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圣皇迁怒,忧儿的处境会更为艰难。
“是。忧儿姑娘,请。”
耶克达回答了一声,翻身从马上下来,将自己的马牵到了耶律宸勋的马旁,等着主子将忧儿放在了马背上,步行牵着马,向宸王府的方向走去。
“走吧!”
看着耶克达牵马护着忧儿走了,耶律宸勋才甩了一下身后的披风,打马先一步向着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皇宫里守门的侍卫见耶律宸勋奔驰过来,意外的没有让路,让他直接骑马进去,而是用手里的长枪将宫门守住,示意他下马而行。
耶律宸勋也不争辩,跳下马背将手里的缰绳一甩,便大步的向里走去,前面马上迎过了一名内侍,弯腰施礼,然后引着他向偏殿而去。到了偏殿门口,却又有侍卫用长枪拦住了耶律宸勋的去路,不准他再向前一步
☆、棒打鸳鸯
到了偏殿门口,却又有侍卫用长枪拦住了耶律宸勋的去路,不准他再向前一步!
“是圣皇让本王来的。”
耶律宸勋挺直了脊背站定了身子,看着那两名侍卫,大声的说着。
“请宸王爷将弯刀卸下,还有您身上的匕首。”。
其中一名侍卫上前,伸出了没有等耶律宸勋动手,就径直去解下了他配在腰间的刀鞘。
“契丹人刀不离身,人在刀在;难道圣皇的意思是让本王自刎于此吗?”
耶律宸勋大手猛地收回,将自己的弯刀握住,而且是稳稳的握住了刀柄的位置,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若是敢解我的刀,我便是要你的命。
“宸王爷,这真是圣皇的意思,您就……”
一直跟着引路的内侍忙上前挡在了耶律宸勋身前,想要调停,却不知道如何说起,耶律宸勋说的没错,契丹人的确是刀不离身的,就是圣皇上朝,殿上文武官员也是各个带刀的,从未有过让哪一个解刀面圣的,这位三皇子还真是第一个呢。
“宸儿!”
正在僵持之间,后面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接着便是一个素蓝色的身影快步到了近前,同样的拦在了耶律宸勋的面前。
“母后!!”
看着面前的素服中年女子,耶律宸勋异常的吃惊,甚至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母后,那位仪态万千,高高在上的大辽皇后。
眼前的萧皇后已经是不施粉黛,素净的一张脸,虽然还有几分姿色,但也显出一些岁月的痕迹,唇角和眼梢都有了些许的皱纹;那身蓝色的衣裙也不再是那华丽耀眼的凤袍,而只是一件窄袖束腰的长裙而已,就连裙摆上都没有一点点的刺绣装饰;发髻虽然依旧高挽着,却早已珠钗凤冠不见,只是用一支普通的金钗别住:昔日的华丽雍容,甚至是那一身的富贵之前都收敛的干干净净,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大辽妇人而已。
“宸儿,听你父皇的话吧,你今日的事情,的确是过分了。”
萧皇后脸上现出了一丝的焦急和关心,又上前一步,将耶律宸勋握住弯刀的手按住,轻轻的摇晃了两下。
“母后,你这是……”
耶律宸勋的还在震惊于萧皇后的改变中,手中的刀不由的松了松,也没在意,却更加的关心起自己的母后来,毕竟是至亲的母子,无论如何,不会一下将所以的亲情都抛掷脑后的。
“想必宸儿已经知道了,你上次大婚之时,嫣儿找来那名女子破坏了你的婚事,便是母后暗许的;母后知道对不起你,若不是那次生变,也不会引出诸多事情来,所以母后自罚思过一年,若不是这次听说你闯了大祸,也不会跑了出来。”
萧皇后终于将耶律宸勋手里的弯刀拿了过来,却没有递给一旁的侍卫,而是托在了自己的手里。耶律宸勋说的对,刀在人在,所以她不能把自己儿子的命交在别人的手上。
“母后……”
虽然之前还有一点点被抛弃和背叛的感觉,可算计自己的哪一个不是至亲的人呢?如果要怪,或许也只是这皇室中的亲情太过淡然了吧!
“随母后进去面见圣皇吧!毕竟是你的父皇,只要认个错就好。”
萧皇后从听到四门紧闭的消息开始,便坐立不安起来,等到圣皇派人去城门传旨叫耶律宸勋进宫,她便急急忙忙的向这边赶了,好在这关键时候赶上了,若是宸儿真的在这偏殿外,圣皇的眼皮底下再违抗圣命,只怕……
耶律宸勋看了一眼被母后小心翼翼托在手里的弯刀,又看看萧皇后那已经带着一丝皱纹的眼角,紧咬的牙关柔和了起来,伸手扶住萧皇后的手臂,与她一起向偏殿的大门走去。
“臣妾给圣皇请安!”
