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子洛在离木屋十米远停了下来,看着持茅对准他的凤府护卫,东陵子洛脸上笼罩一层寒霜。
“你们这是要造反嘛,区区府中护卫,居然手持军方的兵器,谁给了你们这个胆子。”东陵铁器管理很严格,一般的护院都不允许持铁器,更不用说持长茅、大刀等军方武器。
在东陵能持军方武器的只有亲王侍卫,而这些人都是有定数的,凤府这些护卫明显都违禁了。
凤府没有一个正经主子在,老管家没办法,只能颤颤抖抖地上前,跪在东陵子洛面前。
“回洛王殿下的话,这些护卫都是肃亲王的侍卫,算不得凤府的护卫。”一大把年纪了,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老管家只感觉全身都在发冷,可他却不敢妄动。
他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可今天这排场,还是让他不知如何应付,在强权面前,他就是再有手腕也无用。
“肃亲王的侍卫?肃亲王的侍卫怎么会在凤府?”凤府的这些护卫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东陵子洛今天是故意发难。
“回殿下的话,这些侍卫是翟世子派来的,翟世子受大公子所托,保护七公子。”老管家知道王锦凌与肃亲王世子翟东明交好,便把这事算到王锦凌头上。
有翟东明撑着了,东陵子洛也不敢妄动,东陵子洛点了点头,不再追护卫的事,指着木屋道:“你确定里面的人是七公子?”
“奴才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里面的人确实是七公子。”老管家咚的磕了一声,以表郑重。
王锦凌的十七叔听到这话,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难道王锦凌真不在凤府?王锦凌不在凤府,那会在哪里?
王锦凌难道真的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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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3动静,血衣卫来
?王锦凌难道真的没有死?
不不不,不可能,王锦凌的十七叔连忙摇头,把这个可能给甩掉,他们下的毒无解,王锦凌必死无疑,也必须要死。网
王锦凌绝对还在凤府,自从那天王锦凌进了凤府,他们就一直派人盯着凤府,别说人了,就是一直苍蝇从凤府飞出去他们也知道。
王家认定王锦凌就在凤府,同样东陵子洛也能肯定,王锦凌就在凤府,凤府外也有他的人,他能断定王锦凌没有离开凤府。
既然木屋里的人是王七,那么王锦凌定在别的地方,东陵子洛勾唇一笑,挥了挥手让老管家起来。
老管家暗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来不急谢恩,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老管家抬头望去,看到那血红红的一片,两眼一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血衣卫来了!
洛王殿下居然真调血衣卫来凤府了。
完了,完了,这下凤府麻烦了……
即使经过血洗,血衣卫在东陵百姓的眼中依旧等同于恶虎,看到血衣卫,就如同看到阎王来索命,而接管血衣卫的洛王殿下,无疑就是阎王。
东陵子洛很满意血衣卫带来的震慑效果,除了肃亲王府的侍卫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了血衣卫的影响,一个个如同木桩子,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大人。”一百名血衣卫齐刷刷地跪在东陵子洛的面前,至于舟王与咏王,则完全被忽视了,而血衣卫也不称呼东陵子洛王爷。
舟王和咏王虽然不甘,却不敢多言,只能乖乖地站在东陵子洛的身边当背景。
血衣卫是东陵一个独立的机构,他由皇上的内库负责经费,血衣卫只对皇上负责,其他人通通不看在眼中,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血衣卫的地位与权利。
以前陆少霖在时,血衣卫还会与其他人周旋一二,可东陵子洛接手后,血衣卫完全不把除了皇上与东陵子洛以外的人看在眼里。
在东陵子洛手中,血衣卫就是皇上手中最凶残的猛兽,皇上指哪,血衣卫就咬哪,这正是皇上想要的,也是东陵子洛最满意的。
