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这叫哪门子的结婚?这根本就是一场酷刑嘛!相对而言,四年前的那场简易的婚礼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幸福得想掉眼泪。
“王爷,王爷,该掀轿门了。”手臂上被人小力掐了一把,南宫春花从自怨自艾中回神。
睁大眼睛,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现身王府门口。而立在她眼前的,赫然便是两顶大红的花轿。
眼角抽动几下。
他们还真来了啊!两个!都来了!
“这个……哪个轿子里的是哪个啊?”南宫春花问向领轿的轿夫。
两个轿夫有志一同的摇头:“回王爷,贵妃娘娘说了,不能说。”
南宫春花嘴角跟着抽动起来。
“那我怎么知道该先掀哪一个?”
不是…貌似 …就算知道了,她还是不知道该先掀哪一个。
“小姐,娘娘也说过了,两位姑爷都是人中之龙,叫谁为小都不好。因此,娘娘便同他们商议好决定,将一切交给上天。小姐您尽管挑着顺眼的掀,掀到谁,谁便是您的大相公,另外一个人为小。无论是为大为小,他们都不得有任何怨恨。”小兰凑过来,在南宫春花耳边轻声道。
南宫春花额际暴起一根青筋。
燕子,你陷害我!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那……若是我一个都不掀,是不是我就可以一个都不娶?”想了想,她乐观的道。
“如果小姐您不想明年的今日成为您的祭日的话。”小兰眼神射向门口抓着兵器的侍卫们,然后再看看大街上屏息以待的围观群众,摊摊手,很好说话的道。
南宫春花的一张俏脸垮了下去。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加起来四百只手都不止,她还是省省吧!保命要紧。
那好,掀就掀吧!反正现在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但是……再看向台阶下的两顶通红通红的轿子——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款式,一样的装饰,除了抬轿子的人不一样以外,其它的都是一样一样的。
一模一样的东西,叫她怎么看出一个比较顺眼的来?玩她呢?
南宫春花纠结了。这一纠结就是好大一会。
眼看着天上的太阳一点一点往西偏过去,喜娘受不了了,凑过来焦急的道:“王爷呀,吉时快过了,您赶快掀轿帘吧!还要进门拜堂呢!”
“知道了知道了。”南宫春花不耐烦的道。不知道她正为这事烦着吗?算了!不管了!就把一切交给上天来决定好了!
咬咬唇,眼光定在右手边的花轿上。
好了,就是它了!
挥开扶着自己胳膊的丫鬟,却忘了头顶上那个巨重无比的凤冠。才移开步子,便觉一阵头重脚轻,她整个人都被带得跌跌撞撞的步下台阶去。
不想到了最后一阶也不曾站稳,于是她整个人直接的便往花轿里一头栽了进去。
“啊啊啊 —— ”死定啦!
南宫春花闭上眼,等待着预期之中的疼痛的到来。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双有力的胳膊环上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然后带着她顺势往后倒去,为她化解了猛然栽下的力道。
“春花,没事了。”而后,一个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初春的梅子酒,带着香香甜甜的味道,让她不自觉的沉醉其中。
抬起头,睁开惊魂甫定的眸子,对上那双熟悉的清亮眼眸,南宫春花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往后拉扯,轻声唤道:“小白。”
听到她的呼唤,身着大红喜服的韩飞宇也笑了。虽然只是淡淡的笑,却很温柔、很温暖,就像春日和照的微风迎面摊来,几乎要渗到内心深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心的感觉。
南宫春花几乎要合上眼帘躺进他怀里……
“哎呀我的好王爷,掀完一边的轿帘,您赶紧掀下一边啊!时候不多了,您可要抓紧啊!”偏巧这时,喜娘像只聒噪的老母鸡般冲过来,伙同几个丫鬟愣是将她从韩飞宇怀中拖出来,扔向另一辆大红的轿子。
不用说,这个里边装的一定就是顾俊清了。
南宫春花回头,不舍的看向对面花轿中的韩飞宇。
韩飞宇对她微微一笑,薄唇微动,吐出两个气音—— 掀吧!
“哦。”南宫春花低声道,伸手便将轿帘给掀了开来。
轿内,一袭红色喜袍将另一位新郎官时托得俊朗迷人。只不过,那张俊俏的脸上不知为何却挂满了冰霜,连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里似乎也满是大块大块的寒冰,看向谁谁便打从心里感到一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周围的丫头连同喜娘都害怕的退后了几步。
小兰悄悄走到临阵退缩的喜娘身后,在她后背大力推推了一把,低声道:“快去,做你该做事去!”