“儿臣给圣皇请安,请圣皇责罚。”
紧要要上。耶律宸勋一进门,便跪了下来,头虽然低着,但眼角的余光看到圣皇之下,还站着几位大臣,都是朝中有些分量的人物,此时正直直的看向自己。
“既然宸儿自动领罚,来人,重则二十杖,罚半年俸禄,禁足三个月。”
圣皇高声宣布着马上有侍卫提着刑杖走了上来,伸手便要按住耶律宸勋,却被耶律宸勋大力甩开了,“不必了,本王跪着受刑。”耶律宸勋自然不愿趴着,就那样直直的跪着,等着刑杖落在后背上。
“宸儿!圣皇,臣妾知道宸儿这次做的是过分了些,只是求圣皇念在宸儿一向重情的份上,免了这刑杖,多罚些俸禄吧!臣妾也愿意多思过一年,替宸儿受罚。”
板子没有落下,却早已经疼了当娘亲的心,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有过种种的算计,也只是为了让他夺那储君之位而已。
“重情?难道本皇的儿子,就该只重男女之情,不重手足之情吗?他骑马公然闯入明的府上,为的只是夺回一个女人,这又是什么情了?当初为了那个女人,三个人都挨了板子,闹的还不够吗?如今又是为何?”
圣皇的口气虽然平静,但那平静之后的怒火任谁都可以听的出来,身边的那几个大臣更是低头不语。
他们几个本来就是因为宸王爷擅作主张将四门关闭的事情才来进言的,说三皇子持宠生娇,如如今已经要把圣皇不放在眼里了,可现在耶律宸勋才一进门,圣皇就要抡板子了,如此一来,谁还敢在板上钉钉,火上浇油呢!那就分明是要给萧皇后难看,更是等于让圣皇真的打了一直最受宠的皇子?万一这皇子做了储君,将来再做了圣皇,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宸儿应该也是一时糊涂的,他就是这样的直接性子,心急了便做了糊涂的事情,圣皇开恩吧。”
萧皇后知道耶律宸勋关闭四门就是为了要找忧儿的,却不知道他居然还骑马直闯了明王府,虽然二皇子算是自己的外甥,可也是同为皇子,是自己儿子争储路上的大敌,如此一来,不是给对方一个机会,大做文章嘛。
“宸儿谢圣皇责罚,动手吧!”
耶律宸勋的背又直了直,声音里竟然带着不屈。
“打。”
侍卫握着板子听到圣皇下令,手里的板子便猛的挥了下来,第一下和第二下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耶律宸勋结实的背上,打的耶律宸勋身子一晃,胸前一阵翻腾,但终究咬牙忍下了,又挺直了脊背。
圣皇见耶律宸勋耿着脖子,咬着嘴唇一副死硬模样,心中又疼又气,向下一挥手,吩咐道:“派人去宸王府,将那个女人送回夏国去,我大辽不需要这样的红颜祸水。”
“圣皇!宸儿愿受罚,愿再受二十杖,此事与忧儿没有半分的关系啊!”
耶律宸勋正一下下挨着板子,任凭板子打在后背上,努力保持着身子都不摇晃一下,却在听到圣皇这个命令的时候,猛地伸手握住了正要再落下的板子,急急的喊了一声。
“与她无关?若与她无关,三年前她就该死,如今偏偏再要出现,就连她夏国都已经江山易主了,她不是祸水,又是什么。”
圣皇心中愤愤,自然口气也是不留情面的,微微一顿,又大声吩咐道:“再加二十杖,行刑完毕,将三皇子关进宗祠思过一个月,任何人不得探视。”
“圣皇!”
耶律宸勋双手紧紧抓住两支廷杖,就要起身,那侍卫也不敢拦,却又不得不拦,忙将手里的廷杖向后夺,就这样一来一回的拉扯了起来。
“来人,按住行刑,难道你还有当庭违抗本皇不成。”
圣皇怒站起身,向下面高喝一声,马上又有几名侍卫冲了上来,将耶律宸勋拉住,最后按在了地上,而那两支廷杖也“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
“圣皇,宸儿求您收回成命,忧儿真的……”
“再打!”
