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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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飞歌-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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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将军,敬您壮心不已,保家卫国。”我盈盈一笑。

    “老臣愧受。”李广一饮而尽。

    “大将军,敬您骁勇善战,驱逐胡虏。”我平举一拜。

    “微臣不敢。”卫青掠过我,径直对着刘彻深深揖礼。

    “骠骑将军,”我执杯的手轻轻颤抖,四目相接,心里翻江倒海,却平静道,“敬您胸怀黎民,无私无欲,扬我汉军威仪。”

    霍去病举起酒樽,嘴角扯出无奈的弧度,大口饮下,再不看我。

    三杯烈酒下肚,我如临云端,脸上绯红一片,通天台树影憧憧,我的视野逐渐汇聚,只能看到那双染了酒晕的眸子,是同我一般的迷醉与沉沦。

    “臣妾不胜酒力,先行告退。”我挺直身子,朝刘彻行礼。

    “爱妃今日庆宴有功,朕定会大加赏赐。”他睥睨着,加重了赏赐二字,挥袖准我离席。

    通天台灯火逐渐远去,我缓缓走上山顶,站在崖边,山风漫卷。

    北斗七星,在天幕中闪烁,我使劲伸手触碰,只有皎洁星辉,从指缝中滑落。

    无边的暗夜将我包围,那是一种刻骨的孤独,忽然之间,我很想离开,很想回家。

    我扯下发簪,张开双臂,青丝狂乱飘荡,绿萝裙猎猎飞舞,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碎片,不停闪现,祁连山下狂风中的白衣女子,和我重叠在一起,严丝合缝。

    我将身子前倾,感受生命边缘的快感,若是我再勇敢一些,便得以解脱,可经历过太多的分离,才发现死亡远比重生,更加艰难。

    我太过懦弱,终究无法放下。

    背后一双铁臂,大力将我拖下悬崖,“瑶歌,你这是为何!”

    我没有回头,仍是出神地望着夜空,“你以为我要跳下去么?我没那么傻,也没那么勇敢。”

    他将我裹在怀里,急切道,“那日,匈奴突犯陇西郡,非我所料…”

    “霍去病,你没有错,你是一个好将军,你的人生从来就不属于我。”我转过身子,他的眼眸斑驳,星星点点。

    我伸手抚摸他布着胡茬的下巴,痴痴道,“驰骋沙场铁马金戈才是你的归宿,就如同我,此生至死也逃不出这咫尺宫墙。”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将一块冰凉的石头放在手心,“瑶歌,你看,这便是月牙石,你可还记得?”

    一股热流冲出眼眶,我紧紧捂住嘴巴,只有眼泪在不停滴落。

    他颤抖着拭去我的泪,一面故作笑谈,“祁连山的映月泉果真很美,那里有许多这样的石头,你可喜欢?虽是晚了两年,可我从未忘记。”

    我以为自己能够冷静面对,可为何心里还会刀绞一般的痛,是谁拿着匕首,一道一道刻在上面,刻了太多遍,竟是疼到麻木。

    “可我已经忘记了。”我猛地推开他,逼着自己开口,“今时早已不同往日,我又怎会在意这样的石头!”

    霍去病慢慢松开我的手,夜风肆意扬起他的衣角,可他一动不动,清眸在黑暗中闪动。

    我举起刘彻赐予的璧玉,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骠骑将军,你的月牙石可比的过这些?”

    “我明白你要的不是这些!”他紧攥着石头,指节发白作响。

    砰地一声脆响,打破了寂静的夜,璧玉粉碎,星芒四溅,“奇珍异宝我都不放在眼里,你自认为能给予我多少?”

    我放肆地笑了起来,卷着泪水,步步逼近,“只有刘彻才能给我至高的尊荣,才能让我享尽荣华富贵,你如今可是明白?”

    “我绝不相信…”他倔强地将月牙石塞回我的手中。

    “信不信随你,我不稀罕这颗石头。”我背过身子,不去看他。

    “要不要也随你,若你不稀罕,便扔掉,我说过的话绝不反悔。”他嘶哑道。

    我广袖一挥,石头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坠入悬崖,无声无息。

    我飒然转身,扬起脸庞道,“如你所言,那便扔掉好了。”

    “呵呵…”他仰天一笑,“这便是我等来的结果…”

    我别过头去,既然到了这一步,只愿你日后莫要怨恨于我。

    “李美人,微臣受教了!”他深深地行了大礼,直起身子,突突后退几步,紧捂住胸口。

    我心头一惊,强撑着面上的平静,他是不是受伤了…双手不自主地抬起,又被生生压下。

    霍去病行了几步,猛地弯腰,侧脸隐在月光下,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温热的液体打在我手背上。