踉踉跄跄的奔到冷冷对峙的新郎官二号还有新娘之间,喜娘抹了头上一把冷汗,战战兢兢的道:“呃 …好了好了,轿帘已经掀了,新郎官新娘子赶快进门,拜堂去吧!”
赶紧对身后几个小丫头使个眼色,丫头们忙不迭的将手中托举着的绑着彩结的红绸带一端分别塞进新郎和新娘手里。
两根红绸都被冷不丁塞进自己手里,南宫春花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就已经被一群人簇拥着赶回府内大堂去。
两位风流倜傥的新郎官被红绸牵引着跨出轿门,俊逸非凡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住发出连绵不绝的惊呼。
极品!绝对的两个极品!
一淡泊儒雅飘然如谪仙下凡,一风流不羁潇洒似世间无双。两个男人,不同的俊美,不同的风格,却是一样的吸引人的眼球。
撇去他们高不可攀的身份不说,单是凭着他们外在的皮相还有这淡淡的气度,便已叫无数的围观少女折服。
若是……若是能被其中一个看上眼,那该都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就算是为了他们无意间的一眼,亦或是不在意的一个笑,她们也愿意付出所有。
这样的男子,单是拥有一个,便觉得此生早已无憾。没想到,这位新官上任的女王爷,竟然,一口气娶了俩!叫人不能不嫉妒她的艳福不浅。
而那个被人嫉妒得不行的女王爷南宫春花,此时正垮着一张脸,要死不活的被两个丫鬟架着往里拖动着步伐。
第七章 三人拜堂(VIP)
安然享受着众人膜拜的眼光,韩飞宇同顾俊清自前后脚踏出花轿,两双眼睛便对上了。
一人往前踏了一步,两个人面对着面,相视而笑。
笑得乱和谐一把的。
“你还真来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微笑意,出口的声音却是冷冰冰的,顾俊清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在外人眼中那副好亲近的模样,同方才轿中的冰雕一座完全是判若两人。
目睹他快速变脸的小丫头使劲的揉揉眼睛,严重怀疑自己先前是看错了。
无知的围观群众立马又是一阵哗然。
这位女王爷真的是好福气啊!娶进门两位如此出类拔萃的夫婿,两个人还能相处得如此友好。真是难得。
不少人都在如此感叹。
唯有韩飞宇看到他眼底的不服气,还有话音里那抹掩藏得很好的咬牙切齿。
微微一笑,他看他一眼,用同样轻量级的声音回答:“为何不来?我的妻,我的女都在这里,我自然也是要出现在这里的。而且现在,我已成了他的正夫。”
而你,只是小。这句话他没有选择说出口。
顾俊清脸上的微笑僵硬了一下。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那又如何?还不是同别的男人共享一妻。”顿了顿,从鼻孔里吐出两管粗粗的气体,他冷冷道,“你爹不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吗?他怎会答应让你上门?他难道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独子上门做人女婿?而且,你韩家在朝中的名声也不会允许你如此吧?”
酸溜溜的味道,捏着鼻子都能闻到。
韩飞宇只是笑笑。“只要是我真心的意愿,爹为何不成全我?”
顾俊清冷眼看着他,摆明了不信。
韩飞宇也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笑着,道:“顾公子,若是不愿做小,现在还有机会反悔。离拜堂还有时间。”
“这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顾俊清咬咬牙,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
韩飞宇的音调陡然冷了几分。“你认为,我会是在这个时候退缩的人吗?”
顾俊清笑。“刚好,我也不是。”
两个男人就这样在冷眼相对和窃窃私语中被大红的绸子牵引进朱漆大门内。
待两人的后脚一齐踏入高高的门槛,朱漆的大门便在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紧紧关上。
哎,没戏看了。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边走还不忘对那两位俊逸非凡的新郎官品头论足。也有人在不住的感慨这位女王爷的好命。
真的是好命吗?那只有天知道了。
在喜娘以及数十个丫头的带领以及两个身强体壮的丫头的稳稳扶持下,南宫春花握着手里的红绸,牵引着两位新郎官经过一段长长的走廊,来到拜堂的大厅。
接客的大厅相对起大街上而言,可以说是宽敞了不知多少倍。
想想也是,有资格出席这场空前婚礼的,自然都是南宫春燕看得上眼并钦点的。除了各国派来的使者,便是朝中的皇亲贵胄,十个手指头外加十根脚趾头就能数得出来。没名没分没钱没权的?一边呆着凉快去!没办法,这就是社会,千百年来皆是如此。
几十号人马分成两拨,分别坐在大厅两侧,位居上位的自然是凤翔王朝的现任皇帝凤逸还有他的亲亲爱妃南宫春燕无疑。一群人睁大了眼睛用注目礼迎接着三位新人从远处直到厅内。
跨过高高的门槛,两个身穿大红喜袍的男人便分别感到一束怨恨的光芒向自己射来。
还有比顾俊清身上还要浓重得多的醋味,弥漫在大厅上方,还有愈来愈浓烈之势,酸得让人真受不了。
都不用去看,他们也知道,能把现场搞成这样的人—— 除了唯一一个被南宫春花狠心遗弃、哀怨到不行的穆子寒还能有谁?
