了'VIP'
走到近前,忧儿伸手接过了六皇子手里的托盘,弯腰放在了小地桌上。虽然放的位置有些偏了,但她的动作却的确让耶律呈勋心中一阵的狂喜。
“忧儿!你真的好了。”
按奈不住那份过分激动的喜悦,耶律呈勋上前一把将忧儿抱进了怀里,本来想要再旋转那么一圈的,忽然就感觉身下的袍子一紧,低头就看到牙瞪着一双碧绿的狼瞳盯着他,咬住他衣摆的狼牙还在来回的磨蹭着,白森森的,有些骇人。
“好,好,我放下她。”
耶律呈勋将忧儿重新放回地上,拉她到桌边,塞了一只勺子在忧儿的小手,开心的说着:“吃,快吃,一定是休息好了,吃的饱了,才好的。”
“嗯,你也吃。”
忧儿低头仔细的看了看,才看清面前的两只碗,应该他也是没有吃饭的,自然的邀请他一起吃,说完也是开心的盛了一勺粥,放进了嘴里。
“呕……”
可忧儿才将那粥凑近嘴边,就闻到一股膻味,扔下勺子便干呕了起来。
“这是什么粥,怎么这个味道。”
呕了一会儿才好一些,忧儿将身子向后移着,想要离那带着膻味的粥尽量远一些。
“羊肉粥啊!我叫人将羊肉切成薄片,放了红枣一起煮的,应该很有营养。而且羊肉之前煮过,应该不会膻啊。”
耶律呈勋赶紧将那碗粥凑到了近前,仔细的闻着,却只有肉香和红枣的甜味,闻不到一点的膻味。
“不要,不要,拿走。有白粥我就吃些,没有就算了。”
又将身子向后移了一些,忧儿用力摆着小手。可心里也在奇怪着,怎么会闻了这些味道就呕?!!难道……
忧儿忽地瞪大了眼睛,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也似乎明白,自己的血为什么突然就会失效了!
“呈勋,今天几号了?”
“十月……初十,嗯,初十了,已经入冬了。”。
耶律呈勋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到忧儿手里,让她先漱口。
“宸醒了吗?”
“还没。”耶律呈勋说完,怕忧儿心急,又马上补充一句:“应该快了,早上御医给三哥施针,发现他周身大穴的毒性已经解了,只有五脏的毒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以完全清除,估计这两天就会醒的。”
“嗯,吃饭吧。”
忧儿咬了咬牙,又坐回了桌边,端起碗才凑到嘴边,就是一阵的恶心,可想想现在自己的身体,咬了咬牙,还是喝了一口进去。
“不喜欢就别勉强,我待会找御医要些补血的药来,只是一些补药,应该不会引起注意的。”
见忧儿皱着眉头在喝粥,耶律呈勋不知道她喝药是不是也这么困难,但良药苦口,她喝了见效也许更快些。
“不,不能随便吃药。我的意思是我吃粥就好,只是闻不得膻味,我是太娇气了,慢慢就好了。”
总算勉强咽下两口粥,忧儿实在忍不下去了,放下了碗,赶紧用水漱口,却在打算着那件事该如何隐瞒下去,自己不说,应该就没人知道的,起码等自己的眼睛好了,宸也好了才能再做打算。
“呈王爷!”