在东陵子洛手中,血衣卫没有复杂的程序,所有的权利都在他的手上,东陵子洛朝血衣卫一摆手:“传本大人令,搜查凤府,查找王家大公子的下落。”
“是。”
军令如山,血衣卫迅速动了起来,一百人分成十组,朝凤府各个院子涌去。
血衣卫的人对凤府可是有着刻骨铭心的恨,他们可没有忘记,凤府给了血衣卫一个无法洗刷的耻辱,现在能光明正大的对付凤府,他们哪里会放过。
“嘭……嘭”
打砸声响起,伴随着下人的哭喊声,还有各种瓷器、摆设摔碎的声音,整个凤府乱成一团。
血衣卫根本没有执法的秩序,怎么能最大限度的破坏凤府,他们就怎么来,这哪里是搜查,这简直就是强盗过境,所到之处就连墙面也没法幸免。
“不要,不要砸,求求你们不要砸。”
“你们不是来找人的嘛,这盒子里哪能装人。”
“官爷,求求你了,不能砸呀。”
“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这是我家姑娘的房间,你们不能闯。”佟珏和佟瑶哭着喊着,想要拦住横冲直撞的血衣卫,可她们哪里是血衣卫的对手。
“滚开。”血衣卫一个刀把打个去,丝毫不顾忌对方只是一个弱女子,打得佟珏一头是血。
佟珏支撑不住,倒在佟瑶的身上,凤府的下人想要动手,却被苏文清给制止了:“别动手,让他们砸,一旦动手就是拒搜,就是与朝廷作对,到时候没有错也是错。”
东陵子洛要借王家的事情出气,那就出吧,左右不过是一些银子的事,凤府有意义的东西,都被那一场大火给烧了,这些东西再贵重也就是银子。
他们没有权,但不缺银子。
苏文清也恨,可他很清楚,他们就是拿命拼,也阻挡不了血衣卫的脚步。
呜呜呜……凤府的下人知道苏文清是为凤府好,为他们所好,一个个默默地退下,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血衣卫如同蝗虫过境,把好好的凤府砸得满目疮痍,连柴房都没有放过。
暗卫敢怒不敢动,他们的职责是保护凤轻尘的安危,在凤轻尘没有生命危险时,他们不能随意暴露,一暴露就失去了价值。
血衣卫领命办事,砸得那叫一个痛快,不仅仅是凤轻尘的房间,就连库房也没有放过,老管家无比庆幸,他今天一大早就安排人把回礼都送了出去,不然今年凤府可就丢脸丢大了。
可饶是如此,也只是减少一些损失,别府送来的年礼,还有剩下的安胎药,全部被血衣卫砸了个干净,褐色的液体流了一地,凤府的下人抱在一起,默默地流泪。
主荣仆贵,主辱仆死,如果不是有苏文清压制着众人,佟珏佟瑶她们几个,怕是冲上前,与血衣卫的人拼命了。
他们处处忍,一直在忍,可血衣卫的人却得寸进尺,一通打砸后,连王锦凌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最后这些人把目光盯在凤府的祠堂。
“不,不,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凤府下人的怒火与屈辱,在这一刻暴发了,凤府被砸他们认了,可凤府的祠堂不能被砸,凤府的先人不能受辱。
不需要任何人命令,凤府的下人全部站在祠堂门口,与血衣卫的人对峙,面对残暴的血衣卫,他们害怕、他们恐惧,可他们不能退。
“滚开。”血衣卫蛮横的到,双眼通红,毫不掩饰他们的杀意与凶残。
凤府的下人吞了吞水,将心中的恐惧压下,佟瑶、春绘、秋画、夏挽、冬晴,还有一脸是血的佟珏,站在最前面,扬着满是泪水的脸,与凶横的血衣卫对峙。
“我们绝不能看着凤府的祠堂被毁而无动于衷,除非踏着我们的尸体,不然你们别想进去,我们与凤府的祠堂共存亡,我们一步不退。”
“一步不退!一步不退!”
“不退?找死,你们以为我不敢嘛,既然你们不肯退,那就通通去死。”血衣卫眼一横,唰的一声拔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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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4本宫,一山还有一山高
?“殿下……”
祠堂的动静,西陵天宇这里也知道了,西陵天宇的仆人,小声地提醒道,提醒西陵天宇,是不是要做什么。网
东陵子洛确实狂妄,在凤府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西陵天宇所住的地方也没有幸免,也被搜查了,只是没有被砸。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可西陵天宇明白这话中的意思,他也想动,可……
“我是西陵的皇子,不能插手东陵的政务,这是东陵的血衣卫在办差。”西陵天宇坐在轮椅上,双手死死的握紧扶手。
仆人也知道西陵天宇的难处,只是他担心凤府出了事,九皇叔会迁怒西陵天宇,仆人小声的道:“殿下,九皇叔那里?”
