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端木渊更近了几分,紫眸中的惊讶与期待尽收眼中。半合了眼眸,我水色的唇瓣迎向端木渊的唇,轻轻的抽气声,沁凉了唇间的空气。就在唇瓣即将交汇的一刻,我微侧了脸,唇瓣落在端木渊的耳边,轻启,暧昧的气息微红了耳根。
“姐夫。”
美好的光景在温软的语调中被割裂,瞥见紫瞳中突升的怔愣,满心的欢喜。我踮起的脚尖旋转,手指没有一丝眷恋的撤离。身体失了重心,向亭下跌去,飞天早有准备,在半空中接住我,搂住我腰身的手向后一翻,我便已在飞天背上。
“走。”我附在飞天耳边笑道,
飞天落下的身体在寻到力点后扬起,背着我踏花归去。我伏在飞天背上回头,端木渊依然立在飞檐之上,纷飞的发丝迷乱了视线,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抬手摘下发间的绯色芍药,松了手指,花颜娇弱,翩然遗落。
这,算不算调戏。端木渊望着伊人离去的方向,笑意更甚于怒气。自己的确被她小小的耍了一下,执起她手的瞬间,莫名地感觉熟悉。她的手抚上他的脸,这是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敢做的,却莫名容了她。她唇瓣迎上时,他是期待的,稍纵即逝的美好。喜欢她身上的香味,由她颈间流出的香气,安神怡魂,不待他闻够,却已随伊人而去。
飞天看着对面笑得肩膀直哆嗦的自家主子,无奈的摇摇头。跟了白菡萏三四年,每每遇事便惊她一身冷汗。若不是她一直警惕的观望,哪能正好接住她,万一她一个走神,此时的白菡萏至少也要缺胳膊断腿。飞天知道白菡萏并不是什么善人,虽然性子温良,却是有仇必报,而且报复得诡异,报复的时间和方式一向不确定。想到端木渊,飞天皱了眉头,此人武高深莫测,轻而易举地震断她的软剑。要知道,那软剑是神兵山庄历时两年用冰海玄铁千锤百炼而成,这端木渊或许是天下楼最大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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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出火了,我微弯着眼。背后是浴池池壁,满池红花遮盖了我裸露的身体,浸湿的长发掩盖了水面上的双肩。对面的池沿卧着妖孽,落尘寰单肘撑地,托起他祸国殃民的脸。散落的长发,滑入池中,云墨一般。另一手慵懒地撩拨一池春水,带着薄怒的笑脸,让人看得脊背发凉,狭长的眼狐媚地眯起,却始终锁着我。
四月暖风绚烂了一室风华,眼前景致煞是醉人。我欣赏着对面养眼的男子,越发地想笑。今天是什么日子,自下午便一直笑到现在,对端木渊的报复过火了吗?天下楼的暗鬼应该是把全部过程都报告了落尘寰。
他们一向尽职,或许连我手指在端木渊脸上拂过的位置都精准得报告了,落尘寰耳中听到的应该是我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了大景王朝第一王爷端木渊。也算是事实吧!只是,非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吗?这眼神是不是应该叫挑逗。
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因池水晕红的皮肤,浮在水面的黑丝交缠妖艳的红花,裸呈在空气中的脖颈与锁骨,以及那一脸笑意。看在对面的男人眼里,也是种勾引,虽是彼此彼此,但我承认落尘寰在这方面要高明的多。
十二 浴室调情
落尘寰一想到暗鬼回报的情况就感觉胃部在强烈的反酸,在莫子忧喷了自己一脸茶水后,更觉得要和白菡萏好好算算帐。暗鬼描述得相当绘声绘色,莫子忧直叫天下楼埋没了大好的人才,暗鬼当是对自己的夸奖,最后好死不死的加了句‘两人站在一起甚是般配’
般配?
般配个鬼!