耶律呈勋正要劝忧儿再多吃些,帐外就有士兵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去看看,你别出去。牙,你陪着忧儿。”交代一声,耶律呈勋起身走了出去。
帐外站着的是一个通信兵,手里拿着一张信签,从颜色上看就知道是圣皇的旨意。
“信是圣都快马给呈王爷的,所以大皇子让我直接送来给您。”
将信签交到耶律呈勋手上,那通信兵退在了一旁。
耶律呈勋猜的没错,的确是圣皇传来的旨意,一是问三皇子的消息,如果三皇子还没好转,马上护送回圣都医治;二则是让他留意三皇子府上的一名宠姬失踪了,最有可能是跑到了边境来找宸的,让他一旦发现,立刻抓起来。
看了这信签,耶律呈勋就明白,忧儿跟着自己跑来的事情圣皇一定已经知道了,不然不会在这里就提到让自己留意忧儿的行踪。只不过还不知道二皇子是恶人先告状,说自己和忧儿伤了他,又一起跑了;还是宸王府的管家发现忧儿失踪了,怕宸回去脱不了干系,告诉皇后或是圣皇的。但这信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将忧儿严办。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禀告圣皇,三皇子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不日就会苏醒,等他身体稍好一些,我就护送他回圣都休息。”
耶律呈勋将那信签仔细的折了,揣在怀里,向那通信兵交代了一声,却全然没有提到忧儿的事情,他知道这信兵也不敢看信的内容,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回去再说,起码现在忧儿在这里比让她一个人回去圣都安全的多。何况三皇子若是醒了,他一定会全力保护忧儿周全的,到时候自己也将打了二皇子的罪责揽过来,忧儿就没事了。
等那信兵走了,耶律呈勋正准备进帐篷,却意外的看到几个御医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斜对面耶律宸勋的帐篷。
三哥怎么啦!这样一个念头涌了出来,耶律呈勋也赶紧向着那间帐篷跑了过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嘈杂慌乱的声音:“快,快,盆子!”“水,水!”“还有布巾,快点,沾湿了递过来。”
几个人的声音乱成了一团,还有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期间还伴着一声又一声的呕吐。
掀开帘子,耶律呈勋就看到帐篷里几个御医都来回的奔波着,还有两个士兵端着盆子正向外走,还没到近前,就可以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低头看过去,一个盆子里是黑紫色的血块,另一个盆子里还飘着脏了的布巾,应该是去换干净水的。
而本来一直昏迷躺在床上二十多天的耶律宸勋,正爬在床边,还在大口的呕着血,只是那血已经慢慢的转为了鲜红色。
“三哥怎么啦?”
耶律呈勋赶紧来到近前,帮耶律宸勋轻轻拍着后背,既然醒了,应该就是好迹象吧!
“是好事,三皇子醒了,又将五脏中淤积的毒血吐了出来,相信很快就会康复了。”
旁边一个御医赶紧回答着,然后蹲下用手里的银针插在耶律宸勋后来吐出的血中,拿起来看看,银针没有发黑,才松了一口气。
“啊,太好了。”
耶律呈勋也惊喜万分,几乎想要大喊大叫一番才痛快。
吐完了,耶律宸勋又躺了回去,似乎还没有完全醒来,只是看了六皇子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又睡了,静静的躺着,呼吸很均。赶紧又有御医过来把脉,向着旁边的几个御医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好了。”
“那三哥怎么……”
怎么还不起来呢!耶律呈勋心里有些着急,怕三哥这一睡不知道又要睡多少天,又怕忧儿待会问起来自己说不出个原由来,现在到底是好了,还是又昏了,还是睡呢?
“虽然三皇子之前昏迷的二十几天,但体力和精力依然消耗了很多,现在只是毒排净了,要想完全恢复自然还需要一些时日,所以现在多睡睡也好,是最好的恢复办法了。”
御医也都大大松了一口气,给六皇子解释着。现在只要注意换药,不让伤口感染,再配合一些补血调理的药,相信不久三皇子也就好了,他们也好回去向圣皇交代了。
“你们去煎药吧,我陪着三哥。”
知道耶律宸勋真的没事了,六皇子除了大大的松了口气,又马上想到了忧儿,如果说她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更加开心。不如趁着三哥现在睡着,让她过来看看。她只是说不让三哥知道她来了,可一定心里想见他,而现在就是好机会。
“是。”
几个御医忙收拾了一下药箱和东西,准备到外面去好好研究一下药方,希望再配的药还能继续有这样的奇效,可以让三皇子更快的就好起来。
才也也耶。“顺便差人到我帐篷去,叫牙过来,牙对主人很忠心的。”
他是说叫牙过来,而忧儿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明白他的意思的。
果然,不一会儿,牙硕大的狼头就从帐篷外面伸了进来,然后便是忧儿娇小的身子。脸上依然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是宸醒了吗?”
