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混乱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看看这些形形□的人是为什么会这么默契地出现的吧——范遥是被黛绮丝派来看我求医进度的,韦一笑是见范遥前来感到很好奇所以也跟来了。
胡青牛是正好来采药,王难姑是见胡青牛来采药感到很好奇所以就跟着了。
小鹤是因为成昆有心向他的主子投诚所以他受命来监视他,莫声谷虽然被我打发走了,但他其实根本没准备去求救,只是想骑一圈后再悄悄折回来——他事后这样告诉我的,然后没想到刚走一会儿就看到贝锦仪正好路过就顺手拉了过来……
我就想那时让他走他怎么答应得那么干脆呢,原本以为他是心思单纯到一定程度了,没想到其实心思最单纯的那个人是我,人家老早看穿了我的意图了……
殷野王是查到他女儿殷离曾经与我有些过结所以便找到我准备问个究竟,陈友谅是偷偷跟在他师父后面,准备当我快不行了的时候抽冷子给成昆一下子狠的,然后拉着我亡命天涯……
然后我统计了一下,听到那句“私生女”的势力,有明教,武当派,峨眉派,天鹰教,元朝朝廷,算上成昆还有少林寺,对了,再加上陈友谅这个未来的丐帮八袋长老……
可以说,我的一句话几乎引发整个武林各大名门正派邪魔外道的的混乱,所以我非常想说——我丁敏君“老爹”是阳顶天,“舅舅”是成昆,师父是灭绝师太,老丈人是张三丰,可谓是左手明教,右手峨眉,周身簇拥着武当少林,肩背倚天剑,脚踩乾坤大挪移……下次我去认那个路过打酱油的黄衫姑娘当老娘,就可以头顶古墓派了,那这天下还有谁比我风骚?(YY党自重……)
……
第 四 十 二 回
上文说到了左青龙右白虎……不是,上文说到了我准备去认黄衫姑娘作老娘……算了,你们也弄死我吧,上文说到的事情让我用一句话来概括实在太考验作者的语文水平了……
接下来,剧情即将步入正轨(误),按照作者如今的构想,结局可能是让人笑到抽的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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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悠悠地醒来。
我记得之前乱烘烘的一片,有莫声谷,有陈友谅,有成昆,有胡青牛,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人物,都在我耳边说着什么,然后……
然后就没了。
眼前月光如水般柔和,一漾一漾地透过窗上的雕花菱格投在被子上,熟悉的皂角的清香,是我在峨眉亲切可爱的房间。而我的美人师傅坐在床榻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平日里冷淡舞剑时却会带些凌厉的师傅,我那对旁人不苟言笑冷若冰霜却会用手抚摸我发丝的师傅,我好久不见的美人师傅。
“你是被莫七侠亲自送上峨眉来的。”灭绝师太一开口并没有说诸如你醒了、口渴吗之类的话,只是用轻柔的嗓音说着,“你可知他身旁还跟着谁?”
“……呃?”那天昏过去前见到的人太多了,我吃不准到底有谁。
“是少林寺的空见神僧门下的圆真大师,他还颇为关心你。”灭绝师太说着,忽然转了话题,“敏君,你怎如此不小心,遇见了那魔教的青翼蝠王,若不是圆真大师恰巧路过此地,那该如何是好?”
大概是圆真为了解释我身上的阴毒内力吧,但是他大概没想到,这样又让我师父对明教的痛恨多了一分……
“我……徒儿不肖,让师父担心了。”我讷讷地说。
“你可知道,你身上原本就先天有寒毒,故而体弱多病,再加上旧伤未愈,如今又被阴寒的内力侵蚀……”灭绝师太皱了皱眉,“总之,没有为师的允许,不准离开峨眉一步。”
我点头称是,忽然,脑海中那个神秘的声音冒了出来。
『先天有寒毒,故而体弱多病,再加上旧伤未愈,如今又被阴寒的内力侵蚀……除非是用精妙的功法调理,不然你大概在武学上难以存进了。不过这也罢了,因为你大概没有十年好活了。』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
『你忘了吗?逆天改命是要遭受时空的反噬的,你救了韩千叶一命,又瞎弄出个什么阳顶天之女来,如今听到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已经承认了你是阳顶天的私生女,所以,你又再次改变了这原本的剧情了……这可不是小事,这事关这个世界的大进程,如此一来,时空的反噬自然极为强大,你的寿命也自然只剩下十年左右了。』
『我……只能活十年左右了?』我愣愣地想着。
『是啊,为了一句忽悠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那个声音幸灾乐祸地说着。
“敏君,在想什么?”灭绝师太见我呆愣地看着悬梁发呆,问道。
“师父,我在想……”我原想岔开话题让气氛轻松些,却鬼使神差地问出这个问题,“我体内寒毒积聚,是否会影响习武?”
