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是……”
耶律宸勋说不出话来,心里五味杂陈,当初母后曾经问过自己,你到底爱的是哪一个。三年的时间,自己身边便又有了一个女子,是自己心易变,还是不够情长!
“宸儿,今日总是你的大婚,总要有个决断吧!”
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的圣皇突然开了口,如今两位面容相似的女子,又是同样一个身份,自己的儿子如何选择?新欢!还是旧爱?
“圣皇,我……”
三年前是自己恳请圣皇赐婚的,当自己将以为是她的尸体埋葬之后,将那批悍匪剿灭之后,自己的心里释然了,那份爱也随之转移了。
再看看身边的忧儿,她早已经不是一个替代品,而是自己真心想娶的女人。自己出征、遇伏、受伤、险些丧命也都都为了她的。
可现在,那个当初被自己一句话就来和亲的公主,在一个小村子里受了三年苦的公主又回来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又是何其的无辜!母后曾经说过这位公主是为国捐躯了,即使当初没有遇险,嫁给了自己,也未必是出自她所愿;如今自己不娶,是将她送回去还是留在大辽,孤独终老?!!
“宸,你信她?”
一直没有说话的忧儿轻声的问了一句,她的宸在犹豫不决,她知道那或许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一个男人的责任,面对他当年的选择,此时无法推卸的一个责任。自己本来应该欢喜的,毕竟他现在难以决断也是因为另一个自己,可他为什么不肯相信,自己真的就是他的公主呢!
“忧儿,宸心里只有你,但是,她又何其无辜,给我些时间,或许可以将她送回夏国去。”
耶律宸勋拉起了忧儿的手,用力一握,表明了心意,却也实在无法让当初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为的一个无辜的少女再到处飘零,起码自己应该将她安置下来,也给夏国一个交代才好。
“如果我说了,只有我才是真的的长乐公主呢!”
忧儿伸手自己撩开了遮挡在面前的珠帘,抬眼坚定的看着耶律宸勋。
“忧儿,你即使今天做不了宸王妃,可我心中总是有你的,将她安顿好了,我再与你……”
“你还是不信我!你认为我只是为了那个王妃的位置吗?”
忧儿伸手将头上的珍珠冠扯了下来,狠狠的掷在了地上,如今这个女子面前,他居然只凭一个相貌就认定了她才是真正的公主,那自己呢!自己的辩白只能让他认为是在争宠,争一个虚名吧!
转身欲走,却被耶律宸勋紧紧的拉住了手臂,忧儿回头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感觉到他的尴尬和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恼怒。他在恼怒什么呢?是了,是在怒自己在这众人面前没有依了他的意思,让他将这位国色天香的女子安排进门,先安顿一下吗?
安顿什么?怎么安顿?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大婚当日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破坏了,还要装作温柔、状似贤良的说着:“那就请宸王爷先收了她,慢慢查明吧!”难道自己说的话就不是证据,自己是公主的事实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其实忧儿不是不可以等,从夏国到大辽来回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若是有人真的想要查明,只有派人到夏国去即可。可忧儿气的是耶律宸勋居然不信自己,甚至是认为自己一再的谎称公主的。那他今后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地方对自己不信任!。
而耶律宸勋见忧儿将头上的珍珠冠都摔了,先是一愣,没有明白平日万般乖巧可人的忧儿为何突然变了这般,先是不信任自己,以为自己要弃她不顾,再而又当众这样,也是有意要逼自己马上做个决断的意思。可抬眼又看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公主,她眼里有着点点的哀伤和希翼,倒是更引得自己内疚又多了几分。
“忧儿,你我大婚先延缓数日,待我将她送回去了……”
“送回去?你要送她回哪里去?不如换一下,你将我送回夏都,一切自然分晓了,也省得来来回回的找人来辨认,麻烦的很。”
忧儿一下打断了耶律宸勋的话,心中更是压抑不住的一股火起。当初圣皇的态度就已经表明了一切,而刚刚圣皇居然开口让他来选择,分明也是有心站在自己这边的,换句话说,若是所有人都信了那位女子,只怕圣皇最先就会将自己拉出去了。可宸他偏偏不懂,居然还包含内疚的在那里为她思量。
虽然忧儿只是情窦初开,不甚懂情,可她也多少明白几分,若是一个男人肯放下戒心,让一个女子接近他的身边,那个女子就总是有几分机会的。忧儿只是不想宸错,不想他有一天突然猛醒的时候,发现心中又驻进了一个人,或是打错已成,心就算没有失,只怕他的人已经把持不住了。
“忧儿……”
耶律宸勋被忧儿一通抢白,大张着嘴巴有些发愣。一来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那大男子的那份豪情与气概不容他对身边女子视而不见,而且就算有所怀疑,他也希望将事情查个清楚明白,以防今后总会有那么几个冒充公主意图不轨的人出现,可偏偏忧儿就不肯给他这样一点的时间,让自己将事情圆满的解决,是不信任自己心中只有她一个,还是真的过分介意那个王妃的位置了!
