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耶律宸勋忽地感觉身心俱疲,猛然发现,如今的自己,竟然连大婚的女子都已经是一个拿来走动的棋子了,而那些个暗潮涌动似乎也才刚刚开始,自己要如何应对,又如何保住那心爱的女子呢!
“主子,上马吧!”
耶克达知道主子有心事,可如今这样的局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任凭主子如何聪明,也难以事事周全,都如他所愿啊。
直到太阳都升到了头顶上,晨露居主卧室的门里面还是没有一丝的动静,门口等着伺候的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着急起来。
按照时辰,另一边正妃的沉香居那里应该早就都梳洗完毕了吧!她们两边的丫鬟可是同时起身,同时捧了东西出门的,现在自己这边的主子居然还没起身,纵使王爷有过吩咐,可以等侧妃醒了,可眼看吉时降至,花车都要到门口了,那位侧妃再不起来只怕都没时间洗脸了,难道不上妆就去圣皇面前行大婚典礼吗?
这样干等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又两个年级稍长的丫鬟便决定,派两个丫鬟一个去外面探一下消息,看看花车到没到,看看那边正妃准备的怎么样了;另一个去找府上资历深的嬷嬷过来,看看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是进去叫侧妃起身呢?还是听王爷的命令,再等等。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嬷嬷就一路小跑的过来这里了,后面还跟着气喘嘘嘘的萧管家,离的老远,就示意让丫鬟上前去敲门,跑到近前,更是大声的呵斥起几个丫鬟办事不利,居然误了吉时,说要重罚。
其实这些个动静都是弄给里面的人听的,希望里面的忧儿可以听到动静赶紧起来,也就不算是违背了王爷的意思,可这样又叫又骂了一会儿,里面还是静悄悄的,外面人才发现不对劲了。
“赶紧,赶紧,将门打开看看,侧妃有了身孕,不要有什么不适才好。”
萧总管一下就急了,忽然就想到了最坏的地方,这个忧儿姑娘一直看着就那么单薄,最近有了身孕更是害喜的厉害,前几天还说摔了一跤,吐血了,现在这样安静的肯定不是好兆头。
律你你那。“是!”
嬷嬷和丫鬟一听也是一惊,头上冷汗都流了下来,自己光顾想着王爷的命令,又都在琢磨着将来那一房得势,自己靠过去,日子也好过一点。可若是里面的侧妃真的有了什么事情,或是她肚子里的皇室血脉有了半点差池,只怕不要说今后的日子了,就是今日怕自己都活不过去了。
几个丫鬟和一个嬷嬷慌做了一团,七手八脚的过去推门,却没想到几个人的力量才一落在门上,那门便打开了。因为使得劲大了,几个人收不住脚,一起撞了进来,摔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人!人呢?”
站在后面的萧管家没有摔倒,倒是可以直接从门口看到里面,只是里面的床帐好好的挂起,一目了然的可以看到床上空空的没有人。
几个丫鬟跌跌撞撞的起身向屋里四下看着,真的是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影,难怪她们几个守了这么久,却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外面又吵又闹的,里面也是没反应了。
“这可怎么办?”
萧管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这次大婚之前王爷搬到了隔壁的那间厢房,虽然忧儿姑娘表面上是不受宠了,又降为了侧妃,可她肚子里的皇子可是真的,将来母凭子贵,什么时候再爬上来也说不定呢!
再说王爷把自己的卧房都让给了她住,自己委屈到了厢房,而且直到正妃已经定了,却还没有让忧儿姑娘搬出晨露居的意思,这番的宠爱,又有谁能说比之前少呢!现在人突然就没了,他们做下人如何交代?而且如今王爷应该已经到了大殿之上,自己又如何给王爷送去消息,说这新娘子跑了一个?
“霹雳啪啦”门外一阵急促而热闹的鞭炮声响起,应该是迎新娘的花车到了门口,萧管家头上的汗水一下流了下来,几个丫鬟才刚刚站起身子,那鞭炮声就像是在声声催命一样响起,吓的又跌回了地上。
今天加更2千字,因为现在一章最低3千,所以就放在这一章里面了
☆、朱子瑾露出真面目
耶律宸勋站在高高的大殿台阶之前,面色很平静,只是那双深邃的瞳眸带着的不是期盼,而是思量。
直到一辆缀满了红绸和彩球的马车驶了过来。一辆!!!
耶律宸勋一愣之下,回头看向了耶克达。耶克达马上会意,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向后退去,然后转身向着宸王府的方向策马飞奔而去。
而那辆花车上下来的人,从身形一看,便知道是什么人了。怎么只有她无忧一个?!!