不过,他们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
男人嘛,遇上失败者,总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六只眼睛对上,看到他们眼中无一倒外的自得之色,穆子寒咬咬牙,冷哼一声,分别瞪了他们一眼,别过头去。
脸上若隐若现的五根指头印正大光明的呈现在两个男人眼前。
想想都知道是谁的成果。
两个刚才还在闹内讧的男人立马笑了,以在日晔时的紧密姿态团结在一起,一起得意洋洋的瞪回去。
穆子寒一脸大便,随手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是猛灌。
旁边的小太子见状,冷着一张脸,闷闷道:“哼,一女娶二男,还有脸请来这么多人围观?”
郁闷当头的穆子寒没的发泄,直接把空空如也的杯子送进儿子嘴里:“衡儿,闭嘴!”
小太子给嘴巴拉上拉链,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某处,脸上哀怨的神色只比他爹好上一点。
可怜的小太子,完全成了迁怒的对象。
两个新郎官在心里哀叹。眼睛一转,看到另一角在小兰怀里拼命往嘴里塞东西的小娃儿,两个男人又是忍不住一阵没完没了的叹息
可怜的小太子,现在还只是开始,以后还有的你受的。
“拜堂啦拜堂啦! ”跨过火盆,喜娘专有的大喇叭再次响起,将三个男人之间无言的战争打断。
丫鬟们上前来,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布好局:韩飞宇站右边,顾俊清站左边,南宫春花站中间。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
随着司仪的高呼,三个人一一拜来。
至于最后——
“夫妻交拜 —— ””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只等着看这最精影的一幕—— 一女二男,如何才能拜?
简单!南宫春燕早想到了。
三个人,围成一个正三角形,一人占据一个角点,朝着中心重心外加垂心——拜!
“哇~~~~”
举座哗然,包括两位新郎官,除了整个事情的策划者南宫春燕、早知道内情的凤逸以及已被沉重的凤冠压得晕晕乎乎任人摆布的南宫春花在状况之外以外。
“礼~~~成~~~~”
连司仪最后的丝毫都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抖。
“送~~~~~~入~~~~~~洞~~~~~~房~~~~!”
呼,终于完成了。
听到那四个字,南宫春花差点想大哭出声。
这非人的折磨,总算是走到尽头了啊!
至于待会的酒宴……………反正不关她的事了,她要卸了那个凤冠,脱了那件霞帔,睡觉去!
正这样想着
“慢着!还有二相公参拜大相公的礼未完成呢!”
南宫春燕突然大声道。
燕子,你耍我啊!嫌我还被你整得不够崩溃是不是?南宫春花一个鲤鱼打挺从丫鬟怀里蹦起来,怒视向南宫春燕。
南宫春燕对她耸耸肩。老二见老大,这是规矩。
南宫春花的肩膀垮了下去。
收到南宫春燕发出的眼色,绿玉击掌三下,立马有人搬来两把铺着红绸软垫的椅子,一把给了南宫春花,还有一把自然是刚刚走马上任的王爷大相公韩飞宇的。还有一个丫头端着一个漆红的托盘,上面一盏上好青花瓷茶杯,淡淡的热气飘散,幽幽的清香闻在鼻孔里,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走到顾俊清身侧,小丫鬟恋恋不舍的收回迷恋的眼光,垂首屈身,将托盘举过头顶,轻声道:“二王夫。”
接下来该做的,就不用人教了。
顾俊清咬咬牙,凌厉的目光扫向上位睁大了眼睛津津有味看戏的南宫春燕以及凤逸。
凤逸赶紧举袖掩面,南宫春燕则是回给他一个期待的笑。
顾俊清气结。
“现在,还来得及。”韩飞宇轻轻柔柔的嗓音突然响起,声音压得很低,但是
顾俊清还是听到了。
凌厉的视线立马转向他。
韩飞宇温和的笑着,俨然一副温柔娴淑的正妻宽容接纳新入门小妾的表情。
顾俊清突然觉得牙齿好痒。
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有捏紧。反复几次。
最后,咬咬唇,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一把操过那杯散发着淡淡香味的茶杯,送到韩飞宇鼻子底下:“大哥,请喝茶。”
韩飞宇吓了一大跳,随即又是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