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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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校对版)-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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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你这样疼我啦。孙儿还没孝敬您呢。”

  陆老太爷也有些动情,低声道:“二郎,再努力些吧。陆家将来要靠你的。后天我就把你三弟、五弟、六弟他们几个送出去。不然日子久了,我怕最后的情分都给磨得没了。”

  陆缄少不得宽他的心:“只要二婶娘迷途知返,想来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我打算让她去乡下住些日子。”陆老太爷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终是道:“你和阿容近来如何?”

  他虽没有明说,陆缄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由脸上微微一热,垂了眼道:“还好。”

  陆老太爷意味深长地道:“我纵观她这些日子所为,很不错。你要对她好,尽力对她好。你将来才能后顾无忧。”又低声道:“我打算,送个小铺子给你玩,想不想要?”

  陆缄没想过这种事,下意识地就想拒绝,陆老太爷叹道:“推什么?祖父给的你就接着。只有范褒和我知道,铺子的管事也是自己人。你年纪大了,总靠着公中那点闲钱,是不够用的,多有不便。总不能伸手和你媳妇儿要嫁妆花用吧?自己学着经营一下,莫要放了纸笔就两眼一抹黑。”

  陆缄便不再拒绝,朝着陆老太爷深深一拜。

  陆老太爷慈祥地一笑:“去吧,日后莫要忘了你的弟兄们。能拔拉的时候千万不要记着上一辈的仇。”

    
                  
第235章 不傻

   为了方便找人,各房各院的丫头婆子们都被集中在一处,轻易不许外出。陆纶带着一众家丁,举着火把四处搜索。从午后到现在,从北边的荷花池一直搜到南边,已然过了好几个时辰,他竟是半点倦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兴奋。

  远远看到陆绍过来,他并无其他想法,快步迎上去道:“哥哥是来帮忙的吗?”

  陆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陆纶莫名其妙地摸了摸下巳,憨笑道:“哥哥看什么啊?是不是我脸上有土?”

  陆绍轻轻叹了口气:“莫要找了,人已经找到啦。”

  陆纶奇道:“咦,你从哪里找到的?我今儿搜了这半日也没找着,你竟就找着啦?”

  “就在荷花池里头。”陆绍不欲与他多言,只疲惫地吩咐众人:“收了家伙,散了吧。”

  “怎么会?我差不多把荷花池给翻了个遍。她是藏哪里的?”陆纶缠着他:“我去瞅瞅,我得问问她究竟是怎么躲过去的,还有她为何要害人。”

  陆绍道:“不必了,她已经死了。”他重点强调,“是泡死在荷花池里的,就在水榭附近,有个凹槽,刚好可以藏人,不仔细看不到。大概是躲避你们,在水底下闭气太久,憋死的。”为了证明他的说法,随他一同来的两个家丁也跟着点头,“真是想不到的,谁会想到那里竟会藏着人?”

  那个地方,他来回查看了好几次,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人。陆纶狐疑地盯着陆绍看,陆绍对着他清亮的眼睛,竟有些心虚,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夸赞他:“五弟长大了啊,能帮家里做事儿了。”

  “不过是些琐事而已。”陆纶勉强一笑:“我还是要看看。”

  陆绍转身就走:“你不怕夜里做噩梦就来吧。”

  陆纶是第一次看到死人。饶是他胆子再大,他也只是强撑着才忍住没有变色。从停尸的柴房出来,他便屏退了下人,低声问陆绍:“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徙绍回头看着他,云淡风轻:“什么怎么回事?”

  陆纶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道:“我不是傻子。”

  陆绍也皱起眉头,严厉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虽然我什么都不说,可我不是傻子。”陆纶定定地看了陆绍一会儿,转身走了。陆绍默然立了片刻,折身朝着宋氏的院子走去。宋氏的院子里四处亮着灯火,却是死一般的静寂。院子外头一个人影儿也不见,他行到门前,方见吕氏紧紧揪着帕子,犹如惊弓之鸟似地看着他,小声道:“肖嬷嬷她……”

  陆绍摸摸她的肩头,歪歪下巴,吕氏便安静地让开了路。

  陆绍推门入内,只见宋氏和陆建中面对面坐着,神色都十分难看。见他进来,陆建中指指面前的凳子,沙哑着嗓子道:“都收拾好了?”