忧儿脸上微微有汗水和红晕,应该是跑过来的,虽然才几步的路,可因为身子过分虚弱了,还是有些气喘吁吁的。但表情却是欣喜中带着急切。虽然嘴上说不想让宸知道她来了,怕他知道自己眼睛有了问题更担心,可刚刚那士兵才一说,“宸王爷有了好转,呈王爷让牙去看看主子。”忧儿就迫不及待的带着牙跑了过来。
“刚刚是醒了,将肚子里的毒血都吐了出来,御医说毒已经清除干净了,只要好好休息就会很快恢复的。只是现在又睡了,我才叫你过来看看的。”
“谢谢。”忧儿抬眼向着六皇子方向笑了一下,只是眼里已经蒙上了水气。慢慢的走到耶律宸勋的床边,忧儿伸出小手摸上了他那张俊脸
被大皇子撞见'VIP'
“我去外面看看。”
知道他们有千言万语,耶律呈勋起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扶忧儿坐了下来,转身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看牙还蹲坐在地上,后回来用膝盖顶了顶牙的脖颈,示意它也和自己出去。
“嗷!”牙明显表现出了不满,明明是让它来见主人的,可是它就在这儿蹲了这么一会儿啊,就要出去了,人类还真是心口不一,说的和做的咋不一样呢!
听声音牙和六皇子已经走了出去,可忧儿坐在耶律宸勋身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里的水汽越聚越多,直到变成了一颗颗晶莹透亮的水晶,滑落下来。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耶律宸勋那张已经满是胡子茬的脸,忧儿努力的向看看他,却看不清,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轮廓而已。
“宸,我们,我们有……”
“大哥,大哥,你怎么来了?!!”
帐篷外面忽然传来了耶律呈勋的声音,而他叫的大哥,应该就是大皇子耶律哲勋了。
忧儿一惊,忙从床边站起身来,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还好面巾还在,只是慌乱间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躲,竟然傻的向门口跑了过去。她只是想着或许趁大皇子还没进来,可以先出去。
可才掀开帘子,门口就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忧儿收势不急,一下就撞了进去。
“听说宸醒了,我来……什么人!”
怀里忽然撞进了一个娇小柔软的身子,耶律哲勋就是一愣,低头就看到一个瘦小的少年在自己怀里挣扎了一下,赶紧向后面跳开了。
“大哥,他是我的家童,上次你见过的,估计是来找我的,走岔了。”
耶律呈勋也跟着就闯了进来,看到忧儿低头垂手站在一旁,而大皇子则是瞪着一双大眼盯着忧儿使劲的看。
“走岔了?可你不是就在帐外?”
耶律哲勋也不是傻子,他从老远过来就看到老六和牙站在门口,正奇怪他们怎么都不进去,自己过来看老三,他还又叫又拦的,这个家童怎么自己一个人在里面。而且……
刚刚他撞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分明闻到了一股馨香的味道!想到这里,大皇子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拉下了忧儿脸上的面巾。。
“啊!”忧儿一惊之下抬头,只模糊的看到了面前的黑影,却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而耶律哲勋却将忧儿一张天人般的小脸尽收眼底,一下愣住了。
“女人!”
面前站的根本不是家童,是个少女,这点耶律哲勋还是分的清的。
“大哥,她,她是……我的宠姬,我第一次出征,怕路上寂寞,带来解闷的。”
六皇子一下挡在了忧儿面前,遮住了大皇子的视线,扯了个谎,却觉得颇为开心。
“军营重地,你怎么可以带女人过来。”
大皇子明显沉下了脸,声音也带着责备和不悦,但却没了下文,只是向耶律呈勋背后的忧儿又看了一眼。从六皇子的肩膀处看过去,只能看到忧儿的一个脑门,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神却在那一个光洁的脑门上就移不开视线了。
“我马上将她带走,马上带走,送回圣都。”
现在军营也明显待不下了,耶律呈勋拉了忧儿赶紧向外走,想着如何拖延一下时间,最好等三哥醒了商量一下,不然真的送忧儿回了圣都,自己和三哥都不在,不知道又被什么人钻了空子,欺负了她。
“嗯”似乎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大皇子也忘了再追问这个女人既然是六皇子的宠姬,刚刚为什么要独自待在三皇子的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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