“好了,若是今日解决不了,就将人带回去,慢慢的考虑,至于哪一个去,哪一个留,宸儿最好尽快给朕一个明确的答复。”
圣皇平静的语气带着无限的威严,尤其是微微的皱眉之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皇后,然后起身大步的向后宫方向走去。
而满朝文武官员除了吃惊和不解之外,倒是对圣皇没有怪罪这一场闹剧实在是出乎了意料之外。
“表哥,圣皇已经的意思是让你将这位嫂子带回去,慢慢的挑选,人给你找回来了,鸿嫣也算是尽了绵薄之力,就不必感谢了。”以这这那。
萧鸿嫣唇角一勾,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她知道耶律宸勋不信自己找回来的就是真的,可他也同样不相信忧儿就是真的,只要给自己一些时间,这两个都会慢慢消失,而表哥身边的位置,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留下了。
“耶克达,送忧儿回去。”
耶律宸勋说了一句,转身大步的从一侧的石阶走了下去,到后面拉过了自己的马,飞身而上,驾马奔驰而去,在他的背影消失之前,他本来缠在胸前的那朵大红的绸花被他扯了下来,抛在了身后,随着马蹄过后的烟尘一起落在了地上,沾染了些许的尘土。
耶克达站在原地倒是愣了一下,看看前面两位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猜想着自家主子的意思:这两位现在应该都叫忧儿,争得是一个名字,也是一个男人,那自己是将两个人凑合在一起往府里送呢?还是有亲有后的对待哪一个?
“忧儿!”
六皇子走了过来,向着忧儿轻轻的叫了一声,忧儿抬头看着他,突然就感觉一阵的委屈,眼眶都湿润了起来,她知道呈勋是信自己的,圣皇应该也是信自己的,可偏偏宸就不信。
“我送她回去吧!”
抬头向耶克达交代了一声,耶律呈勋上前拉住了忧儿的衣袖,引着她向停在后面的一辆马车而去
下雪了
皇宫里,最为华丽气派的应该就是圣皇的寝殿了,而圣皇高高坐在上面,抿着唇不开口说话,就更让周遭的气氛显得庄严紧张起来。
“皇后到了。”
一个内侍总管从外面走了进来,直接到圣皇面前躬身施礼,禀告着。
“嗯。”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子,圣皇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再向下看过去时,那位仪态万千的萧皇后便走了进来。
“臣妾给圣皇请安。”
萧皇后看看坐在龙椅之上,坐姿看似随意,但眼神和气场都明显不悦的圣皇,心中便是一凛。只是,能坐到皇后的位置上,能够不得宠却依然可以牢牢的把持着后宫的女人,虽然也会有怕的时候,但总是能够让形式先稳定下来,起码让自己可以有机会寻到一丝胜算。
“臣妾领罪了。”
没有多说一句辩白的话,也没有其他的询问,萧皇后向前一步,先跪在了圣皇的面前。
“那皇后自己说说,你领的是什么罪?”
接过了一边宫女递过来的香茗,圣皇没有喝,而是用那碗盖一下下轻轻在茶碗上推着上面的浮茶,那薄瓷互相撞击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只是略一思量,萧皇后便开口道:“臣妾没有管好嫣儿,让她在宸儿的大婚上胡闹了。”不用细想,也知道圣皇才从大婚的典礼上离开,便召了自己过来,应该就是只有这一个原因了。不过,她却只是说了嫣儿胡闹,先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皇后,朕一直以为你们萧家的女人是有多聪明呢,可今日开了,你和嫣儿两个都做的太过明显了,只怕今后再有什么动作,就难以施展了。”
圣皇这几句话,说的萧皇后脖子后面就是一凉,仍是跪着不敢起身,却有些施礼的抬起头来,看着上面的大辽圣皇。这位大辽圣皇也不过四十几岁的年纪,面容严正、棱角分明,虽然不是如何俊美的男子,但一身的伟岸与挺拔,浑身上下不容置疑的气势着实让人看一眼便会俯首膜拜下去。
“臣妾实在不明白,圣皇的意思。”
事到如今,萧皇后也只能装傻充愣了,希望圣皇念着萧氏一族的面子,多少都有些宽容。
“那名女子是如何来历,你心里比朕更清楚,朕只是想不到,你居然把自己的儿子都推到了绝路上。难道只为了你萧氏一族的后位着想吗?”