“双喜临门,怎么只有一位新娘子?”
倒是坐在上面的萧皇后先开了口。对于儿子突然一下要立这个无忧姑娘为正妃,又要娶那个忧儿姑娘做侧妃,萧皇后已经是有心无力了。不知道儿子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却感觉她们萧氏一门不只是后位难保,似乎整个家族都在动荡之中。向来萧氏都是女强过男,若是如今连萧家的女人都在皇权中失了势,只怕再想要有出头之日也就难了。
“儿臣不知。”
耶律宸勋眉头也明显的皱了起来,他真的不知道其中原因,而且隐隐的心中不安,只希望耶克达早些有消息传回来。
“不管怎样,一个到了便好,今日无论如何,大婚也不可再生枝节,想我大辽先祖,也不容子孙一再的以此为儿戏的。”
圣皇面上带笑,似乎对于来的是哪一位新娘都不再意,倒是感觉儿子此时的样子过分的有趣了,这个一向受宠的儿子到底会如何做,又是打着什么主意,自己本来倒是可以猜出几分。只是现在情况又有变,看来后面的结果倒像是攥在一个小丫头的手里了。
“可是圣皇,说好了今日是正妃与侧妃同时进门的,如今……”
“如今到的是哪一个,哪一个就是正妃,走的那个,连侧妃都不要想了。”
圣皇打断了耶律宸勋的话,几乎就是要押着儿子去拜堂的。
而这样的情景,下面的百官也是没有想到的。这位宸王爷还真是不简单,就连一个大婚,就从三年前开始,直到现在都没个定论,若是圣皇再不强制下令,只怕再过三年,宸王爷还是孑然一身呢!
“圣皇!”
“吉时到!”
后面的礼祀一见圣皇的眼色,便再没给耶律宸勋说话的机会,高声喊了起来。而早已经准备好的号角手则是吹起了牛角长号,声音洪亮的响彻云霄,那声音几乎可以让整个圣都的人都听得这象征喜庆的号角声。
而此时,就在城门外不过一里的地方,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子正坐在路边,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了半个馒头用力的咬着。手里只有馒头,没有水更没有菜,当那号角声远远的从圣都中心的方向传出来的时候,她手里的馒头好像一下冰凉冷硬了许多,虽然没有水,却是和着泪水咽下去的。
忧儿是一早上趁着王府大开四门,准备迎客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打算着一路向着南边,或许中途可以遇到什么商队,去宋国的方向也好,去夏国的方向更好,她可以搭上一程,只要想法子到了边境,她就可以找到哥哥了。
天如此的冷,身上虽然穿了两件棉衣,但那衣服并不是新的,布料和棉花也都不怎么保暖了,和之前那件轻薄柔软的皮裘比起来自然差了许多,只是她若是真的想走,那样的衣服显然不能穿,这两件棉衣还是趁着小翠不注意,从她以前的旧衣服堆里翻出来偷留下的。
因为不知道王府里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逃走,也想到若是发现了会马上有人来找,所以忧儿在城里转了好半天,东躲西藏的到现在才顺利出城。可是,坐在这路边,听着那城里的号角声,心又疼了起来,甚至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再向远处迈出一步;因为每迈开一步,就是离他又远了一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找到哥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回来,忧儿突然感觉好冷,冷到全身都在发抖,心也跟着颤抖发疼起来。
蜷缩成一团的半蹲在地上,忧儿好像一个重伤发病的人,哆嗦着,被寒冷和心痛不断的侵袭着,直到不远处的城门口又飞奔出十几匹马,马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当一片马蹄掀起的烟尘扑到面前,忧儿才猛的反应过来,心狂跳着,带着希望的抬起头来。她此时希望看到他的样子,甚至就算是耶克达也好啊!
是他来找自己了吗?
当那几匹马从忧儿身边飞驰而过,忧儿也没有看到那让自己熟悉的身影,小手抱着肩膀再次低下头去,忧儿跌坐在地上,感觉身下的冰雪都要将她整个人冰封了。
而最前面已经跑过去的人从马上又回过头来,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猛的一下勒住了缰绳,将马又带了回来。
“是吴忧姑娘吗?”
清朗的男声响起,忧儿感觉这个声音有几分的耳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蓝色的披风下白色的袍子让忧儿想起了这是谁的声音——朱子瑾!
“朱公子?!!”
因为马蹄带动的烟尘还在,加上忧儿尚未痊愈的眼睛里还带着泪水,所以只能模糊的知道一个轮廓,感觉上就是那个自己在邺城和影城两次“碰巧”遇到的朱子瑾。
“正是在下,忧儿姑娘怎么在这里?”