西陵天宇闭上眼,掩去眼中的无奈:“我只要保住凤轻尘就够了。”
仆人想了想,不再多言,一主一仆,一坐一站,看着祠堂的方向发呆,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凤府的祠堂可千万不能出事。
他们很清楚,凤将军和凤夫人在凤轻尘心中的地位,哪怕他们死了,也无人可以取代……
皇宫里,皇上看上去心情很好,丝毫不在意室外温度有多低,更不在意御花园此时根本无花可赏,拉着九皇叔在御花园赏景对弈。
早就知皇上的意图,九皇叔无所谓愿意与否,面无表情的坐下,执起黑子就落子,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好像天大的事情发生,也与他无关。
皇上眼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他可不相信,九皇叔会不知道他今天要做什么,又做了什么。
第十五个子落下,皇上终于开口了:“九弟今天很沉得住气。”
这话暗指九皇叔,平时一听到凤轻尘出事,就像点着了的爆竹,谁碰炸谁了,今天这样子太过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帝王总是多疑的,九皇叔今天的表现,让皇上忍不住开口试探。
九皇叔抬眸,面无表情地看了皇上一眼,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九皇叔真想笑出来,皇上的猜疑实在太没道理,他留在御花园不是皇上的意思嘛。
急?他人在宫里,闹事的人在宫外,他就是再急也没有用。
想要看他的笑话?想要看他慌乱无神,惊慌失措的样子?
皇上,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睑微垂,掩去眼中的光芒,他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将眼中的不屑流露了出来。
执子,九皇叔看了一眼棋盘,便将子落下:“皇上说笑了,臣弟什么时候不是这样。”
“哈哈哈,没错,九弟你从小到大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冷冷冰冰的谁也不理,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皇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却借喝茶的动作打量九皇叔。
看九皇叔一身单衣,再看自己狐裘加身,也挡不住寒意,心中闪过一抹思量。
他老了,而九弟还年轻,哪怕他纵容他的儿子去斗、去争、去抢,可也没有一个是九弟的对手,皇上耳边响起符临的建议,越发地肯定可行。
太子是个废人,连当箭靶的资格都不够,也许他不该纵容太子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应该换一个人上去,又或者把那个位置空出来,让他的儿子们去抢。
只有强者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只有从众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心思一多,落子的速度就慢了,九皇叔也不催,双眼没有焦距地看向前方,也没有回答皇上的话。
他要不是摆出这般心性,他要不是摆出一副无所求的样子,依皇上的手段,他能在宫里活下来嘛。
皇上登基时,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要不是宫里宫外有人护着他,他早就死了一万遍。
在宫里,要一个人合理的死去,有千百种办法。
皇上,你这是后悔,当年没有趁我不知事时,杀了我嘛?
九皇叔手指轻动,目光回转,见皇上还在深思,提醒了一句:“皇上,该你落子了。”
皇上回神,一转头就与九皇叔眼神对上,面对九皇叔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皇上心里发虚。
心中暗想,是不是九皇叔知道了什么,随即又连忙否认,如果九皇叔真知道什么,现在坐在东陵的皇位上的人就不是他了。
皇上不愿再想这事,也不逼问九皇叔,落子后将话题转称移到王家身上:“王家的事,九弟怎么看?”
王家家主下落不明,王家正在内斗,当然皇上问得不仅仅是王家的事,还有凤府的事,今天王家人去凤府找茬的事,虽然没有人提起,可彼此心知肚明。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王家也是我东陵的百姓。”这话是在告诉九皇叔,王家的事当然由皇上决定,他无权干涉。
这话说得皇上心里很是熨帖,可要是仔细推敲的话,会发现九皇叔这话完全就是一句空话。
王锦凌要是坐稳了王家家主的位置,皇上想要控制王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现在听来,这话却是最恰当不过。
两人你来我往,大多是皇上试探,九皇叔愿意回的问题就回两句,不愿意回的问题,就当作没有听到,两人之间难得和谐。
在凤府被血衣卫砸得稀巴烂时,御花园也是一派和气融融,九皇叔与皇上是在下棋,可他们真正的棋盘不是御花园这块玉质的棋盘,而是王家那个棋盘。
没错,于皇上和九皇叔而言,王家才是他们今天要下得棋,凤府是一颗关键的棋子,这一子可以定胜负,只是在棋子没有落下前,谁也不知道谁胜谁负,御花园的和气不过是假象。
皇上胜券在握,九皇叔气定神闲,皇上认为,他把九皇叔牵制住,把肃亲王牵制住,在凤府的较量中,他必胜无疑,可他忘了这皇城中,还有一个的身份比东陵子洛高,那个人就是……
“住手!”在血衣卫提刀逼近凤府下人的时,身着杏黄宫服的太子殿下,带着侍卫来到凤府。
“太子殿下?”血衣卫手一顿,大刀僵在半空,不敢砍下去。
太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凤府?
巧合?
不,这天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给读者的话:今天加更,下午还会有三更,大家下午五点左事的时候来看,我会尽早发出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