    “你怎么了?伤在哪里!”我再也忍不住,在他胸口慌乱地摸索。

    “不劳李美人费心。”他重重推开我,那眼眸陌生的可怕,窒息一般,梦魇中的情景就在眼前。

    霍去病踉跄着走下山去,高大的背影在月色下凄然落寞,在夜风中消失不见。

    我用力擦拭着手背上的猩红,却怎么也擦不尽,那颗朱砂一直印到心房。

    再无半分力气,我顺着山坡滑落在地,弯月从云层中现出,我木然地从袖管中掏出那颗月牙石,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祁连山有处映月泉,泉底的月牙石会在夜晚发出光亮…

    记得,我一直都记得…你的说过的每句话,都是我困在深宫中,唯一的慰藉。

    彼时,我以为,有了你便有了整个世界;而此刻,我只愿,放你远走看你高飞。

    待你抹去这段情殇,便依旧是那战马上勇猛无匹的战神,远赴边塞,振翅翱翔,那是我一直爱着的你,从未改变。

    回到招仙阁,宫婢们手忙脚乱地帮我梳洗,靠在浴池中,才觉得无比疲累。

    “美人,陛下传召。”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亲妈亲妈。。。以下内容重复N遍~(≧▽≦)/~

    入了V  很多老朋友都不见了,希望看文的童鞋都能冒泡,让我觉得不太孤单~~~

    自己撒个花花~~~




64

64、风雨如晦胡不归——薄凉 。。。


    我并不睁眼,“回陛下,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望陛□谅。”

    “诺。”

    内阁帷幔飘摇,夜风微凉,我披着缯衣,仰面倒在榻上,心里积满了情绪,反而空洞一片。

    “参见陛下。”外阁声音响起,我仍是一动不动。

    “爱妃为何不待朕到来,便独自安歇?”刘彻语带轻挑,伸手勾起我的下巴。

    “臣妾不知陛下会来此处。”我淡淡道。

    “晚宴上,朕送你的璧玉可还满意?”他负手立在榻前,暗涌翻滚。

    “臣妾很喜欢。”

    “既然如此,可否让朕一同赏玩?”

    我一时语塞,看着他冷漠的神态,已然明了。

    苏林呈上一只明黄色锦袋,刘彻甩手仍在地上,破碎的璧玉散落一地,映着点点星光。

    “朕看你毫不在乎!”

    “不小心打碎的,陛下若要怪罪,处罚臣妾便是。”我硬生生地回应着。

    “处罚爱妃?朕还真舍不得!”他将我抱上膝头,停在腰间的手骤然用力,我不禁轻呼出声。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嗯?”他在我耳边哈着热气,在揉捏红肿的腰上,狠狠按下。

    “啊…”我向一旁撤去。

    “朕今日才知道,爱妃对朕如此倾慕。”他斜睨着,箍住我的脖颈。

    “陛下认为是,那便是。”我勾出一抹冷笑。

    “莫用这种眼神看朕,朕最讨厌你虚伪的笑,你可是觉得委屈?”他猛烈地晃着我的身子,我目光散乱地望向他。

    “我在陛□旁享尽荣华富贵,只盼早日飞上高枝诞下龙脉,让我李氏光耀满门!”我撑住身子,反手抓住刘彻的外袍,“臣妾不委屈,这天底下还能有谁比陛下您,更能令我觉得满足?”

    “那今晚爱妃要好好伺候朕,才不枉费这一番功夫。”他扬起下巴,打落帷幔,将我甩在榻上。

    只觉胸中郁郁不得排解,他倨傲的神态,更让我恼怒不可自抑。

    刘彻和衣躺下,“替朕更衣。”

    他伸手将我拽了过来,我撞在他身上,肋骨被咯的生疼。

    那冰冷狂傲的眼神,如芒如刺,我一点点解下他的腰带、袍裾,双手用力一扯,他的贴身衣物应声而碎,我一把抛到旁边,“陛下可还满意?”

    他薄唇轻扬,顺势将我放在上面,粗手隔着衣物摩挲着我的腰际,“爱妃穿戴整齐,如何伺候?”

    “陛下,若是臣妾伺候的令您满意,可否解答臣妾一个疑惑?”我蜷缩着身子,玉指划过他精壮的胸膛。

    “温香软玉在怀,朕岂能不答应?”

    我扯掉腰带,白皙的皮肤在缯衣内若隐若现,褪去衣袖,香肩半露,“陛下莫忘了允诺。”

    深眸渐浓,他将扶着我的背脊,按在胸前,耳鬓厮磨,“朕有些等不及了。”

    最后一层衣物褪去,我将自己的心一同抛出,什么也不剩下。

    我伏在他身上,任他索取,头晕目眩中,指尖嵌入他的肩头。

    “陛下,可否解答臣妾的疑惑?”断断续续的吟唱,我极力控制着。

    “爱妃尽管开口。”他翻身将我压住,呼吸浓重道。

    “敢问陛下,宫中可有摇光一物,又在何处?”我抓住被单,稳住剧烈摆动的身子。

    他骤然停下,浑浊的目光剧变,锋利如芒,“你再说一遍。”