朱子瑾赶紧翻身下马,在这里意外的遇到忧儿,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你没事吧!上次……我还以为你有危险了。”
忧儿站起身来,却是向后退了一步,她还记得耶律宸勋和她说过的话,而此时意外遇到,却又不能表现出半分的端疑,只能尽量小心的应对着。
而忧儿向后退的那一小步,却也落在了朱子瑾眼里。俊脸虽然仍是常色,但眼底却闪过了一丝冷光,这女人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而且这条鱼或许是真是个意外的收获,该怎么处理?
“哦,没事,其实我只是一个商人身份,又是与大辽的几位皇子都有些生意往来,那天又是一个误会,所以解释清楚了,您的那位主子自然就放了我。”
朱子瑾对耶律宸勋的这样称呼,也显出他已经知道了耶律宸勋的身份,忧儿心里一紧,小手在袖口里摸向了那把黄金匕首。
“忧儿姑娘这个时候出来,难道不知道宸王府正有热闹吗?”
朱子瑾眼神眯了眯,上前一步抓过了忧儿的两只手腕,“当啷”一声,那把匕首从忧儿的袖口中滑了出来,落在了深深的雪地中,几乎要被雪埋了起来。
“你放手,我知道有热闹,正好要回去看呢。”
忧儿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而朱子瑾平时那一向温文尔雅的面容竟然分外的狰狞了起来,抓着忧儿手腕的大手也加重了力道,唇边带着得意的笑容,将忧儿用力的向自己的马拉了过去。
“那个热闹你不看也罢,今天遇到吴忧姑娘才是真正的热闹,你说我是将你送到大辽的二皇子手上;还是将你带回金国,交给四皇子,让耶律宸勋亲自来接你回去呢?”
听得“金国,四皇子”几个字,忧儿更用力的挣扎起来,甚至伸出脚向朱子瑾的腿踢了过去。
那位金国的四皇子忧儿自然知道,因为就是他曾经在边境战场上将耶律宸勋一箭射伤的,而后耶律宸勋突然出击,将金国的伏兵击退,又让四皇子完颜御受伤,若是自己真的落在了他的手里,不要说生死的问题,如果他真的将自己做饵,诱宸来犯险,也是自己万万不想看到的结果。
将过过上。“臭丫头,之前二皇子怀疑你是真的夏国公主,我到处查了也没有什么消息,现在将你捉住了,倒是想看看,传说中拓跋家女人的灵血之谜是不是真的。”
朱子瑾眼神落在了地上的匕首上,而忧儿听到他说拓跋家的女人,心头又是一跳,伸出脚用力的将埋在雪地里的那把匕首踢的远了,怕朱子瑾现在就拾起来给自己划上一刀。。
“少爷,有人出城了。”
后面一直在不远处等着朱子瑾的人看到城门口似乎有官兵的身影,明显像是在布置什么,而且距离只有一里多的距离,怕对方看到这边正在挣扎的两个人,所以过来出声提醒着。
“走!”
朱子瑾抬头看了一眼那城门处的官兵,伸手将身上的蓝色披风解了下来,一下将忧儿兜头盖脑的罩住,用绑带又在忧儿的身上胡乱的缠了几下。
忧儿被披风缠住,一边挣扎,一边张口欲喊,却感觉后劲猛的一沉,便失去了知觉。
耶克达回到宸王府,正巧萧管家正在调派人手,准备让人四处出去搜寻,就看到耶克达进门,赶紧拉住他说明了情况。
“知道了,你带人在城里四处去找,我带人去城门守着,若是忧儿姑娘真的要走,应该也是往南,我去南门。”
耶克达带着手下的一队官兵冲到南门,盘问了一下守城的士兵,结果听到有人形容的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女出城,感觉应该就是忧儿
☆、一路追踪
耶克达带人向前追了十几里,却还是没有发现忧儿的影子,再算一下刚刚听说过忧儿出城的时间,又听说她是徒步的,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再跑的更远才对,便又带人折了回来,一路上仔细搜寻着忧儿的痕迹。
或许她是出城便转了其他方向,就是要躲开自己的,所以耶克达打算根据路上的痕迹再调整一下找寻的方向。
“头儿,找到一把匕首,应该是王爷的。”
一个手下的士兵猛然发现了雪地里的一点金光,下马拾起来一看便知道这是他们宸王爷的东西。
“正是。”
耶克达将那匕首接在手里,不用细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