“……”灭绝师太沉默了,她显然知道这个答案。月光洒在她的眉宇间,看起来有些寂寥。
我没有心情想她在寂寥什么,因为我刚刚得知,我莫名其妙没招谁没惹谁(实际上你招了谁惹了谁)就只剩下十年可活,我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是觉得一时无法接受。
如果我只是一个光棍(实际上你就是),十年就十年好了,也不算太短,而且在这江湖乱世中,指不定就在寿命结束之前被炮灰掉了,可是,我不是。我在我的美人师傅第一次对我如母亲般温柔时,就已经暗暗发誓不让她孤单终老,特别是,我还有很多牵挂不下的人……
灭绝师太怔了怔,倏地淡淡地笑了,“想什么呢,只要用心调理,怎会影响。”
“那师父刚刚……为什么沉默。”若是平时,我不会问出这句话,可是,在十年寿命的刺激下,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没有。”灭绝师太有些生硬地否认了,她微微侧过头,轻轻说,“好好休息,别东想西想的。”
她说罢便起身要离开。
我拉住灭绝师太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灭绝师太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坐回床榻,握住我的手,“睡罢,为师陪着你。”
我不知道师父知道我无法再修炼武功后会怎么办。生性凉薄的灭绝师太应该不需要一个武功上无法寸进的继承人吧,那么我之后是默默下山离开,还是在山上作个清闲弟子?然后十年后化作尘土不留痕迹……这都是我不想要的。
我听到她的话,轻轻地笑了,然后安心地闭上眼,却忍不住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她,再悄悄闭上。
大概是心里太过沉重,也或许是经脉中传来的寒冷,我怎么也睡不着。
朦朦胧胧间,我听到师父轻若叹息的低语,像是幽幽的暗香在月光下浮动,“师父会治好你的。”
无人回应。
今晚的月光很柔和,但比月光更温柔的是那个人,因为她,所以心中便愈发地彷徨。
我睡着了后做了梦,我梦到我站在峨眉山之巅,周围云雾缭绕,我如同独孤求败一般潇洒地远目着,然后嚎道,“……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山谷回音,“五百年,五百年,五百年……百年,百年,百年……年,年,年……”(不知道大家看出来了没有,这其实也是凑字的好办法……以后大家写作文的时候可以试试。)
……
……
就这样,我被禁足了。
不过这样也好,我的思维很乱,我需要规划一下我的后十年,不要留下遗憾——我是真的很想见见那个后宫男主张无忌的,虽然他现在大概只是一个拖着鼻涕跟在他义父屁股后头要糖吃的小屁孩……
尽管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个神秘声音总不可能无聊到拿这种事情开涮,可是我还想要挽回什么,虽然可能是徒劳。
师父原本一天来看一次我,陪我说说话,但大约过了半个月,她便来得少了。如今大概又是两三个月过去了,她便一次也没来过这里,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是不报希望了还是什么,我不知道。
之前曾经照顾过我的小姑娘静思又被划到我这块,天天一口京片子叽里咕噜讲个不停,而这些日子经常出现的场景,便是她讲得唾沫横飞,我却手托着腮发着呆。
这几个月间也不断有信寄来——这些人基本囊括了武林所有的势力。
韩千叶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为“教主的女儿”有命令,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治好他,有条件要治,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给他治……胡青牛除非想不开不想在明教里混了,不然也不敢不从。
陈友谅也言简意赅地写了封信,先是表达了对我身份的惊讶,然后说他和师傅很好无需挂心之类的——也没人挂心他师徒俩,他们别祸害别人就已经让人省心了。
还有汝阳王也写了信来——我是看到信才知道那天那个暴发户一样的贵气男就是被我拐了几天的小赵敏她爹,那个小鹤就是鹤笔翁,信上无非又是在推销归降朝廷的名额有限前五十个有优惠之类的……
不过唯一让我感到不安的,就是范遥,他之前问我阳顶天的下落,我谎称他已经死了,相信阳大叔也不想有人再去叨扰他,可之后范遥信中最后的几句话却显得有几分凄凉和绝望……他不是想不开了吧?原来真的有JQ?