他们般配了把他落尘寰往哪里放。把天下楼诸事丢给莫子忧,落尘寰独自回了落府。无尘苑内室浴池,落尘寰卧在池沿,第一次觉得对面的女子在引人犯罪。
“落尘寰,出去。”我承认我坚持不下去了,泡在温热的池水中虽然惬意。但是长时间泡下去的结果就是头晕,加之锁骨下的身体一直没在水中,我明显感觉缺氧。
落尘寰终于非常乖巧的改变了挑逗的卧姿,慢动作回放似地坐起,魅惑的骨头慵懒地伸展了下,定格。我微瞪了眼看着再无动作的落尘寰,某妖孽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双眼睛笑得得意。我此时的想只有一个,一巴掌扇飞那张欠扁的脸,虽然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女孩(穿越前),但是总不能让我赤身的去那相隔十步之遥的屏风后穿衣吧,已经不止十步了看起来相当地遥远。
“菡萏,洗够了吗。”自进门半句话未说的落尘寰终于开了金口。
我别开眼,不搭理,挖好的陷阱我看得到,才不往里跳。
清浅的笑声自水上飘过来,刺激着我得耳膜。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我唯一的希望啊,请一定来救我,深吸了口气我呼唤:“飞天。”
黑色的身影华丽丽地登场,黑缎长袍从天而降,安稳地落在我肩上。绯色纱幔在落尘寰和我之间横飞,遮挡了双方的视线,我迅速背过身站起抖落长袍,手臂滑入衣袖,合了前襟。
“滚。”不耐的声音惊了一池春水,黑色身影迅速消失。绯色纱幔失了主心骨一般,柔软了身体,婀娜飘落。
我顺着台阶走出浴池,缓和了眩晕,我半侧了身看对面已经站起的落尘寰。绯色落尽,妖邪的身影一瞬已移至我面前,我紧了紧手中的长袍,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黑眸中升起的惊了我的眼,我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没比刚才好多少。落尘寰的身体一步步压过来,直到将我锁在他与墙壁之间。暧昧的气息扑在脸上,混乱了呼吸,身后的墙壁告诉我再无退路。
微怒了容颜看着落尘寰妖孽的脸渐渐放大,光线穿过羽睫,在细致的颧骨上投下迷人的阴影,性感的唇轻启,勾人魂魄。想要逃离,我,想要逃离。
温柔的手掌握住我的下颌,大拇指腹细细摩挲我微颤的唇瓣。
“落——”
尘寰二字被迫吞入喉中,落尘寰迅速压下唇瓣,灵舌顺势窜入我檀口中,完全的掠夺。
感觉自己快疯了,他以为对白菡萏他可以克制,他以为可以等到他们成婚那一天,但眼前的诱惑在击溃他所有的自制力。黑缎裹挟的身体,湿漉的发贴在娇媚的肌肤上,发尖凝着晶莹的水珠,温柔的锁骨,娇艳欲滴的嘴唇。她的一切都在刺激他的神经,灼烧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吞咽,喉头干涸。是她先勾引他的,怪不得他。
落尘寰一手扣住纤腰,将那柔软的身子更贴近自己。握住她下巴的手转到她脸侧,高高托起娇颜,方便他更加深入的探索。
纠缠的唇舌,落尘寰不放过一处蜜津,贪婪地裹挟。还想要更多,手掌顺着曲线挑逗抚摸,隔着薄薄得衣料摩挲肋骨,攀上柔软的雪峰。
惊觉到落尘寰附在胸上的手,酥麻的电流窜遍全身,空出的手挥落不安分的大掌,抵在落尘寰肩上,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唇舌留恋地移开,落尘寰一脸不满地看着我,黑眸中满是浑浊不定。
“我,我可以解释。”大脑缺氧,我糊里糊涂地说出一句类似认罪的话,说完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需要解释的事情。
短促的呼吸伴着暗哑的声音肆虐耳周的敏感:“我不想听。”温软的唇一寸寸吮吻,咕哝的喉结,渴的很。落尘寰一手箍紧怀里的娇躯,让两人贴得更近,一手探入黑色衣袍内。肆意揉捏。
“恩啊。”唇落锁骨,红梅朵朵,我恨啊,我干净纯白的肩颈被啃得干净。
怀中人儿不经意溢出唇齿的呓语,轰的燃起满身欲火。落尘寰越加放肆了唇舌手指,额发早已湿透。再次含住水色唇瓣,强行索取,他不想要她的替身,他想要的是她。
莫子忧撩起纱幔,待看见内室的迤逦春色,迅速背过身去。脑中一片混沌,深锁了眉头,清咳几声。
浑浊的黑瞳闪过一道寒光,瞬地亮了,落尘寰抬起头怒吼:“什么事?”
纱幔后的声音冷然:“落,太子殿下来了。”
莫子忧的声音此时就像天籁,我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落尘寰微挑了眉,一双狭长的眼斜着莫子忧的方向,眼底精光闪烁,终是停止了动作。环着我的手臂紧了紧,不舍地放开,落尘寰抬眸将满眼的柔情投给我,淡道:“等我。”随后转身离开。
待到被落尘寰扬起的纱幔完全恢复平静,我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憋死我了,等你?等你来干嘛?鬼才要等你。少有的气急败坏,我滑坐在地上,太阳穴一突一突跳的疼痛。
“主子。”飞天蹲下身将宽大的纱袍围在我身上。
我狠狠地揉着太阳穴,心里憋屈的很,明明是我被欺负了还没处发泄,落尘寰这仇我肯定记着。
“飞天姐姐。”我裹紧身上的衣袍,看着飞天:“今晚你就在我这睡,警告外面的半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