    “陛下可知摇光…”我疑惑不已,刘彻为何这般反应。

    “你从何处听来的?”他扣住我的脸,厉声说道。

    “您只需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日后不准再提及!朕便当做从未听到。”

    “你刚才应允,如何不回答?”我并不死心,刘彻一定知道摇光的下落。

    “那便算朕欠你一份人情,日后你若有何请求,朕便替你办到,此事作罢。”他不容我多加争辩。

    “朕今晚留宿招仙阁,明日朝议便设在外阁。”刘彻隔着帷幔,对苏林吩咐。

    “诺,奴才这便去安排。”

    我刚欲穿衣,又被他带至怀中,“朕送你的那方璧玉,是从南蛮进贡的翡翠,上面刻有你的小象。”

    紧握的双手颓然松懈,似乎有微风穿膛而过,那块璧玉直到粉碎,我都未曾看上一眼…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一错再错,失而复失。

    我起身下榻,一片一片拾起散碎的玉块,捧入手心,“还能拼好么?”

    “不必了,珍宝易得,人心难求。”刘彻眸光潋滟,同黑夜一起归于寂静。

    时已入夏,山间蝉鸣将我唤醒,刘彻已不在身旁。

    天光大亮,外阁隐约的谈话声,断断续续从三重木屏内传来。

    “陛下朝会群臣,奴婢伺候您更衣。”燕姬常年随侍甘泉宫。

    汉军攻占河西,刘彻即刻便决定设立郡属,安土抚民,进一步加强中央集权。

    河西走廊广袤无垠,打通西域要塞,扫清匈奴,为再出西域奠定了地域上的基石。

    于甘肃东北设武威郡,于张掖县西北设张掖郡,于酒泉设酒泉郡,于敦煌西部设敦煌郡,分派驻兵将士,数十年来频繁侵略汉境的匈奴,暂时退出河西,大汉朝也得到了领土上的短暂安宁,但若要彻底荡平外寇,仍需一场更深刻的殊死交战。

    漠北大战的规划便在此时逐步酝酿,刘彻一刻也不停息作战的脚步。

    反观国内,连年征战,库府空虚,遂命大司农桑弘羊全权协理此事,此人深得刘彻信用,管制民间铁盐运营、统一铸币、屯田戍边,这一系列聚民敛财之策,有力地缓解了当下的军费拮据,也在一定程度上调控了汉初经济。

    天下之情势,攘外定内,史称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

    待梳洗完毕,燕姬呈上一卷竹简,“乐府都尉按陛下吩咐,新制了曲子送给美人。”

    “知道了,你先退下。”我转入内阁,经过甬道时,看到苏林一众黄门守在门外,想必一时半刻无法结束。

    “陛下,乐府送来新制的曲子,臣妾便约了大哥配舞。”午膳时,我不经意地提出。

    “可。”他并未抬头,木箸在菜品中挑了几口,便早早离席。

    刘彻兴致不高,埋头于书房,不准任何人打扰。

    紫殿坐落于甘泉宫北,多为群臣会面、内眷玩赏之地,还未踏入殿门,便被人从后叫住。

    “小妹,多日不见。”

    “二哥也在甘泉宫?”我看着李广利憨厚的面孔,诧异不已。

    “入殿再谈。”他引我进门。

    我们到来时,李延年正端坐在榻上,优雅地拨弄着瑶琴,他垂首抚琴的姿态,颇有几分梁公子的影子,只是更偏妖媚。

    “甘泉月色,当真美不胜收。”李延年沏上热茶,赞叹道。

    “大哥如此费心安排,必不只是邀我共赏夜景而已。”看到李广利在此,我便已然明了。

    “小妹,咱们兄妹三人,多年未曾团聚,如今皆是身居庙堂,人世难料。”李广利呵呵笑道,掩不住得意之色。

    “是福是祸,谁又说得准?”我轻啜一口,月华泻地,风摇影动。

    李氏蒙宠,盛极一时,然短短数年,终落得惨淡收场,树倒猢狲散。

    “博望侯一案,甚为棘手。”李广利摇头道。

    “张骞延误军情,此案一直未决,如今已拖至数月。”李延年道。

    张骞自少年起,便随刘彻伴读,建元二年出陇西,率车队浩荡西进,历尽千险,首创丝绸之路。然,局势动荡,他受困十余年,趁匈奴内乱之际,才得以脱身。

    重回汉土时,刘彻已然从当年初临朝政、夹在窦王两家步履维艰的少年天子,变作如今叱咤风云的铁血汉帝,人世浮沉,大起大落间,苍狗白云尔。

    漠南之战随征有功,加封博望侯,曾与卫青、李广等共商西征路线,他在匈奴十几年的宝贵经验,为大破匈奴奠定了基础。

    如今延误军情,按律当斩,可张骞之于刘彻,君臣常伦外,更似知己手足,因着特殊的感情在内,本来简单的案子,却拖延至今。

    “陛下将博望侯交予廷尉府,命我协理此案,依我看来,却也简单,按照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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