没等耶律宸勋求完,那板子又落的急了,落在背上的声音甚至盖住了他向圣皇求情的声音。一双修长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唇角也因为咬的紧了,滴出了鲜血,但那双美目依然紧紧的盯着高高在上的圣皇,眼底有祈求,也有心疼。
“圣皇,那位忧儿姑娘毕竟已经有了宸儿的骨肉,如此送回夏国去,先不说夏国千里迢迢,那姑娘那样赢弱的身子能不能安全支撑到那里,若是我皇室血脉有个三长两短,也是大大的损失啊!圣皇三思。”
萧皇后忙跪行了几步,向圣皇求情,毕竟自己儿子的心意,自己比谁都明白,若是圣皇真的狠心将这对鸳鸯拆散了,只怕失去不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点皇室的血脉而已,只怕这个儿子也要保不住了。
“我耶律皇室,难道在乎那一点点血脉?后宫之中,又有多少皇室的血脉没的不明不白?一个女人而已,本皇可以再给宸儿赐婚。就算他不要,我还有其他的儿子,自然少不了耶律家的血脉相传。”
圣皇说话时候,双目紧紧盯着萧皇后的脸,让萧皇后忍不住抖了起来。的确,皇宫中有多少女人,怀有了皇室血脉,却都被自己除去了
☆、圣旨到
耶律宸勋被几个侍卫用力的按在地上,板子一下下重重的落在背上,却都不及看着那几个领了皇命出去传旨的人更让耶律宸勋焦急。想要再开口为忧儿争取一下,跪在一边的萧皇后看到了,忙扑身过来,抱住了耶律宸勋头,让他说话都困难起来,自然无法再开口。
“圣皇开恩!”
看着三皇子背上的衣服被鲜血晕染开来,那几名大臣都跪了下来,这三皇子一向受圣皇喜爱,论人品,论才智更是几位皇子中的佼佼者,现在更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有个三长两短吧!
“打多少了?”
圣皇没有先喊停,而是抬眼看着那两名正在行刑的侍卫,沉声的问道。
“禀告圣皇,五十七杖。”
那两名侍卫忙借着台阶就住了手,将刑杖横放在身前,跪下来恭敬的回答着。
“打满六十,拖下去,面壁思过。”。
圣皇说完,袍袖一甩,先一步起身走了出去,跪在下面的大臣看着圣皇走了,忙磕头施礼,之后回身向着那两名侍卫摇了摇头,那侍卫也知趣的退了下去,没有人再追究那剩下的三杖了,自然就不打了。
“母后,你放开我。”
耶律宸勋感到肩上的力量减轻了,用力从萧皇后的怀里挣扎出来,想要起身,却感觉背后一紧,像是一片火烧,又像是被刀割的百孔千疮般,无一处不疼,用手臂撑着地,才勉强坐了起来。王里里上。
“宸儿,若是母后刚刚不拦住你,你定然还要惹你父皇生气,只怕现在也打不完的,为了一个女人,难道你真的连性命都不要了。”
萧皇后心头一疼,伸手替耶律宸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眼里满是愧疚和心疼。
“忧儿又是何其无辜,三年前便因为我的一厢情愿,身陷囫囵,受了三年的苦;如今已经怀有我的骨肉,却还要被千里迢迢的送回正在动乱的夏国;我是她的男人,却不能将她留在身边,我是一介王爷,可连自己的王妃都护不周全!”
再次努力的起身,耶律宸勋还想要回府去,即使真的要将忧儿送走,自己也要陪在她的身边。
摇摇晃晃的向往走去,背后的鲜血顺着衣角流了下来,每走一步,都会在身后留下一条血滴形成的细线,可当他艰难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几名侍卫拦住了去路。
“让开。”拼尽全力的大声一吼,耶律宸勋没有吼开那几名侍卫,却感觉眼前一花,大手扶了一下门框,才没有摔倒,却感觉腋下一紧,已经被两名侍卫左右夹住了,向后面拉去。
“放开我。”
奋力的挣扎,却只能让背后的伤口撕裂的更大,血流的更多而已,而离着后宫的宗祠越近,耶律宸勋的心就越沉,仿佛被压上了巨石般难受。
“来人,给宸王爷宣御医。”
萧皇后紧随其后的跟了过来,见儿子背后的鲜血,慌忙的叫人去找御医,可御医来了,进去半天,却只听到里面的吼声和御医的劝慰之声。
“怎么回事?宸!”
萧皇后终于忍不住,进了宗祠后面的小室,那里是用来给皇室子孙面壁只用的,只有一张小木床和一张地席,连桌椅都没有,御医的药箱就摆在地席上,可里面的药瓶却被散落一地,耶律宸勋爬在小木床上,胸口上下起伏着,看来伤的不轻,可一双凤眸却瞪着,紧紧盯着御医,不准他上前。
“宸儿,你这又是何苦,赶紧让御医给你上药。”
萧皇后吃了一惊,想要上前帮忙,可才一迈动脚步,耶律宸勋那修罗般煞气的眼神便瞪视过来,也难怪御医会不敢上前了,现在就连萧皇后见了,也怯怯的停下了脚步。
“宸儿,你乖乖的上药,我便差人去你王府看看,也许那位忧儿姑娘还没走,我帮你带些话过去。”
萧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