“主子,落楼主——”
“他要敢进来,我就死给他看。”狠话撂下了。
飞天扶起我移步至寝室,我看着锃亮的大铜镜里自己惨不忍睹的肩颈,越发地愤恨。落尘寰,端木渊一个个都和我脖子有仇吗,旧伤刚好新伤加剧,罗尘寰你当真是把我照顾得很好。
飞天很是郁闷,虽然知道楼主对自己主子有情,但这样的硬来实在有点那什么。毕竟都是女人啊!自己精心呵护的主子,在药王谷半点磕碰都不曾受过。来了京城一个月,接连二三的受伤。飞天从袖中拿出药膏轻轻涂在白菡萏红肿的皮肤上
“主子不如尽早与楼主完婚。”
飞天一句建议听得我肌肉抽搐,眼前浮现某种可能性的画面。
天下楼,落府,白家,张灯结彩,红绸漫天。落尘寰骑着装饰着大红绸花的高头大马将我迎娶回家,妖媚容颜满是得逞的笑意。画面一转几年后,我挺着大肚子托儿带女地维持家业,他落尘寰天天留恋花丛祸乱京城。狭长眉眼一勾,倾倒无数野花。画面再一转,无数江湖豪杰齐聚落府,指着我鼻子呵斥,为何不管好自己的夫君,将他们的女人还回去。然后我那鹤发苍颜的师傅拄着拐杖大骂,为何不听师傅的话,嫁给这种妖孽。
我摇摇头:“还是算了。”
对于婚姻,我没有底数可以应付,而且这种事没得学,没有底气的事,我不做。
至于落尘寰,既然当初说了不需要他落尘寰以身相许,又何升这般暧昧,不过救命之恩,并不值得记挂如此之久。落尘寰虽然为了救你我差点丢了命,但并不需要你补偿什么。纠结思绪,终是理清,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何尝不是被那张妖孽的脸勾了魂,还是错在自己身上,速速收了魂,远离祸水。
莫怪我,只是前世劳心殇情断爱,太累。
自那日后,飞天日日与我同寝,寸步不离左右,包括沐浴解手。着实难为了飞天,上有落尘寰杀人眼光,下有我威逼利诱。但是飞天毕竟是女子又和我处的比较久,自然比较偏袒我,我每天准时到白府报到,能拖多久是多久,顶着飞天一天比一天黑的脸,能躲就躲,该避则避。还好天下楼最近比较繁忙,落尘寰和莫子忧几乎很晚才回落府,免了不少见面的机会。
十三 端木泽
马车平稳的前进,车内肃杀冷清。我,莫子忧,落尘寰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向丞相府行进。
大早上,落尘寰便派人传话‘今日勿要出门,午饭后前往丞相府’
我差了来人回话‘能不能不去’
那人回来带了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不行’
怎么把我也牵扯进去了,我挥了挥手遣退了那人,看着飞天托着一套月白锦缎男装进来。
“为何要扮男装。”我皱着眉头,老大不愿意。
飞天扬起冰颜:“楼主吩咐。”
我点点头,好一句‘楼主吩咐’,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午饭后,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针尖牛毫,润物无声。屋檐尖晶亮的水珠渐渐变大,猝然落下,我端着药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咽,碗内浓稠的黑色是可以改变声音的药。飞天站在我身后,将我一头黑发规整,绕进银质嵌月长石发扣中。如缎长发安静地躺在左肩,衣衫窸窣,飞天将最后一件外袍为我穿好。
上了车才发现落尘寰和莫子忧都在,我扫过两人,莫名其妙的肃杀。我在落尘寰右边坐下,与莫子忧面对面。没有人挑起话头,三人各有各的心思。我心情也不算太好,胸上的束带紧的很,气压又恨低,我动都不想多动一下。偏过头,将视线移到窗外,眼不见为净。长安的雨天依然繁华,各色纸伞影藏着伞下的人人匆匆而过,相会的马车缓缓擦沿而过,偶尔瞥见车里的容颜,一闪而逝。我不太喜欢这样的雨天,要死不死的,下雨也下不利索。
前世的记忆里,也有一天下着这样的雨,只是那天的雨似乎格外的冷。我的未婚夫在雨中痛苦咆哮,怀里抱着的女子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红,紧闭的眼,苍白的唇,香魂不在。我却在笑,满心欢喜。或许那是我前世犯得最大的错误,一场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不过是为了那个男人。你夺了他的心,我夺了他的身,当真相昭示,葬送的是三个人的生命。谁赢了谁,不得而知。
马车稳稳停下,眼前已是丞相府,恢弘庄严,好不气派,不过比起渊王府还差了点。飞天扶我下车,触及我冰凉的掌心惊了心神。
“主子。”飞天轻唤,诺大的雨伞,挡去了所有视线。
我缓了缓心神,笑着摇摇头。我知道飞天见不得我这样,像是灵魂飞离,空留了具躯壳,满眼苍凉,寒了心似地。
“白寒公子。”似曾相识的声音。抬眸,某人伸向我的手被飞天挡回。此时的飞天很敏感,竖起一身尖刺,容不得人碰我半分。
“飞天,不得无礼,太子殿下,请恕臣管教不严,惊扰了殿下。”落尘寰微躬着身子,对着我面前的男子抱拳行礼,飞天自知越矩,跪下身子。
太子殿下?我看着男子的脸,哦,想起来了,向阳镇齐欢节端木泽。
端木泽忙扶起飞天,笑道:“落兄何出此言,是我失了礼数。”
端木泽与落尘寰,我微眯了眼。端木泽一句话称兄道弟,以‘我’自言,关系恐怕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