莫声谷倒是没有写信来,也没有上山来看我,他不像其他人的身份这么敏感,但他没有。他大概还在介怀我杜撰出来的身份吧。
至于贝锦仪,在我醒来的第二天就自动要求来照顾我的起居,我明白她的意图,可她把我想的太腹黑了,有着现代灵魂的我是那种不择手段杀人灭口的人吗?……我最多就给她下个生死符什么的。
平日我在房里无事可作,便和脑海中那个神秘的声音聊天。它也跟我讲了不少关于平行空间之类的知识,虽然有听没有懂,但是我也知道我之前扯的谎是多惊天动地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直到有一天,师父推开了我房间的门。
师父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和那个神秘声音聊起现代的事,它虽然寄存在我的意识中,但它其实类似一条电波,可以随便游荡,偶尔也去去那个二十一世纪,经常告诉我一些关于那个时空的事情,不过它关注的都是房价又高了,股市又跌了,油价又涨了,中国足球又输了之类的时事新闻,所以我一直叫它“一条忧国忧民的电波”……
我正聊得开心,忽然听到师父唤我,我睁开眼睛,看到师父一脸憔悴,而她的身后,却是武当的那个邋遢道人,张三丰。
“张真人?”我正要坐起身,师父用手按下我的肩,对我轻声道,“且让张真人看看你的病。”
原来这三个月师父不来看我,竟然是去武当山把张三丰请来了,莫非是想用武当的纯阳无极功来抵消掉经脉中寒气么?
张三丰跟上次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虽然须发如银,但脸上红润光滑,依然笑眯眯的甚是和蔼可亲,那件一件青布道袍也依然……污秽不堪。
他笑眯眯地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为我把了下脉,良久摸着胡须才沉声道,“敏君身上的寒毒非同小可,纯阳无极功虽然至阳至纯,但当时先师觉远大师传授《九阳真经》经文,我所学不全,要治好敏君恐怕……”
灭绝师太闻言,神色竟然是少见的怔忡,良久,她才失望地叹息了一声,“莫非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倒也不是没有。”张三丰摇摇头,“要治好敏君,虽然可用至阳的功法两相抵消,但也可以用至阴的功法以毒攻毒……”
“张真人说的可是九阴真经?”灭绝师太微微垂下眼,道,“这武林中,还有谁会这已经失落了的功法?”
张三丰也是叹息不语。
我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来,这武林中,我知道还有谁会!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紧张,张三丰和灭绝师太都误以为我是因为无法治好而失望,张三丰连忙好言安慰,“敏君,不必太过伤心,你本身武功也就不俗了……至于以前的那事,依然作数,武当更不会因此而有所嫌弃的,你大可放心。”
灭绝师太听闻这句话顿时表情轻松了一些,我登时反映过来,苦笑道,“张真人你怎么还在拿这件事打趣啊……”
“怎是打趣?”张三丰哈哈笑道,“若不是我那傻徒儿苦苦哀求,我这一把快要百岁的老骨头怎么会巴巴地跑到峨眉山上来?”
“呃……”我摸摸鼻子。
张三丰见我大窘,还朝我挤挤眼,促狭地道,“敏君大概还不知道我那傻徒儿那时的表情,那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这都哪跟哪儿啊?
灭绝师太瞥了他一眼,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好像已经对张三丰的……随和习以为常了。
我咳了几声,趁机扯开话题,“师父,我在屋里呆了好几个月,都快要闷出病来了,我……”
师父的回答是简单的两个字,“不行。”
几日后,师傅送张三丰离开峨眉。
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我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这时,贝锦仪急急忙忙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道,“丁、丁师姐,师父,刚、刚……走……”
“干得好。”我拍拍她的肩,“师妹,你去背着身子躺在床上,如果有人进屋,你就只管哼哼几声,听懂没?”
贝锦仪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自从她目睹了我忽悠的全过程后,她已经成为了我的共犯,对我言听计从了。
我换下那身只有大师姐能穿的湖蓝色衣裳,换上普通三代弟子的装束,拿上普通的配剑,偷偷从房里溜了出去。
我一路上低眉顺眼地走着,这时新弟子们正好做好早课便三三两两地去演武场,我混在里头,倒也不起眼,才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山门口。
然后,我悄悄走到一旁,拨开密林的枝叶,只见一条蜿蜒的小径曲曲折折地通向山下,我便提起轻功,轻手轻脚地走着。
虽然使了轻功,但下山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我下了峨眉山,刚准备朝附近的小镇走去时,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世界仿佛都天旋地转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提起内力运功导致寒毒发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