  “好了。”陆绍坐下来,想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许久,陆建中方道:“你母亲要去老宅住些日子,后日你三弟几个要去太明府,你等他们走了后带人去收拾一下老宅。”

  宋氏的眼泪喷涌而出,还未来得及发出悲声,陆建中就烦躁地道:“哭什么哭?蠢货!连人都防不住,没本事就夹着尾巴好了,装什么神算子?”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愤恨,眼神阴鸷,全无之前被陆老太爷指着鼻子骂时的可怜和无助。

  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谁会想到她竟然如此倒霉?碰巧给陆纶这个调皮捣蛋,光长草不长脑子的给撞破了?但也就是从这件事中,让她彻底看消楚了陆老太爷的态度,果然是宝贝,碰也碰不得。无论再有多少不甘,事实已经造成,宋氏也不敢在这当口辩白,只道:“大郎你发卖肖嬷嬷的时候,给她挑个好点的人家,也不枉她跟了我这么多年。”

  陆建中抬眉看着陆绍,歪了歪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陆绍会意,垂下眼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陆建中看着跳跃的烛火,暗暗咬紧了牙:“从今儿起,夹着尾巴做人吧。”

  在那压惊汤的帮助下,林谨容端的一夜好眠。一觉醒来,只觉身上又多了力量,她半闭着眼,轻轻伸了个懒腰,手才刚伸出去,就被人捉住了,陆缄在她耳边轻声笑道:“醒了么?可真能睡。”

  林谨容睁开眼,看着他一笑:“什么时辰了?”

  陆缄见她的神色好了许多,眉间的倦容也淡了,心情也随之松快下来,便让了让,戏虐地道:“太阳都照到屋里来了。”

  林谨容抬眼看去,窗前湘妃竹帘半卷着,窗沿被清晨的阳光照成了淡金色,窗外三两朵半开的月季随风摇曳,粉色的花辩被阳光镀上了一层薄金。只是隔着窗户,她就能感受到外头清风习习,阳光灿烂的舒服惬意。她慢慢坐起身来:“我还从未起得这么晚呢。荔枝也不叫我。”

  陆缄放了书:“用了压惊汤是这样的。我和母亲说过了,库房那边的事情也有胡婆子打理,你无需挂心。”

  林谨容笑笑:“不知芳竹醒了么?那人找到了没有?”

  陆缄收了笑容:“芳竹是半夜醒的,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和人发生了口角,心中烦闷,就去了水榭散心,疲了,便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到有响动,才睁开眼,就被人用块帕子捂住了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想来是用了迷药。至于那个人……是园子里伺弄花木的婆子,已然死了,今日一大早就送出去了。肖嬷嬷也生了病,想来也是要送走的。”

  林谨容披衣下床,由着荔枝帮她盥洗:“人命不值钱。”也不知宋氏等人盯这个机会盯了多久,不过想必,即便芳竹不去水榭,她们也会制造其他机会的。

  “人算不如天算。”陆缄等她梳洗完毕了,方又道:“明日六弟他们几个就要启程去太明府,随后二婶娘会去老宅住些日子,大概你要多累了。”若是宋氏退出,家务绝大部分就要落在林谨容身上了,这是肯定的。

  林谨容一笑,垂着头在匣子里翻首饰,翻了许久,方挑出了那对杨茉送的镶金白玉梅花钗,正要递给荔枝,陆缄就接了过去,给她轻轻插在发髻上:“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荔枝知机,立即含笑退出去:“奴婢去给奶奶准备饭食。”

  陆缄这才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纸文书来,含了笑递给林谨容:“看看,这个是祖父给的,在太明府。”

  林谨容接过去一瞧,却是一间珠子铺,想来陆老太爷在繁华的太明府安置了这样一间珠子铺,绝不是什么不赚钱的小铺子,利润必然丰厚。林谨容一边感慨当年自己可不曾见着这东西,一边照旧仔细叠了还给陆缄:“这是祖父的心意。”也是补偿。

  陆缄轻轻推了推:“你替我收着。”

  林谨容笑道:“这是祖父给你的,想来他早就考虑周全,生意并不要你来操劳,只等着收红利就好,你留在手里,行事也方便些。”

  陆缄捧起她的脸,对上她的眼睛,低声道:“阿容,你是我的妻,你替我收着,我要用的时候又问你要也是一样的。”

  林谨容看他这情形,自己不收大约是不放手的,便点了头:“那我暂时替你收着。”心里却打了主意,若是不要她操劳也就罢了,若要她操劳她少不得要收点辛苦费,不能白忙活。

  陆缄果然松了手,含着笑亲将那文书放入她的妆盒中。

  夫妻二人一同用过早饭,林谨容同陆缄商量:“我去看看芳竹。我前几日和她说过,留不留她,要待你回来以后问过你的意思再说。想必今日她就会问我,敏行是怎么看的?”这是林玉珍放在这里的明棋,要留不留,她是无所谓,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陆缄抬眼看着她:“我之前听说她醒了,便去看她,已然答应了她的请求。我想,让她留下来,替你搭把手也好。想来,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若是她日后不如你意,你随时撵她去就是,不必再问我的意思。”