“这……”
“还是皇后认为,朕根本也是非难辨了,由得你们这样闹腾?”
圣皇的语气明显沉了几分,让萧皇本来发凉的后颈,一下凉遍了全身,跪在那里颤了一下,好像一股凉气就顺着着地的双膝传遍了全身。
“既然圣皇如此英明,那刚刚为何……”
萧皇后不敢再不承认,却仍是试探着走着下一步棋。
“为何不当众拆穿你们吗?难道朕与要当着所有文武大臣的面,承认朕的皇后无德,无中生有,以假乱真,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算计?”
圣皇终于将手里的茶喝了一口,停了那么一会儿,然后用眼睛看着下面跪着的萧皇后,周围静的吓人,让萧皇后那本来发冷的身子又颤了一下,接着感觉是浑身的无力。
直到萧皇后感觉自己都要忍受不了这样的安静,几乎要直接晕倒过去的时候,圣皇才再次开口道:“不过,朕也有意借此机会来看看宸儿的反应。朕一向喜爱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你皇后的独子,而是他在几个皇子中都是最出色的一个,又有责任,敢担当;众所周知,朕早有心将东宫之位给他,而他的王妃,迟早也是要代替了你,做着后宫之首的。”
“所以,朕要看看那个小丫头有没有能耐坐上这个位子,若是一点点波折都无法摆脱,抓不牢宸儿的心,也就别谈将来的母仪天下了。朕的意思,皇后可明白了?”
明白,萧皇后听的分外的明白了。圣皇这样一来,分明是借着自己的这步棋来试探那个忧儿的,看看她到底有没有本事坐上宸王妃的位子,若是她能,或许她将来还是太子妃、皇后。而圣皇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你萧家的后位到头了,不管怎样,圣皇都没有看好鸿嫣郡主来做宸的王妃,将来……还哪有什么将来呢!
几乎是由跪,变沉了坐在地上,皇后浑身脱力到听到圣皇叫她“平身,下去吧!”都已经无力再站起来,又坐了一会儿,才勉强摇晃着撑起身子,圣皇吩咐由两个宫女搀扶着,送回了她的寝宫。
直到躺在属于皇后的那张凤床上,萧皇后还在想着圣皇在自己出门时候说的那句话:“既然鸿嫣郡主已经闹腾开来,就让她闹吧!只是宸儿坐不坐得上这东宫的位子,不只是看他,更要看他选中的那个女人了。”
自己一时的贪心的错漏,让萧氏几代后位的风光就在自己这一代要结束了,如今若是那女子再无力回天,入不了圣皇的法眼,只怕真的也就赔上了自己儿子的太子前程,会让圣皇再做他选了。
只是,如今一切都已经不再自己掌控,鸿嫣如何做,是早已经计划好的,此时再让她收手,圣皇也未必同意,而若是有一天宸儿知道了真相,只怕多年的母子情深也要有所殃及了。
心中如何的百转千回,都已经难以回头,萧皇后自此几乎就想称病不出了,由得萧鸿嫣闹腾去吧!反正大辽下一任的后位与她的关心不大了。
*****千千丁香结*****
同坐在马车上,六皇子耶律呈勋发现忧儿一双小手收拢在衣袖里,交握的骨节泛白,一张小脸也有些青白色,就连脸上晕红的胭脂也难掩那抹憔悴。而由她一张檀口中呼出的气,也是轻轻淡淡的,不像是自己,没呼一下都是身前一尺左右的一道白气。
气息若,身子自然就不好,忧儿此时这样的呼吸法,让呈勋想到了“气若游丝”四个字。
“忧儿,你冷吗?”
发现忧儿纤弱的身子似乎一颤,耶律呈勋感觉心就是一阵抽疼,将身子向忧儿的方向靠近了些,几乎就贴着她坐着,想要给她一些温暖,但再过进一步的动作,便不敢了。
“还好,估计只是衣服薄了。”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火红的一片,却丝毫没有一丝的暖意,反而感觉像是将火都可以凝结成冰的一股恶寒,透体而来,直接钻进了心里。
“是啊!都下雪了,今天第一场雪吧!还真是大。”。
无意的向窗外看了一眼,耶律呈勋看到了漫天飞舞下来的雪花,这场雪来的突兀,刚刚上车的时候似乎还只是阴天,现在地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了,而且好像没有一丝的风,那雪花就直直的从天上大片的坠下来,好像砸在地上都会发出声音一般。
“雪?下雪了?!!”
忧儿一听,心头不知道是一丝动容,还是一丝的怀念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