  林谨容沉默片刻,轻轻一笑:“敏行说了是什么就是什么。”得,她筹算了许久,最后在困境中对芳竹最先伸出援手,最得芳竹感激的那个人成了陆缄,而非是她。也罢了。

  芳竹还没有什么精神,由她男人刘五扶着迎出来给林谨容行礼,林谨容忙示意荔枝和桂圆上前去止住了,让她躺着回话,先安慰了她一回,又赏了一贯钱,让她安心养病,早日回去当差。

  芳竹含着泪谢过了,又趁机表了忠心:“奶奶,话说多了是虚的,奴婢多话不讲,您只看以后就是了。您和二爷都是厚道人,奴婢若是……那就是狼心狗肺。”

  林谨容含笑道:“行,我等着看以后。”

  忽听外头芳竹的男人刘五赔笑道:“五爷怎么来这里了?”

  陆纶道:“我有两句话要问芳竹。咦,二嫂也在这里?”

  林谨容便语气欢快地与他打招呼:“五弟来了?”

  芳竹少不得又要起身给陆纶行礼答谢救命之恩,陆纶隔着帘子道:“你病着,多有不便,礼不必行了,我也不进来啦,我只问你,你平日里可是得罪过那婆子?”

    
                  
第236章 为誓

   芳竹接二连三被卷入这种事情中,又深知主子忌讳什么,知道一个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又怎敢乱回答陆缄的问话?少不得探询地看向林谨容,希望能得到一点暗示。

  林谨容朝她轻轻颔首:“你好好想想,总不会一点根由都没有。五爷是个体贴厚道人,你休要瞒他。”

  芳竹会意,便十分谨慎地道:“回五爷的话,近年没有。唯独有一桩,很多年前,我还在大太太身边伺候,不曾去江南之时,有一日,大太太让这婆子去送插瓶的荷花,她多手脚,碰了大太太屋里的东西。那时大太太的心情格外不好,便让我打了她几嘴巴,她喊冤,大太太便又让我拖她去道旁跪了两个时辰示众。怕是为了这个?”休要说有这点根由,即便是没有的事儿也得安个由头,变成普通挟怨报仇的事儿,她才能继续呆下去。

  若是为了这点龌龊就报复她,置她于死地,还隔了这么多年才动手,那也太笑话人了。分明是另有隐情,但陆纶也知再问不出什么来,不由失望地起了身,招呼林谨容,“二嫂,我们一同出去?”

  林谨容也不推辞,与他结伴而行。因见他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晓得他大概是有了数,不忍他为难,便刻意不与他提这事儿,只叮嘱他道,“听说你明日就要去太明府,出了门不比在家,要压着性子,休要乱来。你要知道,外头家世比你强,拳头比你硬的人多的是,照顾好自个儿。”

  “比我还小呢,不就是占了个嫂子的名分么,就这样的指教我。”陆纶故意带了几分不屑不服,想逗林谨容骂他几句。

  然则对上林谨容眼里发自内心的关切,顿时就有无数的歉意和难受堆积在心头,却总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临了,只深深一揖,低声道,“阿容你多保重,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你开口。”

  他不称呼二嫂和四妹妹,而是直接称呼林谨容的小名,也就是说,抛开了这些身份,他也还是关怀着她。林谨容觉得心里满满的,十分满足,便郑重其事地道,“陆纶,你可愿意应我一事?”

  陆纶从未见她如此郑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说事,只当她又在戏弄自己,便收了刚才的谨慎状,挑起眉头,没好气地道,“你要干嘛,若是要我躲在屋里读什么书,就趁早死了那条心!我说的这个不包括那个!”

  林谨容忍不住粲然而笑,“看看,我就说刚才那样子是装的。”不用陆纶提醒,她也算是死了这条心了。这好比,非要一只鹅学大雁飞,那怎么可能?

  陆纶经不得她激,忿忿地道,“除了这个,其他事情我说到做到!”虽不曾明说,他却知道,林谨容根本不会向他提出关于二房,让他为难的要求。

  林谨容就收了笑容,“那你记着了,有朝一日,我若是求你,你不得食言!”

  陆纶见她不似开玩笑,便道,“应了!”又伸出手去,“要不要击掌为誓?”

  林谨容左右看了看,见就只有她与陆纶,荔枝与桂圆在场,周围别无他人,便调皮地和他击掌,“你将来若是食言,就越长越黑,越长越胖!”

  陆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是个孩子吗?我又不是娘儿们,怕什么黑和胖?”他表面上装着不在乎,原本沉重的心情却轻松了几分。

  二人别过,林谨容装作没事儿似的去库房巡游了一圈,又在库房稳稳当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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